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大秦护道者 第219节

被盗跖这么一带,众人苦苦压抑的面容,顿时绷不住了,有人无奈摇头,有人抚须展眉。

事出突然,不是震惊,埋怨,责问,而是好笑,放松。

“大铁锤啊大铁锤,该怎么说你好呢?”

“唉,早知道如此……”

“真相了,大铁锤没脑子。”

片刻,现场压抑气氛变得缓和许多。

拦路劫杀公子扶苏?

大铁锤你可真敢想!

别说搁在如今大一统的秦国境内,就是搁在之前七国,半路去杀一个国家嫡长子,所要付出承担的风险,不亚于负重一座山岳,而且随时都有倾倒颠覆的危险!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这群人包括盖聂,现在处境都自身难保,说句丧家之犬都不为过。

更别说扶苏身边还有一个实力深不见底的计余,现任首席剑术教师。

据盖聂自己猜测,他境界实力可能无限接近于传说中的“天人境”。

所以光是计余一人,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有人一头撞上来,那不叫劫杀了,按照江湖上的某个说法,这叫做礼轻情意重,千里送人头。

当然事情也不完全绝对。

按照大铁锤这个意思,真要是周密谋划,在叫上四五个山上能打的过来,越多越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人数不够,让他们就各自再喊一拨能打的。

你要是问,这个所谓比较能打的都是谁?

起码是人宗掌门逍遥子,流沙组织首领卫庄,天下第一剑盖聂,儒家三掌教张良,黑白玄翦,血衣侯白亦非,这样的人物。

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嘛。

像高渐离,墨鸦,白凤,盗跖这样的,都排不上号,没办法,境界太低,去了绝对是送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要斩随便斩,要杀随便杀。

如果前面这么多顶尖高手都能凑在一起,联袂与计余问剑厮杀。

计余也无所谓,那就好好领教一下,对方剑术高低,拳头轻重,和道法深浅。

至于是分胜负,还是分生死,都随意好了。

大铁锤看众人神色不对,他反应再慢,此时也明白自己刚才所说在别人眼中完全是个……踌躇满志,自认胜券在握,不成想却是个天大笑话,还他娘的得辛苦憋住……

他喟叹一声,“早知道就不说出口,白白让人家笑话。”

雪女笑着安慰道:“铁锤大哥不用自责,有这份心就好,成与不成,咱们不差这一桩。有些意外来临,假若躲不过去,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我们墨家子弟生站立于天地之间,所经历磨难还少吗?”

大铁锤点点头。

雪女言语极安慰人心的,哪像盗跖那个贼骨头,净会干一些落井下石的勾当。

我呸!

班老头收敛笑意,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约莫是又想起那些死在机关城的墨家兄弟,拿起杯子咂了口水,抹抹嘴,有些不过瘾,这怎么不是酒呢?

高渐离声音底沉道:“过往之事不稀说,做好最坏打算,这次由我开路便是。”

班老头气势浑然一变,再次正色问道:“消息就这么些,是真是假尔等自己思量。就像刚才小高所说,做好最坏打算,所以如何看待即将到来的扶苏计余等人?”

有大铁锤那言语在前,其他人沉默深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能也是不想让人笑话。

“嬴政能安排扶苏过来桑海,又叫上计余同行,应该不光是为了我们这些人。”

盖聂声音平静道。

端木蓉扭头看向他,开口询问道:“此话怎讲?”

盖聂从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蜃楼。”

盗跖眼睛眯起,伸手摸着下巴。

其他人也神色各异,就连大铁锤也在思索。

看来大家都清楚蜃楼这个东西的存在。

盖聂继续说道:“蜃楼是艘大型楼船,由阴阳家与公输家族联合设计制造,时至今日,已经耗费了整整十年时间,其真正建造目的,就是去东海深处,找到方丈、蓬莱、瀛洲这三座仙山,进而拜访上面仙人,为嬴政求取长生不老之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被他寄予厚望,因此帝国为此投入了巨大的金钱与时间。”

“什么?长生不老药!”

“没想到真正原因是在这,嬴政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

这等辛秘事情,要不是盖聂亲口说出来,墨家这些人断然不会知晓。

在未叛逃秦国之前,身为前任首席剑术教师,盖聂近乎了解全部真相。

可谓,知一般人所不知,见少数人之未见。

盖聂目光毫无波澜,“十年已过,蜃楼建成日期已是临近,嬴政如此大张旗鼓,先后派李斯扶苏计余前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督察是否建造完毕。”

班老头微微点头,“盖先生这样一说,倒是解开了老夫不少疑惑。”

端木蓉若有所思,片刻后神色一紧,问道:“是不是代表着在不久将来,嬴政也要东巡桑海?”

盖聂面容浅浅微笑,心中暗想,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论心思缜密,所看之远,远非常人所能及。

“端木姑娘说得极好,极对。”

听到盖聂这话,端木蓉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害羞之色。

盗跖眼睛好使,看的分明,撇了撇嘴,一股酸意油然而生,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盖聂所说,竟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一模一样的内容,一字不差。”

这下大铁锤总算找到了机会反击,对盗跖喂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脸颊,嘲讽道:“姓盗的,我问你一个更简单的问题,这玩意儿叫啥?你,说,这,玩,意,儿,叫啥?!你有没有?你,还,要,不要?!”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点意外

盗跖面容略显尴尬,狠狠瞪了大铁锤一眼,这货脑子不怎么好使,怼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

雪女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冷嘲热讽道:“盗跖,光撂脸色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和人家大铁锤打……”

高渐离眉头一皱,直接出声打断制止,“阿雪。”

雪女立即闭嘴,回复高渐离一个表情,安了,安了。

盗跖刚才才喝了几大口茶,现在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假装口又干了,又端起了茶杯。

班老头神情严肃道:“不管是何原因,秉承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老夫想着在桑海城外新开辟一个隐秘据点,不知道大家意见如何?”

端木蓉摇头:“我没有异议。”

盗跖不要脸的咧嘴一笑,“端木姑娘没有,那我也没有。”

大铁锤斜瞥一眼某人,好像是说,脸皮堪比城墙,不去守城真是屈才。

庖丁只是啧啧摇头道:“男人呦。”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

最后,在座凡是墨家之人,对于班老头的提议,皆是没有异议。

其实盗跖、大铁锤、徐夫子、包括雪女,一般不太参与具体庶务,关键性决策,心性使然之下,都是选择当那甩手掌柜。

在其他统领发话,感觉可行,也就不用再讨论什么。

至于项氏一族,范增项梁就更不谈插言,听从安排就行。

盖聂这时出言提醒一句,“在已经暴露的前提下,关于我们的通缉令,可能已经遍布桑海城大街小巷中了,单靠一座客栈隐藏我们这么多人,绝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他还有一句没有说,一旦这几人来到桑海,加上嬴政东巡在即,影密卫,罗网,一定会被提前调动。

层层阵法,雾里看花,是为了掩盖某个真相。

或者。

他们已经到了桑海……

又是一阵沉默无言。

他们都明白,盖聂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当今世上显学之一的墨家,怎么如今就是个这样处境,何其窝囊,何等憋屈?

有人自嘲道:“祖庭机关城被毁,逃到这里又能如何,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

班老头揪须,心情沉重,叹了口气,可是到最后,也只能给了个“静观其变”的说法,再让庖丁这个不曾暴露之人,多留意外面几分,也只能这样。

“在桑海儒家势力最盛,或许我们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张良又是我们盟友,断然不会拒绝。”

一直尚未开口的徐夫子突然说道。

庖丁握拳击掌,“对呀!此事可行,而且由我去联系绝对不会暴露。”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刀工一流,又享有可以烹饪天下美食的赞誉。

而儒家“小圣贤庄”每逢宴会,就会专门邀请庖丁前来烧制美食,久而久之,这些读书人嘴巴就被养叼了,后来干脆每过三天,日常饮食都由有间客栈负责。

端木蓉欲言又止,说起来她是很反对这样的,但特殊时期在计较这些,无异于把大家安全都抛之在外。

能得到儒家庇护遮掩,的确可以拿来当一张保命符。

灯下黑之人事,往往离灯火最近,且最容易迷惑。

短时间内,他们这些人不会这么容易暴露。

庖丁又接着话道:“当然了,我丁胖子还是以大家最终意见为主。”

众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就算注定人力有穷尽时,也要先竭尽人事,再来听天命。无非是能够做成眼前一事是一事,能够手边出力一分是一分。

反正先做了再说,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徐夫子抚须点头,“是也,然也。”

就连高渐离,一向孤傲眼高于顶如他,对此也没有其他意见,以不语来表示默认。

“天明和少羽那两个孩子呢?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你们有谁见过他俩没?”

端木蓉突然想起一事,向众人询问道。

听端木蓉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开始想最后一次见到他俩是什么时候。

最近的一次,好像也是昨日吧?

范增脸上很是紧张,听蓉姑娘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少羽那小子干什么去了。

只有盗跖脸色微变,是正常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对劲那种。

“盗跖!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大铁锤声如闷雷,可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这小子呢。

端木蓉目光如刀,迅速掠向盗跖,虽没有说话,其中警告意味尤为浓烈。

先不说少羽,单说天明,先是故人之子,又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墨家最年轻的掌门巨子。

一旦出了任何闪失,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从刚入桑海,天明整个人就被禁足在客栈里,绝对不允许踏出去半步。

盗跖心肝一颤,只好如实交代,“今日清晨少羽和天明这俩孩子耐不住寂寞,想偷偷溜出去玩被我看到,我当时就阻止了,可又想这几天都平安无事,再加上天明这小子以巨子身份压我,于是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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