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9节

有一天这期盼成真的时候,自然感恩戴德。

养民清静,也可以让百姓爱戴留念,“清静”就是沿袭好的政令不多收苛捐杂税,在盛世这不就是基本道德,但在王朝末年、乱世治理等时代,就显得格外的珍稀。

没办法,这是世代的车轮压得百姓标准一降再降。

这时候说不定曹操去田坎里一不留神崴了脚,都能把许多百姓感动得痛哭流涕:他为了农桑,不惜亲身赴艰难,我哭死。

“不愧是我,心有仁德,不忍见百姓离散,”曹操背着手走下台阶,宛若畅怀感伤,语气缓慢悠然,“伯常,你记住,为官者心系百姓,需以仁义为主,不可慢待于民,越是乱世百姓越需要仁主,唯有如此方才能真正取下徐州!因为这里是乱地,要用善行收揽人心!”

he~tui!您不该喝老叟敬献的酒,您恐该喝的是黄汤!

后世有诗曰:黄汤灌汝口,此物最醒狗;糖高莫上前,不赐一分甜!

若不是我知道原本的历史,现在真就信了这鬼话了。

原本的曹操是知仁义,但不行仁义。

是张韩各种利诱进言,让他知仁义而行仁义,追求知行合一。

知而不行,是大部分常人。

但要成就大业,那所为定非常人,非常人自然得走非常之道,此道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坚持的。

“主公英明,”张韩还是很从心的附和了一句,接着道:“鲍相传来了军报,臧霸屯军开阳,而他麾下将军于禁和臧霸乃是旧识、鲍相也曾威名扬于泰山,或许可以说服他转而投奔,不过陶谦与他也颇有恩情,故而较难。”

“泰山贼寇狡猾聪敏,不会轻易投身于一处,他们盘踞于一府之地,不尊朝廷号令,武装自力,以此护一方民众,这样的人或许不是为了成就霸业,应该是要等一个真正的明主,所以待价而沽。”

说白了就是他虽然聚众上万人,也有千人辎重、数万粮草,但不打算去为谁“卖命”,只是盘踞一处成一股势力,等着招安。

这伙人也是贼,不过走的是护境安民的路子,因此有人心依附,自然比一般的贼寇聚众要稳固。

刚开始张韩知晓臧霸的时候想不通他要什么,但后来他把泰山贼的口号想成“替天行道”,把臧霸当成送姜,宋公明。

一切就都明朗了许多。

当然,他们远达不到梁山泊的地步,所以还会飘摇不定,判断明主,一押就需押中那一个最长远的注。

所以只要徐州之战打得漂亮,又给足了招揽的筹码,这伙人就自然会安心归附。

“好,如此看来,优势在我,他只要不成威胁即可,与允诚在北境割据,哪怕相安无事,也是在助拳我处,”曹操深深吸气,大为轻松,“按文若算来的钱粮,足够到秋日,此得益于去年的丰收。”

“现在,就坐看兖州内的隐患了,我如此不惜一切,猛攻徐州的军报,应该也传回了兖州,想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我的怒火。”

曹操的情绪十分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不过此前在战前誓师、动员之时,在将士面前异常激动,那种眼中冒火的情绪早已深入人心。

无论白子暗子,看了都会将此景当作情报暗中传递,再加上这十日不顾一切的攻伐徐州,也就全然不同了。

不过,张韩心中一松,不得不感慨,有鲍信在,这徐州之战真的比之前所想轻松太多了,他一个人凭借威望与家底,还有多年积赞的人脉,足以为曹操撑住北境半边天。

真不知当初是哪位英豪救下的鲍相!

噢,原来是我。

“伯常,去准备檄文,准备大发声讨陶谦三罪!再推惠民三策。”

“谨喏。”张韩拱手躬身,转身离去。

……

陈留。

两个人在衙署大院的屋内相对而坐。

张邈略显肥胖,眼袋鼓起,这段时间显得颇为憔悴,不过为了见友人,还是将胡须都修剪打理了一番,强起精神而含笑意。

在他对面那人,黑衣黑袍,头戴冠帽,面庞圆润,皮肤偏蜡黄,山羊胡须有儒雅沧桑之感,乍见像剑客,不过谈吐却是不凡。

两人一开始聊得兴致缺缺,不起动静,但谈及了兖州当前形势之后,却慢慢的热络了起来。

黑袍中年儒生逐渐激昂,拍案起身,凑近张邈道:“如今雄杰并起,天下分裂,您有十万兵马,处于四战之地,按剑雄视天下,足以做人中豪杰,反而受人控制,不觉得太卑微了吗?

现在本州的军队东征,其地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如果将他接来一同占据兖州,观望天下形势,等候时势变化,这也是纵横四海的大好良机!”

“如此,曹孟德亦不是敌手!我得密报!徐州正在坚守,一旦我们取得兖州,他将腹背受敌,如丧家之犬,西有我等、东有陶谦、南可引袁术,曹操必败无疑!”

真正的棋手,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下最关键的一步棋,将曹操的局势从胜势,转瞬间转为绝境!

一旦可成,世间立刻将少去一位争夺霸业的诸侯!

“但是——”

“你还但是!”

这黑袍人正是留守东郡的陈宫,曹操得东郡时他出仕,外联鲍信、力迎为刺史,他得推举任用、得曹操青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同年,也是张韩入营之时。

那一年张韩从尸山血海里杀出的战功,勉强做到了保全性命于乱世。

“善。”

张邈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机会,曹操大军如此急切的东征,定是要趁着复仇之名,一战力取徐州。

“君有数世积累的人脉与声望,振臂一呼即可令士人官吏相从。”

“张伯常,你知道此人否?”

张邈忽然问道。

陈宫一愣,皱眉道:“略有耳闻,不足为虑。太守何故提及他?”

第45章 意气风发,严阵以待

“只是一问,我不喜此人,”张邈淡然道,当然他心说任何通过所谓唯才是举起来的人我都不喜欢。

这条路,实乃是曹孟德过河拆桥了。

张邈念及此处笑了笑道:“你当初力举曹操为刺史,领各郡平乱,以你的名气人情为他奔走,怎么现在又要反?难道是曹孟德不曾许你高官厚禄,前途无光,所以心生嫉恨?”

提及张韩,实际上也和陈宫有些关系,张邈始终认为,以陈宫当初力排众议,受世家不解、名士惋惜的付出,戏忠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才对,又或者是荀彧的位置。

但却调任去了守东郡,那这就耐人寻味了,曹操除了“唯才是举”这个主张之外,还号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此大任外姓之人,彰显其胸怀。

这种排布,看起来就只有一个解释:曹操不信他。

“我只是认可他用兵之能,却有平贼之志,但也的确害了边公。”

“既害了,在下哭丧也哭过了,颓然而废断然不可,此虎因我而入兖,则当因我而驱灭。”

陈宫少年结交天下名士,家有渊源,早年推举曹操是为了解决兖州乱局,但自己是心向边让的。

以边让为主的儒生,听闻了“唯才是举”的主张之后,当即觉得受到了侮辱,早年对陈宫识人之明的赞誉,就变成了责怪。

这里还有一个干系。

边让对于陈宫来说,亦师亦友,亦有举荐之恩,这个恩情在当下比天子皇恩更大,不能有半点怠慢,曹操杀了边让,就注定被兖州儒林所痛恨,乃是水火不容。

陈宫想了想,就习惯性出轨了。

而他偏偏很有才华,一眼看出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本州兵马东征,而境内空虚,唯有濮阳重镇布有夏侯惇兵马,守城尚可。但想要挡住张邈和吕布两人兵马绝无可能。

张邈沉吟了许久,思考了这番话,缓慢道:“其实这不是伱之过,你也没有这等能力,公台不必把全责揽在自己身上。”

“让曹操在兖州立足的是前东郡太守桥瑁、是前渤海太守袁绍、是济北相鲍信。”

陈宫:“……”

他没有反驳,可人心里都有杆称,他陈宫虽有些家资人力、文名武略,但作用比不上袁、桥、鲍等人他也是认的。

可当时他也倾尽了所有,尽力奔走外合,安抚了不少人的反对之意,才让曹操迅速安然上位,得以出兵平贼。

但凡他当时有一点消极懈怠、阳奉阴违,都不会在边让死后如此自责。

因为杀死边让的屠刀仿佛有他一份力。

“明公,以你之能不该如此埋没。”

“我知道,”张邈笑了笑,“不必激我,我知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两人相视一笑,一拍即合,决定引吕布入兖州,领他脱离张杨的同时,可领得一席之地,他乃是武夫,性格并不多诈,对文臣更当是言听计从。

此时兖州危难乱局刚定,所以算是最佳人选,或许有他在,便可得真正王图霸业之机遇。

陈宫来献的这一论军略,无论何处都很合他的心意,只有一点不实:张邈没有十万兵。

曹操在陈留军屯三月,拐走三千多乡勇,去年新丁不过几百入营而已,况且还有弃走转头曹操处的那些人……

以典韦最为印象深刻。那个酒囊饭袋,现在居然也能护卫曹操左右。

……

鄄城。

黑夜之下,荀府的院落一角灯火高挑,内有烛火凑近于一案几。

荀彧贴近在仔细观察眼前的地图,神情十分认真,而且眼眸略有晃动,显然是惊讶于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和简单的解释。

还画了细小的箭头,至于山用三角状代替,水则是波浪纹,画出的小道更是清晰明了。

他震惊于这份画图的功力,震惊到不知该骂几句还是夸赞,除了张伯常,他想不出这种东西还能出自谁之手。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灰袍儒生程昱,胡须微飘,目光精悍,静静地等待荀彧回应。

“这些地图,都是张伯常给你的?”

“不错,”程昱点了点头,郑重的道:“确切的说,当时在陈留军屯时,我们驻留了数月,伯常时而带麾下宿卫与军中先锋营的骑兵出去探路,在下一直都以为伯常是懈怠渎职,跑去休息。”

我还一直感动于自己为他隐瞒此事。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去干职责之外的事情,伯常为了功绩真是刻苦,活该他如此受宠信。

荀彧点了点头,淡然道:“伯常行事的确与常人不同,也正是如此与他相处才更为精彩,总有令人惊喜之处。”

“譬如现在,”他抬起头来,面带微笑,“主公留下了三将在兖州,一为密令元让将军死守濮阳,且早已做好了暗哨防范,并且囤积了三万石粮草。”

“二是公子曹昂,誓师出兵时对外宣称只留有五千残兵老将给他守城,但实际上有两千虎豹骑,一万青州兵还在东郡。”

“三就是,东阿、范县的兵马,有曹休、毛玠以及足下,至于能有多少就看你们的了。”

程昱抓着下巴轻飘飘的胡须,道:“举家资,呼友人,得数千人追随。这还要得益于始终推行的仁政,以及唯才的举制。”

荀彧笑道:“既如此,这些地图就能派上大用场了,或许这是伯常留给你立功的机会。”

程昱神色微动,心中略有感触,同时一股意气也自心中涌起。

……

三月中旬,濮阳外出现了兵马的身影,远在边境打探的哨骑立即将消息传回了城里。

夏侯惇、夏侯渊兄弟领有八千精兵把守,骑兵只有数百,不善野战,于是立刻高筑城墙,准备守城的辎重器械。

夜晚,韩浩自城门楼之外匆匆走进来,其人身高臂长,走路生风,头戴全盔双手抱拳,沉声道:“太守,消息无误,的确直奔濮阳而来,前哨关卡已经放行,吕布大军已到境内,而从事自昨日出城之后便没有回来。”

他顿了一会儿,道:“他的家眷都还在城内。”

夏侯惇抬头平视,双眸露出严厉之色,叹了口气道:“派人围住他的府邸,善待他的妻小,不可有所轻慢,待孟德回来发落。”

“是。”

韩浩点头,接着道:“从事应当投奔吕布去了,接下来关口都会放行,已派遣了十名飞骑前去徐州告知主公。”

夏侯惇轻笑一声,气息平稳的起身传令:“命我部伏于城墙上,撤掉防备,待其至濮阳城下再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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