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100节

智瑶和魏驹带着部队过来,他们跟向南撤退的联军进行了激战,获得了不俗的战果,到这一步并没有完成赵鞅的军令,只是击败约五万左右的联军,某种程度上来讲,即便进行撤退的话,赵鞅其实无法进行指责。

一开始魏驹不是那么明白智瑶为什么想要率军撤退,后来听了智瑶的解释依旧不太懂,还是间伯听了魏驹复述智瑶的话,由间伯站在魏氏立场进行解读才让魏驹搞明白。

“智氏世子如此年纪便可纵观全局,世子需多多学以致用。”间伯是打从心里佩服智瑶的。

魏驹一直以来都清楚自己跟智瑶有差距,没想到不止是在军事才能上存在差距,眼光的差距好像更大一些?

后面,魏驹主要前去寻找智瑶,说道:“此次退兵,乃是你我同愿。”

那就是有锅一起背啰。

智瑶笑呵呵地说道:“你我并无公职。”

没说错,他们尽管一再为国征战,可是真的没有什么一官半职。

仅是在智瑶和魏驹没有担任国家职位这一点,别说是没有将事情办成,哪怕是造成了什么坏的影响,非但谈不上能有什么处置,甚至赵鞅要赞赏智瑶和魏驹的品德。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操蛋,并且还有更操蛋的事情,无非是取决于有什么家庭背景罢了。

两天后,“单”地的智氏一个“师”撤回,同时魏氏在“怀”地的两个“师”开始向“宁”移动,在“温”的智氏和魏氏的大军才押着战利品以及俘虏开始向“宁”转移。

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抵达“宁”并进行驻扎,之后第三天赵鞅的信使到来。

来的人智瑶之前从未见过,走完了确认身份的流程,三方开始谈正事。

过来的人自称叫齐安,从前缀判断是个齐国人,身份则是赵氏的家臣。

“我家世子已率一‘师’南下,如今当是驻于‘牧’。”齐安首先提到。

智瑶知道“牧”在哪。

如果赵毋恤是在“牧”那边,赵氏就是从晋国东部进行了调兵。

这个“牧”距离“宁”约是一百四十里,考虑到“牧”跟“原”起码相距六百里,齐安从“原”来到“宁”又知道赵毋恤在哪,压根就是赵毋恤早就在“牧”驻扎了。

智瑶没有客气,问道:“既是毋恤在‘牧’,为何不与瑶、驹合兵南下?”

这特么!

赵氏早有军队南下,极可能还是智瑶和魏驹率军在向“温”急赶的时候抵达,没有过去跟智瑶和魏驹会合,相反还驻扎在“牧”那么远的地方。

齐安觉得这个剧本不对。难道不是应该谈智氏、魏氏和赵氏三家世子统率的军队会合,再赶紧去“温”那边吗?

目前“温”的敌我阵营军队数量不少,有从北方南撤的约四万联军,还有不久前渡河北上的四万楚军、两万郑军和范氏一万大军,自然还有赵鞅率领的约七万晋军。

渡河北上的联军是来救援早起进入晋国内部的友军,他们在智瑶和魏驹率军撤离的两天后渡河,停在“温”地没有继续北上,抵达大河北岸一天后等来了撤回的友军。

因为赵鞅率军紧随其后的关系,会合的联军并没有马上撤往大河南岸,直接在“温”跟赵鞅所率的晋军进行对峙。

“主上与敌军已在酣战……”齐安没有说完,话被截断了。

魏驹打断,并问道:“战事如何?”

齐安答道:“互有胜败,我主……”

这一次打断齐安往下说的人是智瑶。

“敌军可有撤退迹象?”智瑶问道。

对齐安来说,谈话体验真的是太差了,还是要回答:“未有……,或有?”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智瑶跟魏驹对视了一眼,一致的结论是:要么赵氏已经没人了,才会派来这么一个家臣;不然就是赵鞅不好直接表示不满,派来这么一个人隐晦表达不满的态度。

不管是哪一个,反正智瑶内心里只有“呵呵”二字。

“连日大战,又经长途行军……”智瑶说着停了下来。

魏驹接着话往下说道:“以我二人之尊尚且如此,历经酣战众人必更甚。”

那个“尊”不是特指身份,代指他们至少还能乘车,其余徒步的人肯定更累。

还是那一句话,智瑶跟魏驹都没有公职,参战是为国出力,赵鞅想以强制的方式进行命令……,何必呢?省省吧!

齐安站了起来,说道:“二位世子,安往‘牧’。”

智瑶和魏驹都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齐安走到帐帘边上停下,转身行礼说道:“此间多有误会,安身份卑微无言以对,日后自会真相大白。”

所以,齐安不蠢,知道各个家族对少水南岸为什么战败心有余虑,处在对赵氏非常缺乏信任感的阶段。

赵氏现在做相当多的事情才能让各个家族放下心中顾虑,比如赵毋恤带着部队过来跟智瑶和魏驹会合,接下来必需由赵氏承担更重的任务,等等之类。

魏驹等齐安走了才露出了略略不安的表情,说道:“若是‘元戎’责难……”

有担心是应该的,尤其魏驹的年纪还不大,之前赵鞅却积威深重。

智瑶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因为魏驹一脸愁容有点想笑。

有鉴于魏驹很配合的关系,智瑶不介意教点聪明,说道:“少水一败,‘元戎’威严尽丧。如今乃是赵氏有求于我等,非我等有求于赵氏。为国效力责无旁贷。然,我等如此,他人如何?”

智氏这边的家主智申根本强硬不起来,要是智瑶再软趴趴的话,智氏绝对要被赵鞅当成打手。

魏氏跟赵氏目前是竞争关系,本身就存在竞争,并且魏氏根本不亏欠赵氏什么,相反是赵氏还没有将赵武时代欠魏氏的人情还清,心里再不爽赵鞅还能拿魏氏怎么样?

当然了,智瑶需要的是魏氏跟智氏共进退。而想要共进退没有共同的敌人可不行,没有共同敌人就该是智氏和魏氏分道扬镳再互怼了。

他们驻扎在“宁”没有动弹,还分出一些部队押送俘虏和战利品回去。

智瑶当然不是干等着赵毋恤率军过来,该派的斥候非但没少,相反派出去的斥候有点多。

他们也在开始修建浮桥,等着赵毋恤率军过来就会立刻前往大河南岸。

“楚国和郑国的大军全部来到大河北岸,内部无疑会非常空虚,我根本不用率军前去‘温’参战,只要渡河前往南岸,不管是去拦截联军后路,还是趁郑国空虚占便宜,其实就是对晋国最大的帮助。”智瑶眼睛盯着山川舆图,脑子里思维清晰地构思着。

对于智瑶来说,他最难的是怎么更加打击郑国又能让楚国保存实力,再来就是不要对范氏失去固守“温”的信心。

“楚国现在真的不能完蛋,他们一完蛋就是在加强吴国,吴国太强给让晋国非常难受。”智瑶对这点有充分清醒的认知。

要怎么说呢?智瑶或许在一些战术上还显得稚嫩,关于战略绝对比现在的大多数人眼光更长远。

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他要是在战略眼光上还比不过别人,早早自挂东南枝算了,免得以后受尽屈辱又遭罪的死去。

“我更想要的是赵氏损失惨重,可是不能将赵鞅当傻瓜啊!”智瑶听到了外面魏驹的声音了。

魏驹得到允许撩开帐帘走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赵毋恤这个赵氏世子。

事先,智瑶已经知道赵毋恤过来,请魏驹前往进行迎接罢了。

“瑶,我军初到,为何……”赵毋恤话到一半被打断。

打断别人的话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偏偏智瑶不止对赵鞅的信使齐安那样,对赵毋恤也是相同。

魏驹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手,比如打断别人的说话,有时候可以用来展现强势和不满。

他们在“宁”等了七天,也就是说赵毋恤磨磨蹭蹭才过来。

现在是赵鞅亟需援军,又不是其他人,赵氏的世子都能不在乎,其他人为什么要在乎?

并且在那期间,赵鞅可是一波又一波地派人过来,不是催促进军,就是询问什么时候能进军。

智瑶和魏驹分别给出相同的答复:赵毋恤什么时候率军赶到,他们再视实际情况做出决定。

在“温”那边的只有智申,魏氏家主魏侈在晋国西晋防备秦国。

谁都知道智申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赵鞅不蠢的话,肯定能明白这是智瑶和魏驹分别代表自己的家族,对赵鞅表示出智氏和魏氏的不满。

一次两次,赵鞅还是一再派人过来,一点都不改其强硬。

有些人身份地位不够的时候,用强势来试图压服他人,一旦别人退让就是各种得寸进尺;等这种人身份地位够了,哪怕是因为一些事情而权威尽失,还是会使用一贯的手段。

智瑶看向赵毋恤,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与驹即刻便会渡河。毋恤来与不来,自行而决。”

纯粹是智瑶不知道历史上赵毋恤一再拖“智瑶”的后腿,又或者干脆说是在拖晋国的后腿,要不然智瑶心里绝对会更爽。

当然,智瑶率军前往大河南岸并不是要拖后腿,绝对是在为国家肝脑涂地啊!

第159章 恶心谁呢!

以前赵氏很强大,属于能跟范氏叫板的一档,赵鞅表现强势当然是依靠家族的实力。

现在赵鞅成“元戎”了,赵氏的实力却是在内战中折损甚多,表现得依旧强势不知道该说是个性使然,还是仗着身份。

如果说智瑶以前还忌惮赵氏,努力了那么多也逐渐看到成果,新军的表现有目共睹,主要还是智申的性格真强硬不起来,只能让智瑶承担起智氏最为强硬的那个角色了。

以纸面数据的实力来算,智氏现在才是晋国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家族。

只是吧?实力只是实力,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好多实力强大的势力,他们不是因为首脑的无能,才最终被弱于自己的对手给灭了嘛。

强大的智氏在智申的领导下会被赵鞅压得抬不起头,轮到智瑶来做智氏的主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给家族众人带去信心。

想要办成太多的智瑶,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重塑家族众人的信心,趁着赵鞅犯错再遭到众多家族的质疑时与之抗衡,时机简直是选得再恰当不过了。

“瑶。”魏驹跟智瑶同车,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视线重新落在智瑶身上,说道:“‘元戎’非大度之人,你如此这般,恐将遭其报复。”

他们已经来到大河南岸,当前正在逼近一个叫“恶曹”的地方。

也就是说,智瑶在渡河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赶往临近“温”的大河南岸,想做一些什么就很明显了。

魏驹感觉自己被智瑶拉上了贼船,要说不爽是一丝没有,甚至感觉非常爽,出于友情才对智瑶发出警示。

为什么爽?那还用说嘛!

郑国的主力去了大河北岸,哪怕郑国内部还有兵力,他们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部队集结起来?在那之前,来到大河南岸的晋军该是攻城掠地到什么程度了呢。

智瑶说道:“毋恤亦在。”

赵毋恤带着部队一样渡河了,他们在得知智氏和魏氏的部队想要做什么之后,没有选择重新回去大河北岸再前往“温”地,也没有扑向靠近“温”地的大河南岸干切断联军后路的事情,用一种态度不明的姿态跟在智氏和魏氏的部队后面。

不管赵毋恤在想什么,又为什么做出这种选择,他们就是没有用最快的速度接近“温”地发挥作用。

“驹历来不知毋恤如何做想。”魏驹跟赵毋恤接触的次数不多,印象中的赵毋恤非常沉默寡言。

小小年纪没有该有的活泼模样,以一种沉默寡言的姿态对人,不是害羞腼腆,必是有着远超年龄的深沉。

魏驹心想:“赵毋恤给人的感觉太琢磨不定,暂时没有太多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日后对我和智瑶的事业会不会是阻碍?”

什么事业?智瑶不是一再表示要重振晋国的霸业嘛!并且智瑶也在身体力行,算是言之有物,言出必践了。

晋国重新称霸对每一个晋人都有好处,得到好处最大的肯定是卿位家族。他们明白晋国称霸会有什么好处,才是每每晋国霸业摇摇欲坠能够团结,可是现在各家族的家主好像没有了先辈的那种觉悟了。

也不能那么说,应该说是太多的事情让各个家主信任对方再遭到背叛的代价太大,以至于难以形成互信。

他们抵达“恶曹”再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攻克。

那是“恶曹”本身没有多少兵力,原因当然是郑国再次集结大军北上,抽空了大河沿岸的兵力。

智瑶事先派了很多斥候,大体上能探查出郑国大河沿岸的情况,再用攻克“恶曹”来证实侦查的情报无误。

“分兵罢。”智瑶指着悬挂的山川舆图,说道:“我率军径直南下,驹率军往东席卷,毋恤率军向西。”

魏驹没有什么意见。

从“恶曹”往东有郑国的四座城邑,收获方面其实还行,尤其是智瑶率军南下保证了不会遭遇什么意外。

赵毋恤还在看山川舆图,一双眉头皱得有些深。

从“恶曹”往西的郑国城邑数量很多,并且那边算是联军的后路,先不管联军有没有留下防备后路的兵力,得知晋军出现在那一片地方,再次集结新的部队,又或者是大河北岸的联军南归,总归是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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