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校装A的日子 第80节

最近天气冷,宁柏几乎每节课下都要出去接一杯热水暖手,陆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宁柏一直都是这么的口是心非,丝毫不避讳地把手探进宁柏的衣服兜里,握了握宁柏的手,非得亲自确认下温度才放心。

这一触,冰的让陆崇瑟缩了一下,气地不由的骂:“你手冷成这样也不给人说!”

宁柏一直都是教室宿舍两点一线,他也没想过外面有这么冷,不自觉皱眉:“不要紧。”

陆崇不给宁柏拒绝的余地,把宁柏的右手揣进自己口袋里:“算了,我给你暖暖,一会看有卖热饮的给你买一瓶。”

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宁柏被陆崇这么给拉着,在冰天雪地里,刚才还冷的耳廓,瞬间就冒了热气,变得滚烫。

旁边路过一个骑着电瓶车载着男生的家长,那男生看着像是刚上初中的样子。

电瓶车已经开出去了一截距离,可那家长的声音却幽幽飘了过来:“你以后要是跟那两个男生一样,不上课跑出来谈恋爱,你等着我打断你的腿!不把学习当回事……”最后的声音散在了风里,不是很清晰。

宁柏:“……”

感觉给社会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宁柏反射性的就想抽出自己的手,陆崇却死死攥紧。

“你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宁柏挣脱不开,就只能继续把手揣在陆崇校服兜里。

北方十二月的早市透骨奇寒,宁柏冰凉的右手很快被陆崇捂的出了一层粘腻的汗,然后陆崇又换宁柏的另一只左手给他捂。

等宁柏的两只手都捂热了,他们两个的目的地也就到了。

面前的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小房子,牌匾上挂着“妙手再生”四个字,房子的外观是白墙黛瓦,墙壁上爬着潮湿腐烂的苔,有点像恐怖片里的凶宅。

宁柏琢磨不透:“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

陆崇牵唇一笑,得意洋洋的说:“我其实也挺佩服我昨晚的劳动成果,研究了一晚上,我觉得给你找个替身的方法不错。”

宁柏觉得陆崇是疯了,他勃然变色:“替身?这天底下哪里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陆崇对着这个房子抬了抬下巴:“是没一模一样的替身,可是有倒模啊,给你脸倒个模,然后让别人戴上倒模的皮,这不就完美了?”

宁柏顿时头皮发麻。

果然陆崇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

陆崇上前一步,握住门上的铜环,在下方突起的圆疙瘩上碰了碰。

“呯呯——”两声。

顿时从二楼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第八十三章 被人放鸽子了

昨晚陆崇一夜没睡,查了一晚的资料,更换血型这个方法太暴力太血腥,而且还有生命危险,最后他查到有一种倒模的方法,可以找个跟宁柏身高体量差不多的Alpha,将倒完模的人皮面具给替身戴上,以假乱真。

这个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替身很好找,没人和钱过不去,随后陆崇在网上查哪里能做倒模的,最后发现本市有一家专给面部烧伤的病人做倒模的馆子。

两个人进入了这家倒模馆,一开门是一条幽深漆黑的过堂,两边的灰泥墙上挂着很多的人皮面具,几乎都是用红绳从空洞的眼眶中吊起来,乍一看像是活人被剥了皮。

宁柏咽了口凉气:“你确定你找的不是恐怖人皮馆?”

有阵阴风吹过,陆崇也渗的慌:“……这就是倒模馆,我看网上这家好评还挺多,说是好多影视团队都专门来找师傅做倒模。”

一直往前走,数十步左右,豁然开朗,入眼的是一片开阔的小院,院子里有一颗枯死的大树,树干漆黑像焦炭,像是被火焚过。

二楼的窗户边站着位老态龙钟的先生,他穿着一身唐装,手里端着个小茶壶:“你们两个从左边楼梯口上来吧。”

于是陆崇和宁柏从左边的楼梯上到了二楼。

这栋楼看着年带久远,墙角掉着白色的皮,裸露出里面的灰色水泥胚。

二楼是老先生的办公地,里面摆着很多的头部石膏模型,墙上挂着很多的铲子凿子之类的小工具,中间是一张三米多长的木桌,是专门用来脱膜的工作桌,桌子一角摆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妙龄少女的照片。

老先生坐在一把红木椅上,他身形太佝偻了,导致袖管大的空荡:“你们哪位要倒模?”

陆崇把宁柏推了推:“他要做倒模。”

随后老先生起身调制藻酸盐,准备做初步倒模。

老先生一边将糊状物给宁柏涂抹在脸上,一边和他闲聊:“多俊的一张脸,你这面部也没创伤,你做倒模面具干什么?”

宁柏气息停顿了一下,说:“有别的用处。”

老先生便没再多问,给宁柏把脸涂抹好了,开始上石膏用来做壳。

软石膏在凝固的时候,会发干发热,宁柏觉得脸和脖子有点不是很舒服,有点轻微发痒。

老先生看着面前这两个少年,不由得喃喃自语:“我家阿豆走的那年,跟你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大。”

陆崇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相框,里面的女孩笑容灿烂,穿的条纹连衣裙像是上一个年代流行的服装,照片早已泛黄。

陆崇问了一句:“您姑娘是生病了吗?”

老先生握着小茶壶,灌了口热茶,神色悲天悯人:“不是生病,孩子是自杀的,当年就是在这栋楼里,家里烧的炉子火星溅了出来,点燃了旁边的煤堆,孩子在家里睡觉,我跟他母亲都在外面工作。”

“等我们得知消息的时候,孩子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全身百分之八十的重度烧伤。”

宁柏脸上被糊着石膏,等待着石膏风干,他听着老先生的话,心里被揪了一下。

老先生哽咽道:“她命硬,活了下来,可是脸部被毁容了,被烧的没鼻子没嘴唇,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孩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从十楼的医院跳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得换一份工作。”

人一旦心里有了点别的什么念想,尤其是背负着过往的不甘与悔恨,想要做成一件事,往往就比别人容易的多。

难怪老先生的倒模一做就是几十年。

帮助残缺的生者再塑旧容,为不完整的灵魂修葺上补丁。

让这群被烧伤的人群,带上人皮面具,重拾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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