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身体重新复苏，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X总统忍不住大口的喘息着，但当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
愣了愣神，X总统有些不明所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发出声音，他将目光投向了四周，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老式的电影院里面。
有很多‘人’四散的和自己一样坐在座位上面，X总统也不敢确定那些东西真的是‘人’，因为那些人形物体根本没有五官，他们的脸部整洁的就像是一张纸，上面甚至连皱纹和毛孔都没有。
他们有男有女，身穿各种各样的衣服，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面的样子，就像是有什么人刻意摆在这里的模特，恐怖至极。
虽然他们没有五官，但X教授可以感觉出来，他们都在‘看着’自己，那不是通过眼睛传来的视觉，而是一种更为高级的窥探，是精神层次上面的那种。
这种感觉，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无比的诡异。
就在X总统快要被不安冲垮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的光亮，收回目光，X总统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大屏幕亮了起来，而他则是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
雪花屏闪烁着，随后变为了纯白色，四周的环境暗了下来，X总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明白的是，电影开始了。
屏幕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联邦调查员。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那个人，但不知道什么，X总统已经确定，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就是自己，哪怕，他和自己长得一点也不像。
但X总统知道，他就是自己。
“汉克把这个雷达装置改装成了一台发射机，可以增强脑电波，以此来增强你的心灵感应能力，帮助我们来找到更多变种人。”屏幕里的画面开始播放，音响里也传出了声音。
“我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了。”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起来。“如果有一个新的物种被发现，那应该是被自己的同类发现，查尔斯和我来找新变种人，而不是你们人类。”
X总统缓缓的张开了嘴巴，似乎是想要说出一个名字，但他此刻却根本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应该说出来的，但是他绞尽脑汁却也想不起来那个名字是什么。
“首先，那个机器是我们人类的，其次，这也是查尔斯的决定，查尔斯不介意中情局的插手，对吗查尔斯？”
“不。”X总统和屏幕里的男子同时开口。
“很抱歉，但是我同意埃瑞克的说法，应该由我们来发现他们，而不是人类。”屏幕里的男子淡淡的开口道。
“那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就祝你们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好好使用这个装置。”
好像只过了一秒钟，又像是一个呼吸，X总统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那足以撑爆他大脑的宏大幻想便占据了他的脑海，涌入到他的精神领域。
不该是这样的。
一切都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这一切已经发生之前，历史从何时偏离了轨迹？
那无数闪回的画面，那一个个对自己报以信任和尊敬的笑脸，X总统目瞪口呆的观望着这一切，而他没有注意到，电影院早已消失，周围的一切都被分解、消散，只剩下了无尽的幻影和声音。
“瑞雯.”
X总统轻声呢喃着，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在病床上发出的最后呻吟，但这声音却从一个花季的妙龄少女口中传出。
张曳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已经被X总统占据的绯红女巫。
他拿出了怀里的手枪——射杀尼克福瑞同款，缓缓抬起对准了面前的女人，开口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绯红女巫的双目已然陷入了失神状态，她的双眸上反射出层层闪回的画面，但那却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到的，如同幻觉般虚无缥缈的世界。
过了片刻，绯红女巫的朱唇微动。
“我看到我很快乐”
下一刻，张曳扣动了扳机。
第22章 清醒
皮特罗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自己诞生在一个平凡的小镇子上面，虽然这个镇子比较偏远，但胜在安静，很少有外来者会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居民们每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日子。
自己的父母是农场主的帮工，每天的工作是喂马、劈柴还有放羊，农场主是个大胡子爷爷，传闻他早些年也有过周游世界的经历，皮特罗很喜欢他，因为他总能给自己将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
农场主爷爷一点也不把皮特罗一家当外人，每次吃晚饭的时候就会把所有人聚集在一张大桌子上，大人们会倒上醇香的小麦酒，孩子们则是喝各种各样的果汁。
有一次皮特罗也想尝尝，但农场主爷爷却告诉他，小孩子不能喝酒，只有大人才可以喝，后来皮特罗缠着农场主爷爷好半天，农场主爷爷才笑着答应他，等他成年的时候，会给他喝自己保存了多年的陈酿。
又是一天傍晚，皮特罗早早的将羊群赶到了羊圈里，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也能帮着年迈的父母分担一些工作了，和他一起的，则是一只成年的边牧犬。
“爷爷，我赶羊回来啦！”皮特罗一路小跑回到了农场，一进门便忍不住大声喊道。
“回来啦，喝点水吧，慢点跑，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农场主爷爷正在擦枪，那是一把老式步枪，皮特罗见过农场主爷爷经常拿着它出去打猎，还有一次山里来了头野熊，也是农场主爷爷拿着它把熊赶跑的。
“别说这些，爷爷你答应我今天放完羊就给我讲故事的，我还记得你上一次给我讲的故事，那是一个恐怖的孤儿院！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小皮特罗搬来了凳子，坐在农场主爷爷的面前有些兴奋的问道。
农场主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他缓缓放下手里的枪，并把其认真的用麻布包裹起来，然后安放在枪盒之中，随后又起身朝着仓库走了过去。
皮特罗没有打扰农场主爷爷的动作，他知道，农场主爷爷这是准备去倒上一杯酒，然后继续给自己讲述那有趣的故事。
农场主的脚步有些沉重，他缓慢的进入屋子一旁的小屋中，这里是他的仓库，摆放着一些农用的工具和杂物，当然，还有他最为珍惜的啤酒。
脚步减缓，农场主有些魁梧的身子停在了存放啤酒的酒桶面前，酒桶的边缘用白色的油漆书写着一行字，虽然已经破损老旧，但依稀可以从几个字母来推断文字的原意——斯塔克制造。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酒桶旁边的橡木杯子上面，顿了顿，农场主伸出手，拿起了两个杯子。
房门外，皮特罗翘首期盼着，他很希望农场主爷爷的速度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别让他等的这么着急，但很久之前，农场主爷爷就告诉他，有时候，最让人激动的并不是那些光轨陆离的故事，而是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三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农场主爷爷终于从那件小仓库里面走了出来，皮特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但他却猛地发现，农场主爷爷的脚步有些僵硬，宛如老旧的机械零件一般。
“爷爷你怎么了？”皮特罗目光放在了农场主的双腿上面。
“没事，就是时间快要到了。”农场主僵硬的脸部扯出一抹微笑，他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小皮特罗，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走回了桌子旁，将两个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见皮特罗有些担忧的神色，农场主笑了笑，将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了皮特罗的面前。
“爷爷，你不是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吗？”皮特罗看着面前的杯子，并没有伸手去拿。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皮特罗，虽然在我面前，你不论何时都是一个孩子。”农场主自顾自的拿起酒杯，醇香温润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部，让他发出了舒爽的呻吟。
农场之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了农场主喝酒的声音。
皮特罗静静的思索着，他转头看向了狗窝，那只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边牧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落满了狗毛的垫子。
过了许久，皮特罗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爷爷，其实我不属于这里，对么？”
农场主放下了杯子，脸庞上的表情依旧平淡，不过却带着些许的慈爱。“很遗憾，我的孩子，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没办法告诉你。”
“我，我记得在这里每一天的生活，但是.”
皮特罗的目光一点一点的环视着周围，似乎是想要把这里的每一寸模样都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但是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我真正的生活。”
“所以呢，孩子，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不知道。”皮特罗沉声道，他平视着面前已然老矣的农场主爷爷，岁月在老人的脸庞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迹，染白了他的胡须和头发。
“你想留在这里吗？”
“当然想。”皮特罗站起了身子，他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身高竟然足以俯视坐在凳子上的农场主了。“但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去做吧，孩子。”农场主的声音很轻，却又像是钟声一般沉重。
皮特罗瞪大了眼睛。“我可以离开这里？”
看到皮特罗的反应，农场主只是笑着。“我不知道，我又没试过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皮特罗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看着这个抚养了自己多年的老农场主，皮特罗低着头，沉默着。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整个农场的一切都停滞了下来，被风吹动的小草、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还有从花洒中喷出的水珠，所有东西都停在了原地。
就仿佛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让这个正在播放的电影定格在了这一桢，世间万物都被这股伟力掌控着不能运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农场主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而在他面前，却早已没有了皮特罗的身影。
只留下了那杯斟满了啤酒的酒杯，还留在桌子上面。
“.啊，应该收起来.下次再喝吧.”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皮特罗只感觉自己的思绪在无意识的飘荡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这种感觉就如同是在梦中一样，混沌而寂静。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意识找回来，并且逐渐融合在一起，在一瞬间，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躯壳在向自己传来吸引。
无数感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是各种各样让人难以分别的信息，自己的身躯似乎是将许多莫名其妙的信息传递回了他的大脑之中，这些触觉和噪音差点让他的意识再次被击碎。
终于，眼皮颤抖着缓缓睁开，皮特罗的意识接管了这具身体。
在他面前，张曳正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将一块火腿披萨塞进嘴里。
余光瞟见皮特罗睁开了眼睛，张曳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
“你终于醒了，要不要来点东西吃？”
第23章 绝非终点
“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对，我们在和X总统战斗，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难道你也已经死了？”
皮特罗挣扎着开口说道，他的超级大脑快被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搞炸了，无数的信息让皮特罗根本无暇处理目前的状态。
“好了冷静一点，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冷静一下好嘛，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张曳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又重新拿了一块披萨。
“我们.没死？”皮特罗愣了愣。“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人能够从X总统的面前逃脱，没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皮特罗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张曳也明白，自己如果不好好给他解释清楚的话，这顿饭是没法好好吃下去了，于是开口道。
“其实也没啥，X总统目前还无法掌控绯红女巫的力量，尽管他可以用那种那股力量屠杀整个变种人监狱的囚犯，但他对混沌之力的运用还是很粗糙。
在我杀了他之后，混沌之力和精神力在现实撕开了一个口子，整个军工厂都被那个口子影响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镜像世界，那里的时间和空间都处于混沌的状态，你推开其中随意的一扇大门通往的都是随机另外一个地方。
这导致不管是死在那里的人还是没死的人都处于精神混乱的状态，他们变成了半死不活的生物，我也没法解释那种状态具体什么样子，你可以理解为行尸走肉，他们会按照本能攻击身边的活物。
不过这也给了我很好的机会，我在整个军工厂的空间还没有被撕碎的时候带着你跑了出来，但是说实话你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我只能用枪指着另外一个逃出来的士兵给你简单包扎了一下。”
说到这，张曳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皮特罗说道。
“我承认他的医疗技术真的很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没办法把你送到医院，那家伙说你的腿有可能会长歪，我也没学过医所以我也不确定他说的对不对，后来那人想要偷袭我被我一枪崩了，你就算想找他麻烦也没办法。”
“等会等会。”皮特罗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张曳的话语，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张曳，声音有些颤抖。“你刚才说什么，你把X总统杀了！你怎么做到的？？”
“啊，对。”
张曳耸了耸肩，然后拿出了怀里的手枪。“用的这个，还记得吗，这还是你给我偷来的，也是我的第一把手枪，把尼克福瑞毙了的那一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的是你是怎么办到的，那可是X总统！整个复仇者联盟和他周旋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你是怎么做到的？！”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张曳收回了目光，盯着前面的马路认真的说道。“可能是他在我脑海里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吧，一时之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然后我就把他毙了，说真的，换个角度我其实也能理解他。”
“就这么简单？”皮特罗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张曳点了点头。
“不然你以为呢？难不成是我临死前爆发小宇宙，解锁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或者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变种人，并且实力强大，然后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两人释放最后大招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一切，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最终放弃抵抗被我一击轰杀”
“啊”皮特罗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情况就是这么简单，皮特罗，我们不是漫画里的角色，非要搞那些大场面和火热的战斗来吸引观众，我们就是活生生的生存在这个悲哀世界中的一员，你是，我是，X总统也是，并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