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我为王 第961节

  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法拉利猛地一拍大腿:“妈的!干了!钱再多,买不来这口气!宋,你说要怎么干?是直接杀去伦敦绑了那个老巫婆,还是先把她养在外面的小崽子(指情报站和特工)一个个捏死?您一句话!公司的钱袋子,全给您敞开!”

  宋和平看着眼前这群被复仇火焰点燃的、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兄弟,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散。

  他接过江峰倒满的缸子,高高举起。

  惨白的探照灯光下,伏特加浑浊的液体在他手中微微晃动,反射着冰冷的光。

  “好!既然都不走,那就让那些傲慢的英国佬,用血来记住今天的教训!记住‘音乐家’防务,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记住我们的规矩——血债,必须血偿,这次我们阵亡了两百多人,那就要让他们用两百多个英国人的命来偿还!”

  “血债血偿!”

  粗粝的吼声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仿佛无数头被激怒的恶狼在月夜下咆哮。

  搪瓷缸子再次狠狠碰撞在一起,伏特加酒液四溅,如同盟誓的鲜血,泼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一场针对大不列颠心脏的、不死不休的黑暗复仇,在这远离尘嚣的非洲荒原深处,在这弥漫着机油、硝烟和廉价酒精气味的钢铁巢穴里,正式拉开了它血腥的序幕。

第973章 恼羞成怒的欧洲老女人

  伦敦,泰晤士河畔。

  Vauxhall Cross,英国秘密情报局(MI6)总部的核心堡垒。

  厚重的防弹玻璃隔绝了河面的水汽和城市的喧嚣,却隔绝不了会议室里弥漫的冰冷与压抑。

  椭圆形的红木长桌光可鉴人,映照着天花板上均匀洒下的、毫无温度的冷白色灯光。

  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一种近乎凝滞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长桌尽头的主位,端坐着M女士。

  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套装,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但布满岁月刻痕的额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精心雕琢、却失去生气的石膏面具。

  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缓缓扫视着长桌两侧噤若寒蝉的下属们——穿着笔挺军装、脸色铁青的军情六处高官,以及几位来自国防部的代表。

  一份绝密简报文件,被随意地摊开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几张高分辨率卫星照片异常刺眼:一片被炮火反复耕耘、焦黑狼藉的沙漠战场;一辆被彻底摧毁、扭曲成废铁的“豺狼”装甲车残骸——那是英国SAS特种部队的标志性装备。

  最后,是一张经过技术放大的、模糊但足以辨认的脸部特写——宋和平。

  照片上的他正站在一辆武装皮卡上,举着望远镜,背景是燃烧的城镇和溃逃的叛军。

  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冷酷的线条。

  “谁能告诉我!”

  M女士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为什么,女王陛下最精锐的SAS特种部队,一个完整的小分队,会出现在塞纳共和国的内部平叛战场上?并且,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全军覆没?和一群被我们评估为乌合之众的叛军尸体,一起烂在了沙漠里?”

  她的指尖,轻轻敲打在宋和平那张照片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在座众人的心尖上。

  死寂。

  只有空调的嗡鸣显得格外刺耳。

  一位肩章上缀着将星的陆军将领硬着头皮开口,声音略显干涩:“夫人,这是大型军事行动,特种分队空投那里的目的本来是提供数据和情报支援,但……卢马尔被意外斩首,导致了整个战场都陷入了混乱……”

  “混乱?”

  M女士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你是想说,我们花了纳税人天文数字培养出来的、世界上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像一群迷路的童子军一样,被一个我们情报部门评估为‘区域不稳定因素’的雇佣兵头子宋和平所指挥的杂牌军干掉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告诉我,将军!明天,我该如何向唐宁街10号解释?如何向那些等着看笑话的议会老爷们解释?如何向阵亡士兵悲痛的家属解释?”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重锤,砸得那位将军脸色发白,哑口无言。

  “耻辱!”

  另一位情报主管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词,“这是对英国军事实力和国际声誉的沉重打击!必须采取最严厉的措施回应!必须让那个宋和平付出代价!”

  “代价?”

  M女士冰蓝色的眸子转向他,目光锐利如刀,“公开承认我们的特种部队非法进入一个主权国家,参与其内部冲突?然后向全世界宣布,我们被一个雇佣兵头子击败了?你是嫌我们的脸丢得还不够彻底?嫌那些媒体和反对党手里的弹药还不够多?”

  她微微向后靠进高背椅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优雅,却散发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威压:“此事,不予承认。SAS分队在塞纳的活动,与女王陛下政府及军方毫无关系。”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为这场惨败盖棺定论,也彻底堵死了任何官方报复的可能。

  “所有相关档案,最高级别封存。阵亡士兵的抚恤……按最高标准秘密发放,家属签署最严格的保密协议。”

  “不予承认”四个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一种憋屈的怒火在沉默中无声燃烧。

  “夫人。”

  一位负责非洲事务的情报官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或许……我们可以寻求合作?美国人,中央情报局(CIA),他们对‘音乐家’防务,对宋和平的威胁评估一直很高。联合行动,风险共担,效率可能会更高……”

  “合作?”

  M女士的嘴角再次浮现那抹冰冷的、近乎刻薄的讥诮,她的目光锐利地刺向那位情报官,“你是说,和那些此刻正坐在兰利的办公室里,看着我们这份‘悲剧性失误’的报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嘲笑我们蠢货的美国人合作?”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就在塞纳这场该死的‘混乱’发生前,我们接到了来自CIA老朋友的一个非常‘友好’的提醒。他们‘意外’截获并‘分享’给我们一段……有趣的通讯记录。内容,是某个自以为聪明的雇佣兵头子,似乎向某个渠道‘泄露’了关于几年前,我们在处理某些‘脏活’时,与他达成的‘非正式商业谅解备忘录’的细节。内容很模糊,但指向性……足够让我们的CIA朋友们浮想联翩,并且非常‘体贴’地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澄清’。”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所谓的“非正式商业谅解备忘录”,指的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和利用。

  被泄露?

  还被美国人知道了?

  这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还是被竞争对手精准地撒了一把盐!

  “所以。”

  M女士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澜的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在兰利那些先生们停止用‘英国佬的烂屁股’(British Mess)这个词在内部简报里调侃我们之前,任何实质性的合作,都是妄想!我们现在是孤家寡人,先生们。只能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她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那支沉重的、镶嵌着银色徽章的钢笔——那是她权力的象征。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中央那张大幅的非洲地图上,精准地找到了塞纳共和国的位置。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握笔的手高高举起,带着一种凝聚了所有愤怒、屈辱和杀意的力量,狠狠地将尖锐的银色笔尖,朝着地图上塞纳北部那个代表“音乐家”防务基地的坐标标记,扎了下去!

  “噗嗤!”

  坚韧的地图纸被轻易贯穿,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银色的笔尖深深嵌入地图,直没至笔杆,如同钉下了一枚象征死亡和复仇的楔子。

  “找到他。”

  M女士的声音如同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让他消失。用你们能想到的任何办法。干净、彻底、不留痕迹。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出现在任何威胁女王陛下利益的简报上!不计代价。”

  “是,夫人!”

  肃杀的回答声在冰冷的会议室里响起,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一场不宣而战、不死不休的暗杀猎杀,在泰晤士河畔这座森严的情报堡垒里,同样悄然启动。

  目标直指数千公里外,那片被烈日灼烤的非洲荒原。

  塞纳共和国总统府,深宫。

  与几天前那场喧嚣的国宴截然不同。这里是伊西斯总统最私密的会客室,厚重的红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没有水晶吊灯,只有几盏壁灯散发出柔和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房间中央一张不大的、铺着雪白餐布的小圆桌。

  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当地菜肴,但显然没怎么动过。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古巴雪茄浓郁醇厚的香气,如同流动的、有质感的绸缎。

  伊西斯总统靠在高背椅里,他已经换下了庆典时的华服,穿着一件宽松的丝质睡袍,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在雪茄烟雾后依旧锐利如鹰。

  他手里夹着粗大的雪茄,目光透过袅袅青烟,落在圆桌对面的男人身上。

  宋和平。

  他同样放松地坐着,只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

  他指间也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橙红色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不定。

  他刚刚享用完一顿简单的餐点,此刻正端起一杯浓烈的黑咖啡,慢慢地啜饮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雪茄烟丝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宋……”

  伊西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叛乱平息,国家重归正轨。这离不开你和‘音乐家’防务的……卓越贡献。”

  他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现在,是时候重建了。重建军队,重建秩序,重建这个饱受创伤的国家。我需要一支真正强大、忠诚、能震慑所有心怀不轨者的军队。”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宋和平:“我考虑了很久。塞纳共和国陆军训练总监的位置,非你莫属。由你全权负责,按照最高标准,训练我的政府军。从士兵的体能、纪律、单兵技能,到军官的战术素养、指挥能力,全面革新。我要一支真正属于塞纳的利剑!”

  宋和平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精致的瓷碟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让浓烈的烟雾在口腔中盘旋片刻,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眼神却锐利如初。

  “总统先生。”

  宋和平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训练军队,打造利剑,这是技术活,更是力气活。需要的东西,很明确。”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在伊西斯专注的目光下,缓缓地、清晰无比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食指竖起,像一柄出鞘的匕首,“钱。不是小钱。是足够支撑整个训练体系运转、购买新式装备、发放足以让士兵卖命的优厚军饷、以及维持庞大教官团队开支的巨额资金。源源不断的钱。”

  “第二,”中指紧跟着竖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还是钱。这笔钱,是给我的‘音乐家’防务的佣金。训练总监不是慈善大使。我的人要吃饭,枪炮要保养,情报网络要运转,风险……需要补偿。价格,按国际顶级PMC(私营军事公司)标准,上浮百分之五十。一次性预付全年总额的百分之四十。”

  “第三。”

  无名指最后竖起,三根手指并立,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一柄三叉戟,透着森然寒意。

  “依旧是钱。这笔钱,是保证金,或者说……押金。存在第三国(瑞士或迪拜)我们指定的银行,由我们双方共同监管。这笔钱不动用,但它必须在那里。保证在训练期间,以及训练完成后的一段时间内,塞纳政府不会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试图卸磨杀驴,或者……拖欠、克扣前面两笔钱。”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直视着伊西斯,“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信任是奢侈品,在非洲尤其如此。我需要实质性的保障。”

  三个条件,三个“钱”字,像三块沉重的金砖,砸在铺着雪白餐布的桌面上,发出无声的巨响。

  伊西斯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雪茄在静静燃烧。壁灯的光线在伊西斯深陷的眼窝里投下阴影。

  他沉默地吸着雪茄,冰凉的烟雾似乎能短暂麻痹神经。

  三根手指,三个“钱”字,像三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插在他刚刚稳固却依旧千疮百孔的国库命门上。

  这条件,苛刻得近乎掠夺。

  然而,他更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价值,以及拒绝可能带来的后果。

  卢马尔的叛乱刚刚平息,杜尔政府的影响力和残余势力仍在,而SAS的覆灭更是无声的警告,英国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吞下苦果选择善罢甘休。

  良久,伊西斯终于将几乎燃尽的雪茄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

  他抬起眼,那双锐利的鹰眼里没有了犹豫,只剩下一种枭雄般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

  “宋。”

  伊西斯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营造的豪气,“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塞纳的矿藏,就是流淌在地下的黄金河。”

  他伸手,从身旁的秘书手中接过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封面印着塞纳共和国国徽的厚重文件,推到宋和平面前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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