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绍了,别介绍了,从去年起就听你念叨过好几次了,省状元是吧?”
“还是神童哩,每次一见面吃个饭,前半场聊工作,后半场就开始显摆了。”
可以明显感受到,会议开完后,大家都放松下来。
李追远在这里陪坐应付了一会儿后,罗工就让薛亮亮带他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李追远没看见赵毅。
洗了个澡后,李追远坐到床上,手里把玩着小罗盘。
返程的日期初步定在大后天,明天还有个勘测任务要去完成,也就是上次勘测队出事的地点。
少年轻轻拨弄着手里罗盘指针,他在思考一件事:
菩萨被酆都大帝镇压进了阴司,那只被重创的谛听跑哪儿去了?
可惜,对方要么重伤垂危,要么吓得收敛气息,总之,罗盘上对其毫无反应。
谭文彬推门而入,说道:“小远哥,润生出去找作坊去修补自个儿黄河铲去了。”
“润生哥不会冲动的。”
“但他太像个正常人了,我已经叮嘱阿友不要去安慰润生了。”
“嗯。”
“咱编外队长人呢?”
“在梁家姐妹房间里吧。”
“哦,也是,那俩还没清醒过来。”
李追远不置可否。
天黑后,赵毅还是没回来,李追远先睡了。
梁家姐妹房间里,梁艳、梁丽分别躺在一张床上,赵毅站在中间,嘴里的香烟忽明忽暗。
等这根烟抽完后,赵毅用手指将烟头掐灭,弹进茶杯里。
然后撸起袖子,抬起右手。
“啪!”
先对着梁艳的脸来了一巴掌。
“啪!”
又对着梁丽的脸一巴掌。
已恢复青春靓丽的姐妹俩,脸颊立刻高高肿起。
“还装是吧?还不愿意清醒过来是吧?杀吧杀吧,我去外头布个阵法,你们俩去里头决斗,两个进一个出好不好!”
姐妹俩眼里的浑浊消散,恢复清明。
以她们的底子,不可能清醒得这么慢的,她们可以说是第一批就清醒过来的。
之所以一直装着,是因为一清醒,她们就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内心升腾起想要杀了自己姐姐(妹妹)的可怕冲动。
都在装懵,实则是互相在给对方机会杀自己。
赵毅:“我提个法子,折个中吧,在你们互相掠夺之前,先把我这个男人给抢了,这个没必要客气,和姊妹抢男人,多刺激多好玩啊。”
两姐妹自床上坐起,都哭了起来。
其实,她们心里清楚,这会儿虽然彼此都不愿意下杀手,甚至都主动愿意成全对方,可这个心瘾只要存在,随着时间推移和她们不断地成长强大,终有一天会到无法克制的地步。
赵毅:“别怕有那一天,大不了在那一天来之前,我把我最喜欢的那个留在身边,另一个找个封印之地去那里生活,让你们不得见面。”
梁艳:“好残忍。”
梁丽:“好绝情。”
赵毅:“那就轮流封印?一人侍寝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太长,会腻,这样,一个月……不,一周吧。
唉,还是我吃亏了,好不容易搞到手一对双胞胎,还得被拆开。”
梁丽:“不要脸。”
梁艳:“我男人可真不要脸。”
梁丽:“……”
成功安抚好姐妹俩的情绪后,赵毅回到房间。
见李追远已经睡了,他也就洗了个澡上了自己的床。
“姓李的,有件事,我没琢磨明白,地狱现在不是已经基本空了么,那菩萨没成佛?”
李追远眼睛都没睁开,说道:“你可以把大帝理解成唯一的那只鬼。”
“噗哧……哈哈哈!”
赵毅笑了后,躺下来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睡着睡着,赵毅猛地睁开眼,一屁股坐起:
“艹,我赵家阖族候封还没解开呢!”
“嗯。”
“小远哥,现在阴司都空了,岂不是正缺地府公务员的时候?”
“嗯,岗位选择会很丰富。”
“难道,大帝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或许吧。”
“那这该怎么办?”
“有办法的。”
“您有解决办法?”
“不是之前就约定好,要一起去九江赵么?”
“祖宗,您的意思是?”
李追远睁开眼,看着赵毅,很平静地说道:
“我亲自去解。”
第300章
赵毅立刻翻身下床,将行囊打开进行翻找,很快,他拿出了一个硬皮本子。
这是九江赵最新版族谱,修订人——赵毅。
赵毅是爱赵家的,要不然也不会为大帝的“阖族候封”而担惊受怕、惶恐不安。
但这爱,不多。
准确地说,是不盲目,是有选择性与针对性地爱。
毕竟,谁家族谱上会满是勾勾叉叉。
回到床上,将族谱摊开,左手在各个名字上不断摩挲划过,右手握着一支细毛笔。
此时的赵毅,不复风流公子哥模样,倒像是个锱铢必较的账房先生。
“我觉得吧,阴司现在空落落了一大片,影响肯定很大,因此,为了阴间的秩序和阳间的平稳,我赵家更应该发扬一下玄门精神。
比如,挑派一些富有经验的族内长老和历代掌握特定部门的支房血亲,去支援阴司的重建工作。”
李追远没说话,把眼睛闭上了。
虽未得到回应,但赵毅还是自得其乐,连觉都不睡了,继续对着族谱上的名字进行勾选,时而皱眉纠结,时而忍不住“呵呵呵”出笑。
隔壁房间的门被推开,谭文彬走了进来。
林书友:“彬哥,你去配眼镜了?”
谭文彬:“我找亮哥帮我跟人借了一副备用眼镜。”
林书友:“配眼镜不是要测度数么?”
谭文彬:“我这是老花镜,能凑合。”
调整了一下镜框,谭文彬把脸凑到林书友面前,摸了摸阿友的额头,又掐了掐他的脸,点点头,道:
“可算是看清了。”
林书友:“彬哥,你这眼镜一戴,还真有种当干部的感觉。”
谭文彬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比较麻烦,我都想再搞个助听器。”
“彬哥,你现在问题这么严重么?”
“刚清醒过来时,只是觉得感官恢复到以前水平,现在发现不是,退化得很快,已经低于正常人水平了。”
谭文彬躺上床,将镜框摘下放在床头柜,伸手揉捏起自己的眉心。
林书友站起身,看着谭文彬,神色严肃下来,问道:
“它们,居然敢这么放肆?”
在阿友看来,当初共同立下的誓言本就很仁厚了,这才多久就敢反水,简直太不像话。
谭文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
“问题不大,它们也没造反,只是现在有点吃撑了,想等一顿鞭子消化。”
“彬哥,你居然还在替它们说话。”
“新的阶段自然就需要新的磨合。主要是你彬哥我没本事,只能给枣儿却给不起大棒。”
“彬哥……”
“行了,叫你别去安慰润生,你就把劲头都使我身上了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要睡了,你找你家童子唠嗑去。”
“我现在感应不到童子……”
“嗯?”谭文彬翻过身,“童子离家出走了?”
感官能力下降的谭文彬,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洞察伙伴们的具体情况了。
“没,我确定童子还在我体内,但现在我们中间好像隔着很多东西,我找不到祂,祂也找不到我。”
“你起乩过了没有?”
“三只眼帮我施针时,让我近期不要起乩。”
“那就等回去后再说,小远哥会有解决方法的,睡吧,好好歇歇。”
林书友将灯关了,躺床上睁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