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若是趁着公务忙里偷闲,自然是极好!
“夫君,那.何时出发?”
此话一出,屋中人都笑了起来,柳氏抿嘴一笑,说道:
“婉怡啊,大宁与辽东不远,若是想家随时都能回去,不用管他。”
刘婉怡笑意吟吟:
“娘儿媳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就要跟着夫君,哪有夫君在大宁城,儿媳倒是跑回家的道理。”
柳氏抿嘴一笑,看向在场一众儿媳,笑着说道:
“关内的那些书生都叫咱们野蛮人,
若是再顿寻规矩,岂不是白叫了?
咱们家啊,没有这个规矩,
云逸整日操劳公务,也没有时间花在你们身上,你们要多担待。
等到来年开春,城外原野一片葱绿,到时候你们多出去走走,看看关外的大好河山,
听说捕鱼儿海的草场最为丰茂,
只可惜朝廷没有将其纳入疆域之内,要不然我也要去看看。”
此话一出,屋中气氛和谐了许多,
陆云逸看向沐楚婷与邓灵韵二人,问道:
“你们想去吗?
辽东现在大雪封山,景象极好,
说不得还能看到山间林鹿,听说现在的辽东树木都笼罩在冰雾之中,十分壮观。”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连点头。
沐楚婷尽量让声音放得平稳,轻声道:
“既然有如此美景,那理当去看看,
就是不知姐姐家中招待可否方便。”
“方便!自然是方便,家中空房有许多!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挖山参!”
刘婉怡十分大方地开口,尽显地主之谊。
陆云逸见他们商量得十分融洽,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向守在门口的何伯,笑着说道:
“何伯啊,准备准备,买一些珍贵礼品。”
何伯躬身笑道: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只是不知何时出发?
一些珍贵物件在城中被买得差不多了,可能需要从别的城池调运。”
陆云逸想了想,看向柳氏:“娘,你什么时候回返?”
“怎么也得过了十五。”
柳氏想了想,继续道:
“我给你爹定做了些衣服,还有那些学子的衣服,都要等一段日子。”
说到这,柳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爹也真是的,弄这么多人,过年都不回家,非得留在书院。”
“娘,书院学子许多都是无家可归之人,还有一些是草原人,
这冰天雪地的,若是不让他们留在书院,那能去哪。”
“那就等十五之后咱们一起走。”
“能成吗?到时候衙门可就上衙了。”
陆云逸笑了笑:
“无妨,有黑鹰呢,以往我出去的时候,都是他看家,轻车熟路了。”
“那还成。”
陆云逸看向何伯:
“过了十五再走,一些东西不着急,弄来最好的。”
“是,老爷,那我先下去列个清单,到时候给老爷您看。”
“好。”
这时,巩先之从门口探出头来:
“大人,饭菜好了,可以用饭了。”
秋荷第一个蹦了起来:“吃饭吃饭,吃饭了!!”
柳氏一个眼神就瞪了过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吃成胖墩了还吃!”
秋荷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
一下子将脑袋缩了回去,小声嘀咕:
“过年嘛”
陆云逸看了看秋荷又圆润起来的身形,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吃就吃,走走走,吃饭。”
眨眼间,日子就来到了初十,
城中热闹有所减退,不少工坊也相继开工,开始了年后忙活。
府衙以及都司衙门都陆陆续续有吏员上工。
这一日清晨,负责诵念告示的乔晖神清气爽地走出衙门,
对着门口稀稀拉拉、早就等候的人群笑了起来,打趣道:
“都这么早?”
“歇了十多天了,总该上工了,以往哪有歇的时候。”一名三十余岁汉子将手掌插在袖子里,笑呵呵地说道。
“今个儿有什么消息?年前不就说都司有大事要宣布嘛。”
乔晖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还记着呢。”
“废话,这能不记着嘛,万一是发钱呢。”
中年汉子白了他一眼,身旁一名五十余岁老者也跟着开口:
“我家还有两个小子过了年就可以上工了,有没有新开的工地啊,到时候把他们都送去。”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
“顺便把我也带着,小老儿做菜一绝!”
乔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一行人,
见他们都翘首以盼,知道他们是为了活计而来。
“呵呵,活计的事得等年后开工,哪有休息时候安排工地啊,等着就对了,上工的机会多得很。”
这么一说,在场之人纷纷露出笑脸,一颗心也安定下来。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个盼头就行!
乔晖清了清嗓子,从腰间拿下铜喇叭展开,放在脸前:
“今日下午,都司会公布去年大宁城的生产总值,
里面反映了大宁城的方方面面,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有。”
生产总值?
衙门口的百姓一个个面露疑惑,头一次听到这等古怪词汇。
乔晖又从怀中拿出文书,将生产总值代表什么大声念了出来,
等他念完后,一些聪明人已经知道了。
先前开口的三十余岁汉子面露恍然:
“害,就是算账啊。”
乔晖频频点头:
“哎~你说对了,就是算账,
算算都司哪块挣钱,哪块赔钱,哪块钱多,哪块钱少,
在文书上有了账,以后才好拨弄,
要不然空口无凭,只凭感觉,那太荒谬了。”
乔晖见他们大部分人都面露疑惑,索性摆了摆手:
“下午来听就行了,叫上你们的亲戚朋友,
以后生产总值就是衡量都司是否繁荣的标准,后续会扩大到整个都司,与你们息息相关。
这东西涨了,就说明钱好挣了。
若是跌了,那就惨喽,
做好节衣缩食的准备,也省得被打个猝不及防。”
“看看你们,去年挣了些钱,
就不知天高地厚,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存点。
大人都说了,像今年这么风调雨顺的日子不多见,家中总要留点钱。”
这么一说,场中鸦雀无声,不少人面面相觑。
去年的钱挣得太容易,让他们飘飘然,
过年时花钱大手大脚,有了以往从未体验过的阔绰感觉。
本以为只能自己暗爽,却没成想,都司都知道。
“行了行了,下午上衙时来听,听得懂听不懂都听听,万一以后懂了呢。”
说罢,乔晖扬了扬手,收起了铜喇叭,
示意吏员将今日的告示贴上去,而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