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296节

在那种情况下,楚君章再想兼并周边诸侯,还是拒绝了智瑶的提议。

现在,楚君章依旧觉得自己的决策无误,只是诸侯着实太过不堪,搞得楚君章好像决策失误了一样。

联盟是吧?不可能少了盟友互坑的事情,只看龌蹉多或少而已。

白公胜又说道:“越君不可信。”

对这点没人有异议。

说到底,不管夫差怎么对付越国,仅是在对勾践个人上面做到了礼仪不缺,乃至于给了很优厚的待遇。

勾践最后是怎么对待夫差的?各种阴谋诡计不断,最后更是亲手杀了夫差。

哪怕勾践灭掉吴国,不能以囚禁夫差的办事手法吗?吴国都被灭掉,遭到囚禁和严密监视的夫差又能怎么样嘛!

对楚国来讲还有一个更现实的情况,越国吞并了吴国那么多的地盘,一个比吴国更大的国家出现在南边,双方在天然上就是竞争对手啊!

子期说道:“不若遣使复议南北之事?”

怎么说?哪怕是个烟雾弹,好歹先让原军放楚军走啊!

即便同意,楚君章指定不能开口参与阴谋,只能做一个抿嘴的小动作。

子期看到之后,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反正不是楚君章下令,有需要能成为真的,当然也可以随时说是下臣的自作主张。

夜幕的降临不以任何人的意愿而有所改变。

下午到傍晚,不止是楚国君臣再开会,每一个诸侯都有属于自己的会议。

几个小国诸侯还凑成了堆,抱怨自己遭到了挟持,参与了一场不应该参与的战争。

他们这么说,好像没什么毛病?国家太小,实力更是没有,强国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参加都不行,并且与原国为敌确确实实不是他们该做的。

拿邾国、滕国、薛国、杞国来说,他们的国土现在被原国全面包夹,一旦原国有意愿的话,随时随地能够让他们失去国祚。

其中,杞国君臣会更安心一些,他们是“三恪”之一。

毕竟,智瑶可是支持妫姓陈氏复国来着,尤其跟宋国的关系不错,吞并杞国的机率应该是暂时不大?

越国君臣这一边,他们在聊的是下午的表现太差劲,极可能会让楚国君臣多想,商讨接下来是努力发挥一下,或者赶紧跟原国有更多的接触。

说到底,越国不一定非要立刻成为原国的对手,能够先合作对抗楚国吧?

只是,越国跟原国合作,一定是越国处在不利的一边。

道理太简单,一旦越国跟原国合作,楚国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越国。

比较尴尬的地方在于,哪怕越国不跟原国合作,一样有可能遭到楚国的针对。

越国继续当楚国的小弟?免不了被楚国一再逼着出兵,一定还有其它的贡献,国力一再被抽取,等等事情。

不是越国君臣太清醒,主要楚国历来就是那么对待盟友的呀!

所以了,除非越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诸夏三强之一,要不然越国的下场注定是会不妙的。

各国君臣的思想肯定是紧随时势,换作联军战事顺利,该变成一副团结合作要消灭原国的样子了。

夜幕降临了。

联军这边想要消停,碍于原军一再有动作,他们处在一种被动应对的状态。

原军的营寨逼近到联军营寨的一里之内,哪怕到了夜晚也仍在建设营寨,并且时不时会有原军小规模部队出动,或是偶尔射来几杆弩箭。

几杆?不是支吗???

一切只因为原军射的是又粗又长的床弩,射空都会令联军吓一跳,一旦命中人就是穿透,死者模样太凄惨了。

随着时间向后不断推移,加入到攻击的还有石块。

原军使用的不是攻城用的巨型投石车,其实就是传统的诸夏投石车,大石块与小石块轮着发射,着实令前营的联军将士苦不堪言。

其实能感到痛苦还不错,死了的才叫倒霉。

之所以说死者倒霉,原因当然是操作器械的原军根本就是随缘攻击,不存在任何瞄准的意图。

对人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尤其是看着已经有人一再死掉,必定怀疑下一秒会不会轮到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小国的军队最先受不了出现混乱,影响到了周边的友军,营啸就那样发生了。

当时,智瑶正在接待作为楚国使节前来的子期,见面之初纯粹做一些邦交礼仪,也就是假惺惺讲一些虚话套话之类。

两人聊到各自的需求,初步谈到南北议题时,远方传来了杂乱喧哗声,好些原国高层也急匆匆过来了。

“君上,敌军营啸!”

那一刻,子期直接傻眼。

智瑶则是露出了一种看上去很怪异的表情……

第426章 不够丧心病狂

怎么讲呢?那算是在智瑶的意料当中吧。

营啸是怎么开始的?小国军队经受不住那种压力,出现大批逃亡冲击了友军的营寨,混乱发生让更多的士兵以为原军杀了进来,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后来原军也真的杀了进去,联军为了争夺逃生之路向友军挥刃,自相残杀也就开始了。

无序的混乱爆发之后,原军并没有再继续深入,做的事情是在外围组织阻击。

事实证明一旦联军为了逃命而开始拼命之后,他们能够爆发出远比平时更强的战斗力,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不知道多少联军死在原军发射的箭矢之下,问题是源源不断的冲击,原军组织起来的阻击线竟是变得摇摇欲坠。

“我王若是阵陨此处,楚国必定上下沸腾,你我不死不休也!”子期回过神来,讲了这一句话。

那是事实,楚君章死在这里,接下来就不以某些人的意志而发展,楚国必然全国陷入暴怒状态,谁接任成为新一任楚君,需要做的第一时间就是对原国展开复仇。

孙武说道:“战端乃楚首开,彼君不可死乎?”

子期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智瑶,觉得事态还能挽救,哪怕楚军损失惨重,乃至于全军覆没,保住楚君章的问题应该不大。

“外臣此来,为原侯所提南北之事。我王已有意动,若是薨于此地,亦原侯不愿也?”子期大声说道。

其实,哪怕联军营啸,一些重要人物除非太过倒霉,要不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怕的是有一方过于针对,比如安排了刺杀,趁乱杀死了某人。

南方各国,他们对刺杀并不陌生,一些君主不是战死在疆场,他们是死在了刺杀之下。

子期认为原国有意致使联军混乱,不排除派人前往刺杀诸侯,肯定是要说点什么的。

再则,原国方面没有安排刺杀,光是针对楚君章所在的位置进行针对性突破,有楚军陷入混乱的事实,再以原军的剽悍战斗力,真的有可能杀到楚君章处的可能性,并且可能性还不小。

原军怎么会知道楚君章在哪?每一个诸侯都有携带大纛,大纛在哪就代表它的主人在哪,一杆这种玩意高高竖起,想要找到真的不难。

子期看见的是智瑶的脸色越来越诡异。

智瑶对子期行了一礼,说道:“足下提醒甚是。”

“如此说来,原侯愿化干戈为玉帛?”子期大喜。

这句“化干戈为玉帛”有典故,主角是晋国和秦国,更具体的人物是晋文公、秦穆公以及一名叫穆姬的女人。

智瑶摇头说道:“擒获楚君,楚或为我友?”

本来大喜的子期变得大惊。

什么套路啊?

所以是,智瑶从子期的反应醒悟到捉住楚君章的重要性?真的是这样的话,子期会成为楚国的罪人。

不过,某种程度上也没差?智瑶有能力做到为前提,超大概率不会杀死楚君章以及其他诸侯。

说白了,虽然进入到彻底礼崩乐坏的阶段,一些事情还是要有所顾忌。

再则言,杀死诸侯是性价比最差的做法,极大可能会让一个国家陷入暴走状态。

将某个诸侯控制住,哪怕无法从被俘的诸侯获得什么,本身一定会让诸侯的国家陷入停摆状态。

一个国家在特殊情况下陷入停摆状态,会有多么致命不必多说了吧?

当然也不排除国君遭到俘虏的国家,他们光速选择新的国君。历史上的楚国就那么干,为的是不遭受秦国的威胁,同时也是楚国太子本身不顾父亲死活。

智瑶提起了其它的事情,问道:“为何不见秦君大纛?”

处在心神失守状态的子期只是怔怔地看着智瑶,脸色看着就显得比较呆滞。

有太多让子期脑子变得乱糟糟的事情了。

子期着实不知道是智瑶太过自信,还是智瑶过于丧心病狂,怎么能在短时间内从那样的人,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话说,中原人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吗?

自从智申过世之后,智瑶真的在往丧心病狂的方向狂奔啊!

智瑶自顾自往下说道:“归国侵原?未曾想,楚人竟是如此信赖秦人?此间战事联军若败,秦人唯有西迁避祸,怎敢犯我。”

秦晋之好只是维持十来年,晋国倒下之前,秦国与楚国却维持了将近两百年的亲密关系。

那一个阶段的楚国需要秦国从背后威胁晋国,同时楚国也是非常相信秦国,远比晋国相信吴国更加相信的那种。

原版历史上,哪怕是晋国被分裂之后,秦国和楚国畏惧于魏国的强大,一样保持着相当的友好,两国的联姻几乎不断,双方王室成员身上都流着对方的血,乃至于秦国连续几次被嫁去的芈姓女子控制住朝堂。

在那一段时间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被演示得淋漓尽致,不管是宣太后,还是华阳太后,她们虽然顾念母国,依旧以秦国为重,真的没少征讨楚国。

子期呐呐说道:“吴屡次胜我,何见我有屈服?”

这个倒是说得没错,楚人的韧性不是其他诸侯治下能比,乃至于可能比晋人的坚韧性格更足。

那是他们早就不拿自己当诸夏一员看待,崛起的过程中经历的考验太多,早早就养成了一种再艰难也会咬牙支撑下去的个性。

智瑶大笑了几声,说道:“听司马所言,亦知不可胜我?”

没错啊?子期表现出来的状况就是认为楚国不占优势,显然有着很浓烈的悲观情绪。

一夜过去,东方重新出现亮色时,联军各处营盘的混乱还在持续,直至天色完全大亮才有所缓解。

联军立起来的营寨很大,并且不是集中在一块。

事实上也是那样,没有统帅会将所有兵力集中在一个点,必定会选择多处扎营,一来是避免被一锅端,再来就是需要控制一些有利地形。

经过昨晚的混乱,联军的外围营寨几乎全被原军拔除,主营寨沦陷了十之二三。

了解战事进展之后,好些人觉得莫名熟悉?

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交战的进展就是那样?随后,魏驹莫名其妙死掉了啊。

想起了那么一回事的诸侯,他们突然间觉得浑身发凉,着实不想成为下一个莫名其妙死掉的人之一。

智瑶昨夜没有采取针对楚君章的行动,主要原因是想活命的联军士兵疯狂突围,己方兵力不足之下阻击线摇摇欲坠,还要防着联军做临死反扑,着实抽调不出兵力打有针对性的攻坚战了。

这就是现实!

不会撒豆成兵的智瑶,他也有兵力缺乏的时候,只能屈从于现实,做量力而行的事情。

在天亮时,智瑶下达了多重指示。

昨夜原军很忙。

联军则是历经了混乱,并且还有大量的自相残杀。

所以,相对比起来就是联军处在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恰恰是原军继续攻击的好机会。

猛攻从箭雨覆盖和床弩、投石车的发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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