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189节

魏驹那么说,有一些试探的成份。

本来吧,魏驹应该跟智申讲这事。这个是哪怕智氏由智瑶做主,真正的家主却是智申,并且智申还是“元戎”来着。

问题是近期智申染上了风寒,严重倒是不太严重,能不会客则是不适合接待客人的。

老智家的嫡出,年纪大了好像都有到了冬季就会生病的毛病?以前的智跞是这样,到了智申又是这样。

之前,智瑶在思考搬个家,起码是这座老宅真不能待了。

倒不是什么风水之类的信仰之类,居住在什么地方,真的会对人产生一些影响。

比如,居住在溪边、河边或海边,空气肯定是会比较湿润,再来就是到了傍晚时分吹来的风就会比较凉,人一时半会可能看上去问题不大,只要看一些食物放两三天会不会发霉就能够察觉到环境的有害之处。

当然了,作为都城的“新田”周边肯定是有水系,要说有什么影响不会只针对个别人,长期居住的人基本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如果不是智申无法长期远离“新田”的话,智瑶都想让智申去“邯郸”定居,再看一看能不能避免一入冬就生病了。

智瑶看着魏驹,诚恳地说道:“此为私仇。驹大可……”

“无需多言。”魏驹非常认真地说道:“驹瑶乃朋,魏智为盟。今次此番,智氏并无猜忌魏氏丝毫,我怎可无有回报!”

说的是这一次的两个事件,智氏轻易相信魏氏跟礼器的事情无关,并且随后调查刺杀的幕后凶手也在询问后相信了魏氏。

魏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智氏跟魏氏开战,晋国别再想着恢复霸业,两家倒下一个也会让晋国沦落成为一个二流国家。

尽管知道那些情况,魏氏还是要感激智氏的信任,并且充分认识到智氏以大局为重的德操,不止没有怀疑魏氏的迹象,对其余家族也是暂不追究,有再大的怒火都是忍了下来,要的是拿列国开刀,魏驹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的。

智瑶说道:“如此,魏氏助力二‘旅’,明岁魏氏攻郑,我亦助力魏氏二‘旅’。”

一开始,魏驹真的被智瑶说得有些懵逼,想明白了之后,立刻大声喊道:“善!”

“瑶,霸业必在你我之手得复,乃至远胜先祖!”魏驹看上去非常激动。

强宗胜祖这事吧?晋人真的没有觉得是一种冒犯,不止一个人定下这样的目标。

轮到认为不能强宗胜祖的时代?其实就是当代人太烂,拿“尊重”当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无能罢了。

智瑶的提议很有内涵。

第一个就是表示智氏的兵力完全足够,不需要来自外部的帮助。

提议互相助力,对外展示历经那么些事之后,智氏和魏氏非但没有生起猜忌,相反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智瑶主动说道:“我已婉拒赵氏出兵相助,接纳韩氏、狐氏、钟氏。”

所以,智氏这是直接表明一点,怀疑礼器或刺杀有一件是赵氏所为,乃至于两件事情都怀疑是赵氏干的。

对此,赵伯鲁先前很勤快地跑来智氏,前一两次有得到接待,后来则是干脆就不让进门了。

这件事情不会因为智氏和赵氏是姻亲有什么改变。智氏现在不攻打赵氏,再对赵氏表现出疏离,其实就是在为以后灭掉赵氏进行铺垫,现阶段干的事情往更明白的方向说就是进行孤立。

如果礼器和刺杀的事情跟赵氏无关,又或者说他们想要洗清嫌疑,一定要比其余家族更加卖力帮忙寻找出是谁干的。

另外一点,智氏针对赵氏,打从事实上也是在让无关的家族安心,也能解读为是在让真正幕后者松懈下来。

智氏总归是要有个态度,怀疑并且进行孤立,算得上是很温和的做法了。

魏驹走了。他对智氏发现魏氏明年会出兵攻打郑国没感觉到奇怪,其实智氏不知情才是怪事。

随后,智瑶又分别见了韩庚以及钟武。

在魏驹过来拜访期间,韩庚和钟武其实就在智氏家中,分别被招待在一个区域而已。

钟武近期经常来,为的是表现出个人以及家族会唯智瑶马首是瞻的态度。

韩庚则是来给赵氏当说客,次数一多又没有成果,后来改成代表韩氏靠拢向智氏了。

所以,智氏孤立赵氏的好处挺多。

其中一个就是,赵氏真的牵扯其中,乃至于是唯一主谋,智瑶都愿意最后给赵氏一个机会。

比如说,赵氏认清事实主动杀掉赵毋恤,也能是赵毋恤看清事实自杀来给赵氏留条活路。

别以为是智瑶矫情,他纯粹就是看在即将出生的孩子的面子上!

第280章 生了,男的,女的?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有身孕的芬嬴却是知道得很有限。

当下的中医虽然只是比较初步的体系,怎么安胎则是已经有了相关的概念,别说人类繁衍了那么久,一些经验先是口传口,有文字再记载于文献当中了。

孕妇不能大喜大悲,要不然谁都不清楚到底会怎么样,尤其是越接近临盆的时候,情绪的波动更不能太大。

所以了,芬嬴非但不知道智申和智瑶相继遭到刺杀,连带赵氏被智氏孤立的事情也没有听人提及。

那些媵肯定知道,但是她们非常知道好歹,一个字也不会透露非芬嬴知晓。

当然,芬嬴不会永远被瞒着,其实也瞒不住。

“再有一个月,应该就是预产期了?”智瑶当然会重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两世人的经历,智瑶还是第一次当丈夫,也要第一次当父亲,不激动就有那么点冷血动物的意思了。

只是吧?很多时候智瑶依旧觉得太早当父亲不好,极可能在以后出现麻烦,也许还是非常大的麻烦。

儿壮而父无迟暮,长大了的孩子就会想要获得权力,壮年的父亲可能会将想染指权柄的儿子视为威胁。

智瑶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自认做不成智申这般人。

一二十年之后,儿子不想染指权柄会让智瑶很失望,对权欲表现得太热衷又会让智瑶视为威胁,总之情况会显得很复杂。

要不怎么说太子难当?情况就是上述的那种情况呀。

当然了,到那个时候智瑶还没有建立国家,父子相处起来会比较简单一些。

只是一二十年的时间还是保持原状这种事,智瑶觉得不大可能。

近期,智瑶肯定不会离家,平时多陪伴芬嬴是其一,再来就是已经有遭到刺杀的经历,该怂的时候就应该怂,不是头铁非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至于说以自己为诱饵去勾引另一波刺杀,这事是人主应该干的事情吗?!

真的引诱出另一场刺杀,人没事只算是一种侥幸,死了则是一切皆休。哪怕真的再次引出刺杀,以为就能找出幕后之人?完全就是主观上的臆想了啊!

因此,不但智瑶足不出户,事实上智申也是老老实实待在家宅。

没人会笑话智氏父子为什么能那么怂,真的!

“大人取名为开。”芬嬴的肚子很大。

智瑶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应道:“开为名极好。老子有言‘开物成务’。”

其实最早的意思就是单纯“开门”的含义,没多么复杂。

身怀六甲之后,智瑶就开始怀疑芬嬴肚子里是不是双胞胎,找机会拿出族谱一阵详细观看,没发现老智家有双胞胎的例子,问芬嬴赵氏那边有没有,一样没有相关的例子。

为了迎接婴儿的降生,智瑶特别让施夷光和郑旦去学习接生有关的知识,进行了很正经的培训。

稳婆什么的?老实说早就有了,只是没有形成一种职业,依靠各个家族年纪大的妇女凭借接生次数多了的经验而已。

智氏这边为了芬嬴的生产,小宗有点年纪没有出五服的妇女全部过来,负责家宅各种内治的妇麻从几个月前就进行各种准备。

随着临盆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一种期待感和紧张感充斥着整个智氏。

取名为开是智申干的。

要是按照智瑶自己的主意,其实是想取名叫政来着。

政为名,能理解智瑶是有什么期待吧?可惜是的第一个孩子的名不由他这个当爹的做主。

芬嬴对孩子是有祖父取名没有半点不喜的地方,甚至非常开心。

老赵家那边人丁兴旺,像赵伯鲁这一代都是赵鞅取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情况之下男丁都给取了双字名。

现在也没有两个字的名是贱名的说法。这个要到西汉那时候了。

说起来,智瑶的名就是智跞取的,并且也是没有出生前就定下。

在晋国这边,名取作武、朔、婴、锜的人非常多,代表这些字的名有晋人喜欢的彩头在里面,导致重名的人真心不要太多了。

另外一点,目前各个家族其实没有用某个字来当辈份排序那么一回事。到底这种习俗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个说法是从有明一代,是不是这回事,谁知道呢。

某一天。

智瑶像往常那般在办公,干的是智申的活,不那么真切地听到一声呻吟声,估计是心里期盼的关系,马上转头看向了正在嗮太阳的芬嬴,看到的是一脸呆萌地看着双腿之间裙摆的湿润。

那一会,芬嬴真的是没有反应过来,惊呆了之下露出一脸的呆萌。

智瑶霍地站起来,没说话已经有人抢先了。

“临盆在即,速速唤来诸人!”妇麻对这个真的太有经验了。

为了迎接新生婴儿,产房早就准备就绪,并且还预备了突发情况下的应对方案。

羊水破了?依照现在的经验,产妇绝对不能再走路,能不挪地方也不要挪!

一众智瑶的嫂嫂、姑妈、大小姨之类,反正人物关系就挺杂的,瞬间火烧屁股似得动弹起来。

施夷光和郑旦像是演练了无数次那般,挡风的屏风先抬过来,很快又支起了智瑶事先亲手准备的帐篷。

随后,一盆盆早就烧好的水,洁白的纱布,其它种类的布匹,流水一般地被送过来。

真正到了生产的这一刻,智瑶发现自己竟然平静得好像要出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脑子里有种诡异的空灵。

智申过来时,看到的是智瑶蹲在帐篷帘外发呆,能听到帐篷里面传出一声声的大叫。

“……”智瑶能听智申在讲什么,就是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刚才智申在问芬嬴进去多久了,又埋怨怎么是在户外生产,很庆幸有早做相关的准备,反正话就挺多,语速也挺快的。

智瑶也懵啊!他听说产妇要生产前,肚子会先疼痛几天,哪能想到芬嬴这么突然就给羊水破了呢。

这时,帐帘被拉开一个小角,智瑶的姑妈还是什么姨端了一盆红色的水出来,径直往墙壁边上的水沟就那么一泼。

智申和智瑶两父子看着从墙壁上顺流而下的血水,随后做出了相同的举动,皆是一屁股往地上那么一坐。

有出血了?代表的产道已经张开,并且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屁股着地的智瑶又像弹簧那般蹦起来,张嘴就喊:“芬啊,你……”,说坚持住好像不对,卡壳了一下下,继续喊道:“用劲啊!加油啊!”

智申一听心里觉得怪怪的,想道:“用劲可以理解,加油是什么意思?”

那完全是智瑶可算反应正常,有一个即将当父亲的人该有的情绪了。

总而言之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喊着鼓劲就对了。

妇麻却是伸出头,凶巴巴地阻止道:“噤声!”

呃?

这是妇麻首次那么凶智瑶,并且看着非常生气。

智瑶愣了愣神,大概懂得是什么意思,没等做出感激的表情,妇麻的脑袋重新缩了回去。

智申站起来说道:“闻其声甚是有力。”

是呢,芬嬴叫得越大声,代表是好事。

相反要是声音小了,还自带沙哑又一颤颤的音效,才是大事不好了。

闯产房这种事情,有点理智的男人就知道不能做,再着急也要控制好情绪和行为。

倒不是吹风的事,只是产妇一身汗再吹风受凉不好是真的,乃至于有非常严重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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