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于为人比较憨直,这么多年过去了,黑狗都够资格出来带小弟了,他还在死心塌地的替黑狗鞍前马后卖命。
苏汉泽指了指跟前的波仔道:“大口基,我已经给过黑狗两次机会了。
昨晚我叫这个光头仔去喊过他一次,今天早上又以开会的名义,给过他一次机会。
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好像不怎么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今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结果等到早上,就只有拳头东一个人过来捧场。
没办法,我要是不挑个典型出来治一治,以后在深水涉,哪个肯听我招呼?”
被苏汉泽称作大口基的男人急切地答道:“泽哥,就算你要立威,也不至于把黑狗的手指全部砍掉啊!
我们这群人,都是靠拿刀讨饭吃的,你废了他的手,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被摁在肉案上的黑狗此时也大声向苏汉泽求饶。
“泽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留我一只右手,留我一只右手!!”
“呵呵!”
苏汉泽冷笑一声,随后起身走到了肉案跟前。
看向满脸惊惧的黑狗道:“黑狗,别以为我不知道。
在乐少答应我坐深水涉揸fit人这把交椅的时候,他就和你们这些人都打过招呼了。
告诉你们平时对我阳奉阴违,要把我架空成一个光杆司令,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等黑狗答话,他又示意刚吃过砍手的刀手,把刀递给自己。
捉着这把斩刀,苏汉泽一刀砍在黑狗脑袋旁边的肉案上,吓得黑狗一个哆嗦。
而后苏汉泽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和乐少表的一手好忠心。
说什么深水涉十一个带小弟的,哪个都有可能和我低头,唯独你黑狗要和我死撑到底!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当然不介意陪你玩玩喽。”
“丧泽,那是我说的瘟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求求你,不要再斩我右手了,手指废了,我会死的!”
“你不会以为今天你还能活吧?”
苏汉泽一席话出口,让黑狗痛到发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
他忽然不顾一切的大声嚎叫起来。
“丧泽,你残害同门,不怕和联胜日后和你秋后算账吗?
你不能无缘无故做掉我!你不能!”
“谁说我是无缘无故了?王八蛋,想要你死本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你既然要理由,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苏汉泽随后转头看向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马星波,换上一副和煦的表情,拍拍其肩膀,开口问道。
“波仔,你们石峡尾屋邨那边,有不少食粉追龙的道友。
这两年石峡尾这边,一直是黑狗在罩着的。
我其实很好奇,这些白粉,到底是谁卖进来的?”
“波仔,你不要乱讲话!不要乱讲啊!”
面对黑狗的嘶吼,苏汉泽只扭头使了个眼色,方才砍手指的那个刀手,便攥紧拳头,一拳砸在黑狗的后脑勺上。
直接砸的黑狗脑壳嗡嗡作响,再也发不出一声出来。
随后苏汉泽蹲在马星波面前,继续询问道:“没关系,现在我是深水涉的揸fit人。
有什么说什么,也好让黑狗死个痛快!”
大头跟着在旁边扮起了恶人。
“衰仔,让你讲你就讲!
你要是不肯吭声,一会也把你抬上肉案!”
“石峡尾的白粉是号码帮的威发在卖!”
被大头这么一威胁,波仔当即脱口而出。
苏汉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我,为什么和联胜的地盘,会被号码帮的人踩进来。
威发祸害你们这么多街坊,难道你们这些出来混的,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是……是大佬……”
马星波抬首看了眼苏汉泽凶光毕露的眼神,当即利索答道。
“是大佬他和我打过招呼,让我不要在屋邨搞号码帮的事!
他说这种事情睁一只闭一只眼就好,不要惹火上身,给自己招来麻烦!”
苏汉泽闻言拍了拍马星波的脸颊,随后又看向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口基。
道:“大口基,你告诉我,到底是黑狗在吃号码帮的回扣,还是你们当真蛋散,不敢去招惹威发?”
大口基傻了眼,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汉泽。
“泽哥,我们深水涉之前跟着森哥混饭吃,一向是各顾各的,斗不过威发,也是情有可原。
我不相信黑狗哥会吃号码帮的回扣!”
“行了大口基,这么多年你脑子还是一样痴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问你,威发这个粉佬,手底下不过养了三十多个药仔!
你们石峡尾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号弟兄吧?
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你告诉我黑狗是怕惹火烧身,不敢去和威发顶?”
说罢苏汉泽起身一拍身后的肉案,震得砍在肉案上的那把刀都直接掉落下来。
他指着黑狗的脑袋,厉声对大口基吼道。
“你想想你弟弟上个月是因为什么被送到感化院去戒毒的,黑狗没人性的!
他敢唆使外人把毒卖到自己的屋邨,等哪天你大口基的崽长大了,一并跟着他食粉!
这个陀衰家累街坊的扑街,今天就算死上一百次,也是死有余辜!
我顺带告诉你,你弟弟沾上摇头仔,就是黑狗给他做的局!
因为他知道你一个月收数能赚不少,短期内还供得起你阿弟嗑药!”
大口基彻底愣住了,半晌之后才木然起身,看了眼已经陷入半昏迷的黑狗。
又看向苏汉泽,问道:“泽哥,你没有骗我?”
“威发的那群粉仔,已经被我关到大窝坪的地下冷库里去了。
如果你有兴趣呢,一会我可以叫人带你过去问问他们。”
早在入主深水涉之前,苏汉泽就把深水涉这边各个档口的底都摸了一遍。
他知道自己当年在深水涉收数出身,如今没由头的要做他们大佬,这些人难保不会对自己心服口服。
既然要拿人立威,他自然要挑选个性质最恶劣的去开刀。
也并不完全是黑狗当年和自己有积怨,自己才专挑他立威。
说句实话,苏汉泽要整死黑狗,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家伙完全是咎由自取。
眼见苏汉泽的话说的差不多了,大头当即朝刀手使了个眼色。
“小亮,还愣着干什么?
泽哥还等着拿这十条手指去交差呢!”
“了解!”
待到黑狗右手的五条手指被尽数斩落下来,大头又唤来一个马仔,从一个背包里取出十个铁皮盒。
在肉案以及地板上,把黑狗的十条手指挨个装好打包,随后这个马仔把铁皮盒再装入背包,出门办事去了。
黑狗此时已经彻底痛到昏死过去,苏汉泽捡起肉案上的那把砍刀,递到了发懵的波仔手中。
指了指昏厥在肉案上的黑狗,开口道。
“把刀拿稳,送黑狗上路这一刀,由你来动手!
等送走他,以后黑狗的地盘,全部交给你来打理!”
波仔茫然的握住这把砍刀,机械般的走到肉案跟前。
看了眼昏厥的黑狗之后,缓缓地举起了砍刀。
他现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是对苏汉泽血腥手段的畏惧,一方面是对出头的渴望。
只要杀咗这个没人性的大佬,自己就能顺利上位。
十八岁,就够资格出来做大佬,带小弟,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
但波仔很快便把刀放落下来,瞪大双眼,拼命朝苏汉泽摇了摇头。
“不行啊泽哥!他是我大佬,做小弟的是不能砍大佬的!”
“想想你挨的那两酒瓶,他从来没有把你当自己的小弟!
杀了他,你马上可以出头!”
“不行!就算他没有拿我当小弟,我也不能杀他!
泽哥,今天你哪怕杀了我,我也不能对他下手!”
“不错,黑狗居然也能收到这么忠心的细佬!”
苏汉泽赞许的看了波仔一眼,随后笑道。
“你果然够硬气,你大佬我会安排被人送他上路的。
十八岁就做大佬,你比我当年威风!
以后你大佬就是我了,叫声大佬来听听!”
打一个,招揽一个,这是苏汉泽早就打算好的。
波仔刚才要是真的把黑狗砍死了,可能苏汉泽二话没说,就把他当做一枚弃子给抛弃掉了。
他从来没拿石峡尾一个档口当一回事,捧一个新丁上位,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凡是在深水涉开工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眼见黑狗被人拖拽着出去,波仔仿佛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他的心情现在是一半恐惧,一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