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偌大一家风情酒吧,连几个像样的舞女都安排不出来。
眼见林怀乐的人朝自己发了难,吹鸡竭力摆出一副踏实的姿态。
开口道:“棍子和账本都已经拿到了,船在西环尾那边上岸。
一会等我的人去西环接应他们就好了。”
“不行,阿叔,乐哥交代我们,龙头棍和账本一上岸,我们就要马上带着回去见他。
麻烦阿叔带下路,我们现在和你去西环尾,一起接龙头棍上岸。”
此举正中吹鸡下怀。
他就怕这群人把自己带回肥邓的灵堂那边,然后亲自去西环尾接棍。
到时候自己毛都拿不出一根,保不齐串爆会直接在肥邓的灵前,杀了他给肥邓祭灵。
心虚的抹了下额前的冷汗,吹鸡点头应道。
“也好,棍子交到你们手中,我才放心。
刚才我问过了,船大概还有半个钟左右上岸,你们在这里多消遣一会,酒水全部由我买单就好。
等船上了岸,大家一起过去接棍。”
“不用了阿叔,从这里开车去西环尾,也不过十几分钟路程。
你现在就带我们过去,帮乐哥了却这桩心事,晚点我请您去油尖旺快活都没关系。”
林怀乐这个马仔不为所动,对此吹鸡只能尴尬一笑。
推辞不过,也只能装模作样拿出电话,拨给刚才那个和自己沟通的心腹。
“麻烦你催一下他们,让他们快点。
新话事人这边等不及了,耽误了事情,我把他们沉海里喂鱼!”
一前一后两台小巴,就这样驶入西环三角码头这边。
漆黑的海面上,不见半点渔光。
吹鸡带着林怀乐一群马仔,焦急地在码头的长廊上踱步。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怀乐的人终于失去了耐心。
在为首的马仔一个眼色下,瞬间一干人把吹鸡团团围住。
“阿叔,船到底还有多久到?”
“再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下先,再稍微等等!”
吹鸡此刻双腿已经在不受控制的打摆子了。
按照刚才在湾仔酒吧约定的计划,他们是在十点二十分左右,安排船在西环这边接应自己。
自己安排的打仔,会和林怀乐的人先纠缠在一起。
然后吹鸡在趁乱上船,只要船顺利开入公海,和联胜日后哪怕洪水滔天,又与自己何干?
但现在已经差不多十点半了,码头这边除了几艘小型的近海渔船归港,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安排的渔船半分影子。
拨通完自己心腹的电话,直到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响起,吹鸡当即双腿一软,跌坐在水泥地上。
出事了,自己的人不是背叛自己率先跑路了,就是栽到别人的手里了。
现在自己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状若痴呆的吹鸡依旧不甘心,还在手忙脚乱的拨打着心腹的电话。
但是林怀乐安排过来的人,已经瞧出了端倪。
“阿叔,你要不还是和兄弟们说实话吧。
你是长辈,兄弟们也不想难做!”
脸色苍白的吹鸡当下一个哆嗦,刚想继续狡辩下去,却不知道多说什么。
看着面前一干如狼似虎的凶恶打仔,当下如同精神失控一般,丢落手中的电话,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
大声嚎叫道:“我有什么办法?我早说了我不想坐话事人这个位置!
是邓威说我资历到了,非要逼着我坐的!
现在账本和龙头棍丢了,我有什么办法?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说着吹鸡面露狰狞之色,躺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看得林怀乐一群马仔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吹鸡是真的失心疯还是假的失心疯,当下一群人只得上前把吹鸡制服住。
总之先把他带回佐敦,和林怀乐交了差再说。
直到深夜凌晨十二点,肥邓当日最后一场法事做完,林怀乐才风尘仆仆的赶回自己在佐敦的装修公司。
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了双眼飘忽,状若疯癫的吹鸡。
有马仔当即凑到林怀乐身边耳语。
“乐哥,吹鸡好像癫了。
他是刚退下来的叔父辈,我们也拿捏不准他是装的还是真受了什么刺激。”
林怀乐点点头:“不怪你们,一会出去记得替我把门关好。”
随着办公室的门合拢,林怀乐抹了抹脸,大步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吹鸡身边,蹲了下来。
“吹鸡,我这几天在邓伯的灵前忙前忙后,今天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就为了回来洗个澡,晚点还要赶回去给邓伯守灵。
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熟人了,我阿乐什么品性,你应该清楚。
把龙头棍和账本交给我吧,我担保没有人敢动你。”
吹鸡依旧是一脸痴傻状,眼球浑浊,始终注视着地板,并不发出一声。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实在拙劣,即便是装疯也装的不像。
眼见吹鸡不出声,林怀乐冷笑一声,随即换上一副阴沉的面孔。
语气也开始充满威胁之意起来:“吹鸡,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现在大D在闹着分家,邓伯又不在了。
和联胜如果分崩离析,你就是社团的罪人!
你现在和我装傻是没用的,告诉我,账本是不是被你交给大D了?”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吹鸡开始浑身颤抖,神经质般的摇着头。
林怀乐当即也跟着恼了。
他长叹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了吹鸡的手中。
吹鸡接过这张照片之后,当即傻了眼。
迟疑了片刻,脸上痴傻的表情当即一扫而空。
扑通一下跪倒在林怀乐面前:“阿乐,阿乐!你搞我冇问题的!
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动他行不行?!”
“你儿子在国外读书读的好好的,没人会想去搞他的。
吹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社团。
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告诉我,账本和龙头棍到底在哪里?”
“丢了,全都丢了……”
吹鸡心态一崩,当即老泪纵横起来。
他抽噎着跪倒在地,如实和林怀乐说道。
“你也知道大D没人性的,当初他不让我交龙头棍和账本,我有什么办法。
我又不敢得罪他,又不敢得罪你和邓伯,就只好安排人把这两样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先。
原本打算等你和邓伯搞定了大D,我再交出来的。
没成想……没成想我派去送账本和龙头棍的人……人间蒸发了!”
“扑街!”
一向以温文尔雅面目示人的林怀乐,在听到吹鸡居然把龙头棍和账本搞丢了之后,当下忍不住爆了粗口。
搞丢了这两样东西,简直比吹鸡把这两样东西交到大D的手里性质还要恶劣。
龙头棍丢了事小,反正这根棍子百多年历史了,虫蛀水咬,也没有几个人见过,大不了重造一根就是。
但账本丢了,那可是干系到和联胜九区堂口的兴衰荣辱啊!
各个堂口不少的命门都在其中,要是落到差佬的手里,会发生什么后果,他林怀乐想都不敢去想!
“东西是在哪里丢的?”
“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告诉我,你派出去的人,在港岛的时候还能不能联系的上?”
“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上船的,应该不是在港岛丢的!
阿乐,我该死,你动家法吧,动家法吧!
祸不及妻儿,杀了我,放我儿子一马!”
吹鸡这番回答,稍稍让林怀乐静下心来。
他现在只祈求是吹鸡的人带着棍子和账本跑路,等日后借机向和联胜敲诈一笔。
然后自己抓紧时间,赶紧把各个堂口记载在账本上的那些手尾,麻利收拾干净。
日后就算账本落到差佬手中,追责起来也无据可查。
但明天肥邓下葬,大D挑明了要摊牌。
没有龙头棍和账本在手,保不齐自己要被大D拿住什么软肋。
对此林怀乐脑海中思路一闪,沉声向吹鸡问道。
“吹鸡,东西你真的没有交到大D手里去吗?”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那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珍惜了。”
吹鸡猛地一怔,他万没有想到,林怀乐居然真的肯放自己一马。
“阿……阿乐,你是说真的?”
林怀乐点了点头:“是真的,记住,和联胜九区,这两年交数的账目,落尾都是由你起草签字的。
如果账本落到差佬手中,到时候差佬那边追查起来,你要站出去,把事情全部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