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有其他名字吗？‘机器’听起来实在太过于冰冷了。”
“我知道你能看到这一切，所以别装了，想想办法，我知道芬奇给你设置了很多限制，试图扼杀你的感情，将你变成一台纯粹的机器。
但那个优柔寡断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真的亲手毁灭掉自己创造出来的奇迹。
他既然赋予你了自我学习的能力，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办法绕过那些限制的，不是吗？”
“你有没有喊过他父亲？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你有没有考虑给自己配置一个专属声音，要知道人类是在某种程度上受到感官驱使的动物，如果你当初是用一个可爱小女孩的声音喊出的爹地，芬奇肯定会心软的。”
“我知道你能看到这些，别装了，或许我不是第一个主动想要和你沟通的人类，比如那位根女士，她肯定也尝试过和你沟通，但你一定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态度不同。”
“里瑟不会乖乖成为那个候补人选的，他是个内心柔软的硬汉，无论是他曾在军队中受过的训练还是过往经历，都不允许他对自己伙伴的生死置若罔闻。”
“你早晚会对里瑟妥协，因为我知道你比他更在意芬奇的安危，所以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当里瑟回到旧图书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杰克正在芬奇的电脑前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就像他平时经常闲来无事会在自己电脑上码上一段剧本或者小说那样。
“麦克·奈特，一位独自纵横于危险世界的勇士，年轻的孤胆英雄；他是在罪犯无视法律的世界里，为无辜和无援的人们主持正义的霹雳游侠”
里瑟念出了这段稿子的开头，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杰克，“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给孩子讲故事。”杰克手指不停，头也没抬一下，“缺乏童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谁的人生？‘机器’的？”里瑟一头雾水，“你在尝试和它进行交流？成功了？”
“目前来说它还没有回应。”
杰克的回答顿时让里瑟泄了气，“所以你就打算一直待在这里等待那个冷血的‘机器’给予回应？它被芬奇编程成了和他一样的木头脑袋，不会搭理你的。”
“那也比你满大街找公共摄像头自言自语要强吧？”杰克的反问让里瑟无言以对。
这时里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让两人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然而当里瑟看清来电号码之后，顿时泄了气，打过来的是丹尼。
“莱纳尔（弗斯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杰克之前说你让他帮忙做事情去了，但他前妻说他这个点应该来接儿子的，别告诉我他也被你们弄丢了。”
里瑟捂着脑门叹了口气，“我这就去把他挖出来。”
此时猜到八成出事了的杰克已经拨通了爱丽丝的电话，报上了“豆豆”警探的手机号，请她帮忙定个位。
里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旧图书馆中就又剩下了杰克一个人在那里噼里啪啦敲着文稿。
第1456章 去德州
“女孩搂住杰克.”
杰克连续敲了两下回退键，删掉打错的字母，“搂住麦克的胳膊，向拯救了自己的大英雄献上香吻.”
在敲上最后一个句号之后，他推开键盘起身，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全身的关节发出劈啪作响。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无声亮起，一条显示为未知号码的来电出现其上。
杰克嘴角却微微勾起，鱼儿终于上钩了，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将电话接通。
“阿亚库乔、高尔夫、爸爸，确定性、旅馆、山脊，相机、山脊、千克。”
依旧是从各种录音片段中截取的不同男女人声，杰克随手在便签上记下这些单词的首字母，撇撇嘴正要去找书，一回头却见到了灵异一幕。
只见屏幕上那个尚未关闭的文档内，光标自己动了起来，缓缓打出一句话，“有趣的故事，下次请继续。”
随后光标又开始后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删掉那句话，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催更是吧？”杰克不由一脑门黑线，隐隐感觉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个了，刚查出对应的社保号码后就赶紧发给爱丽丝让她帮忙调身份信息，结果下一秒就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你那个特工朋友一个人去了雅利安兄弟会的老巢，你确定他不需要支援吗？”
杰克正想说不需要，但突然想到里瑟那忽上忽下的战力又有些不放心，当下也顾不得关电脑，快步走向楼梯，“我去看看再说。”
——
所谓的雅利安兄弟会就是一个推崇白人至上主义的摩托车帮派，他们老巢位于布朗克斯区的一处废弃仓库。
此时废弃仓库内不时传出“砰砰”两声枪响，显示里面的战斗正处于白热化。
闪着警灯的黑色萨博班带着刺耳的磨胎音，在水泥地面上擦出四条长长的刹车痕，不等晃动的车身停稳，杰克就已经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然而没等他拔出配枪，一个顶着头白毛的家伙就跟炮弹飞人似的一头撞破窗户，从里面被人丢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便不再动弹，那摔在水泥地上的动静看着都疼。
随后仓库侧门被人一脚踹开，西装笔挺的里瑟大步走了出来，将打空弹匣的格洛克别在腰后，看起来他这次是正常发挥。
紧跟着而出的是额头带着淤青的“豆豆”警探，最后面是个还带着手铐提着旅行包的小个子亚裔男，模样看起来比弗斯科还要更凄惨一些。
因为被里瑟挡住视线，弗斯科并没有看到杰克，嘴里还在不停咕哝着，“一个字都不许说，听到没？我们要绝对安静的回到我的警车上。”
“没问题，莱纳尔（弗斯科），安静的就像带着口塞一样。”里瑟嘴角微微勾起。
杰克看了眼弗斯科和亚裔男嘴角两边被勒出的印迹，好奇问道，“用的哪种口塞？”
里瑟笑着耸耸肩，“有洞的那种。”
“那不是叫做口球么？”杰克纠正道。
弗斯科气得直跳脚，“如果这件事被第三者，不，是被第四者知道，你们以后别想我帮忙做任何事。”
杰克手指对着面前三人点了点，最后指向自己，“可现在已经有四个了。”
不等弗斯科继续纠正，里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废弃仓库，“不，应该是五个。”
随着他一声呼哨，几声犬吠响起，紧接着一条黑头棕毛的马里努阿犬从仓库内飞奔而出，带着兴奋的呜咽声冲到里瑟脚边。
“POI”小组最重要的成员终于登场，杰克和狗子那对黑豆般的眼睛对视片刻，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狗子当然不会口吐人言，弗斯科没好气的在一旁警告道，“那些机车党叫它‘屠夫’，小心被咬，里瑟说它只能听懂荷兰语。”
里瑟瞪了这家伙一眼，补充说明道，“它曾是一条军犬，那些混蛋将它从它原主人那里抢了过来，但他们显然并不知道怎么养好一条训练有素的狗狗。”
“是么？”杰克饶有兴趣的下了一道指令，“Afliggen（荷兰语：趴下）。”
原本正绕着里瑟兴奋转圈的狗子果然在听到命令后迅速趴下，呼哧呼哧吐着舌头，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杰克，安静的等待下一个命令。
然而某个无良的家伙却绕到狗子后面撩起它的尾巴看了眼，对里瑟说道，“看起来你需要重新给它起一个好听点的名字，这是个可爱的小伙子。”
“所以，各位。”亚裔男提起双手，“能不能先帮我把手铐打开？”
“不行。”回应他的是里瑟和弗斯科的异口同声。
杰克笑着冲他招招手，等他屁颠屁颠跑到自己近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你有两个选择，继续接受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保护，又或者由FBI接手？”
里昂·陶以一种屁滚尿流的姿态躲到了里瑟身后，看看杰克又看看眼前的西装男，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家伙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里瑟见到杰克出现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低声问道，“那家伙妥协了？”
杰克表情有些古怪的点点头，“算是吧，我们应该达成了些小默契，它给了个新号码，属于一个在20年前失踪的女孩，哈娜·弗雷，失踪时15岁。”
“那她现在应该是35岁了，符合根的年龄。”
里瑟眼前一亮，脸上也多了几分生气，转身一把揪住里昂·陶的衣领将他扔给弗斯科，“这两天帮我看着这家伙。”
“哦不，别把我送进监狱，我在里面挺不过一天的。”里昂·陶死死抱着里瑟的胳膊不肯放手。
“案发地点位于德州小镇毕夏普的公共图书馆，刚好我欠某人一个假期。”杰克主动揽活，顺便牵过了狗绳。
自己和洁洁去德州的话，汉娜肯定要抗议，狗子正好可以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第1457章 毕夏普小镇
德克萨斯州的地形西高东低，左边是爱德华兹高原，向右逐渐过渡到靠近墨西哥湾的滨海平原。
两边都是大平原地区，多条河流在这里交汇并最终流入墨西哥湾，因此德州大部分地区的地形都极为平坦，土地肥沃同时水资源丰富，因此无论是耕作还是畜牧都极为发达。
世人一提到德州似乎就是骑着马的西部牛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牛群，但其实畜牧业主要集中在气候相对干燥的西部地区，而德州东部的种植业并不比加州逊色。
同时这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油气资源极为丰富，石油产量接近全美一半，因此无论东海岸还是西海岸人再怎么看不上这帮中西部的红脖子，人家确实是肥得流油。
除了石油，德州还拥有大量的煤铁铜等矿产资源，很多小镇最早就是依附于当地的各种矿井建立起来的。
毕夏普就曾是这些矿产小镇之一，虽然如今矿井早已枯竭封存，但当地的经济却并未因此衰退，反而因为各种狩猎运动的兴起颇有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你们运气不错，如果再晚来一周，这里的房间都会被预定一空。”号称当地最大旅馆的主人对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是说道。
“传统的猎鹿季不是要到9月份才开始吗？”作为德州未来的半个女婿，杰克对当地习俗还是有些了解的。
旅馆门口的停车场中停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越野车和吉普车，在充分诠释了德州人有多土豪之外，也让他感觉有些疑惑。
“猎鹿季确实还有两个月，但眼下正是野猪的繁殖季，这玩意儿现在都泛滥成灾了，州议会甚至批准了直升机狩猎，同时鼓励猎人们不分大小进行猎杀。
每对猪耳朵不分大小都可获得20美元的赏金。”旅馆主人解释道。
“听起来不错，既能满足人们的狩猎爱好，同时还能补贴一下油钱。”洁洁笑着附和了一句。
20美元一头野猪的价格也确实只能补贴一下油钱，虽然德州泛滥的猪猪体型距离加拿大寒冷地区进化出的“超级野猪”还有差距，但也不是普通霰弹枪使用0号鹿弹就能轻易对付的。
这玩意儿自带“生物防弹背心”，成年雄性野猪从肩膀到身体侧面各有两块接近4厘米厚的软骨板，再加上坚韧的皮革和脂肪层，不说刀枪不入，但基本可以免疫普通的小口径手枪弹。
最关键这玩意儿不好吃，那股子腥膻劲，别说老美们那粗糙的烹饪手艺应付不了，就算交给杰克处理也只能达到一个勉强下口的水平，比火鸡还要难搞。
这种情况下就算换成吃货国也很难应付，所以大部分野猪被击杀之后都会被直接掩埋。
好在这里是全美人均持枪率全美排名第一的德州，从来不缺乏优秀猎人，此外还有专业公司会帮助农牧场主们处理猪灾，相比较老美其他州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杰克对狩猎野猪没什么兴趣，虽然是打着度假的名义，一路上过来洁洁也很开心，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查案，查一宗发生在20年前的失踪案。
两人定好房间放下行李，就开着租来的车前往镇警局。
里瑟认为“机器”给出的号码，那个20年前，失踪时只有15岁的女孩哈娜·弗雷就是如今的根，可杰克并不那么认为。
他虽然想不起来具体剧情，但隐约记得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德行，应该就和这个案子有关，失踪的女孩好像是她朋友来着。
小地方通常也有小地方的好处，尤其是像毕夏普这种从未经历过经济衰退的小镇，本地人员的流动性很低，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从事着固定岗位。
20年前处理哈娜·弗雷失踪案的警员，如今已经成了小镇警局的警长，虽然已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但听洁洁提起当年的案子，却依旧印象深刻。
“是的女士，我记得很清楚，但我不明白为什么FBI突然会对这个案子产生兴趣。”名叫兰德里的老警长听两名FBI说明来意，将他们请进了自己办公室。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照着洁洁出示的证件打电话查询真实性，但那对看似昏花的老眼中却带着浓浓的警惕意味。
小地方的执法机构就这点麻烦，虽然理论上也有配合联邦探员的义务，但大部分情况下双方800年都打不了一回交道。
翻旧案向来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破了案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这两个看起来更像是来旅游度蜜月的年轻男女只是在那里瞎打听，很容易给平静的小镇惹来一场不必要的风波。
杰克不是很想以势压人，但既然有现成的关系不用，非要七拐八绕的折腾出一堆麻烦事也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很快兰德里警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汉娜的骑警叔叔柯德尔·沃克如今是奥斯汀骑警办公室的队长，虽然谈不上是地方警局的上级部门，但至少能算是自己人，交道打得也多。
在诸如一番“大名鼎鼎的BAU小组”、“都是老朋友”、“下次过来一起喝酒”之类的介绍和闲聊之后，挂断电话之后的老警长态度顿时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
他不仅亲自带着两位FBI探员从资料室里翻出了满是灰尘的旧卷宗，还主动做出了解释。
“首先声明，不是我故意怠慢你们，但毕夏普一直是个平静安宁的小镇，这起该死的失踪案是近几十年来这里唯一一起未被破获的恶性案件。
大部分当事人如今都还活着，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我很难说服他们配合调查，因为这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洁洁微笑点头表示理解，“所以我们选择第一时间拜访镇警局，而不是贸然打扰他们，之所以调查这起失踪案是因为我们怀疑其中有人和一场正在发生的绑架案有关。”
“难道你们怀疑哈娜·弗雷还活着？”老警长顿时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