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变得温和起来，眼神中有些不太认可，开口说道：“但你昨天苏醒以后袭击了那个心理医生。”
泰瑞黑沉默了几秒，忽然带着些许渴求说道：“我想逃出去，你能帮帮我吗？”
泰瑞·李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就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牢房？看上去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泰瑞黑面无表情的说着，但泰瑞白总觉得对方是在若有若无的怪他，由于双方现在共享思维的原因，泰瑞黑感知到以后干脆就没继续讲这个话题了。
“当然！”
“嗯，相对来说，确实比我大部分情况下的居住条件要好得多。”
“你那边黑咕隆咚的，你就叫黑，我这边白，我就叫白，怎么样？”
“诶，话说你也叫泰瑞，我也叫泰瑞，我们是不是应该互相约定一个比较简单易懂的称呼？”
表情再度凶狠：“他难道不该死？！”
“我无所谓，伱觉得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一次的清醒稳定多了，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和暴力行动——事实上他也行动不了，四肢都被某种坚韧的皮质绑带固定住了，只能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逃
出疯人院吗？”
“……取名水准有待提高，但我无所谓。”
眉头转瞬舒展开来，情绪温和：“该死是没错，那家伙明显不是什么好鸟，我是说方式，方式，你跟野兽一样差点啃穿他的喉咙，你把那些能够决定我们是否正常的人给吓坏了。”
“这绑的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但你不能否认我是正常人没错吧？”
泰瑞·皮克斯感慨道。
“当然，我们很正常。”
“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个环境太糟糕了，还限制了我的自由！”
守候在牢房门口的维克特警卫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昨天泰瑞·皮克斯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醒来的，所以上面要求他今天也在这里等候着看看。
好嘛，今天虽然醒了，可竟然精神分裂的这么厉害，这种同一个声音发出截然不同的情绪的对话听着就特么吓人。
维克特不动声色的走远了一些，一边拿出特殊频率的对讲机准备汇报。
从今天开始，将泰瑞·皮克斯的牢房也在维克特的心中打上了不能靠近的标记。
“我该怎么帮助你？”
泰瑞白有些疑惑：“我现在也在这个身体里面，一样被绑的动弹不得，况且我不是很建议你马上越狱，根据穿越前的记忆，蝙蝠侠并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货色。”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我也并非要马上就跑出去，那样会立刻成为蝙蝠侠的眼中钉的。”
泰瑞黑思考了几秒：“把你的超能力共享给我。”
泰瑞白：“我该怎么做到，就这么用想的吗？”
“试试看，理论上我们的灵魂原本就是一份的。”
“好吧，我试试。”
数秒钟后，泰瑞·皮克斯面前的部分空气开始扭曲起来，一些半透明的像素粒子开始出现、构合，直到物品栏和状态栏完整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成功了！
但没有完全成功。
五颗红心代表一百点血量，一颗蓝星代表二十点魔力。
物品栏里面有新手铜制三件套，却没有新手礼包。
泰瑞·皮克斯共享了这份超能力，但并没有共享到泰瑞·李的身体面板和已经拥有的物品。
毕竟两人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里面，仅有精神相互连接。
泰瑞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铜剑上面。
紫色词缀，锋利·铜短剑。
锋利：+20%伤害。
“咱们用这个一路砍出去？”
泰瑞黑露出了鄙视的表情：“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就算能劈开门锁，铜短剑可对付不了蝙蝠侠。”
“说实话，自从共享你的记忆以后，我就发现你一直忽略了一个关于这个超能力真正的用法。”
“当然，能这么用也只是我的直觉，或许你应该用不了。”
泰瑞白表示自己很不喜欢谜语人，而泰瑞黑则是表示谜语人就在隔壁那条走廊的某个房间里，有机会帮你揍他。
泰瑞白无
语了。
泰瑞黑翘起嘴角，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天花板大喊出声：“我已经完全清醒了，我要见蝙蝠侠！！！”
不过二十六分钟，蝙蝠侠就出现在了泰瑞·皮克斯的病床边上。
他沉默着打量泰瑞·皮克斯的状态，稍稍有些疑惑。
“我以为你已经彻底疯了。”
泰瑞·皮克斯冷笑了一声：“距离疯也不远了，蝙蝠侠，我知道你的内心觉得亏欠于我，所以我大发慈悲的帮你清洗掉这种毫无必要的怜悯。”
“帮我一个忙，我承诺从此咱们再无瓜葛，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我当做一个真正的罪犯来对待。”
“你本来就是罪犯！”
“但你对于我的确存在某种亏欠感，不需要否认，我醒了以后一句话就能把你喊过来，疯人院里恐怕除了小丑以外只有我才有这个殊荣！”
蝙蝠侠皱着眉头，在声音抑制器的作用下吐出沙哑的回答：“任何可能对你越狱有关的帮助都不行，你知道我已经警惕你了，我能够判断出来你想要的一切物品是否蕴藏了其他意图。”
“书籍。”
“什么？”
“给我你所能从市面上、非市面上能够弄到的一切书籍，任何专业，任何方面，杂不要紧，越多越好。”
泰瑞·皮克斯看着困惑的蝙蝠侠，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自从我被福利院的人捏造手续赶出去以后，我甚至连完整的学都没上完，即便未来能够出狱，也没有能够正经立足社会的生存本领。”
“哈哈哈哈，你说你以前给了我什么帮助？一无所有的我流落到社会上，除了犯罪，我还能去做什么？！”
“难道你连让我掌握个一技之长的慈悲都并不存在吗？你个虚伪的家伙！”
蝙蝠侠转身的气流掀起了黑色的披风：“你想学什么？”
“我怎么知道，所以种类杂一些也无妨，我自己会慢慢找到感兴趣的方向。”
第33章 潜移默化
“不和他说说那个雨果吗？”
待到蝙蝠侠离开房间许久，甚至疯人院的工作人员又进来了一趟后，泰瑞白这才出声提醒道。
“还是说你忘了？”
“当然没有忘记，但那死光头养伤还要一段时间，就算痊愈了，他也暂时不会来找我麻烦——他是聪明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讲。”
“告诉蝙蝠侠雨果有问题？让那死光头被抓进去？”
“不不不，报仇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借他人之手，我还得好好报答他电醒我的恩情呢。”
因为确认了再次清醒的泰瑞暂时不具备之前那种疯狂的攻击性，疯人院的高层在蝙蝠侠的默许下解开了他的束腹带，此时泰瑞正坐在病床上，手中捏着一本书。
这是疯人院本来就有的，根据泰瑞的需求送了进来。
《花草养殖大全》
估计是某个闲情逸致的主任或者院长办公室里的书，不过泰瑞来者不拒。
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不断的透过屏障缺口蔓延进入洁白的大厅，直到整个空间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灰色的薄纱。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阵子的呆，他那逐渐清醒过来的意识才唤醒了他昨晚回家之前并未吃晚餐的记忆。
泰瑞·皮克斯放下了书本，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返回房间，靠在床边凝神闭目修养了一阵子，直到困意上涌，泰瑞这才沉身缩回了被窝，迷迷糊糊的睡去。
泰瑞白当即就震惊了，可随后他就感觉脑中涌入了大量的知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知识的‘分量’，就像是在脑子里接了一根水管然后直接冲水进来。
长久以来良好的习惯忽然被打破，可泰瑞却并未有多少不适，这种自打被马丁叔叔接走后就再未品尝过的饥饿感，却诡异的让他有种头脑更加清醒的感觉。
纽约市皇后区的泰瑞·李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脑袋里还在隐隐作痛，外面天色正黑，于是他爬下床去厨房接了杯水喝。
“今晚估计没那么快送书过来，我建议下次我这么给自己灌输知识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共享我的思维和视角了，就安心的在精神世界沉睡吧。”
精神世界中，坐在荆棘之椅上的青年抬起头，由于位置是固定的，他只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屈下自己的脖颈，透过屏障上的那个小窟窿，苍白的眼球慢慢的锁定了正在洁白大厅中安然沉睡的少年。
泰瑞·皮克斯将书置换到了物品栏中，随后再次取出，也不翻开阅读，而是像魔力水晶一样高高举起。
“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做到，但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伱之前忽略的超能力用法。”
“谢谢你，你快回去休息吧。”
泰瑞黑察觉到了泰瑞白的反应，叹了口气：“果然，你没法这么用，你的精神和意志让你无法承受这种大量信息眨眼间注入思
维的痛苦——从第一次接纳穿越的信息的时候，你就差点没被活活痛死。”
叮
‘你已掌握花草养殖大全。’
第二天的早上。
距离卫生间的洗漱镜还有一米多，泰瑞看着光线反射下那潦草的头发，那漠然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卧槽？！！”
泰瑞是在一阵剧烈的饥饿感当中惊醒的。
好在那本花草养殖大全并没有多厚，这也代表着内容没有多少。
在持续的迷惑中，泰瑞没有穿拖鞋，而是直接赤着脚支撑起了身体，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泰瑞白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差点被冲散，某种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外貌分明没有任何变化，可眼神却不再相同。
‘我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变化？’
泰瑞默默的想着，紧闭着嘴唇。
这种明明清醒了却仍旧有什么东西非常模糊的感官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他开始烦躁起来，阴沉着脸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可为什么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一种淡淡的恐惧感开始萦绕在泰瑞的心中，他将手掌试探性的搭在脑门上，又放下，接着深呼吸了几次，绕着房间走了一圈。
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但他就是全身都不太舒服。
这种若有若无的难受的感觉让泰瑞开始暴躁起来，他的牙关开始用力的咬合，荒诞的焦虑感催生了一种毫无缘由的破坏欲，他抄起了昨晚喝水后放在床头的杯子，想要通过砸碎东西的方式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