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驱车来到了落锤市之外的小镇上，走进了一家名为眼花缭乱的夜总会。
刚一进门，动感嘈杂的音乐扑面而来。
“欢迎光临，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热情的服务员如是说道。
140.第140章 ‘乱花迷眼’与‘眼花缭乱’
“我是来找人的。”
鹰眼瞥了一眼这个服务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不过他袍子下握着弓箭的手紧了紧。
据他所知，这里是眼球人的地盘，这个恶棍实力并不强大，甚至连一些普通人都不如，但是他身上的罪恶却一点也不比其他恶人少到哪去。
当年的那一战，如若不是眼球人利用观察者之眼看出了绝大多数超级英雄们的弱点，那么他们也不会败的那么惨，所以，或许眼球人没有参战，但这份罪孽，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在决战之夜结束之后，眼球人并没有像神秘客那样被红骷髅秘密处死，相反，他受到了绝大多数反派的高度赞扬，红骷髅甚至还专门给他批了一大笔钱，让他如愿可以在这片废土之中创建自己的势力。
也是因为这个眼球人的特殊能力，老巴顿相信自己可以在这里找到关于雷霆特工队成员们的情报。
如果是之前的话，那么鹰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到这里的，因为当他出面的时候，就意味着身份的暴露，红骷髅不会允许一个复仇者还存活在他的领地上的，等待鹰眼的，将会是无止境的追杀。
但无所谓了，此时的老鹰眼，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一个即将因为青光眼而变成瞎子的老人，这对于鹰眼来说，和死亡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酒吧里，动感的音乐和跳着性感舞蹈的女孩们跳动着客人的内心，但鹰眼对此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很快，他就在舞池的角落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只是一眼，老巴顿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是眼球人。
没办法，脖子上顶个大眼珠子的外表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别说是鹰眼了，就是普通人也很难不注意到这个畸形的家伙。
昏暗的灯光下，眼球人左拥右抱，轻轻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身边，几个穿着性感超级英雄制服的女孩正拿着色彩斑斓的鸡尾酒，陪着这位当地的黑帮大佬。
老鹰眼缓缓地朝眼球人的方向走去，刺鼻的酒精味道让他有些不适，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或许人生如酒一般，有时醉有时醒，但对于老鹰眼来说，醉不醉只有自己清楚，醒不醒别人也无从察觉。
来到眼球人的面前，老鹰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眼球人。
“该让他们散场了朋友，今天这个场子.我包了！”
鹰眼的话语很轻，但语气却是非常的不可置疑。
听到动静，眼球人缓缓地抬起了脑袋，而当他看到老巴顿的脸庞时，眼球人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狰狞了起来。
老巴顿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无法在眼球人面前藏住的，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
手臂缓缓抬起，一根锋利无比的箭矢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如果你喊叫出声，那么下一刻，这东西就会刺进你得脑袋里，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是谁的速度更快一些。”
“我信我信。”不等鹰眼多说什么，眼球人立刻开口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鹰眼当年的辉煌战绩，能在一众超能力者之中担任西海岸复仇者的领导人，鹰眼的强大毋庸置疑。
“这样最好.那你还在等什么？”老巴顿冷冷的注视着眼球人。
“散场了！”
下一秒，眼球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他挥舞着双手驱赶着自己身边的女孩们，同时，他也朝着自己的手下们大声喝道。“今天到此为止了朋友们，走！所有人都离开这里！”
“可是.”
“老板发话了。”
“音乐停了！清场了伙计们。”
一个喝醉的雇佣兵客人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他就被几个壮汉架了出去。
而女孩们和其他人也都听话的散场了，这个场子毕竟是眼球人建立起来的，在这里，一切规则由人家说的算，既然眼球人都发话了，那么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在这里，阶级等于一切，眼球人作为他们所有人的老板，那他的命令就是天理，不可拒绝。
老鹰眼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幕，看到那帮家伙都离开了，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这里会有一场恶仗要打.
“上帝啊，我真的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眼球人举起了双手，满脸恐惧的后退了几步，似乎这样能够让他产生一些安全感，毕竟鹰眼此刻的状态太吓人了。
“别说这些废话，眼珠子，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在哪。”
鹰眼一把将眼球人推倒在了椅子上面，目光一凝，低沉的说道。
“你知道我指的‘他们’是谁！”
“我知道我知道.冷静一下好吗，我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眼球人恐惧不已，但他丝毫不敢反抗。
闻言老巴顿冷哼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旋即他一脸厌恶的看着眼球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最好快点说出来，我可以为此留你一命.不要试图骗我，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有一个，巨人歌利亚，我知道他的去向。”
眼球人绞尽脑汁，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着那些家伙的情报，他当然知道鹰眼所说的‘他们’是谁，能让鹰眼沦落至此，泽莫男爵和他创建的雷霆特工队要付主要责任。
“阿特拉斯？”
老巴顿眉毛一挑，然后示意他接着说。
“他在阿凯德的游乐园上班，我在那边有个俱乐部，他每天都会去消费，还经常抱怨着当年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现在居然还要在马戏团里打工。”
眼球人顿了一下，又无意间补了一句。
“但总比在工厂里拧螺丝强一百倍，不是吗？”
老巴顿沉默着，似乎是在消化这些情报。
“我只知道这么多，先生。”
眼球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生怕鹰眼反悔给他来上一箭。
听到这话，鹰眼微微眯起了眼睛，犹豫了一会之后，他松开了拿着箭矢的手，转而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钱给你。”
留下一枚钢镚之后，老鹰眼就直接大步离开了夜总会。
从窗户的缝隙中看着鹰眼离开的背影。
直到鹰眼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众人才收回了目光。
“我们这么做，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卡拉缓缓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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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141章 废土
在这片被黄沙笼罩的废土之上，一切文明都几乎倒退到了混乱无秩序的黑暗时代。
当希望被绝望所泯灭，趁乱异军突起的匪帮和怪物占山为王、烧杀抢掠之时，无数普通人的人生早已不再属于他们自己，弱者只配在无尽的悲痛中堕落沉沦，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老鹰眼离开的身影是那么的凄凉，虽然他已经竭力地挺立起了身子，试图让自己找回当年一往无前的勇敢，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条崎岖艰难的不归路。
他就那么孤独的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追寻着内心之中深信不疑的、依然存在于被湮灭在历史之中的，那一点点名为‘希望’的星火。
“残忍吗？”
张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或许吧”
卡拉和皮特罗二人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投向了张曳，他们知道，张曳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每个人都想要被树荫庇护，但总要有人站在阳光下，这是属于他的战斗，是一场四十五年前就已经开始的战斗，这场仗还没打完，他已经准备了四十五年了，我相信他会成功的。”
“如果他失败了呢？”皮特罗面色有些沉重，他不觉得一个七旬老人，能面对那些常人都无法应对的罪犯们，这对他来说完全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他会成功的。”张曳平淡而坚定的说道。
“但他当年失败了。”卡拉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担忧之色很是明显。
“但不代表他这次也会失败。”张曳答道。
“所以.”卡拉沉吟了片刻，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我们会帮他的，对吗？”
“.会，但不是现在。”
张曳严肃的说道。
“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那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但也仅限于此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曳能看出卡拉和皮特罗的担心和迫切，他们也想要出一份力，他们也想要和老巴顿一样，手刃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罪恶。
这或许和他们的经历和年纪有关吧，少年少女们总想要用自己的想法去重塑世界，但这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皮特罗所出生的废墟宇宙，是核战之前的疯狂与扭曲，那么这个废土宇宙，就是核战之后的文明尽毁，道德崩溃。
在这个世界之中，野蛮和暴力肆意生长，成为了人世间的主色调，无尽的荒漠和废墟里，隐藏着数之不尽的罪孽，这绝不是以暴制暴、复仇杀人就能解决的事情。
想要摧毁一座城堡很容易，但想要重新建立它却是难上加难，这可能会需要很多志同道合、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但这里只剩下了两种人，一种是幸存者，一种是亡命徒.
像老鹰眼这种遗留下来的超级英雄，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但大多都已经不再出现在群众的视线之中了，或许是因为他们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与这个世界抗衡了吧？
自超级罪犯们大获全胜的那一夜之后，整个世界的秩序都毁灭了，红骷髅和其他反派们瓜分了世界，尝试用自己的思想去建立一套新的政权模式。
但肉眼可见的，他们‘失败’了。
这些骨子里充满了邪恶的家伙们沉沦在了对胜利的享受之中，他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法制，更不明白这个社会存在的意义，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只有他们说的算！
想让一群把刑法当工作履历的家伙们建立新社会，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骨子里越是自卑的人，就越希望别人对他俯首称臣，更希望看到别人失去一切、光辉不再，而对强者越是阿谀奉承的人，那么他对弱者就会更加的暴虐异常。
他们是病人，是一群理智的疯子。
原先他们在超级英雄们的监管之中，但现在不同了。
红骷髅分封了土地，将各个地盘全都划分了出去，让那些被他拉拢的罪犯们所统治，但他很明显看错了这些‘盟友’。
虽然他是名义上的‘首脑’，但他已经无法再掌控其他人手中的土地了！
绿巨人浩克带走了自己的表妹女浩克，并把她当成了生育机器，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和他有着同样能力的人，才能够留下绿巨人的血脉，同时，也因为只有女浩克坚韧的躯体能够承受得住他的强迫。
如今，浩克帮已经成为了西海岸最大的黑帮，他们的领地荒凉贫瘠但贫民众多，那些流淌着绿巨人血脉的家伙们从来不把人类当作同胞，在这群近亲产出的家伙们脑中，人类不过是和动物们相同的食物罢了。
而在原万磁王的领地，二代金并揭竿而起，他毒杀了原本就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万磁王，同时他也带领着手下无数暴徒残忍的屠杀了万磁王手下的变种人们，至于那些被活捉的，则是被丢进了斗兽场取乐。
这些还只是张曳在杀死眼球人的时候，从他破碎的灵魂碎片里‘看到’的，至于其他那些地方，张曳甚至都无法设想普通人的生存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