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362节

  大明和北虏的矛盾十分的复杂,复杂到了宗教、经济、地缘、军事、政治、文化等等诸多方面互相纠缠,三百年来此消彼长,此起彼伏,越积越深,如同一个打不开的死节一样,终于在隆庆议和后,迎来了曙光,在两次入寇之后,大明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天朝上国的架子,北虏也终于意识到再打下去只有两败俱伤。

  如果大明在探索和平的路上,探索失败,那么就会诉诸于武力,没有任何折中、温和、妥协,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军事驱逐就成了最后一种手段。

  大明会走向一个极端。

  “据我所知,大明正在将目光看向东南漫无边际的海洋,数以千万计的白银正在涌现南衙,为了开海筑基。而将更多的目光看向草原,那么势必要影响到大明的开海。”三娘子十分冷静的说道:“俺答汗的短视,其实不影响大明金国的倾向,还请陛下知晓,两个万户带着万人队前往,不战而退,无求战之心。”

  “大明诉诸于武力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儿,这对大明不利。”

  “陛下担心的北虏反复,日后也极难发生,今年的羊羔的数量远超往年,而马匹的数量在逐渐的减少,草原比之前三百年的时间,更加需要大明,这就是北虏无法反复的根本原因,没有了马的草原人,如同没有了翅膀的海东青,如何袭扰大明?”

  “中原和草原还是有和解的基础,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兵戎相见。”

  三娘子准备的十分充分,陛下的宣见,让三娘子再次看到了曙光,她这次的单骑入京恭贺大明皇帝大婚的行为,到底还是得到了皇帝的一丝认可,就是这一丝丝的认可,让三娘子把朝臣们不方便、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些话,大明朝臣们没有立场去说,哪怕是奉旨阴结虏人的王崇古,都不能讲这些话。

  三娘子把握住了这个关键的机会,将这些话讲了出来。

  大明完全诉诸于武力,第一会打断开海,任何军事冲突,资源必然是要绝对倾斜;第二影响到大明清丈还田的决策,开海事完全交给南衙那群缙绅去操持,那么这些缙绅一定会从诉求经济利益,到诉求政治利益,大明的新政会增加许多不确定性和阻力;第三,大明金国诸部,其实不想和大明为敌。

  戚继光厉害不厉害?土蛮汗最有发言权,他已经以身试法了,土蛮汗的六个万户打不过戚继光的万人队,打不过戚继光的十万京营,俺答汗这六个万户加上,就能打得过了?

  战争从来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游戏,往往是一加一小于一的现状。

  “那俺答汗何意?”朱翊钧手指在桌上敲动了两下,开口询问道。

  “试探,之前大明拒绝了俺答汗从河西走廊进入西宁,拒绝给俺答汗金印让他畅通无阻,他有些生气,所以才这般糊涂,俺答汗老了,开始变得固执,变得一意孤行,即便是万户们都不愿意前往,但是他还是下了命令。”三娘子立刻回答道。

  俺答汗跟驻扎在应昌的大明军交战,是在试探大明的反应,也是在报复,报复大明不给他借道河西走廊,他去西宁可是多绕了十五天的路才抵达,这让俺答汗非常不满,即便是万户们都反对,他还是下令征伐。

  大明现在绝对有能力完成军事驱逐,这是大明的祖宗成法,俺答汗的出兵是毫无道理的,大明并没有对俺答汗用兵,而是对土蛮汗用兵,跟他俺答汗这一个草原叛徒,有什么关系?

  俺答汗现在信佛不信长生天!

  俺答汗这次悍然撕毁隆庆议和的条约,就是对大明的挑衅!

  当年高拱和张居正担负了多少骂名,才摁着朝中的言官们完成了和谈?

  而现在的大明,是自永乐以来,财政最好的几年,而且是富国强兵的新政,去年离开应昌的时候,三娘子对万户说,现在的大明军最像大明军,充盈的军饷和高度的忠诚,以及上报天子,下救黔首的军魂,一如当年喊出驱除鞑虏再复中华的洪武年间的大明军。

  大明绝对有实力完成军事驱逐。

  “陛下,过于激进的国策,对于草原而言,其代价不过是一个奴酋、鄂拓克、万户、济农、虏王的人头,可是对于大明这样的天朝上国而言,过于激进的国策,就会在修罗道上一去不回头,当万事诉诸于武力之时,任何的迟疑、犹豫、后退,甚至是放慢脚步,都变得不可接受,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船大难掉头。”

  三娘子十分担忧的说道:“这对大明而言可能不是最差的结果,但这对草原而言,是最坏的结果。”

  三娘子始终站在草原人的立场和利益上为草原人说话。

  大明兴文匽武的核心逻辑,那就是军队这个精密的杀人机器的不可控性,魏晋南北朝的兵荒马乱,五代十国的黑道政治,是中原的至暗时刻,就是三娘子这一套说辞。

  朱翊钧的手指在桌上不停的敲击着,他思虑了很久,才摇头说道:“俺答汗讨了个好老婆啊,伶牙俐齿,牙尖嘴利。”

  这已经不是朱翊钧第一次这么感叹了,这三娘子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让不可控的事态,变得稍微可控一些。

  三娘子在大明皇帝开口之后,终于松了口气,连铁锅都需要中原供应的草原,在大明开始富国强兵之后,在大明刀刃向内的时候,在朝廷能给够大明边军足饷的时候,草原人用自己的血肉来迎接大明的火枪火炮,怎么可能有战守之心?

  最害怕大明修罗化的就是草原。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夫人先回,容朕缓思。”朱翊钧摆了摆手,示意三娘子可以退了,这是国事,是大事,是必须要经过廷议的事儿。

  “罪妇告退。”三娘子的话也说完了,大明皇帝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把自己所有想说的话说完了,再多说反而适得其反。

  朱翊钧看向了即将带领大明儒生前往热河、会宁卫和应昌的兵部尚书谭纶,他思虑了片刻说道:“大司马以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

  朱翊钧问的是激进的谭纶,而不是更加倾向于议和的王崇古,这个倾向已经很明显了。

  “臣愚钝,臣以为这件事没有必要升级到全面冲突的地步,俺答汗进攻的方向,毕竟不是大同、宣府、陕西和京畿,而是应昌,将战场选在应昌,而不是在大明进兵会宁卫的时候,和土蛮汗东西配合阻碍大明进军的脚步。”谭纶如此激进的一个人,仍然不愿意破坏隆庆议和带来的成果。

  “大司马的意思是?”朱翊钧思虑了片刻说道。

  谭纶想了想,更加明白的说道:“大明这次已经吃的很饱了,短暂时间内,吃不了更多了,臣就是这个意思,复套的时候,才是全面冲突之日,此时过分追究,反而会让土蛮汗和俺答汗迫于压力,真的合流,恐怕不美。”

  “土蛮汗倾覆还需要点时间,不如等一等,等大明消化了,等土蛮汗消亡了,再撕破脸为宜。”

  “嗯,这么一说,朕就懂了。”朱翊钧连连点头,谭纶的话其实和三娘子说的没什么区别,都是在劝和,但是谭纶的话朱翊钧就很爱听。

  亲疏有别。

  撕破脸的时机,不到时候,大明刚刚吃下了一大块,吃的肚子都撑的厉害,再施压,东西鞑靼,真的合流,对大明而言,也不是个好事,就这样,让土蛮汗夹在大明和俺答汗之间逐渐消亡,大明消化干净再说。

  俺答汗这次合兵土蛮汗,一起进攻应昌,是在高压之下的决定,大明占了这应昌,对俺答汗形成了实质性的威胁。

  “诸位以为呢?”朱翊钧询问了其他廷臣。

  吕调阳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认为站在大明的利益和立场上,这次不必大动干戈,事情并没有恶劣到必须要武装驱逐的地步;而王崇古则认为可以等羊毛生意更多一些,羊毛生意越大,草原人的马匹就越少,一个安静的边方,对大明是有利的;

  比较让朱翊钧意外的是,王国光王阁老,张学颜户部尚书、郭朝宾工部尚书、大明讲武堂祭酒俞大猷的态度却非常鲜明,大明现在国帑很充足,陛下不必过于担忧两线作战带来的财政压力,这不是嘉靖年间的大明,东南倭患、西北虏患,大明没有那么大的亏空,陛下要是不满俺答汗的出尔反尔,那就两线开战。

  大明对东南的开海投入和对西北征伐,海陆并举,大明可以吃得消,东南开海的银子,那都是陛下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不会影响到国帑支出。

  王国光、张学颜的话就一个意思,陛下咱大明现在有钱了,在军事上的投入可以继续增加,即便是已经增加了京营每年二百二十万银的支出,大明军事支出已经达到了每年近一千万银的地步,但是仍然可以继续增加军费。

  新政的核心是富国强兵。

  保守派都觉得激进派们太保守了,这就是让朱翊钧觉得意外之处,那王国光和张学颜,可是大明的第二抠和第三抠,什么账都要算的明明白白的主儿,保守派中的保守派。

  至于第一抠是谁,这是大明的顶级机密。

  “陛下,边民刚刚安生了几年。”海瑞的态度也是倾向于维持现在和平现状,而不是和俺答汗直接撕破脸,他也是站在大明的立场上考虑,大同宣府的百姓们,在隆庆议和后,终于开始恢复生产,那十几万的流民,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这兵祸再起,对百姓而言,那就是天塌地陷。

  朱翊钧最终采纳了吕调阳的意见,没有过分追击,而是要等一等。

  戚继光给朱翊钧讲过战争的间歇性,战争不总是连续的进攻,而是有间隙的,这个间隙产生的原因很多,但大抵就是军队需要休整,再精密的杀人机器也要检修,否则会坏掉。

  比如军队在长期征战后,要维持军纪,会随着征战的时间增长而变得困难重重;比如连续的征战,会让后勤补给陷入极度危险之中,后勤补给贯穿在整个新占领的区域,会增加后勤的成本,同时增加风险;比如持续不断的进攻,要维持士气就必须要加到犒赏,改善伙食,会对朝廷造成更大的压力。

  影响军队战斗力的因素,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影响,综合因素影响叠加之后,对军队的战斗力会造成严重的破坏。

  休整的时间,就是间隙。

  大明的军兵刚刚拿下了会宁卫和应昌大捷,就该休整一二,继续进兵的代价,是极为沉重的,军纪会败坏,信仰会崩塌,战争的风险在加剧,任何战败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朱翊钧不知兵,他的军事天赋几乎为零,凭借努力获得了一个不逊于名将的武力,他觉得戚继光说得对,戚继光在这个年代,就是最闪耀的那颗将星。

  如果把戚继光日常讲武的内容联系到应昌战场,就知道戚继光在应昌的两次获胜,有多么可怕了。

  “俺答汗要是再蹬鼻子上脸,那就不能怪朕了。”朱翊钧朱批了吕调阳的浮票,算是形成了决议。

  万士和汇报了下大婚前陛下交待的若干事宜的进度,详细的介绍了下对王世贞这个典型的批评进度和方法,在介绍到三桃杀二士的时候,所有的廷臣眉头都皱了起来。

  万士和的手段实在是太恶毒了!恶毒到都是读书人的廷臣们都觉得恶毒的地步。

  而且,这万太宰的手段和月台上皇帝的手段,怎么越看越像,难不成是陛下的授意?

  陛下忙于大婚,哪有这个功夫?

  “老手段,贱儒最喜欢如此,投桃报李而已。”万士和笑呵呵的解释了下灵感的出处,这可真的是贱儒们动的手,不怪他万士和不讲情面,已经逐渐意识到风力舆论重要性的陛下,给了万士和充分的支持,万士和这个读书人展现出了他的灵活底线,那就是没有底线。

  兵部尚书谭纶马上就要离京前往应昌,这算是战地巡游,无法亲自上阵杀敌,过去闻一闻还没消散的硝烟味儿,成了谭纶唯一的奢求,这次前往应昌,会带着三百多名庶吉士、翰林、国子监的监生,都是自愿前往,这是一次筛选。

  而刑部尚书王崇古开始汇报对合一众的进一步打击,在骆秉良搞出升仙大会后,刑部会继续海捕一切合一众的教士,对其进行全面的清剿和消除社会影响,这个过程是极为漫长的。

  “新一轮的抄家开始了。王仙姑供出了账本,涉及的势要缙绅,有二十四家。”王崇古做了最后总结性的发言,抄家还是那样的抄法,饿,饿的他们供出最后一两银子,才会停下。

  户部尚书张学颜也奏闻了关于西土城安置迁民豪户,最近到的缙绅,是前礼部尚书陆树声,就是那个张居正举荐,而后背刺了张居正好几刀,最后只落得个被致仕下场的陆树声,陆树声和杨博一起离开了文华殿,陛下还跟杨博说了几句,给了足够的尊重,对于陆树声则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听政的潞王朱翊镠,忽然打了一个哈欠,而后他打哈欠的动作还没进行完,就愣在了原地,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我我我,哥!我就打了个哈欠啊!”朱翊镠欲哭无泪,他真的快哭了,他没有在偷闲,有在好好的听政,打哈欠又不是他的本意,廷臣们的目光,就像是看异类一样。

  朱翊钧笑着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咱也打了一个,你看,你好好听政,诸位明公,继续。”

  皇兄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人,信奉棍棒之下出人才的人,朱翊镠已经很努力去做了。

  廷议仍在继续,朱翊镠终于能够理解自己老爹为何要朝会、廷议一言不发了,就这些个朝臣的眼神,真的吓人,眼神里的失望是骗不了人的,人是群居,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无法不顾及他人目光活下去的。

  朱翊镠被盯着看的时候,压力真的太大了,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就打了个哈欠,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廷议之后是讲筵,讲筵之后,朱翊钧要前往北大营操阅军马,张宏很有恭顺之心,他没有准备马匹,而是准备了车驾,理由则是马着凉了!

  这个理由很好,马生病了,就不能骑马了,那陛下差点被掏空的事实,就没有那么多人知道了。

  三娘子一直在等,寝食难安的等,一直等到了大明次辅王崇古、吏部尚书万士和、鸿胪寺卿陈学会一起出现时,三娘子那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廷议的结果,对大明有利,对草原更有利。

  “俺答汗什么时候死?”王崇古直截了当,三娘子许诺要俺答汗死,她既然许诺,就要履行。

  “三年之后。”三娘子十分确信的说道。

  王崇古十分不满意的说道:“太久了。”

  “那你们大明皇长子什么时候出生?”三娘子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她十分坦然的说道:“我需要一个信物来保证大明皇帝不会在事后把我推出去当罪人,而大明也需要一个信物,来保证三娘子这个人不会背叛大明。”

  “这个信物我思来想去,还是孩子最好,草原封王,是我想到最好的和解之法,当然了,大明皇帝觉得我人老珠黄,我可以找一些海拉尔进献。”

  王崇古、万士和、陈学会陡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三娘子不敢置信,三个人愣了很久,才看向了彼此。

  “不是,你等我缓一缓。”王崇古摆了摆手,他完全没料到这件事,居然是这么个展开方式。

  三娘子居然打算自荐枕席,这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而在这个离谱的背后,居然有那么一丝合理性。

  一个孩子,一个拥有中原和草原血统的孩子,即便是他什么都不会,也会成为和解进程中,极为重要的信物。

  三娘子这个年纪,其实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但三娘子觉得自己岁数大,老牛吃嫩草,她还没那么不要脸,想来想去,还是献上海拉尔靠谱些,海拉尔就是草原上的明珠,就是美丽的女子。

  只要是有一部分草原的血统,这个草原王能被草原广泛接受,就足够让和解真的进行下去了。

  黔国公府在云南就是沐王府,这是成功的经验,分封制和郡县制不总是冲突。

  三娘子是个政客,而且很聪明的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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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汉王代替虏王

  三娘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寻求这种办法了,她之前一直在找戚继光,在她眼里,戚继光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此时的戚继光能够威震草原。

  万士和的转变是从一句话,蛮夷狼面兽心,畏威不怀德,这个转变是殷正茂在广东赶走了红毛番,万士和从红毛番的札记中,看到了红毛番的狼子野心,无论他们表面上多么的恭顺,多么谦卑,万士和只要想起那些札记里的话,就会知晓他们的真面目。

  三娘子清楚的知道,这句话是对的。

  草原上的人,更害怕威罚,而不感念仁德,草原的读书人比海东青还要少,根本不存在兴文之说,仁德对于草原人而言就是好欺负,这在草原上是非常普遍的认知,因为草原的生存环境恶劣,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努力、挣扎的活着,他们更加害怕具体的、可怕的威罚。

  戚继光,威震草原,连续十年的戍卫边疆,镇守蓟镇,京师的北大门,连续四年的持续塞外征伐,已经让戚继光在塞外获得了极高的声誉,相比较遥不可及,深居九重之内的大明皇帝,塞外的人,更加惊恐能够带来杀戮和恐怖的戚继光。

  三娘子第一次寻找失败了,戚继光并不需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政治人物,只需要托庇于圣眷之下,戚继光就可以展布内心的抱负,现在已经是迁安侯了,戚继光不需要养寇自重,不需要弛防徇敌,就可以在朝堂之中,顶天立地的活着,不需要给任何人当门下走狗。

  而戚继光就如同商鞅徙木立信的那根木柱一样,作为一个榜样,只要他还顶天立地,大明的武夫,就可以顶天立地,无需要摧眉折腰事权贵,这对大明的振武有着积极意义。

  三娘子也曾经想要把这根木头给折了,徙木立信,木头都没有了,朝廷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了,可三娘子和妹妹稍微聊了聊,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戚继光这个真的碰不得,连大明的贱儒们,也都是找张居正的麻烦,而不是戚继光。

  军队是很容易失控的,过分的找戚继光的麻烦,因为戚继光真的拥有暴力,戚继光心一横,直接来个物理交流,那贱儒真的会死的很难看,董卓、安禄山、史思明、黄巢,无不用事实说明了这一点,虽然戚继光从来没有逾越过半分,甚至过分的忍让。

  三娘子将目光瞄准了更加冷酷无情的大明皇帝,相比较之下,大明皇帝是个政治机器,一个子嗣,一个靖安的边方,一个和解的契机,一个让彼此解脱三百年彼此无休止征伐的轮回。

  王崇古、万士和、陈学会面面相觑,而陈学会则是一言不发,他有个妾室是三娘子的妹妹,这个是真妹妹,是三娘子当年为了入京投石问路,而陈学会也是为了让三娘子入京,彻底瓦解晋党的养寇自重,甚至还闹出了弹劾案,被陛下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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