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460节

  知道陛下喜欢带着蓬莱黄氏的马甲去看热闹的,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不知道的则是一脸的糊涂,信息茧房,在文华殿内依然存在。

  王崇古见陛下纳妃之事告一段落,立刻开口说道:“臣听闻,遮奢户们打算建船厂,他们要是真的打算建船厂,臣自然是百般赞同,不仅赞同,还要大力支持,他们要厂志,给他们厂志,要原料给他们原料,甚至连安保之事,都可以帮忙,但若是打着建船厂的名头,私发船舶票证,臣以为理应以谋逆论罪!”

  王崇古的火气很大,这话都带着怒气,昨日王谦把热闹说完,王崇古只乐呵,看皇帝的热闹,机会可不多。

  当王谦说到西土城遮奢户和翰林们搅合在一起要建船厂,王崇古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就西土城那帮蠢货,根本就不是奔着造船去的!造船赚钱哪有印船舶票证来得快?!

  这是破坏陛下的开海新政,自然要按谋逆大罪论,开海兹事体大,每一步都走的不能含糊,为了让吕宋和大明联系紧密,陛下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还认了个闺女嫁了出去,遮奢户要一起建船厂还好,打着造船的目的敛财,那就不能怪刑部尚书王崇古不客气了。

  “有理!理应写入大明会典。”万士和立刻表示了赞同,破坏开海新政,信誉受损的是陛下,赚钱的是遮奢户,哪有这种好事?

  “赞同!”王国光第二个表态,根本没有犹豫,国帑没有银子的户部,人人都能踩两脚,连顺天府衙门的官吏领不到俸禄,都能啐两口再走,可国帑充盈的户部,那就是所有人的义父!到哪里,都得叫他一声大司徒。

  开海,可是聚敛兴利的大头中的大头,陛下从来不吃独食,户部只要跟着陛下就能站着把官做了!

  谭纶立刻点头,说道:“大司寇所言甚是,谋逆就应该杀头、家眷流放充教坊、抄家!!”

  大明内外二百四十多万军兵等着户部发饷呢,大明全饷以实物发放才过去七年而已,完全执行下去,也不过两年时间,这真的是刚吃饱饭,真的不能再欠饷了,再欠,怕是要出天大的祸事了。

  工部尚书郭朝宾不喜欢表态,刑部提议、吏部、户部、兵部赞同,这个廷议就算是通过了。

  利益趋同,更加明确的说,从嘉靖、隆庆年间走来的大臣,真的穷怕了。

  周仃芷忠烈之后的那个女儿,作为公主嫁到吕宋,是大纲里早有的安排,忠烈之后,就是作为增加政治羁縻的必要条件,要骂作者送女就骂吧,作者从开始塑造的时候,就没想着母女什么的,否则也不会多个忠烈之后的背景了,大家嘴下留情,求求了,盘少妇更润,嘿嘿,求月票,嗷呜!!!!!!!!!!!!!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明举重冠军张居正

  张居正曾经告诉朱翊钧一个道理,那就是朝堂狗斗最重要的就是四个字,走在前面。

  只要能够走在前面,就可以在这个零和博弈的游戏里,完全获胜,被动的等对方出招,必输无疑。

  张居正这么说,这些年也是这样做,所以他一直在赢,从来没有输过一次,除了最后输给了老天爷,天不假时,老天爷没有给他再多的时间,培养出足够的利益共同体来维护新政的成果之外,张居正的一生,都在赢。

  走在前面,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足够的信息去支撑,而皇帝是最容易做到这一点的。

  朱翊钧为君七年,信息茧房就跟矛盾一样普遍存在,但是信息的流通,大部分则是向上单向透明,向下则是重重迷雾遮蔽,比如皇宫里四处悬挂的举报箱,除了李佑恭、张宏、冯保等人能看,信息向上单向流通,他们对宫里的事儿了如指掌;比如朱翊钧以蓬莱黄氏在民间活动看热闹,即便是廷臣里也有人并不清楚。

  王崇古挨了那么多的打,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张居正的制胜法门,所以,当西土城的遮奢户们想要建船厂的时候,王崇古立刻封锁了他们私发船舶票证可能,因为王崇古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私发者死,写入会典,就是王崇古走在前面的典型。

  这也是张居正的霸道之处,都知道他为何能赢,但走在前面,他能做到,王崇古也能做到,但王崇古就是斗不过张居正,因为张居正除了术,还有道。

  “王次辅啊,我有个疑惑,为什么毛呢官厂、西山煤局、五大造船厂的所有技艺,都会公开呢?虽然一本要上百两银子,可是和这些所能创造的财富相比,完全不值一提。”马自强问出了盘旋在自己内心的问题。

  马自强十分不理解,他很难理解皇帝的决定,皇家格物院的格物博士们捣鼓出来的技术,大明工匠们用命探索出来的法度,这些经验,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写成了书,出现在了皇庄里,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出售。

  “这个啊,大宗伯,我们私下去说。”万士和拉住了马自强,这个问题他可以回答,没必要在廷议上解惑。

  朱翊钧看着张居正写的那四个字,私发者死,拿起了万历宝玺盖在了上面,笑着说道:“万太宰给大家讲讲?”

  “好。”万士和思索了片刻说道:“四海八方,均沾陛下昭德;际天极地,共沐皇恩膏泽。纳斯民于盛世,召和气于雍和,此乃圣君明主之举,臣为陛下贺,臣为大明贺,臣为万民贺。”

  “哈哈哈!”朱翊钧直接就笑了,万士和这个家伙,这拍马屁几乎就是本能,拍的朱翊钧尴尬到能抠出一个离宫来。

  “陛下!臣就是这么想的啊!”万士和十分确定的说道,他其实知道把技术公开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陛下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说,他总不能说陛下蔫儿坏吧,把陛下的目的说出来,有损圣誉。

  所以,万士和思前想后,在这个送命题上,选择了拍马屁。

  “万太宰不说,朕自己说吧。”朱翊钧思考了下怎么表述,他笑着说道:“话说这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本神功,名叫《葵花宝典》,相传是宫中流出,前朝太监所创,若是习得此功,则天下无敌。”

  “后来一富商子弟得到了此武林秘籍,并且被武林人士得知,这江湖上掀起了血雨腥风,人人争抢秘籍追杀富商子弟,这富商子弟为了躲避追杀,灵光一闪,将葵花宝典印了几万份,散发了出去,人人可修炼此法。”

  “这富商子弟倒是没人追杀了,但是江湖却乱了套,他们陷入了煎熬之中,因为此书开篇就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个时候,江湖人士只有两个选择,练还是不练,就成了问题。”

  “不练,别人练了,自己一定会被人超过,争凶斗狠的时候,必然被杀,过去的仇人一巴掌能把自己拍死;练了,不光要引刀一快,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因为别人也练了。”

  “这江湖豪客们,纷纷金盆洗手,隐退江湖了。”

  朱翊钧讲了个故事,马自强和几个廷臣,需要理解这个故事的内涵,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仍然眉头紧锁。

  冯保看到了马自强还有点疑惑,则笑着说道:“南汉时,当官得自宫,不引刀一快,别人就骑到了他的头上,所以南汉官吏就把自己给骟了,骟完了发现也就那样,还是不能进步,因为所有人都骟了。”

  马自强目瞪口呆,他终于理解了陛下说的这个故事的意义,那些公开的技术,何尝不是那本人人可得的武林秘籍,人人可得,还是武林秘籍吗?

  要想压别人一头,那就得想方设法的提高自己,否则激烈的竞争之下,自己只能被淘汰,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必然有自己的绝活,而后把这些个绝活再进行公布,大家又站在了同一起点。

  如此循环往复,如此矛盾相继。

  这个过程中,必然促进技术进步,也符合陛下一直以来的坚持和主张,知行合一致良知,矛盾相继释万理。

  所以大明的贱儒们坚决反对大明的科举和官考遴选考矛盾说,这需要实践,而且读这玩意儿,人会变的很奇怪,就像那个姚光铭一样,明明都是遮奢户培育出来的,姚光铭的想法,自从读了矛盾说后,和别人却完全不同。

  “臣明白了。”马自强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打算,只能说,陛下不愧是个读书人!

  “吕宋总督府送来的一应案犯已经送到了天牢之中,沿途无事。”张居正拿出了本奏疏,继续廷议,归雁湾私市大案,随着这些个案犯到京,大幕已经徐徐拉开,张居正特别强调了一句沿途无事。

  李佑恭先回京禀报,他在松江府换了水翼帆船,李佑恭回京之后,被抓捕的一应案犯,才由海路入京,现在收归了刑部大牢。

  案犯是在归雁湾被抓捕,在马尼拉上船,在吕宋总督府的控制范围内,行驶到澎湖巡检司,并无人袭扰,毕竟随行的三桅夹板舰,不如五桅过洋船火力强悍,但依旧不是海寇们能染指的对象。

  林阿凤是归附的海寇,吕宋总督府真的想做点什么,海寇们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吕宋总督府没有,甚至专门匀出一艘五桅过洋船护航。

  这代表,吕宋总督府没有问题,案件定义成什么模样,完全交给了朝廷。

  沿途经过了几个市舶司,而后在天津卫塘沽下船,沿官道驿路送至京师,顺利进入大牢,这是行政力量的具体体现,也是新政的成果。

  朱纨当初平定了双屿私市后,案犯都在进京的路上,死于非命了,否则也闹不到朱纨自杀明志的地步。

  无论归雁湾私市大案的最后结果如何,皇帝、朝廷、大明其实已经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海瑞听闻这四个字,吐了口浊气,说起了过往:“沿途无事,可真的是让人感慨万千,陛下,当年臣在应天任巡抚之时,将徐阶家中不法罪证等拉回南衙,没多久,这些罪证消失的一干二净,那些个证人不是死了,就是改口,如此大案,沿途无事,臣为大明贺。”

  这可是从吕宋拉回来的案犯!海瑞那些消失的证物,可是在南京刑部衙门!

  其实大明廷臣们早就做好了这个案子,最后糊里糊涂的准备,案犯没了,证物没了,追查的线索断了,如何继续追查?

  “陛下,孙克弘又给松江府海事学堂送了二十万两银子,说是用于购买教具,三桅、五桅船舶等。”张居正又说了另外一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张居正什么时候无的放矢,在廷议上,说些不相干的胡话?

  每次孙克弘给衙门送银子,都是徐阶倒霉的时候,但凡是要搞徐阶,人孙家都要帮帮场子,这次也不例外,看徐阶的热闹,松江孙氏每次都是付了大把的银子。

  “看来这件事,跟徐阶那个老倌脱不了干系啊!”海瑞眼前一亮,拳头攥紧,眼神里带着兴奋,徐阶真的是找死,经历了被清丈还田、迁徙北衙之后,这个徐阶,他还在找死。

  海瑞想搞徐阶的心,就像孙克弘想搞徐阶的心一样坚定!

  海瑞不是恨徐阶,而是恨那个大明糟糕的过往,海瑞当时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他真的能把一个骨鲠正臣能做的事儿全都做了,连皇帝他都指责批评了,但于事无补。

  徐阶仍然好好的活着,作为松江第一富硕之家活着,在徐家最鼎盛的时候,他们家有超过五十万亩的良田,布庄、桑田、工坊数不胜数!尤为可恨的是,徐阶是个清流,而且是当年清流的党魁,去特么的清流!

  “那这个归雁湾私市大案,就交给海总宪吧!”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说道:“王次辅,多帮衬些。”

  “臣遵旨。”王崇古俯首领命,海瑞这把剑锋利归锋利,但是潜藏在阴影里的毒蛇,才最为致命,孤阳不长孤阴不生,刚过易折。

  大明皇帝很喜欢海瑞,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神剑,甚至能伤到皇帝的神剑,但这把神剑在做事的时候,皇帝往往都会派一个人跟着海瑞一起行动,葛守礼、李幼滋、王谦都是这样的人,防止海瑞被阴影中的黑暗所伤。

  “臣谢陛下隆恩!”海瑞很清楚自己的弱点,他很清楚皇帝的用意,一个清廉正臣和聚敛佞臣的搭档,怎么看都让人眼前一黑,但如此的合理。

  “从物证、人证和书证上来看,除了泉州赵氏之外,西土城的遮奢户、两家晋商,也和此案有着极大的关系。”王崇古简单的汇报了下案件的进程,从现有证据来看,西土城的一些遮奢户们,当真是大胆包天到了极点。

  说到晋商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崇古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老老实实当船东,躺着,只要躺着,白花花的银子就流到了手里,燕兴楼交易行的存在,就是躺着收租的天大好事,居然有晋商参与其中!

  燕兴楼的船舶票证,数晋商吃得多。

  “次辅的人,次辅处置吧。”朱翊钧十分平静的说道,王崇古损失的是圣眷,上一次王崇古为了山东渔夫们的海带奔波,这个圣眷算是损失掉了。

  王崇古的圣眷还很厚重,督办羊毛官厂、西山煤局、安置流氓疏和监当官这四份天大的圣眷,依旧稳如泰山。

  可是圣眷这种东西,一丝一毫,那都是王崇古和他全家老小的命!王崇古安能不恨?!

  “臣一定会让陛下满意的!”王崇古俯首,让陛下放心,他绝不会手软的。

  朝中有人好做事,燕兴楼交易行船舶票证晋商能吃的饱,就是典型,可是你让在朝明公颜面受损,那也是要承担怒火的,王崇古这个人,的确斗不过张居正,可也就是斗不过张居正而已。

  廷议结束了,朱翊钧讲筵、用膳之后,前往了北大营,操阅军马到了日暮时候,大明皇帝回到了离宫,刚进门,就收到了王崇古的奏疏。

  那两家晋商下场极为凄惨,账本已经送到了内承运库太监崔敏的手中,三天后,这两家的财货,都会折银被送到内帑,王崇古自己先垫付出来,至于王崇古自己怎么收回损失,那是王崇古的事儿了。

  而参与其中的两家的当家已经自缢,仵作已经验尸了。

  到了王崇古这个地位,王崇古其实不用做什么,而且这两个叛徒伤害的是晋商的整体利益,晋商可是整整交了一千万两的买命钱支持陛下开海新政,才从陛下手里把命买回来,这两家参与到私市之中,皇帝不让他们死,王崇古不让他们死,晋商也会逼他们去死,给陛下一个交待。

  开海的第一个既得利益者共同体,已然形成。

  “好狠毒的手段啊。”朱翊钧看完了王崇古的奏疏,心有余悸的放下,王崇古在皇帝面前,当真是谨小慎微,可是他发飙的时候,确实可怕,一点活路都不给。

  朱翊钧本来觉得王崇古的自己人,顶多就是损失些财货就是了。

  “内部倾轧都是如此惨烈。”冯保将朱批的奏疏归置好。

  其实这两家晋商参与不深,既没有参与到私市的筹建,也没有参与到私市走私军械,一共就不到十条三桅夹板舰,就是缺了朝廷的税钱,拢共不到一千五百两银子,顶了天连个从犯都算不上。

  按照大明会典,这两家还属于初犯,就是稽税院追欠,第二次才是扣船扣货,第三次才会闹到如此惨烈。

  可是王崇古选择逼死了他们,把他们的家产送到了内帑平息陛下的怒火,如果不自缢,不体面,那就是生死不如的场面。

  可是重大问题的立场问题,却不能完全按照大明会典去进行,这可是站队的核心问题,作为利益共同体,做出如此抉择,就注定这个下场,陛下私宥高启愚,张居正最后还是把高启愚流放到了泰西去做使者,一去就是三年,生死难料的三年。

  王崇古这个刑部尚书,从不相信律法。

  “陛下挑出来的十二副画像,德妃陛下已经纳了,还有十位,陛下要见见吗?已经在离宫候着了。”冯保再次履行自己花鸟使的职责,他那一百零八副画像,可是在数以万计的画像里挑出来,陛下又挑出十二副来,周仃芷就在其中,拖油瓶是公主,自然去掉了。

  模样、身材、品行,全都是千挑万选。

  “这个姓郑?”朱翊钧看着剩余的十副画像,指着其中一个问道。

  “这位的确姓郑,乃是隆庆二年出生,万历元年愽选淑女以备侍御入宫,大兴人,姿色娇艳,生性活泼…”冯保的话没说完,就见陛下直接画了个×。

  朱翊钧将画像丢到了一边说道:“姓郑,日后就不必遴选了。”

  这应该就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郑贵妃了,国本案、妖书案、二次妖书案、挺击案、红丸案都跟这个邓贵妃有着极大的关系,没错,邓贵妃的确是万历皇帝推出去跟朝臣们狗斗的一张牌,可是这个邓贵妃自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郑氏女,是先生送过来的那个吗?”朱翊钧揉了揉眉心,要是张居正送来的,就有些麻烦了。

  冯保连连摇头,指着另外一副说道:“那倒不是,先生送来的是这张,冉姓,云南人。”

  朱翊钧愣住了,而后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好他个张先生,朕定要跟他好生理论一番了!朕当初跟他论公私,就举了个云南冉姓女子的例子,他就记住了是吧!”

  “下次去他家蹭饭,朕定要给他的蟒纹鹤氅烧几个窟窿不可!”

  冯保一脸懵,而后从袖子里翻出了备忘录,找到了公私论那段(九十六章),还真的翻到了陛下提到了冉姓女子,当初举这个例子,陛下的意思完全是为了举例论证公私这个相对概念。

  冯保回忆了下,张居正跟陛下讲筵,的确很少提到女子,他疑惑的问道:“陛下,先生记得此事,不是先生的恭顺之心吗?”

  就提到了一次,张居正记住了,依嘉靖九年明世宗遴选九嫔旧例,充实后宫,张居正专门选了个云南冉氏女,这是何等的恭顺?

  当时国势危如累卵,陛下和元辅太傅都在寻找救亡图存之路,那时候陛下很少提及女子,更不会提及享乐,这的确是唯一的一次。

  “先生这般送来,岂不是显得朕早有觊觎之心?”朱翊钧看着冯保,十分确信的问道:“朕是那样的人吗?!”

  “那见还是不见?”冯保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见见吧,宣。”朱翊钧点头,示意冯保宣见,和周仃芷不同,周仃芷是民间女子,而这个冉氏女,在万历四年就已经入宫了,冉氏女不能算张居正的人。

  哪怕是张居正送来的画像,万历四年愽选淑女以备侍御,那会儿张居正是明摄宗,摄政太傅,甚至连王夭灼都是张居正安排入宫的。

  张居正没有政治继承人,或者说,张居正的政治继承人历史上和现在,都只是一个,那就是皇帝。

  朱翊钧在龙池边看到了冉美人,看着浑身散发着家宅不宁四个字的美人,朱翊钧眼前一亮说道:“先生看人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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