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17节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要让辅果赶紧回去封地。”智瑶不想因为辅果做了什么,导致到时候老智家别无选择。

第29章 谁都不容易

因为智跞生病的关系,本来不想在“新田”久待的智瑶想走走不了了。

现在这么个年头,小感冒也是大病,一个不照顾妥当就能病情一再加重,得到一个病逝的下场。

因为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关系,生病了就是靠身体素质硬挨,熬过去自然是恢复健康,熬不过去……没然后了呗。

智跞已经五十岁,对于现代来说五十岁算是中老年,春秋时期能活到五十岁则能称一声高寿了。

年纪大的老人轻易病不得,他们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自身的抵抗力已经无法抗衡病魔,好多老人生病了完全就是依靠意志力在硬撑着,一旦心中的那股志气泄掉,差不多也就不好了。

智瑶在物资上精心照顾智跞的同时,经常给灌输一些心灵上的鸡汤,总之就是强调智跞对智氏的重要性,国家也需要他这位“元戎”继续掌舵,等等之类。

七天之后,智跞病愈,只是身体不免还是会有些虚。

在智跞能够出门活动之后,他选择谒见国君,表达了智氏愿意服从命令的意愿。

什么命令?就是国君要求智氏参与平叛。

在那七天的时间里,晋国的乱局因为参战各家族互有胜败的关系,局势变得越来越加云里雾里,总体来说看不出到底是哪个阵营占优势。

可能是局势不明朗,也可以是智瑶的一些操作起到作用,范氏和中行氏再一次进行了征召,对外则是控诉国君和赵鞅的种种罪行。

士吉射和中行寅这是彻底撕破了脸?要不然有行动是一回事,公开指责一国之君就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指责国君的种种罪行,等于是把自己的退路完全封死,哪怕能有什么好下场,顶多就是带着封地投奔他国之君。

“郑国有此旧例,五氏为侯晋蛊惑,携土奔晋。”智跞刚从宫城回到家中,听说中行氏和范氏在联系齐国和卫国,觉得士吉射和中行寅完全就是疯了。

不怪智跞那么认为的。

齐国是山东小霸主,近数十年来一再挑战晋国中原霸主的地位,虽说是一再被晋国打得满头包,实力方面的受损则不是太严重。

简而言之,齐国是一个能够对晋国霸主地位发起挑战的国家,士吉射和中行寅想投奔齐国还有点说法,投奔卫国就是完全在搞笑了。

其实卫国发达起来的时间比晋国还早,只是经过被赤狄一次打到都城,卫国迁都之后就衰败下去了。

范氏和中行氏内部对于内战还没有出现结果就在寻求退路并不赞成。士皋夷就认为是在打击己方士气,但是遭到了士吉射的怒斥。

目前士皋夷跑来“新田”了,不知道为什么国君选择了庇护。

智瑶知道国君又搞了那么一个骚操作,对智跞说道:“君上欲使卿族削弱,非是灭亡也。”

老智家已经决定参战,最多三天之后智跞就该离开“新田”,将前往“阴”地会自家的大军。

之前仅以身存的魏侈先逃到“蒲”地,就地征召了一部分私军之后,回到了“魏”地。

根据一些不是那么靠谱的消息,说魏侈再次集结了三个“师”的私军,只是窝在“魏”地没有动弹。

晋国一年不到的内战里,发生了两次半渡而击的战例,彻底让智瑶明白诸夏的交战规则已经改变了。

在一片忙碌之中,智瑶接到了一个消息,也就是人在卫国的孔子接受邀请,会在明年来到晋国的智氏作客。

另外,孔子在卫国并没有得到南子的接待,甚至根本没有贵族愿意接待,一直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如果智瑶没有邀请孔子来智氏作客,按照既定流程孔子将会去宋国谋求机会。

“孔丘去宋国做什么?宋国君臣唯恐诸侯想起自己是殷商余孽,一直以来老老实实奉行周礼,怎么会接纳被驱逐出境的孔丘。”智瑶心想。

要是智瑶没有记错的话,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列国会接纳孔子,导致他需要过上十来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后面经过一帮弟子的努力才得以返回鲁国,余生便是当鲁国“图书馆管理员”到寿终正寝了。

晋国的局势不允许智瑶将注意力过多放在孔子身上,他将在智跞身边参与这一次内战,具体职务则是没有担任一个。

没有担任职务的原因很现实,不是智瑶能力不够,也不是他的年龄太小,一切只因为还没有行冠礼。

在封建时代的诸夏非常重视冠礼,没有举行冠礼就不代表成年。而行冠礼一般是在二十二岁,情况特殊也能提前或是延后,好些不到十岁的男子早早行冠礼担任大事,有些三十来岁的男子则是没有行冠礼过得跟个孩子一般。

老智家的爷爷辈还健在,即便智跞愿意提前给智瑶行冠礼,智瑶自己都会拒绝的。

没有太特别的原因,单纯就是老智家还没有到那份上,真的那么干就是在向外部释放一种老智家有点不行了,需要小辈承担重任的信号。

智氏的四个“师”在一个叫“阴”的地方会合。

这个“阴”地目前是魏氏的封地,负责迎接智跞的人叫毕游,他是魏氏小宗毕氏的家主。

另外,其实毕氏才是魏氏的主宗,后来魏氏彻底发达起来,用一种时间漫长的方式取代毕氏成为主宗,反倒是曾经的主宗成了小宗,完全就是一种“取而代之”。

“范军重归于‘随’,游得闻下军佐合兵约一‘军’,其势壮也!”毕游就一个意思,也就是智跞只带来四个‘师’是不是太少了?

士吉射先败后胜,尤其还全歼了魏侈的三个“师”,能够想象范氏私军当前的士气有多么旺盛。

“我自有主张。”智跞说道。

毕游能怎么样?只能闭嘴。

一路跟过来的智瑶看了“阴”地的情况,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一种强烈将“阴”地占为己有的念头。

老智家的私军进驻“阴”地,隔天士吉射派使者过来了。

比较诡异的是担任士吉射使者的人是中行錡,也就是中行寅的儿子。

“同宗相伐,不智也!”中行錡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是哦,同室操戈,简直是太不幸了。

只是有什么办法?

赵氏、魏氏、韩氏和范氏、中行氏都陷入了国君的阴谋,智氏明知道是一个阴谋也必须往里面钻,不然会有什么后果极为不可测呀!

第30章 巧合有点多

实力不够玩什么“众生皆醉我独醒”嘛!

成为异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古今中外皆如是。

恶补过晋国历史的智瑶觉得局势演变成这样,完全是士鞅的锅。

士鞅在担任晋国“元戎”时期就专注干一件事情,报复魏氏在魏舒担任“元戎”时对范氏的诸多不平。

什么不平?其实就是魏舒在对范氏家族牟取暴利的过程中所设置的种种障碍。

魏舒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其实有点不好说的。

晋国的卿位家族没有一个不贪婪,差别在于吃相到底好不好看。

士鞅作为范氏之主时的吃相很难看,尤其是不顾颜面对很多中小贵族动手,作为“元戎”的魏舒不管合适吗?

因为范氏跟魏氏过不去,才导致魏氏靠拢向赵氏和韩氏的同盟,同时也放松了对国君和公族的压制。

那么,能不能说今天的范氏遭到国君算计,压根就是士鞅给范氏留下的灾祸呢?

“我之四‘师’无可独战范氏一‘军’,需有后援。”智跞该有的素质必须有,比如统兵能力。

现在的贵族一般掌握着多种技能,必须要懂得经营,再来就是搭配军事技能,其它能懂就更好。

就实来说,不管是春秋晚期还是进入战国时代,不会带兵的贵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贵族。这个也是大争之世局面下的一种硬性要求,区别在于能力高低。

矛盾不在智氏身上,智跞也是被迫选择参战,傻了才去单独对战范氏。

那一天中行錡过来,寻求智氏站在范氏与中行氏阵营无果,后面改为劝说智跞让开进攻“赵”城的通道。

到底还是时代变了,智跞为了拖时间,说是需要用几天来考虑。换作是还讲“礼”的时代,用欺骗的行为哪怕是达到什么目标,免不了要遭到世人的唾弃。

傻还是士吉射傻,不但同意给予时间让智跞考虑,范氏私军也真的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没有动弹。

有些人可能琢磨不明白中行氏和范氏对攻打“赵”城怎么那么执着,明白一旦能把“赵”城打下,可能会迫使赵氏屈服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在智跞愿意执行国君的命令之后,属于“元帅”的权柄再一次落到了智跞手里。

智瑶明确告诉智跞,国君看到赵鞅越来越嚣张跋扈感到害怕了,才会选择将“元帅”的权柄再次进行调整。

这里着实是有点搞笑,也就是智跞的性格软弱反倒让国君产生了安全感。

正在往“阴”地赶的各家族私军不少,他们之中以解氏最为强大,再来便是公族的祁氏,其余家族从实力算只能说是一般般。

晋国属于公族的家族还不少,以前能拿得出手的还有一个羊舌氏,后来羊舌氏自己作死了,剩下一个祁氏的实力还能看。而祁氏其实是灭亡之后被当代国君复立的。

目前在晋国有点实力,起码需要能召集起两“旅”的兵力,他们的这种强大只是对中小家族而言,卿位家族中的哪一家都能征召出一个“军”的私兵。所以在贵族的区分里,卿位家族是一档,其余家族是另一档。

以为能有三千士兵少吗?不少了。很多小型诸侯国连两千军队都拉不出来的呀!

“众家有兵两‘师’,与我家合兵,祖麾下便有一‘军’一‘师’,只是……”智瑶比较不看好公族和中小贵族的私军。

智跞说道:“魏氏两‘师’亦在半途。”

军帐内的人不少,包括智申、智徐吾和辅果都在。

智跞在跟智瑶进行交流,有点诡异的是作为继承人的智申则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在智瑶没有表现得耀眼之前,老智家的家臣以及族人其实都挺绝望,认为有智跞和智申这软弱的两代家主,认定家族就是吃枣药丸。

他们看着智瑶跟智跞交流,讲得还言之有物且能给出靠谱意见,再看到智申完全不在状态就很欣慰了。

什么鬼?作为继承人的智申性格很软弱,有了一个看似性格很强势的儿子,父子俩起冲突的可能性将无限降低。

最为重要的一点,性格软弱的智申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做出一些决策时总要听取看着很强势又有能力的智瑶的意见吧?

这样的父子搭配起来挺好,真的!

刚才智瑶提出意见,大军可以渡过汾水到西岸,一旦士吉射得知遭到戏耍,范氏大军来攻或许可以再打一次半渡而击,要是无法半渡而击大不了就是迂回去“昆都”罢了。

另外,智瑶没说的是智氏跟魏氏交情很一般,压根没有义务为魏氏流血。

没有人提到从“阴”地离开会让魏氏的封地不保。他们是老智家的人,又不是老魏家的人,才没有保护“阴”地的责任或义务。

“申以为如何?”智跞问道。

智申有在听,闻言答道:“申从大人。”

这位中年人,父亲在世的时候听父亲的,以后大概就是听儿子的?家族不出什么大状况,人生倒是能过得很舒服了。

作为一家之主不用为了家族的兴衰动脑子,真心就是最大的幸福。

智氏的大军走了,留下毕游等老魏家的人在风中凌乱。

老魏家的人被以为有智氏大军在“阴”地,能够挡住范氏,使得家族受损减轻,没想到智氏说要走,不给一次挽留的机会真走了。

很碰巧的是,智氏的大军离开“阴”地之后,士吉射左等右等没有等来智跞的回复,意识到被耍了下令开拔进军,恰好是智氏刚刚渡河完毕,后一脚范氏的私军到来。

“正卿与下军佐私下有约?”毕游站在城墙上看着浩浩荡荡开来的范氏大军,着实很难不那么想。

更巧的是,当天下午魏侈带着两个“师”来到“阴”地,远远地看到“阴”这座城邑正在遭受范氏的攻击。

“正卿何在?”魏侈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智氏大军在‘阴’地,来了地方却没有看到。

自家的城邑正在被进攻,魏侈知道“阴”城只有两千不到的守军,再看不到智氏的军队,一些不好的念头升起来,强制安耐下去,赶紧率军前往救援“阴”城。

而老智家的军队还没有抵达“吕”地就听到范氏在攻打“阴”城的消息,更知道魏侈带着两个“师”及时赶到。

“此间误会多矣。”智跞第一时间忧虑的是魏侈会不会以为智氏有阴谋。

智瑶控制不住心想:“拜托,你才是正卿。现在是魏氏有求于人,不是咱们欠魏氏的。到底在心虚什么呀?”

智氏私军已经从行军姿态停下来。

努力压下一些奇奇怪怪想法的智瑶建议道:“主,我军可再渡汾水,袭范军后路。”

“是极,是极,此策极佳!”智跞立刻大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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