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跟你说说。”
脱鲁忽察儿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像阵风。
朴守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揪住衣领。
“厉害不厉害”
脱鲁忽察儿冷笑一声,声音瞬间变了调,
不再是模仿的高丽腔调,而是带着草原口音的汉语,
“你马上就能见识到了!”
话音刚落,他另一只手抽出短刀,寒光一闪,直接抹了朴守将的脖子。
鲜血“噗”地喷出来,溅在脱鲁忽察儿的甲胄上,瞬间冻成冰粒。
朴守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嗬嗬”作响,
却发不出声音,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城门口的几个守军都傻了,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尖叫着要去拿兵器。
可脱鲁忽察儿带来的朵颜卫早就冲了上去,短刀翻飞,没一会儿就解决了门口守军。
有个军卒想往城里跑,刚迈出两步,
就被脱鲁忽察儿甩出的短刀扎中后背,
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快!控制城门!”
不远处,陆云逸站在一处山坡上,手中握着万里镜,望着不远处的定州城。
夜色已深,风势渐猛,卷起地上积雪,打在脸上生疼。
“将军,脱鲁忽察儿大人发出信号了!”
亲卫突然喊道,指向西城门的方向。
只见一道微弱的火光在夜色里闪了三下,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代表西城门已被控制。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大声下令:
“全军出发!目标,定州城!”
早已整装待发的明军将士们,立刻翻身上马,
火把被一一点燃,橙红色的光芒在夜色里连成一片,
如一条奔腾的火龙,朝着定州城疾驰而去。
马蹄声打破了寂静,却无半分杂乱,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整齐。
定州城西城门处,脱鲁忽察儿正站在城门楼上,手里举着火把,
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明军大军,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身边的军卒道:
“快到了,大军进入后关闭城门。”
城门下,被俘虏的高丽守军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支气势如虹的女真军卒,眼里满是恐惧。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友军为何会突然动手,
为何会有这么多女真人出现在这里。
很快,陆云逸率领的大军就抵达了西城门,
他翻身下马,走到脱鲁忽察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好。”
“将军过奖了。”
陆云逸目光扫过城内,
“控制住粮仓、军械库和四方城门,至于王室的人,先晒着他们,不着急。”
说完,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明军将士们大声道:
“弟兄们,今日咱们入定州城,只为拿回属于咱们的东西!
记住,严格执行军律,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将士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得空中积雪都簌簌掉落。
随后,明军将士们分成数队,井然有序地进入定州城。
一队去控制粮仓和军械库,三队去往其他城门,
还有一队在城内巡逻,维持秩序。
半个时辰后,城北的高丽军营被围得水泄不通。
寒风卷着碎雪,打在军卒铁甲上,溅起细碎冰碴,甲片碰撞的脆响在凌晨格外刺耳。
营门紧闭,墙头插着的高丽军旗被风吹得歪歪扭扭。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兵器投降,可保性命!”
营墙后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
“休想!我们是西北道的儿郎,宁死不降!”
紧接着,箭矢如雨般射了出来!
脱鲁忽察儿勒着马,眉头紧皱:
“将军,这些人倒是有几分精锐样子,怕是劝降不成。”
陆云逸站在队伍前方,拿着万里镜扫过营墙,
墙头的高丽军卒个个脸色通红,握着兵器的手冻得发紫,
却依旧死死盯着外面,眼里满是决绝。
从县衙缴获的名单来看,
这些人大多是李成桂旧部,或是西北道的本地军卒,对李成桂忠心耿耿。
此刻被逼到绝境,反倒铁了心抵抗。
“没必要再耗了。”
陆云逸的声音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令下去,破门,无须留手。”
“是!”
亲卫高声应道,令旗挥舞间,明军阵列迅速变动。
上百道身影从前军脱离,将手中火药贴在营墙上,点火后迅速后退!
“三、二、一!”
十息过后,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瞬间炸醒了定州城内所有沉睡之人!
烟雾缭绕间,营墙消失不见,一个个大洞赫然出现。
“杀!”
降为百户的阿里扎率军蜂拥而入,营地里瞬间乱成一团!
双方狠狠地战在一起!
高丽军卒虽勇猛,却架不住明军装备精良、人数占优,
而且经过两场大战,朵颜卫军卒早已练出默契配合,进退之间井然有序。
高丽军卒挥舞长刀冲上来,刚靠近就被明军长枪刺穿胸膛,
有的向往营后逃,却被弩箭扎成刺猬,倒在雪地里。
一个头发花白的高丽老卒,手里握着一把断刀,死死护着身后几个年轻军卒,嘶吼着:
“跟他们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冲上前,一刀砍向明军军卒,却被对方用盾牌挡住。
紧接着,一支长枪从侧面刺来,穿透了他的小腹。
老兵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
“西北道不能丢.”
陆云逸站在营门口,看着里面的厮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一个时辰后,营地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高丽军卒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大片积雪,雪水混着血在地面上结成薄冰,踩上去滑溜溜的。
明军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小心翼翼地搜查军寨、检查活口。
不多时,亲卫走过来,低声汇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将军,千余高丽军卒全部斩杀。”
陆云逸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营地里的尸体,沉声道:
“尸体不用处置,就丢在这,到时让王室的人来看看。”
说完,他转身走出军营。
此刻,天已经亮了,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定州城屋顶上,
给积雪覆盖的瓦片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夜之间,定州城变了天。
街道上,女真三卫正在巡逻,
他们步伐整齐,神情严肃,
原本该热闹的早市,此刻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