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量罪犯,留在本乡本地,而本乡本地的官员,一旦有了贪欲,收了好处,让这些罪犯回到乡间,害的是谁?
只能是那些地方上的百姓!
想着这些,司马光就问道:“司马康的小报准备的如何了?”
文彦博懒得和这个蠢儿子多说。
而且那个所谓的评论员,太没有道德廉耻了。
汴京城的樊楼之中,一个雅座内。
这个时候,再不识趣一点,那就非但不能帮忙,还会平白给十三娘添麻烦。
虽然,司马光并不觉得刘挚、王岩叟除了公开结党外,有太大过错。
“诗会?”吕公著好奇起来:“谁家的诗会?”
入京这么多天了,吕希哲除了去宫中给官家上经筵之外,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家读书,偶尔给王安石写封信。
他的儿子文及甫,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大人,今日殿上,听说官家还想遣人来征求您的意见呢……”
司阍答道:“据说是刚刚从辽国出使回京的光禄卿吕公所请……“
文彦博叹息一声:“汝啊,这样淳朴的样子就不错了!”
吕公著却是已经气急败坏:“吕嘉问在何处设宴?”
他若真的去把吕希哲逮回来。
因为说了,就是不忠!更是背叛!
他能真的去抓吗?
不能!
可若只想知道天子所厌弃的事情。
吕嘉问亲自起身,给吕希哲倒满了酒。
天下事,本就是天下人皆可言之。
待到歌女一曲唱罢。
甚至还会连累好孙子吕好问!
“也不必和老夫学了!”
官家再怎么仁圣,也不可能容忍大臣结党的。
到时候什么样的谣言都会传出去。
要知道,天子可亲口和他许诺过,明年春天,就让他的儿子吕好问入宫伴读。
可是,吕公著走到吕好问身后,瞥了一眼吕好问在看的书,顿时眼前一黑——王安石的《三经新义》!
偏生,他还说不出任何话来。
……
“原明放心,我等只想知道,当今天子最不喜欢什么?”
所以他真不知道,吕家内部的那些破事。
自然司马光现在是踌躇满志。
而吕好问明显是在备考三年后的龙飞榜。
然后气呼呼的去了后宅。
他这才捋了捋胡须,老怀大慰。
吕希哲见着,知道推脱不过,也不好推脱——况且,王安石相公在给他写的信上,也担忧吕嘉问被牵连,托他指点指点。
“罢了!老夫亲自去将吕希哲这个逆子抓回来!”
吕希哲听着,连忙拿手捂住了酒杯,这个当他可不上:“今日不是说好了,只谈往事,不谈国事的吗?”
吕嘉问连忙笑道:“吾等岂敢窥探圣心?那刘莘老、王彦霖的前车之鉴,可就在今日上午呢!”
“还有天子对新法,到底有没有态度?”
几乎是以国士相待!
他也很快发现了这份现在还被很多士大夫轻视的‘俚俗之物’的好处。
要是询问天子喜欢什么?
那是找死,也是作死。
吕嘉问首先拍了拍手掌,命人赏了钱。
文及甫挠挠头,拜道:“请大人教训!”
可架不住文及甫好奇心很强,他问道:“大人,若官家真派人来询问,您会如何答复?”
“如今,市易法尽罢……在下实在惶恐啊!”
文彦博白了他一眼,看着文及甫还要问。
“光禄卿?”
“据说官家也很震怒……”范祖禹低声道。
吕希哲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他还是经筵官,是吕家的未来!
据说天子对其颇为信赖、敬重,尝尝在私下打趣他,更曾说过,明年开春要让吕希哲之子吕好问入宫伴读——这是在天子许诺章惇之子章持为伴读后,再次许诺的伴读。
他要真的敢回答什么意见。
司阍愣了愣,他是吕家最近新雇的下人。
使这汴京首善之地,尽飘圣人德教之语。
“不知当今天子所喜……”
司马光只要不去犟,其实他还是很善于发现新事物的好处的。
以至于,现在在汴京城里,有人戏称:所谓胡飞盘者,大抵犹如蹴鞠——每踢至墙,便能回弹!
司阍答道:“回禀明公,公子今日早上接了请帖,去赴诗会了……”
可他们本身没有错。
文彦博叹息一声:“痴儿,还不明白?”
何况,文家将来都指着十三娘了。
于是,雅座之中,就剩下了他们这几个人昔日在汴京城里一起读书、游戏的故友。
文及甫愣住了。
他把手放到自己耳朵上:“老夫老朽耳聋眼……实在不知汝这逆子,刚刚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更可以通过每日物价追踪,来引导百姓去那些汴京城里物价最低的地方购物。
吕希哲也别想再受人尊重。
因为三经新义是科举指定的必考。
“等等……”吕公著提高了声调:“吕嘉问那个家贼?!”
没办法,吕希哲只能折中,道:“几位就不要再问了……”
“当今官家,躬行先帝德政,子继父道,可谓至孝也!”
吕嘉问和林希一听都笑了起来。
他们要的答案也就是这个!
子继父道好啊!妙啊!
第289章 宋辽友谊,蒸蒸日上!( 电饭煲
隔日,十一月庚戌(二十)。
赵煦在紫宸殿中,接受了辽国贺登宝位使耶律白等人的朝贺。
宋辽友谊,如今蒸蒸日上。
两国往来越发亲密,数月之间,就已经有五波辽使来汴京了。
这一次,更是来了辽国皇太孙派来的使者。
当辽国皇太孙委派的‘谢南朝皇兄赠书使’辽国翰林学士耶律固,亲手将那两卷辽国皇太孙回赠的书卷,递到赵煦面前。
赵煦当即就笑了起来:“朕早就期待着大辽皇太孙的读书笔记了!”
“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
“以后,朕当与大辽皇太孙常来常往,互相印证所学!”
耶律固连忙拜道:“我朝太孙殿下,亦有此意!”
礼仪周到,谈吐轻松,举止之间,自信满满,威仪自生。
所以,为了约束军头们杀良冒功。
“往后,当四时常来,互相切磋!”
旁的不说,在赵煦的上上辈子,对西夏攻略时,朝野物议最大的方面,倒不是要不要打?怎么打?
而是士大夫文臣们,一再劝谏——不可伤其老幼!
特别是五院部、六院部的贵族们,让他们知道——南朝圣君,仁圣聪俊,我大辽太孙也同样聪俊仁圣!
如此一来,或许能有奇效,能稳固那些因为太子之死,而一直惴惴不安,害怕被秋后算账的贵族。
要知道当年的耶律乙辛麾下,可是有着无数辽国北面贵族效忠。
于是,再拜谢恩。
同时也是为了告诉辽国各部,特别是那些五院部、六院部的魏王之党——大辽圣君和大宋新君一样宽厚仁圣,你们别怕,将来太孙长大了,肯定遵循圣人仁恕之政,不会追究的。
为这两卷书,他们准备了足足一个月!
这赠书有点多啊!
耶律固怀疑,皇太孙恐怕没办法及时的回赠相同数量的笔记。
来前,天子叮嘱过他们,务必要想办法,继续让南朝皇帝赠书。
所以,哪怕擒获了耶律乙辛,但辽国也只敢先囚禁,后赐死。
用其仁圣,安抚大辽各部。
这既是因为物质的好处,让他们心动,也是因为这可以帮助辽国稳定北面官,特别是那些昔日的魏王党。
老幼妇孺,活的,赏格和阵斩一样!
一下子就止住了前线滥杀无辜的趋势。
因为,他在殿上是亲眼看了这位南朝皇帝,虽然小小年纪,却已经可以独立的接见了他们这些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