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66节

  “你说得对,那女人即便当了皇后又如何,生了嫡长子又如何,只会生不会教养也是无济于事。”想到这,张贵妃心里舒坦多了,枉那女人没出阁之前还被称作什么才女,连她都听说过溺子如杀子,一个才女竟会不懂?笑话。

  ……

  虞秩这边在筹谋,虞稷那边也是一样。他听从谋士所言,进了后宫,直奔坤德宫。

  “母后,母后!”他一边喊,一边推开门,门口的侍女禀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闯进去。

  “皇儿来啦,快快坐下。”皇后见他进来,一脸笑意,赶紧吩咐人看茶上点心,一如他还是原来那个稚龄孩童。

  虞稷根本喝不下去茶,急切地道:“母后,您怎么还坐得住?眼下朝堂上都要翻天了,推举老二的人数不胜数,再这样下去,太子之位就要让老二得了!”

  皇后淡定地安抚道:“你慌什么?你既居嫡又是长,还怕他不成?就算全天下都推举他当太子,只要你父皇不同意,谁说都没用。”

  “可是,父皇若是想立我为太子,又何必要搞这么一出呢?他在朝堂上放了话,假如那些大臣都推举老二,父皇真的能堵住悠悠众口,让我当太子吗?”虞稷有些崩溃了,从小到大,他的母后都是这样告诉他的,可这些都是真的吗?

  小时候,他们在敬王府时,他娘就告诉他,他是父王最喜欢的儿子,是王府最尊贵的人,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他父王当了皇帝后,他娘又一直告诉他,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那些人全都是他的奴才,谁都要听他的。

  可当他这样做了,每每惹来的都是别人厌恶不喜又惧怕的神情,他初时还颇为自得,可随着他进入朝堂开始,他才发现,那些官员其实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对他吩咐的事也是阳奉阴违,言谈之间也并不以他为主,反而对假模假样的老二赞不绝口。

  他的父皇呢,一天天的也对他越来越不好,不是骂便是罚,偶尔还会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他,似乎是在恨铁不成钢。

  可他这样,不都是她们教出来的吗?

  面对虞稷的质问,皇后沉默了一瞬,然后又挂起笑容道:“当然,你父皇答应过我,我的儿子一定会是这天下之主。”

  虞稷想对她说“人心易变”,可想起他父皇对母后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盛宠,只得按捺下来。

  说不定,他母后真的能确保他当上太子呢?

  ……

  十日之期很快就过去了,转眼,便又是一个大朝日。满朝文武很早就聚集在宫门口,每位官员都是精神抖擞的,仿佛要去参加一场省事。

  “开宫门——”

  随着一声嘹亮的喊声,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官员们鱼贯而入,便是平日里最老成持重的,步伐也忍不住加快了些。

第475章 十大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 无事退朝!”

  “微臣有事启奏,上旬圣上邀众臣共议太子人选,微臣回去之后, 左思右想, 觉皇二子秩人品贵重, 才德兼备,文治武功更是出众, 入朝以来,兢兢业业,遇事有决策,待下也是宽和有礼, 故推举其为太子。”一位大臣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将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说了出来。

  他一说完, 后面就跟着一串“臣等附议”,声势之浩大,让人几乎觉得,这位二皇子乃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支持大皇子的瞬间不同意了, 立刻出列道:“微臣觉得,皇长子稷才是大位的不二人选,他乃正宫皇后所出,既居嫡又为长,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应按祖宗规矩来才是。”支持这个说法的也是一溜“附议”出声。

  “规矩也说了君者取贤才而立之, 怎能以其身份地位而有所约束?况且论身份贵重,二皇子应是不逊于大皇子的。”皇子身份贵不贵重一般是看其母族的实力,虽然大皇子是皇后若生,可她的家族无任何底蕴, 细数三代后便查无可查了。而二皇子却不同,他的母族一直可以追述到几百年前的梁朝,是当之无愧的世家贵族。

  “应该立大皇子…”

  “还是二皇子能担大任……”

  朝中分属不同派系的官员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个个都引经据典,以期说服皇上支持他们的观点。

  天和帝坐在上首眉头紧皱,他还不知,朝中支持二皇子继位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在他看来,平时支持嫡长制的人分明更多些才是。

  这场辩论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双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偃旗息鼓,直到这时,他们才发觉,本应该仔细听他们说并做出裁决的圣上正翻阅着一旁的奏折,心思明显不在他们身上。有人刚想请天和帝做出裁决,上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这就是你们递上来的折子?!”

  天和帝翻阅了几本,面无表情地看向下方,“大皇子无德亦无才,不堪为天下共主?大皇子骄奢淫逸,私德有亏,德不配位……”

  他将上头的文字念了几句出来,忽然猛地将它们一起扫落在地。

  “朕让你们推举太子人选,但这也并非是你们可以随意诋毁大皇子的理由!”

  “请圣上息怒,臣等惶恐!”底下的大臣们一扫来时的兴致勃勃,这会儿都像被扼住了喉咙的瘟鸡似的,再不敢说一句话。

  “你们惶恐?你们若是会惶恐,就不会递上这样的折子了!”天和帝仍然在发怒,他也知道支持大皇子的人恐怕不会很多,但却没想到在臣子们的眼中,他会这样不堪。

  他对虞稷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虎头虎脑健康活泼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这样的一个孩子,纵使脾气有些不好,也不至于会是他们口中那十恶不赦之人。

  天和帝正生气,偏偏还有个不怕死的来拱火,御史台一位官员站了出来,说道:“还请圣上息怒,那几位同仁虽有些激进之言,可也是句句属实。倘若大皇子殿下文治武功都十分出色,德行也不曾为人诟病,那别人就算是想要污蔑他,也无从下手啊!”

  天和帝瞪向他:“大胆,你的意思是说大皇子果真如他们所言?”

  “微臣不敢!但微臣在这些日子里,曾历数了御史台弹劾大皇子的折子,发现几乎都是一些于大德有损,私德有亏之事。本来这事放在一名普通皇子身上倒也算不得什么,因为他再专横跋扈,也只能在王府内逞能,可古人常说以小见大,这些问题要是放在未来的君主身上,则社稷危矣!”

  “那你说说,大皇子做了哪些有损大德,私德有亏之事?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朕摘了你的脑袋!”天和帝不怒反笑,眼里满是杀气地看着他。

  “圣上既然问了,那微臣便说了。要是微臣之后所言乃无的放矢,不需要圣上您动手,微臣自己便一头碰在柱子上以死谢罪!”那官员显然是准备豁出命去了,说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充满凛然大义。

  “其一,大皇子殿下曾于闹市纵马伤人,大魏律有言,任何人无故不得于闹市纵马,否则鞭二十,枷三日。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皇子殿下不止没有受罚,更是在后来谈及此事时曾说不过伤了个奴才,便是撞死了又有何妨?此等漠视人命,无视法纪之行,乃仁君之所为乎?此为不仁。”

  “其二,大皇子殿下曾假借为太后贺寿寻宝之名,去到各地广收美人入行宫取乐,此为不孝。”

  “其三,大皇子殿下曾为一己之私,诱骗臣子入后宫,差点犯下误闯禁宫之大罪,此为不义。”

  “其四,大皇子殿下替圣上赈灾之际,中饱私囊,以劣质粮草替换良种,致使当地秋收之际差点颗粒无收,天灾未平又起人祸,此为不忠。”

  “其五……”

  “其八……”

  “其十……”

  朝堂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群臣低垂着头,听着这位于御史细数大皇子的十大罪行,听着他将大皇子说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不敬之人。

  天和帝越听,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脸上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

  “你可说完了?俱都是些捕风捉影之事,你可拿得出证据证明大皇子真的如你所说,犯下了这么多罪行?”

  于御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微臣拿不出证据,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些事能够被御史台拿出来弹劾,便说明十有八九是真的。若圣上还是不信,微臣愿以死自证,只求圣上明鉴!微臣恳请圣上,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着想,不可立大皇子为储君呐!”

  他声泪俱下俯倒在地,一副忠言逆耳规劝昏庸之主的模样。

  很快,就没人注意到他的样子了。因为大殿之上的天和帝见他以死相威胁,气急攻心,想要怒骂之时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倒了下去。

第476章 在意

  “本王要杀了那个老头!”

  虞稷几乎将案桌上所有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一旁的博古架也未能幸免,东西丁零当啷碎了一地。他表情狰狞,咬牙切齿, 看来是恨透了那个姓于的御史。

  今日大朝是为推举太子人选,他和虞秩为避嫌, 自然就不能上朝了。他在王府中等的时候就有些忐忑不安了, 总感觉不太妙,待消息传来时果然应验, 他不止没能如所想一般直接被册封为太子,反而还被那姓于的在朝堂上历数了十宗罪,成为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一旁的谋士脸色也不好, 比起虞稷单纯的愤怒, 他还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本来以为,成为中宫之主所生皇子的谋臣, 从龙之功基本就是唾手可得的。一直以来, 他也知道这位爷不是什么明君人选,可是人家会投胎啊!自古以来无用的皇帝多了去了, 只要底下人能干, 也一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书写一段传奇。

  可不曾想, 朝廷上下竟对大皇子积怨颇深,今日那姓于的豁出命来, 便是为了将他拉下高台。幸好圣上晕的及时, 若是在他一番斥责之下,那姓于的直接血溅金銮殿,才是真的糟糕。

  不过,他们此时也来不及再做深入的分析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去看看圣上,最好能在一旁侍疾,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失了圣宠。

  虞稷听到他劝说,便直接动身去了皇宫,他心里其实也记挂着天和帝的身体,只是和皇位比起来,他还是更看重后者的。

  到了皇宫,他直奔乾元宫,这是他父皇的寝殿,昏厥之后一定被送到这里来了。

  乾元宫门前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群人,脸上都挂着担忧的神色,圣上一晕,几乎顷刻之间便在整个后宫传遍了,不论是谁,都是要过来表表心意的。

  见到虞稷,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今日早朝之事她们也听说了,圣上分明是为了他才这般生气,以至于龙体有损。

  大部分碍于他一贯的作风敢怒不敢言,可偏偏有人却敢去捋虎须。

  “呵,大皇子可真是个大孝子啊,圣上因你之事气得吐血晕厥,你竟然现在才过来?”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众人惊讶地转头寻找,却在最前头发现了说话的人。

  虞稷阴沉着脸,朝她看去:“本王不比老二,时刻注意宫里的动向,接到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张贵妃哼了一声:“我儿向来孝顺,自然是要注意的,只是大皇子说的未免有些掩耳盗铃了,平时你心思放在别处倒也罢了,本宫就不相信,今日你也能不注意朝堂动向?”

  “你一个妇道人家,竟敢妄议政事,存的什么心思?”虞稷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为她话里话外隐藏的深意。什么叫平时心思放别处,意思是说他懒怠朝政了?

  张贵妃被他的称呼气得红了脸:“本宫好歹也是你的庶母,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

  “呵,”虞稷狞笑了一声,“你不过我父皇的一个妾室罢了,也敢称作我的母亲,我母后是中宫之主,你算什么东西?”

  他一向恣意妄为,无论前朝还是后宫,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辱骂他。今日老二他娘不过仗着朝堂之上推举老二的人多,才敢这样说话。

  张贵妃胸口急速起伏,一副也要昏过去的样子。她自小受宠,因着家世好,便是皇上和皇后和她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像今天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在场的其他嫔妃和宫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两个主儿没一个好惹的,可不能平白牵扯进去。

  “皇儿不可无礼,快向贵妃娘娘赔个不是。”皇后娘娘的声音从殿内响起,也不知她听了多久,眼看场面即将变得难以收场,她才走出来。

  “母后,孩儿何错之有?”虞稷一副不听管教的样子,看得张贵妃更加气愤。

  皇后歉意地看着张贵妃,道:“张妃妹妹,大皇子年幼不知事,你大人大量,还请你别和他计较。”

  张贵妃柳眉倒竖,刚想破口大骂她不知廉耻,二十多岁竟尚算年幼?话未出口,却被里头走出来的虞秩打断接过。

  “母后多虑了,我母妃也是一时情急,她太担心父皇的身体了,才会对大哥出言不逊,应该让母妃和大哥赔个不是才对。”虞秩这话诛心了,若是虞稷真让张贵妃给他赔了不是,下次上朝估计就是十一宗罪了。

  皇后笑容一凝,道:“二皇子说得哪里话,你大哥怎敢如此托大?”说完,她转向虞稷,喝道:“稷儿,还不向贵妃娘娘赔礼?”

  虞稷对他母后的话还是听的,当下冷哼一声,朝张贵妃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张母妃,本王适才也是情急,还望海涵”,说罢,不顾她铁青的脸,直直便往殿内走去。

  皇后见状也跟了上去,虞秩低声安慰了张贵妃几句,也进了殿内,其余人等还是只能在大殿外等着。

  殿内,天和帝一脸惨白,还未从晕厥中醒过来。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已经全都在这儿了,有的把脉有的开方有的抓药,人人都带着惊惧之色,生怕一个错眼,天和帝就不好了。

  他们这位圣上,生来便身子孱弱,先帝在时有先太子顶在前头,后又有先四皇子压在后头,他做一个富贵闲王时,身子骨勉强还能撑住,除了偶尔生一场病,别的倒也没什么。

  可自从他临危受命,接下了皇位后,身子就一天比一天衰败了。他们太医院一直都开了温补的药茶给他喝着,并希望他能不要生气,也不要过度劳累。每每听说哪个地方出事了,他们都比皇上还急,随时都要做好被召进宫的准备。

  今日他们听说皇上吐血晕过去了,吓得都要打摆子了,这气急攻心可不是什么小事。幸好他们来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父皇怎么还没醒过来,你们太医院的人都是废物不成,若是治不好我父皇,本王要你们一起陪葬!”虞稷一开口从没什么好话,这些太医时常被威胁,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他也只能说说罢了。

  虞秩不赞同地道:“皇兄,这些太医都已尽力,父皇想必是太累了才没醒过来。”

  虞稷脸色一沉,刚想教训虞秩,就被皇后打断:“是啊,稷儿,太医们已经尽力了,先让你父皇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再说。”

  虞稷无法,只能怒瞪虞秩一眼,然后跟随皇后去了外殿。

  “母后,您不是说父皇答应让我做太子的吗?您也说过臣子们都是支持正统的。可今日朝堂之上,大部分官员都是支持老二的!”外殿无人,虞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皇后娘娘无奈地道:“今日人选未定,你就这幅样子,一切还有转圜之地,你急什么呢?”

  虞稷道:“哪里还有什么转圜之地,那姓于的在大朝之上细数儿臣的十宗罪,虽然大部分都是不实之言,可我没有证据,如今已是百口莫辩!”一想到坏他好事的那个人,虞稷就怒从心头起,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你没有证据,他们也没有,大不了就让大理寺去查,到时候正好还你一个清白。”皇后娘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虞稷摇摇头:“无论查或不查,儿臣的名声都已经坏了,除非那姓于的能亲口替我澄清,要不然都是无济于事。”

  皇后娘娘顿了顿,而后道:“那你今晚就悄悄去他府上,看他所图为何,先答应他,让他替你澄清。”

  虞稷叹了口气,他母后就算贵为国母,也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就是他也知道,这老头不是什么善茬,能蛰伏这么久就为在今天一举成名的人,会因他几句话就替他澄清吗?

  皇后娘娘似乎看懂了他的表情,隐晦地道:“即便他无所求也无妨,本宫就不相信,他还没一点在意的东西了。”

  虞稷听了,若有所思,在意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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