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74节

一老一青一拍即合,付诸施行此计,暗中派出暗探煽动流言,把陈氏架到了风口浪尖。

人家在家里还叭叭品评天下人物,对曹操极其麾下文武评价定论呢,这把火竟然直接就烧到了脚脖子。

张韩此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真的要毁了陈氏、逼死那位大鸿胪,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比我还正的那种。”

程昱静静的看着张韩,听他把话说下去。

“此计依然有一条摆在明面上的可解之法,也算我为他们留了一条很坦荡的后路。”张韩平静的说道。

此时的程昱低头又思索了一番。

仓粮已断…燃眉之急…若借此急,则恩情很更重,人心向来如此,越是紧要的关头越能记住恩情。

此时陈氏入局施粮,那么一切流言都可自破,而且他们的名誉、风评还会再升。

嗯,人性,张韩在此计中保留了一丝人性,但不多。

合则皆赢也。

他旋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向张韩的眼神也透出几分欣赏:“伯常死地留有生路,却又是仁者仁心。”

在旁的曹昂听完两人的对话,略一思考之后忽然明悟,拍案叫绝,目光灼灼的看向张韩道:“伯常,我明白了,若是陈氏肯在危急之时续上粮草,既可揽人心众矣,又可解军中所谓的燃眉之急,且,彼此又能相安无事、乃至感激非常的精诚合作!”

“妙哉!就看陈氏愿不愿下此台阶了!”

他们等了小半日,张辽从城中传来了消息,陈群求见。

“见!”

张韩、程昱当即道。

是该去见一见这位颍川陈氏的名士了!

……

城内,陈群气势汹汹的来,陈词犀利,气质极硬,不带脏字的在张辽身前高谈阔论。

张辽身旁子弟宿卫,虽说听不太明白,却知道在发怒,也都按捺不住手握刀柄,随时准备斩杀此人。

但,张辽的涵养极好,始终保持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还在等待军师到来。

“陈长文好文采,骂我们恬不知耻,引祸于陈;骂我们自大无知,叼买人心。”

“但陈氏若能站出来续上此粮,待我主公一至,这数万百姓,数千流民的感激,不就全入你陈氏清名了吗?”

陈群转身看去,见到一位年轻儒生淡笑着走了过来,连张辽都起身向他行礼。

此时,就已知道他是此行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那么,在背后算计陈氏者,恐怕也是此人。

张韩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陈群的面前,依旧是笑脸满面。

一只手放在了案牍上,道:“长文应当思量一番,若是此时与我军交好,一同收治流民,无异于雪中送炭,日后定可传为一桩美谈,从而流芳百世,而个中曲折,无人知晓。”

陈群的脸色一抽,心里当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

被算计了。

这不就是一个下马威吗?区区竖子,也想将我陈氏随意拿捏!?

陈群冷冷地看着张韩,心中气节不消,自不愿低头,他双手悄然放在了案牍之下。

俄倾,猛然一掀!!

啊!?

纹丝不动……

陈群感觉自己手指都因为大力而嵌破了皮。

这案牍难道是钉在地上的吗?!

哎哟,好晚了,先更明日改

96.第96章 陈迎德建,传为典故耳!

我陈群,自幼修习武艺,曾行走游侠,寻师访友。

杀过不少凶恶之徒,身负不俗武艺,在乡里难逢敌手。

气力,亦是自问有超凡之能,寻常大力士二三人不可撼动我之力。

当世之儒生,可不仅仅只是居家读书、座谈论道而已。

哪个不是能仗剑天涯者。

但是,我想掀起这案几,却丝毫掀不动,它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沉重得仿佛一座山。

陈群又奋力的试了试,同时抬头怒视张韩,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憋红了,脖子爆出了根根经脉的轮廓。

案几离地了,然后又被摁在了地上,于是陈群不服,又奋力爆发,想要把案牍掀了。

你们玩弄人心,那就谁也别想好!

“喝!”

“哈!”

“嘿!”

陈群低声奋力,每次都是猛然掀起案脚离开地面,又被更大的气力按下来。

于是就变成了一副滑稽的景象,陈群好像身体扭曲一般,甚至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立身而起,别红了脸,一抽一抽的往上蛄蛹。

过了不久,张韩叹道:“你休息会儿吧,让我这案几也休息会。”

张韩放开了案牍,陈群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仿佛看鬼神一样的盯着张韩,喘道:“你,伱到底何人!?”

“在下,曹营主簿,张伯常。”

张伯常……陈群心中一凛,依稀记得这人的风评,贪财、好酒。心中并不是很欣赏,只觉得和当初荀彧推崇的所谓“奇才”戏志才一样,才能不必怀疑,但行事放荡不羁,不修礼仪,或许入不了师长之眼。

当然,陈群也明白,这样的人,欣赏者自会非常欣赏,不认同者敬而远之。

说白了就是性格尿不到一个壶里。

至于功绩,好似是解决过屯田令,出身白丁,虽说名声不算大,但提出屯田令至今也算解决了兖州、徐州这一两年内的内治大计,甚至安置了当年降卒。

算是人物。

这年代消息闭塞,情报难以通行,陈群得到的情报不多,且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大多是关注名士、大战的始末。

而张韩的计策不是一道完整的奇计,或者说他在一场交战时,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只负责不起眼,却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样,就导致了收集情报的人无法得到完整的情报,也很难注意张韩此人在大战之中的表现。

若是要分优先级的话,收集张韩情报应该只能算做中等偏上。

陈群不够了解张韩,不过他现在了解了些许,这小子力气大得惊人。

“张伯常,我们无冤无仇,为何暗中算计我陈氏?!”陈群风度尚在,但话语之中已经充满了锋芒,的确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不认为曹操可以甩开颍川的士族,轻松的治理此地,毕竟百年来,整个颍川几乎都是士族林立的繁荣地,百姓甚至更加信任他们。

因为,至少长达八成的当地官吏,动是家族共推上去的,代表了士族的利益。

他们的声名的确很好,清誉百年也不是吹嘘,不过那都是表面上彰显出来的声名。

暗地里的利益纠葛,很少有人会知道,有些事情的明争暗抢,自然也不会公之于众。

假使有些事本来就见不得光,那么露在地上的部分,就只能尽可能做得更加美好。

所以别看陈氏有清誉,四族是仁义师长之名,但他们也是有刀的,一旦这颍川要脱离了掌控,也会想方设法的夺回来,手段不局限于扯后腿、暗杀、阳奉阴违……等等阴谋。

当然,也有让人不得不抉择的阳谋,可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未曾向非阶层的白丁官吏低头过。

上任颍川太守的,要么是士族之中令人敬仰的名士,这样的人会与当地士族相处十分融洽,深受爱戴。

如果有一任,属白丁、寒门出身,也会很快得到拉拢,然后相处十分融洽,深受爱戴。

今日张伯常一来,就摆了他们一道,这就是来者不善了。

或许,曹操派的这一支先遣兵马,就是要来给各大家族一个下马威的。

“此计怎么会是害陈氏呢?”张韩眨了眨眼,表示满脸错愕,继而爽朗的笑道:“我军所到之处,向来都会开仓放粮,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颍川虽是大郡,但所来依旧是饿殍遍地,那些在外的山匪劫掠民居,抢劫过往商队,致以当地治安不良,混乱不堪。”

“如此,文远在领军到来之后,先除贼扫乱,是否是功绩?”

陈群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张韩。

这话他没办法反驳,因为张辽的确驱散了几千山贼,并且斩杀上千,收降数千人。

这的确是功绩,不光可以震慑,也能振奋人心。

至少,可以让长社附近的治安变好。

“那我们问陈氏,以及长社的各大家族要过一分军粮和钱财吗?”张韩笑着道。

“没有。”陈群如是回答,当然,要也是只有一点,家中五囤粮,那是应对族中出现重大变故,日后保命所用,绝不会随意的用掉。

除却粮食之外,陈氏的宅邸、山地之中,还有数千私养的勇士,属于家族之中的“私兵”,他们也都需要粮食,不奉朝廷号令之后,各地以武装自卫,不只是说说而已,最大的改变就是,随意打造军备、购买战马这件事,可以直接号称合理。

若是在盛世时这么干,就会被视为造反,而现在已是乱世,谁能管得了他们呢?

张韩又问道:“得功绩之后,以我军仁义之风,自然会安置降民、流民,开仓放粮,在此过程中,可又向你们士族要过一分粮食?”

“没有。”陈群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现在军中缺粮,还有半数百姓不得粮草供给,好不容易能活下来的希望被掐断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即便如此,又开口问你们要过粮食吗?”

陈群:“……”

但你们把流民的胃口养大了!

原本得一日粮,他们就已经满足了,感恩戴德,但现在日日可领,又忽然断掉,这是仁善吗?这不是罪孽?!

“若是此刻,陈氏再供给粮食,那自然立刻就能得到百姓歌功颂德,而后我们再大开屯民之路,就能长远安定民心,让流民一样可以屯田存活。”

“当然,陈氏若无心安置百姓,倒是也无妨。”

陈群一笑,双手拱起,却站得笔直,深深地看了张韩一眼,道:“我陈群,受教了。”

他辞别了堂上多人,但对谁都没有好脸色,顶多就是和程昱躬了躬身而已,最终走到张辽面前,道:“将军宅心仁厚,曹军行大善之路,真乃英雄之师,我陈氏身为当地名族,累世清誉,不可坐看百姓流离失所,当赠将军两囤粮,以赈灾予民。”

“至于屯民之令,还请尽快施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衙署。

张辽、张韩等人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

陈氏宗宅之内,陈群向其父回禀了今日之事。

陈纪老迈,但精神矍铄,身穿明黄色内服在床榻上躺着,听完后翻身而起,陈群立刻找了外袍来给他披上,父子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但思索许久之后,陈纪却率先笑了起来,乐呵呵的道:“这个后生,倒是有些意思。”

“他还肯来见你,并且说了这番话,就是在招揽我陈氏。”

“此法虽然下作,但就像这么多年来许多事一样,下作都是暗地里知晓,在百姓眼里只会看到一件事。”

首节 上一节 74/113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