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死了……我不想让她离开我……”
“可是,变成死倒会很痛苦的。”
相当于死后不得超生,一直遭受着可怕煎熬。
小黄莺能变得正常点还能当起育儿嫂,那是因为有桃林下那位帮其遮蔽承担。
“给我个……痛快……求你了……”
“好说。”
谭文彬继续上弦,瞄准。
“嗖!”
“啪!”
“嗖!”
“啪!”
最后一声脆响下,老人身体彻底裂开,化作一滩碎肉。
谭文彬又对着碎肉射了一箭,见破煞符箭不再起反应后,就又在下一根箭上绑上了一小罐阴萌调制的化尸水。
伴随着箭矢射中,罐子破裂,化尸水溢出,尸体开始融化。
谭文彬这才放心下来,将弩箭收起。
容不得他不谨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站着,身后还躺着一个昏迷中的林书友。
做完这些后,谭文彬坐下来,准备给自己烧点热乎的吃。
这阵子他一直装病人,一直被喂水和一点流食,肚子早就饿了,他现在迫切想给自己来一包炸面饼配脱水蔬菜煮一锅后再放些辣子。
只是,看着面前的两口锅,谭文彬犯了难,他分不清楚哪口锅是润生煮饭用的哪口是阴萌用过的。
“不是,你们需要把锅洗得这么干净么?”
没办法,谭文彬只能去林书友的背包里找点东西吃。
然后,他翻到了一罐虎鞭酒。
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都不会主动在口头上承认需要用到这个东西的,只会嘴硬地认为自己至死是少年。
但谭文彬现在还真需要这个,无它,任谁被两只怨婴对着哈气了这么久,都会迫切地想搞点壮阳的东西暖和一下身子。
打开罐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溢出。
谭文彬有俩干儿子在,不用担心喝酒误事,“咕嘟咕嘟”直接猛灌,速度比小远喝健力宝还快。
喝完后,谭文彬打了个酒嗝儿。
紧接着,耳畔边也都传来两声。
俩孩子有些晕乎乎的,互相指着对方,傻呵呵地笑着。
这酒气,就跟供品一样,都被他俩吸干了,留给谭文彬的就是泡发出来的无酒精精华。
但光喝水不顶饱,谭文彬将那根虎鞭从罐子里掏出来,咬了一口。
“嘎吱嘎吱……”
别说,味道还真不赖。
就是有些粘牙,且弹性十足,不太好嚼烂。
刚啃了半截,谭文彬就瞧见小远哥的身影。
“小远哥!”
李追远扫了一眼坑,果然,彬彬哥做事还是细心的,毁尸灭迹都安排上了。
“小远哥,你要不要尝尝,还挺不错的,能当口香糖嚼好久。”
李追远摇头:“这是阿友特意给你从福建带回来的。”
谭文彬:“福建老虎很多么?”
李追远:“历史上,曾一度虎多为患。”
后来就少了,现如今福建不少官庙和大户人家,都以祖上收藏的虎皮为荣,这几乎成了某种标配,节庆活动时还会把虎皮抬出来游一游。
李追远在旁边坐下,拿起锅,生火,煮起了饭。
“对了,小远哥,灯塔那老头说,他供奉的神像在他变成死倒的闺女肚子里。”
“润生哥他们应该能找到的,死倒逃不出润生哥的鼻子。”
“嗯,也当是帮他那闺女解脱了。”谭文彬顿了顿,“小远哥,你分清哪个是萌萌用过的锅么?”
“她的锅这里有个标记,我让她刻的。”
“哦,那就好。”谭文彬揉了揉自己脸颊,这虎鞭嚼得好累,“其实,我挺理解这帮家伙的,自登岛以来,和他们接触了很多,都是为了追求力量而被迷了心智的人,在他们身上,我好像能看见自己和阿友的影子。”
李追远:“追求力量本身并没有错,前提是,能掌握好力量的主动权。你和阿友,跟他们,是不同的。
你是用父爱感化了那俩怨婴,他们俩能感受到,所以不会对你不利。
至于童子……现在比谁都更宝贝阿友。”
饭煮好了,李追远给自己盛了一碗,余下的都被谭文彬连锅端起,拿起勺吃了。
这边刚吃好,那边润生和阴萌就回来了,二人不仅提了三尊黑漆漆的小神像,还连带着供桌、香炉、碗碟等都一并带了回来。
润生说,船上有个大磨盘一样的东西,不太好卸,要不然他也会一并搬回来。
谭文彬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这俩公婆还真是绝配,生怕遗漏了就把东西一股脑都打包回来了。
李追远的手指在三尊小神像仔细摸过,虽然不晓得这供奉的到底是谁,但神像内确实封存着对于阴神而言,极为重要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是大补之物。
原本是那位给自己“提升实力”准备的,这下就得全便宜林书友了。
这也算是给林书友的一种补偿了,毕竟在这里,受伤最重的是他,从团队利益角度出发,阿友这次确实是被自己当作钓鱼的饵。
提着三尊神像,走进帐篷。
林书友躺在那儿,睡得安详。
李追远将三尊神像,摆在林书友身侧,右手掌心摊开,血雾凝聚至大拇指处,再对着一尊神像按压下去。
“咔嚓!”
神像碎裂,浓稠的青色液体当即就要挥发散去。
李追远掌心一收,以自己的血雾将其包裹,再接引到林书友身上。
刹那间,青色的液体直接没入林书友体内。
林书友身体当即一绷,双眸睁开,化作竖瞳,这竖瞳双线,几乎就要刺破眼眶。
“这是……”
白鹤童子扭头看向少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童子是知道,少年对自己一贯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但祂依旧无法避免自己的“沉沦”,没办法,这甜枣实在是给得太多了,使得那一巴掌回味起来都带着点轻柔。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领导,神也不行!
这是那位的积攒,那位留着给自己铺路进入团队走江的,现在,都给阿友和童子做了嫁衣。
李追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白鹤童子。
这一举动很放肆,但童子脸上没有丝毫愠色。
李追远:“允你开一只眼。”
童子面带祥和无辜的微笑,祂不舍得,所以堂堂阴神大人装起了耳背。
这东西,是自己急需,有多少祂就能吸收多少,给自己乩童,十分至多只能吸收三分,这还是建立在自己这个乩童会那套养生拳法基础上,简直就是浪费。
少年:“嗯?”
童子马上将一只眼闭起!
然后晓得自己做得不对,闭起的眼睛再度睁开,只是这只眼里,不是竖瞳。
李追远当然知道这个东西给阿友吸收“不划算”,可有些事,不能只算小账。
少年将余下两尊神像也打开,如先前那般将那青色的液体拘到林书友身上。
等全部吸收后,童子发出了一声长吟,竖瞳消失,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林书友则继续睁着眼,目光清澈。
但很快,他的身体就开始了剧烈抽搐。
一道道不同颜色的纹路,出现在了林书友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
这感觉,像是游神前,被彻底上妆开脸。
终于,林书友彻底苏醒,坐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胸前。
李追远:“要镜子么?”
“小远哥,我有。”林书友从背包里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和脖子,再伸手摸了摸,“小远哥,这不是油彩颜料?”
谭文彬一直在帐篷口看着里头的动静,见阿友醒来了,不禁调侃道:
“这不也挺好,以后演出游神时,可以省下多少化妆费。”
李追远:“等你把这些力量慢慢吸收后,身上的色彩就会退去了。”
“小远哥,谢谢……”
谭文彬走上前,拍了拍林书友的胳膊:“阿友,咱跳过这一步吧,会有些尴尬。”
林书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准备站起身,然而,只是这一挺,他本人从坐姿立起后不改冲势,又朝前砸了下去,好在双手及时撑地,来了一记俯卧撑。
谭文彬:“这是做啥?”
李追远:“力量增幅过多,有些不适应。”
谭文彬:“唉,我嘴欠了。”
林书友双手再一用力,这次力道又有点大,干脆来了个后空翻,才站稳。
“小远哥,我感觉我现在,好强!”
明明没有起乩,却仿佛有种过去的自己起乩时的感觉。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正在走江途中,要是在李大爷家里,他肯定会拉着润生去田里练练,试试自己不起乩时,能让润生开几个气门。
“好了,都收拾收拾,我们要准备去无心岛了。”
无字书翻开到第二页,猴子的姿势已经变了,不再蜷缩,而是朝向一个方向。
如果林书友继续昏迷的话,那真得考虑再等两天,或者干脆把阿友先留在这里养伤,因为按照过往走江经验,你勤快点快一点,往往能赶上些优势,会发出“幸好早到一步”的感慨。
现在的林书友,则不用再休息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来到码头。
中途经过那座灯塔时,润生说都没等他去寻找,那头女性死倒就主动奔出来,像是主动寻死一般,把自己肚子朝着自己铲子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