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们觉得清水河还不具备他们需要的开发价值？所以失望？”武卫华拿起一支烟，何志强赶紧站起来，点上。
何志强头脑一呆，那天苏苗脸色很难看，一直沉着脸，最后说了失望，很明显是说的是人，而不是清水河。
但当时的确没说明到底是对什么失望，此时武卫华这样提出来，不由让他心里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决论。
“武市长，按当时的情形，应该是对方小波很失望吧，或许方小波说了很多不当言论，导致苏苗觉得很失望。”
“方小波，不当言论？”武卫华诧异地看向他，“方小波发表了什么言论？”
“不太清楚，苏苗到石坝之后，主动找方小波，让方小波作陪了解清溪村和清水河的开发想法，所以整个过程我们几乎没插上话，这…我们主要是礼貌，照顾对方情绪。没想到她和方小波分开之后，情绪很差，临走时，说很失望……”
武卫华楞了楞，“这样啊，那太遗憾了。”
“武市长，我打算立即处理方小波，把所有职务全部免除，另外给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你看……”
武卫华淡淡地说，“这些事你不用向我汇报，如果有确实的理由，如果不会有负面影响，你可以通告相关部门，方小波有主管部门，让主管部门去处理。”
“好，那我立即敦促教育局和宣传部办这个事。”
何志强离开，武卫华打电话给秘书长杨伟成，杨伟成是政府办公室主任，副秘书长，他的专职秘书。
杨伟成赶紧来到他办公室，武卫华问，“省领导介绍的上海阳光集团那位副总和陈书记有关系吗？”
“武市长，我通过关系也才掌握，苏苗的哥苏阳和陈书记是同学。”
“是吗，那近两天，陈书记那边有没有关于苏苗的消息？”
“没有，苏苗走的时候，在上飞机之前让她秘书给招商局的沈局长打了个电话告辞，也没说感谢的话，也没说投资意向，的确让人费解。”
“那这倒真是好看了，本来苏阳想帮陈书记，结果他妹妹过来又看不起石坝那个地方，所以说失望，你认为这样的分析合乎逻辑吗？”
“肯定是这样，不然至少得有一个交待，这样匆忙地离开，主要是不好意思把有些事说出口，我估计，陈书记是知道情况的，但他也不好说。”
武卫华笑了，“可何志强为什么说苏苗是听了方小波的话，才失望的呢？”
“方小波？那个第一书记？”
“对，何志强说是因为方小波发表了不当言论，所以导致这样的结果，你是如何判断这个事情的？”
这可让杨伟成两难了，武卫华一向对自己的观点很自信，不会出现让自己选择的问题，可现在，自己真找不到好的理由。
“他…应该是判断失误吧，我听说当时方小波在主讲发展规划，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方小波抢了他风头…或者，他想找一个理由，让方小波来承担责任？”
“冯长河向你汇报过情况吗？”
“汇报过，他说当时的情况来看，苏苗的确指向不明，不过整个过程，他并没出现偏差。”
武卫华点点头，“回头提醒他，把石坝这个位置给坐稳了，我料定陈书记会在石坝下狠功夫，让他把眼睛盯紧点。”
“好，我今天和他好好聊一下，何志强说方小波的事，你看……”
“让他自己安排吧，方小波一直是偏向于陈书记的做法的，陈书记对方小波也是比较看重，现在就让高市长的人把方小波弄出事来，或许就会演出一场戏来，这出戏终究会让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浮出水面，那时或许高市长的一些问题就会出现，陈书记现在缺的，就是高市长工作中的问题，找准了问题就可以针对性地进行教育，这对政府的工作是有好处的。”武卫华始终将自已说话的程度控制在边缘状态，两人能懂那意思，却不说破。
“是……”
杨伟成当了武卫华四年秘书，现在作为政府办公室主任，已是显要位置，自己紧紧跟随武卫华，得到如此地位，两人已形成一种默契。
第152章倒霉
高志鹏是常务副市长，主管经济，他狂妄自大，何志强、唐志斌一直和高志鹏关系密切，这应该是一股力量。
而陈前进帽冷静睿智，武卫华与陈前进之间，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仕途利益纠结，有些甚至他们自己也没办法左右。两人分合之间，关系相处十分微妙。
但他很清楚，高志鹏的作为，可以有效地消耗陈前进的精力，这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所以，他认为谁动方小波，就可能动到陈前进的布局，陈前进早就对高志鹏的某些过分行为不满，党委会上曾提醒过高志鹏要收敛一点，可高志鹏认为自己是江城的老资格，关系网宽，对陈前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如果这个矛盾激化了，高志鹏的好日子就差不多到头了，到时可能会带来职务的变化，武卫华是首推杨伟成的，所以这对杨伟成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对于何志强来说，与武卫华的谈话让他有些疑惑，他回去之后想了很久，对武卫华的话反复分析，觉得武卫华是不想管这个事，可下午他就给杜亮打电话了，杜亮依旧在推，说还没机会向陈书记汇报这个事，依旧无法提供明确的态度。
他向高志鹏汇报了这个事。
高志鹏淡淡地说，“任何事情要两个方面来看，没有旅游投资可以搞资源开发啊，市防震减灾局对清溪村泥石流情况进行过航拍，那些视频资料经有关专家分析，说石坝的山石可能有大型矿藏，所以不要把视线老是放在陈书记说的旅游开发上，旅游开发投入大见效慢，但如果搞矿山，要致富几乎不要投入，又快又好，这样同样能带动经济发展对不对？”
何志强心想，是啊，这正是一条好路子，他记得高志鹏的堂弟是一家矿山厂老总，心里突然间豁然开朗，“高市长，我明白了。那方小波的事情就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这正是把方小波这个刺儿头弄出清溪村的好时机，要开发矿产资源可能会触及清溪村某些人的利益，到时他在里面起哄，事情会更复杂，最好趁这次机会，一不做二不休，把方小波搞臭，把他赶走，让教育局的人把方小波调走，调得离石坝镇越远越好。”
“好，高市长，我立即安排。”
“何主任，你让招商局给高建树发一个投资开发邀请函，对子云山脉进行勘探，尽快尽早搞开发。”
方小波清早起了床眼皮直跳，他从来不相信迷信，可这段时间霉运实在太多，不由担心周霞，拿起电话打给周霞，问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情况。
周霞说没事，然后问方小波怎么啦，方小波说自已眼皮跳，这一个惹得周霞轻笑起来，“小波，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怎么还问这个？”
“嗯，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造成的吧，心里总是担心，怕再出什么事。”
周霞劝了几句，说施工队过来招人了，挂断电话。
到了学校，办公室门是关着的，方小波开门，却发现兰晓琴已在里面，而且一股卤味，兰晓琴一只手拿着手机划动屏幕，一只手拿了一块豆腐干津津有味的吃着。
这真是一个吃货，这还是早上呢，就吃上零食了。
可能兰晓琴没想到方小波此时会进来，对他嘿嘿一笑，指了指装豆腐块的包装袋，“方校长，尝尝看，这味道可好吃了。”
“你吃吧，我没兴趣。”方小波有点反感，将书放办公桌上，兰晓婷没停下来，自顾自地又吃了起来。
看着面前这个女孩，要说漂亮，和吴春梅不相上下，兰晓婷的好意自己不好说不要，可自己现在心有所属，哪还容得下她。
他对她没兴趣，要让她看不惯自己，主动远离自己，这样最省心。
方小波也拿出手机，故意拿出一支烟抽，点燃狠狠抽了一口，装着没看到对方，对着对面在吃得开心的兰晓琴就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
兰晓琴吃得正欢，没想到方小波一股烟冲过来，她来不及躲闪，猛吸一口，“啊…嗯…嗯……”那烟一下子呛得她猛地咳起来，一瞬间眼泪流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