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剑尊俏蛇妖/暴君与妖后 第73节

  待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令敖夜微讶,他们竟从左边洞穴来到了右边,一个美好得恍若人间仙境的地方。

  这是一处宽敞开阔的山洞,山壁上皆是裸露出来的各色极品矿石,地上长满了珍稀的灵植,中心处还有着一处冒着热气的热汤。

  眠眠在灵植中欢快地滚来滚去,只隐约露出一个白色的顶端。他所过之处,灵植皆枯萎凋零,瞬间失去了一身精华。

  敖夜扫了周遭几眼,没发现危险,便由着眠眠自由进食去了。

  走了两步,一低头,看到脚边生长着一小片青葱的小草,约莫三寸高,只有七片细长的叶,无花。敖夜瞬间便明白了佘宴白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只因这种看着普普通通的小草名为迷迭草,散发出的味道对蛇类有着强烈催.情效果。

  他立即驱使着霜华剑把周遭的迷迭草全部挖出来,然后装进自个常用的储物袋里,接着再挥出数道掌风,以驱散此处的迷迭草香。

  过了一会儿,迷迭草的味道渐渐散去,加之敖夜覆着冰的右手缓解了佘宴白体内的热意,他的神志终于恢复了清醒。

  这一醒来,佘宴白就僵住了,如木偶一般咔咔地转动身躯,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尾巴上的某处。

  就很离谱,他竟然、竟然……泛着粉的身躯瞬间变得红彤彤,像熟透了的红果,鲜嫩欲滴,看着分外可口。

  佘宴白悄悄合上某处的鳞片,把差一点就要流出的滑腻汁液堵了回去。他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而内心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把他整条蛇淹没,不,是淹死!

  他活了两千多年,如此尴尬到教人绝望的遭遇还是头一回!只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新变回一枚蛇蛋,就算冻死在当年的冰天雪地里,也好过两千多年后差点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哧溜一下,佘宴白飞速从敖夜手上滑了下去,一头埋进了松软的土里。

  土里残留着一些迷迭草的根与味道,教佘宴白明白了他失去理智的原因——迷迭草的效果本很微弱,可这个秘境里的迷迭草生长了少说得有大几千年,以致于效力随着年份越来越强,最后竟令他堂堂一个大妖栽了跟头!

  敖夜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挖出佘宴白捧在手心里,问道,“醒了,还有哪里不适?”

  佘宴白抖了抖头上的土,一双猩红的蛇瞳死死地盯着敖夜,不断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杀人灭口,只要这小剑修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曾、曾……只要一想到刚刚但凡他迟一刻醒来,就要颜面尽失的可怕场景,佘宴白就满心的羞耻与后怕。

  “混账!混账!混账……”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当着眠眠的面杀人,佘宴白张才勉强忍下心中的杀意,对着敖夜连骂了数声,借此发泄心中羞耻的情绪,

  敖夜冷下脸,伸手捏住了小蛇的嘴,教训道,“不许骂人!我修为高于你乃是前辈,且自秘境遇见,我自问对你和眠眠照顾有加,数次包容了你的小脾气。而你却出言不逊,此举着实无礼,难道前辈未曾教你何为礼数吗?”

  佘宴白狠狠地瞪着敖夜,恼羞成怒之下心里杀意再起,只要杀了这个人,他就不会再想起刚刚的尴尬事了。

  佘宴白一动不动,敖夜还以为他太过严厉把小蛇妖吓住了,脸上的神情登时柔了下来。他捧着小蛇站起来,径直往热汤处走去,到了后蹲下来,把手连带着盘在手心里的小蛇一起放进了温热的水里。

  此处热汤富含灵力,佘宴白只泡了一会儿便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下次莫再无故骂人,我自不会再训斥你。”敖夜循循善诱道。

  佘宴白被热水泡软了身子,仰躺在敖夜手心里慵懒地甩了甩尾巴,只脑袋露出了水面,“谁说我是无故骂人?你轻薄我,就该骂!”

  敖夜皱了皱眉,严肃道,“望你慎言,我乃有夫之夫,万万不可能轻薄你!”

  他猛地抽回手,佘宴白猝不及防之下,整条蛇沉入了水里。

  佘宴白一怒,浮在水面上,恶狠狠道,“你把我全身都摸了一遍,还不叫轻薄?你还好意思说我乃无礼之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无礼,不仅无礼,还是个流氓无赖,不对,你就是个登徒子,居然连你的晚辈你都能下手轻薄!还什么有夫之夫,你如此不守夫道,我要是你的夫人,定会把你这个丑八怪休了,然后重新找一个比你英俊还比你年轻的男人!”

  敖夜被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反驳道,“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与夫人之间情深似海,对彼此的心意如磐石一般不可转移!便是彼此有鹤发鸡皮的那一日,也不会心生嫌弃!我们可是正正经经拜过堂成过亲的,万世也不会休弃对方!”

  缓了下,敖夜黑着脸,接着道,“至于轻薄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条任性妄为、无法无天的小蛇罢了!若不是有前辈的面子在,早在你第一次言行无状的时候,我就会出手教训你!若是在凡间遇见你这条蛇,在我眼里你不过是畜生而已!”

  第一次,敖夜不顾多年来的修养,出言骂了人。说不清是因为被佘宴白污蔑为登徒子,还是他做了个不该做的假设。

  “你不是修无情道的吗?”佘宴白被敖夜过于愤慨的样子惊住,愣愣道,“有你这样修无情道的吗?我还是头一次见无情道修者居然有道侣,你这不是骗婚么,人渣!”

  “我夫人已经仙逝了。”敖夜过于平静的语气与刚刚坚称自己与夫人感情极好的样子判若两人。

  “哦,原来你是个鳏夫啊……”佘宴白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猜疑,而这种事并非没有修无情道修疯了的修者做过,“难不成你后来杀妻证道了?”

  敖夜气得浑身发抖,握着霜华剑指向热汤中的小蛇,红了眼,厉声道,“我视夫人如命,你怎可有此恶毒的猜测!我原先当你本性良善,现在看来,竟是我看走了眼!罢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转身欲走,不料眠眠被他俩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见状不妙,连忙滚到敖夜脚前挡住他的去路。

  “眠眠,让开。”敖夜冷酷道。

  眠眠舍不得他这么快就离开,往上一跳,落到了敖夜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蹭着他的侧脸。

  一下又一下,眠眠的不舍之情穿过蛋壳,传达到敖夜心间,硬是磨得他软了心肠、柔了神情。

  佘宴白在水中游了几圈,越游心越虚,最后奈不住爬上岸坐着,上身化作人,下身则仍保持着蛇尾的状态,在水里摆来摆去。

  他伸出手揪住敖夜的衣摆,低了头,声若蚊蝇,“刚刚是我不对,不该胡乱揣测你……”

  敖夜不是小气的人,又从始至终拿佘宴白伪装后的身份当小辈看待,听到他开口认错了,这心里头的气便渐渐消散了,扭头欲再说教两句,好让佘宴白长长记性,不想竟看到佘宴白寸缕未着的身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小妖太不知羞!”敖夜背对着佘宴白,拼了命地想令自己遗忘刚刚看到的东西。但有些东西越是想忘记,偏偏就越是忘不掉,甚至那一幕遍布他整个识海,令人不断加深印象。

  佘宴白僵住,泡这热汤泡得太舒服,他竟忘记了这儿不是在妖皇宫也不是在他玉镯内的方寸天地内。

  “少见过怪,都是男人,看个上身怎么了?”佘宴白嘴硬道,“莫非你心虚了?你可是有过夫人的男人,难不成你实则男女通吃?”

  说是这么说,佘宴白却是手一挥,身上覆了件青衣,忙不迭从热汤中出来,抢过敖夜肩上的眠眠和腰间的褡裢。

  “我夫人乃是男子!”敖夜淡淡道,“无论男女,我皆应避嫌。”

  佘宴白手握成拳抵在唇间低咳了一声,努力忍住满腔笑意,“咳,原来是这样啊,很少见你这么恪守夫道的男人了,真是失敬失敬,啊不对,是佩服佩服。”

  敖夜却不再理他了,拎着剑把此处宝地里未被眠眠吃掉的灵植和矿石都收集到一个储物袋里,然后沉着脸丢给佘宴白,自己丝毫不留。

  不仅如此,接下来直至秘境关闭,他们出了秘境,敖夜都不曾开口和佘宴白说过一个字,活像个锯嘴葫芦。

  不过他在秘境里收集到的天材地宝却全给了佘宴白,准确地来说是赠予眠眠当食物。

  佘宴白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敖夜的冷漠与疏离,正好他也不打算再与这小剑修见面,免得再想起那件堪称他人生最尴尬的事。

  “咦,快看那儿,怎么忽然飞来这么多妖族的鸟妖?天啊,太阳都差点被他们遮住了呢。”

  “你真没见识,还能是什么,妖皇来了呗,三族里就他出行最为高调,区区一只孔雀,搞得跟上古时期的凤凰一样……”

  “呵呵,我族妖皇就高调了怎么着?你嫉妒啊,嫉妒你这辈子也无法像我皇那般一呼百应!”

  “啊,不过妖皇大人怎么会突然来了呢?可这秘境都关闭了啊,真是奇怪……”

  佘宴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突然想起来秘境前交待小田的事,不由得心道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1、某草在阿夜哪儿呢,以后……嘿嘿

  2、他俩认不出对方,除了各自都做了掩饰,还有一个原因——我猜你们中某些人可以猜出来

  3、晚安呀,诸位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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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半空之中,银白色的旋涡呈逆时针方向缓慢旋转,每转一圈,旋涡就会随之小上一圈。

  与此同时,此间天地因秘境出现而分外浓郁的灵气亦随之削弱一分。

  当秘境完全消失的刹那,此间天地的灵气瞬间恢复正常,而众修者的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没一个离开的,眼睛更是一直望着越飞越近的孔玉等人,不必说,自是打算瞧一瞧妖皇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大大小小的各色鸟妖扑闪着翅膀越飞越近,呈遮天蔽日之势,令众人眨眼间便从白日走入了黑夜,不得不释放出灵火照亮。

  众鸟中间飞着一只青色大鸟,背上置着一张镶嵌着各色宝石和美玉的宝座,而穿着一袭翠蓝绿色华服的孔玉便慵懒地倚坐在上面,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望着下方诸人。

  佘宴白低下了头,微弯着腰,悄悄地往一旁的剑宗弟子背后走去,以期借着他们较高的身量来挡住自己。

  为了保险,他还使了忽略咒,然而孔玉一破壳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不仅牢牢记得他的气息,还对他有着不亚于亲子的直觉。

  以致于佘宴白试图躲藏的行为在孔玉眼里,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不如不躲呢。

  佘宴白现在想想就后悔,还不如留孔玉在妖皇宫和小田打一架呢,也省得教他今天当着小剑修的面出风头。

  “宝贝儿,我来接你了。”孔玉拖着长长的尾羽飞下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堪比旭日。

  落地后,他径直朝着剑宗弟子走来,害得旁人还以为哪位剑宗弟子勾搭上了妖皇呢。

  剑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困惑与怀疑,不知道哪个师兄弟才是妖皇口中的宝贝儿。

  唯有敖夜偏过头看了眼身后的佘宴白,抿了下唇,然后默默往旁边走了两步,露出他的身形来。

  佘宴白磨了磨牙,在心里给这小剑修记上了一笔。

  孔玉朝敖夜点了点头,对他识相的行为非常满意,然后手一伸揽住了佘宴白的肩膀,笑得十分暧昧道,“宝贝儿,有没有想我?”

  佘宴白抬起头,先是看了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接着皮笑肉不笑道,“想死你了。”

  一句亲亲密密的话,偏偏在“死”字上咬重了音,听着倒像是——想你死。

  闻言,孔玉身子一抖,心虚了,想收回自个大逆不道的手臂,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这戏已经演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哈哈哈,小东西,我就知道你一天都离不开我。”孔玉的笑容里隐隐透着恐慌,衣袍里腿开始微微打颤,“走,咱们回家。”

  “嗯。”佘宴白垂下眼帘,乖巧道,“都听你的。”

  孔玉更慌了,背后冒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里衣。

  他勉强绷住宠溺的表情,揽着佘宴白御空而起,徐徐地往正在空中盘旋的青鸟背上飞去,然后同坐在宝座上。

  “我先前还以为这小妖是叶师兄的蓝颜知己,没想到他竟是妖皇的情人,啧啧……”

  “听说妖皇不是个专情的人啊,每百年就换一个情人,也不知道这小妖能不能让风流的妖皇收心……”

  “我看悬啊,身为妖皇,怎会为了一个小妖放弃更多的美人呢……”

  敖夜轻皱了下眉,转瞬便展开,抬脚往星罗城走去。

  左右那小妖本与他无关,早该一拍两散了。

  “哎,叶师兄,你不和我们一道回宗吗?”有一剑宗弟子喊住了敖夜。

  “对了,我们来前,听说挽云峰叶师叔出关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敖夜侧过脸,淡淡道,“我还有事,稍后回去。”

  说罢,他御剑飞离,高大而沉默的背影渐渐远去。

  佘宴白往下瞥了眼,随即收回视线,抬手张开一个防护罩,隔绝了旁人的神识与声音。

  青鸟又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便领着众鸟优哉游哉地飞向千里妖山。

  “小东西?”佘宴白倚在宝座里,掀起嘴角,玩味道。

  他明明在笑,却分外渗人,好似随时可能取人性命。

  孔玉往宝座的另一边缩过去,与佘宴白拉开距离,他抖着唇,试图和佘宴白讲道理,“公子您看,我这不是为了保持妖皇的形象么?咱们可都是说好的啊,再说这还不是为了方便您有个正当的身份,所以您不能揍我!”

  佘宴白撩起眼皮,斜倪了满脸害怕的孔玉一眼,冷笑道,“我有教你喊小东西?”

  孔玉缩成一团,弱弱道,“还不是为了有点变化,我总不能次次都一样的表现不是……”

  眼瞅着就要挨打,孔玉当机立断,微光一闪后化作一只孔雀幼崽,轻轻一跳落到佘宴白的膝上,仰着头,发出稚嫩的叫声,水灵的眸子里盛着讨好之意。

  佘宴白气笑了,“孔玉啊孔玉,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打小崽子了?还有,你以为变成幼崽的模样,我就能放过你?”

  说罢,佘宴白按住孔玉,抬手就揍了他几下,不轻不重,但足以令他快要翘到天上的尾巴耷拉下来,再一次认识到他与佘宴白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孔玉把头埋在佘宴白腰间的褡裢内,万分后悔今天嚣张过头了,又非常庆幸小田不在,否则这一顿揍绝对教他从此在小田面前抬不起头。

  眠眠动了下,对幼鸟状态的孔玉非常好奇,索性跳出褡裢,落在孔玉背上原地转动。

  孔玉顿时僵住,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背上的蛋蛋就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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