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距离下一栋民居明显有点远,而且义庄门口也就是自己四人现在所在的路,也是从村主路向上分叉出来的小径。
这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腐朽的气息,可腐朽并未一直持续,而是在到了某一个程度时,陷入了静止。
这可能是阵法的效果,也可能是死倒的影响。
义庄坝子上,摆放着六口腐朽的棺材。
“润生哥,开棺看看。”
润生拿着黄河铲上前,很快就撬开了第一口棺材,里头没有人,却有一个背包还一根登山杖一瓶水。
“全部打开。”
阴萌和谭文彬也加入开棺,总共六口棺材,里头没有尸体,只有背包、一些工具、折叠起来的衣服以及一些未开封的食物和水。
谭文彬:“看来,那六个大学生组成的探险队,真的进入了这里。”
阴萌:“那他们尸体呢?”
谭文彬疑惑道:“也不一定是死了啊,这棺材里的情景,怎么这么像大学寝室里的床,我就喜欢在我床上放这些东西,晚上睡觉时图个方便。”
“咚!咚!咚!”
前方村内,传来了钟声。
四人都循声望去,因义庄位于村尾高处,所以可以看见主街上,有一排穿着现代服饰的年轻男女成一列在行走着。
每个人右手都提着一个灯笼,左手都搭在前一个人肩膀上,步履一致。
忽然,他们停了下来。
下一刻,
六人集体回头,遥望向义庄这边,持灯笼的手,不停前后摇动。
他们,
在发出邀请。
———
前段时间作息拉爆了,导致今天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正好下面剧情需要再重新梳理一下,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争取多写点,抱紧大家!
第115章
“走,去看看。”
李追远决定接受邀请。
三姓血碗已供,玉虚子阵法得以承续,大鱼的图谋破产。
可以说,靠着巨大的先发优势,自己这边的底已经兜住,一张试卷,目前已拿到及格分。
要是现在退去,自己再把阵法修补一下,分数还能再往上提一提,冲一个良;要是能在阵法原有基础上再增设一个更为强劲的消磨作用,那就能拿一个优。
可是,李追远习惯拿满分。
大老远地从学校跑来这里,不能把它直接弄死,就心有遗憾。
而且,代入出题者思维,自己要是把这一浪就这般敷衍过去,那保不齐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这里会被再度引爆。
既然可以来六个大学生,那下次也可以来六个半桶水玄门人士好心办坏事,甚至,干脆来六个邪道故意报复人间。
四人离开义庄,向下走去,进入村子主道。
等靠近时,那六个大学生就恢复了先前的姿势,提着灯笼,缓步行进,继续引路。
见状,谭文彬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唉,现在的年轻人,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非要跑这里当起了迎宾。”
润生:“你在说你自己?”
谭文彬:“嘿,润生,你说以后我要是死在路边,后头人看见我尸体时,会不会对我说出一样的话?”
润生:“不会。”
“是因为我没带学生证?”
“我会帮你在路边火化。”
“好歹把我骨灰带回去,再帮我坐个斋嘛。”
“这个得和你家里谈。
“不是,我的葬礼你也好意思拿红封?呵,等着吧,你要是哪天死我前面,我就去你葬礼上亲自给你吹唢呐。”
“欢迎。”
“还要把你供桌上所有的燃香都掐断!”
润生皱眉。
阴萌:“好了,你们谁先死,我就去谁的白事上给谁家做饭。”
阴萌这句话,把谭文彬和润生一起干沉默了。
谭文彬赶紧岔开话题:“小远哥,我想跟我的前辈们打个招呼,顺便看看他们到底是哪所大学的?”
李追远点了点头。
彬彬小跑上前,与走在队列最后的那位男学生平齐,见其上衣胸口处贴着一张身份牌,就凑上前仔细看去:
“金陵审计探险社。
居然还是咱邻居,怪不得他们来时,会被安排住到薛伯伯家,毕竟同样是金陵来的大学生。”
就在谭文彬收回目光时,居然发现对方也在把眼珠子慢慢转向自己。
二人,就这么很突兀的,目光对视。
“我艹!”
谭文彬叫了一声。
那个学生的眼睛,则开始不停地转动。
谭文彬伸出手,放于对方鼻下,竟然感知到了极其微弱的鼻息。
“妈嘢,这个居然还活着。”
谭文彬马上去看前头那个,前头是个女生,在谭文彬近距离出现在她面前时,不仅眼球在转动,眼里还流露出了哀求的情绪。
“这个也活着!”
“这个也是!”
“小远哥,他们全都活着!”
这四男两女六个大学生,都还有着自我意识,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他们上个月就进入了这里,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阴萌也上前去检查,发现这六人全部小腹隆起,她将手轻轻贴了过去,能感知到里头有东西在游动,而且因为她手掌的接触,里头的东西忽然变得暴躁起来。
“他们肚子里有东西,可能是鱼。目前救不了,因为只要刺激到肚子里那条鱼,就会让他们直接暴毙。”
李追远:“那就让他们继续带路吧。”
自己要是能解决掉那条大鱼的本体,他们身上的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要是最终解决不了,退出时,就把他们杀了。
那哀求的眼神少年读懂了,这是在求解脱。
村道两侧的房屋虽然腐朽破旧,但大体框架都还保留完好。
不过,目前经过的所有房屋的门,都是敞开的,露出里头的幽深。
而“迎宾队”则将四人带到了一栋房屋闭合的屋前,最前面的两个人,伸手推开了屋门,最后面的两个人,则在门口举着灯笼分立。
这情景,看上去像是仆人在接引老爷回家。
李追远仔细观察了这栋屋子,发现它和村里其它屋子除了一开始门是闭着的之外,没什么不同,也没瞧出有什么阵法痕迹。
四人走进门,来到院子里。
前头进来的四个大学生手持灯笼,分立四角,灯笼的光亮,勉强照顾到了四周。
院子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四方桌,桌上立着三尊像,四周地上则摆着一圈蒲团,每个蒲团上都坐着一具身穿道袍的枯骨。
桌子正前方,有一具身穿黄色道袍的枯骨,其左手持八卦镜,右手握桃木剑。
但八卦镜已破碎,桃木剑更是折断,其本人面朝下,趴在桌面上,头骨破裂凹陷。
这说明,在正门村出事时,村里曾请过道长来降妖除魔,但结果是道长们被魔给除了。
李追远走到黄色道袍的枯骨身侧,在它两侧桌面上,各摆着两幅画。
第一幅画中是一个身穿绿袍的女人,她站在河边,河内,有一条大鱼的身影若有若现。
第二幅画中,身体残破的大鱼,顺着河流漂浮,河流延伸处,有一个村落的影子。
第三幅画中,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道长,率领自己一众徒弟,站在村口,村口牌子上写着“正门村”。
黄袍道长仙风道骨,仙气飘飘,其身边一众弟子们也是各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看来,这位道长与自己有一样的爱好,喜欢以作画的方式记录自己斩妖除魔的经历。
不过,道长比自己更追求细节,阿璃只画一幅结局,道长这里则像是在画连环画。
第四幅画中,道长和弟子们布下祭坛,前方黑雾弥漫,里头有一条大鱼的身影。
没第五幅画了,或者说,现实里的这些枯骨,就是第五幅画,画的是他们的结局。
李追远将自己的目光,又挪回到第一幅画上面。
画中的这个女人,会不会姓柳?
按照画中剧情陈述,这条大鱼应该是被她重创的,可即使重伤残破的大鱼,流落到这里后,依旧在这山村里,掀起了腥风血雨,这群道士也没办法镇压住。
画中之外的后续,应该是玉虚子来到了这里,将整个正门村封禁,阻止这条大鱼出去肆虐。
画中女人要是姓柳,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条大鱼会出现在阿璃的梦中了。
因为在这条大鱼看来,自己之所以被弄得这么惨,“罪魁祸首”不是黄袍道士也不是玉虚子,而是这位柳家女人。
李追远不知道她是否是柳家某一代龙王,主要黄袍道长在画中没留下文字,而且画中人用的是那种比较追求意境的描绘手法。
人物中能得到的讯息,其实就是:女的和绿衣服。
李追远怀疑,这一幕,应该是黄袍道长自己听说的,然后靠想象画出,作为自己这一次斩妖除魔事件的开端。
那就应该是柳家某一代的龙王了,因为道长是个很自恋的人,能让他亲自画出自己只是去对付一个被人重创的邪祟,且以此为荣,就说明那个女人的身份来头足够大也足够响亮。
贫道是去帮龙王善后的,这档次,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只是……
李追远目光扫向四角站立的四个大学生,操控他们,将自己等人引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故意交代一下背景?
一般来说,交代背景的作用,是为了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