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确定季长生一定会把消息传给玄都观，进而传给玉玲珑。
至于到底为何要通知季长生，而不是悄悄与黄泉宗合作……
“黄泉宗描绘的未来太无序了，圣教弟子也是需要有序的，如此方能万年不衰。教主，你认为呢？”合欢圣女看向余老魔。
余老魔点头：“这是当然，若真像黄泉宗描述的那样，把所有凡人都练成了死人，那黄泉宗肯定高兴，我们圣教还如何招收弟子？”
鬼母说的再好听，按照她设计的“盛世”来看，未来也还是黄泉宗一家独大的局面。
不给普通人一点活路，后果就是最后大家都变成鬼。
天魔教连接班人都找不到，早晚成为黄泉宗分宗。
当然了，若余老魔和合欢圣女不想那么长远，只想着自己飞升，倒是可以和黄泉宗合作。
从短期利益来看，他们的确是能拿到好处的。
但余老魔和合欢圣女都是有跟脚有家族的，和黄泉宗那种阴间门派不一样。
以及，天魔教内那些真正肆无忌惮的无序魔头……早已经被玉玲珑杀光了。
余老魔和合欢圣女能活下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没有那么恶。
“教主，我有一个想法。”
“说。”
“和玉玲珑合作。”
李欢颜开始夹带私货。
“在玉玲珑飞升之前，我们和玉玲珑合作一把，将这些心怀异心的魔道贼子一网打尽。”
我也好顺带刷刷玲珑的好感度。
玲珑一直对我有误会，以为我是乱世妖女。
李欢颜就是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虽然天下乱不乱，我李欢颜说了算。但是你玉玲珑不想让天下乱，我就帮你维持治安。
余老魔不知道合欢圣女的私货，但是合欢圣女的提议打动了他。
“和玉玲珑合作……的确未尝不可。以我一人之力，的确很难对付这么多人。若玉玲珑站在我们这边，一切就不是问题。”余老魔沉吟道：“但人教自有传承，我和玉玲珑合作，必然要签城下之盟。天道契约一旦成立，后面很难反悔，圣教日后如何发展？”
余老魔是不希望看到无序乱世的，他马上就要当天下第一了，自然希望天下在他的“领导”下越来越好，这样才方便他和天魔教继续提升实力。
但他一个天魔教教主，当然也不可能按照《仙门公约》来。
《仙门公约》绝对是制约魔教发展的。
余老魔想自己定规矩。
可是和玉玲珑合作，就要让玉玲珑定规矩。
这是一个死结。
合欢圣女告诉他，这并不是死结。
“教主，你仔细看看季长生。”
余老魔看向季长生。
季长生一身正气，迎接余老魔的注视。
合欢圣女微笑道：“教主，你观季长生可是一个修魔种子？”
余老魔点头：“这是自然，长生简直是天将魔星。你大概还不知道，万汝松和孟嘉胤已经被他杀了，兰竹君、闻人家钰和隋庭槐也已经奉长生为少主。”
“什么？”
合欢圣女惊了。
她还真不知道这事。
刚才她在处理娄孟阳和鬼母。
听余老魔这样说，合欢圣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震惊的看向兰竹君。
兰竹君立刻诉苦：“圣女，季长生骗我喝玉玲珑相公的骨灰。”
余老魔和合欢圣女同时双腿一软。
这事他们都不敢干。
“他还给我下毒，收我当奴婢。圣女，你要救我。”
忠心是不可能忠心的。
靠山就在面前，兰竹君当然想立马跳反。
但是她的靠山让她失望了。
合欢圣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笑意吟吟一身正气的季长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竹君，我现在确实能帮你脱离季长生的控制。”
兰竹君面色一喜，但立刻僵硬到了脸上。
因为合欢圣女继续道：“可是我这次帮了你，下次怎么办？”
合欢圣女幽幽道：“难不成本宫一直给你当护卫不成？还是你有把握迅速把实力提升到超过季长生的地步？又或者你有把握杀掉他？”
兰竹君：“……”
“先好好的伺候他吧。”合欢圣女指点道：“季长生人品不行，但对自己人向来大方。只要你好好办事，他不会亏待你的。”
兰竹君泪流满面，再次跪倒在地上，抱住了季长生的大腿：“主人，兰奴错了，兰奴晚上就去给您暖床。”
余老魔和合欢圣女见状眼角都有些抽搐。
这可是合欢派宗主的嫡系后人。
居然直接“兰奴”了。
合欢圣女吐槽道：“季长生，你玩的挺花啊。”
余老魔也有点头皮发麻，合欢派宗主要是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不和天魔教为敌才是奇了怪了。
“长生，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季长生摊手：“教主，夫人，我什么都没做，是兰奴她自己戏多。”
兰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合欢圣女也无力吐槽。
她对余老魔道：“教主，你也说了，没有比季长生更适合修魔的种子，但他在玄都观也是不折不扣的天骄，身具无量功德。”
余老魔心头一动，有些明白了合欢圣女的意思。
果然，合欢圣女继续道：“教主，让圣教在魔道混有什么前途？难道你不想洗白圣教，让圣教位列正道宗门当中？”
余老魔看向季长生。
“夫人此言有理，但我们圣教功法确实有伤天和，多以杀孽为主，这如何是好？”
没有不想洗白的魔道。
余老魔先把邴子平送到玄都观，后来又想把季长生送进丹青阁，就可以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从来没有魔道仇恨正道，魔道仇恨的是自己不是正道。
从来没有人仇恨特权，仇恨的都是自己不拥有特权。
如果天魔教真的成了天圣教，也许今日的玄都观，就是来日的天圣教。
余老魔对这种未来可太期待了。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
因为他是传统魔道阵营培养出来的典型强者。
但凡他知道怎么洗白魔教，就不会把儿子往正道那边送了。
合欢圣女其实也算不上很懂。
毕竟合欢派也算是魔道阵营。
但合欢圣女懂得知人善任。
“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季长生应该知道，让他去齐国试试，看看能否为圣教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
合欢圣女笑语盈盈的开口：“教主，季长生刚来圣教一天，就杀了两个真传弟子，一个副教主的儿子，你还敢将季长生留在总坛吗？”
余老魔：“……”
确实不太敢。
天知道待一个月，圣教会死多少人。
合欢圣女也是这样说的：“还是让季长生去下山祸祸别人吧，正好黄泉宗肆虐，齐国有五亿人口可以拿来做探索。季长生自玄都观来，于圣教寸功未立，却杀了不少人，肯定难以服众。他立下功劳，少主之位才可以让人心服口服。教主，你以为呢？”
余老魔怦然心动：“的确可以，夫人说的有道理。长生，你自己怎么想？”
季长生实话实说：“我觉得只要把圣教不服我的都杀掉，剩下的人自然会心服口服。”
余老魔大手一挥：“你同意就好，那我就派你去齐国，由你全权主持圣教在齐国事宜。圣教弟子任由你挑选，一定要为我们圣教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
季长生：“……”
怎么感觉便宜义父有点怕我呢？
应该是错觉吧。
不过去齐国不是不行。
黄泉宗干的这些破事，确实也触犯了他的底线。
而且这也是野生的功德，还能顺便在天魔教刷人望。
以及最重要的，的确要帮天魔教换一个活法。
否则天魔教彻底放开束缚后，有余老魔罩着，威胁比黄泉宗更大。
他要想办法引导天魔教走向正途才是。
“宗主，夫人，我去齐国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化神以上修士，不得进入齐国。”季长生道：“齐国不允许有比我境界更高的人存在。”
在盛国的时候，要是没有玲珑剑令禁止元婴以上修士进入，他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折腾。
现在他化神了，要求可以放开到化神。
先保护好自己，再去保护别人。
余老魔果断道：“没问题，我发魔剑禁令，化神以上修士除你之外，擅入齐国者死。”
季长生：“……我觉得还是请玲珑仙子发禁令更好。”
余老魔面色涨红。
被自家儿子瞧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