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略微迟疑，目光在男人身上流连了一会，忽然浑身一震。
他忽然又回想起，很久以前，罗杰最后的那一句话。
“我是不会死的。”
……
夏琪的酒吧不大，西格也没有带着所有人都进来。
酒吧之内，除了西格以及几个部下之外，基本都是当初罗杰海贼团的旧人。
“所以我的这副新打扮，配上墨镜，也还是瞒不过熟人吗？”
罗杰将脸上的墨镜取下放在吧台上，举起酒杯与雷利碰杯。
芭雷特倒是不好酒，只是故人重聚，就着气氛他也干上了。
只有西格坚持点了杯牛奶。
西格摇头：“普通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应该比上次的平光眼镜强多了。”
简单的乔装打扮，在这个世界就可以瞒过大部分人了。
这和全世界的女人脸蛋都千篇两律一样，是基本的常识。
“我就不追问你为什么连我们这些伙伴都一起隐瞒的事情了……但另外一件事情我确实很想知道。”
雷利看向罗杰，直接问道：
“当初库洛卡斯都治不好的绝症，究竟是怎么治好的？”
“我的病可还没好。”罗杰摇头：“这也是我隐瞒你们的原因之一，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西格的治疗方案能不能成功下去，我明天能否活下来。”
这让雷利先是一怔，随后露出喜色：
“你的病能治？”
“只有1%-2%的成功率。”库洛卡斯解释道：
“事实上，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提高罗杰治疗方案的成功率。”
雷利有点懵，他晃悠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喝酒能治病？”
“当然不是，但如果激发罗杰的求生欲望，对治病是有帮助的。”
库洛卡斯凑到雷利耳边，轻声说道：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喝酒的时候，从西格的口中套出的情报吗？”
雷利眼睛顿时一亮。
“你要是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雷利也跟着放低声音，继续道：
“既然要聊西格的事情，不如这次，我们也多喝一点酒，将他灌醉？”
“这样子，说不定能从他的口中，听到更多的事情？也让罗杰的求生欲再强一点？”
雷利库洛卡斯耳语片刻，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们以激发罗杰的求生欲为由，屡屡对着西格劝酒，西格一不留神，也被迫喝了几杯酒入肚。腹中渐渐有了暖意，他的眼神也出现了几分迷离。
第865章 超越次元
酒吧之中，几个人渐渐喝开了。
“为了促进罗杰的求生欲吗……”
西格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之前艾斯的事情，决定给罗杰火上浇油：“罗杰，之前说到艾斯是给卡普当孙子养。”
“你知道他是怎么抚养的？”西格打了个酒嗝，笑道：“他将艾斯丢到山里，让山贼去抚养艾斯，然后希望他长大后去当海军。”
“嗯？别这么看我，我说的山贼可不是我。”
“山贼……海军？卡普是怎么想的？”
罗杰的拳头硬了，气不打一处来：
“山贼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遵从他的意思去当海军？”
“如果是要当海军培养，又怎么会将孩子扔给山贼？”
“不……我的孩子，将来应该超越我，拿到ONE PIECE并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才对。”
仔细想想，他才意识到将孩子托付给卡普有多不靠谱。
西格继续道：
“现在艾斯才10岁，年纪还算小的，你和露玖只是错过了十年而已，只要你还活着，还有机会去弥补……”
“……也对。”
罗杰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
“别光说艾斯的事情啊……罗杰，提到求生欲，你只能想到你的儿子吗？”
雷利摇了摇头。
“前段时间，我在香波地群岛见过香克斯了。”
“你的草帽，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罗杰。”
罗杰微微一震，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开怀大笑。
“是这样吗？我的帽子，已经落到下一个人的手里了吗？”
西格在旁边插嘴：
“不错，那一顶帽子的主人……身份我就不细说了，他也在东海，只要你能活下来，肯定能见到这个继承了你草帽的家伙。”
罗杰浑身一震，脸上咧起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突然开始庆幸，来到现在的这个时代了。”
“不止如此。”库洛卡斯开口：
“罗杰海贼团虽然解散了，我们不再当海贼，已经隐居，但都还在是在继续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我们当初来得太早了，只能将希望留给后人。”
“总有一天会出现背负着数百年来所有历史的人物，他会挑战整个世界，掀起一场席卷世界的巨大战争。”
库洛卡斯说道：
“比起将希望寄托在你被山贼养大的儿子……罗杰，难道你不想活下来亲眼见证那一刻的到来吗？”
罗杰看着手里的酒杯，有些动容。
芭雷特倒没有插嘴，他对什么历史不感兴趣，也没有陪伴罗杰海贼团走完最后的旅程，只是静静地听着。
此时，库洛卡斯与雷利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十多年前，我们就已经征服了伟大航路，达到了无人成就的伟业。”
“但是罗杰，这个世界可比我们预料的，要广阔很多啊。”
说着，库洛卡斯侧目望向西格，眼神示意西格开口说话。
“广阔吗？我倒是不觉得。”西格哂笑。
“这个世界，太局促了。”
他说完这么一句话，低低一笑，然后就这么靠在吧台上，渐渐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话了，似乎是已经睡着。
库洛卡斯与雷利愣了好一会。
刚才灌酒灌过头了？
“没关系，之前我们从西格口中听说过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
雷利开口：
“罗杰，我们以前征服了伟大航路，这片大海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多少秘密了……”
“但即使是征服了大海的海贼王，也有无法触及的地方。”
“你想说另外四片海吗？”罗杰好奇。
“不是！”雷利看着西格，见他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于是继续道：“五片海洋之外，还有着一片无限大地。罗杰，这你也知道。”
“但这世上可不仅有无限大地。”雷利露出追忆之色：“这些事情，是西格以西格这一身份初见我的时候，跟我们在这里聊过的……”
“无限大地之外的星空，还有着域外的生灵，来自宇宙的海贼。”
“而在星空之外，还拥有着另外一个次元……”
“次元？什么意思？”罗杰有点发愣。
“次元嘛，这还是得从多元宇宙开始说起……”雷利露出追忆之色：“当初为了应对黑炎龙的侵蚀，西格甚至在试图追求超越次元的力量。”
“说起来，罗杰你就不疑惑吗？”
“过去的王西格假死逃生，我们已经知道是通过恶魔果实的能力穿越时间，不断在历史之中穿梭行走。”
“但西格可也在我的眼皮底下假死过一次。”
“在西格死亡的数个月时间，你就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吗？”
雷利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罗杰。
他看到罗杰先是疑惑，而后露出思索之色，最后慢慢恍然大悟，所有情绪都化为了震撼。
“他抵达了另外一个次元？”
时间果实能力者的存在，以及ONE PIECE的真相，已经开拓了他们的视野，让他们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与当初的雷利一样，罗杰接受新信息的速度也是飞快，根本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不错。”库洛卡斯一脸欣慰地点点头：
“另外一个次元的故事，得从一棵神树结出的果实开始说起。”
“我一直以为，这所谓的神树果实，与我们这个次元的恶魔果实，说不定有某种联系……”
随着罗杰与库洛艾斯的讲述，另外一个庞大的世界铺展开来。
不止是罗杰，就连对历史毫无兴趣的芭雷特，也渐渐听入神了。
听完他们的话，罗杰这个快到六旬的中年人，眼睛里放出了久违的光芒，他咧嘴一笑：“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广阔，还有这么多未知的冒险啊。”
罗杰与芭雷特两人听着听着，不约而同侧目，目光落在了西格的身上。
他依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背靠着吧台昏睡了过去，只是面庞上嘴角轻轻勾起，表情似笑非笑，跟平时的时候一样。
罗杰轻声念道：“在我当上海贼王的时候，他却去了更加遥远的地方，踏上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冒险啊。”
他们忽然同时回想起了西格之前的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