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妖 第1143节

“那好吧,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早点在南华置办一套房子,总是住在你姥爷那里也不好,你这个局长都没有自己的窝。以后我去了南华还得住你姥爷家里,感觉很不自在。”余昔说道。

女人,还是对房子和物质情有独钟,这是天生的缺乏安全感所致,只有自己抓到手里的才安全。

秦风点点头,换了拖鞋,说道:“我考虑考虑,回了南华就托人去买套三居室的房子。不过姥爷不希望我住外面,他想我们都陪在他身边,人老了爱热闹,怕孤单,搞得我也挺为难。”

“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就要以自己的小家庭为重,姥爷待你再好,再喜欢你,毕竟我们是两个家庭。我只是给你提个参考意见,你自己考虑清楚了拿主意。”余昔拢了拢头发,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点醒了秦风,以前他没有认真想过这里面蕴含的道理,即便跟苏菲的婚姻破裂,他也没想到这个核心因素,那就是小家庭意识。小家庭与原生家庭的关系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搞清楚边界,既然两个人组建了家庭,就要以自己的小家庭为中心,逐渐与原生家庭划清边界,各过各的小日子,如果继续纠缠不清,含糊边界时间长了必然矛盾重重。

因为人性本身是自私自利的产物,为了别人的利益一再损害自己的利益,这不是伟大,而是愚蠢。家庭之间能够互相帮助,互惠互利,关系就会融洽和睦,而且长久。如果只是互相索取,因为血缘关系要求对方无条件扶持,这样的关系必然不可能维持下去。就好像以前的苏菲,总是把她七大姑八大姨的利益至于自己的小家庭之上,才导致她和秦风的矛盾重重。

想明白这一点,秦风意识到自己的确有必要在南华买一套房子了,好赖有个自己的小窝,亲朋好友来了南华住在他那里,总比住在外公或者别的亲戚家自在。不仅如此,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在江州买一套房子,虽然使用率低,起码不会亏。只是这些房子还真不能记在自己的名下,要记就记在余昔名下。余昔作为一个大老板,多购置几套房产总不至于让人说三道四的。

哎,房子,没有房子难道就真的没有家吗?这可真是压倒骆驼的一个稻草,连秦风混到这种程度了,还要为房事操心劳神,让人情何以堪。

第2195章 变数

江州的婚礼流程比较简化, 筹备起来就简单了很多,只需要购置一些必要的东西,订好举办婚礼的酒席,请好总管司仪什么的。秦风对江州不熟,这里是余家的地盘,用不着他操心,事情主要都是江萍和余昔在张罗。余镇南那么爱面子的人,又身居高位,婚礼自然会办得十分体面,自然也有人为了献媚操心劳神的。

所以秦风在江州很轻松,基本不用操什么心,只需要陪着余昔购置一些东西,每天到处走走,结识几个余家的亲朋故旧,该拜访的拜访,该下帖子的下帖子。结婚虽然是两个人的事,但上至高管,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是中国人,这些繁文缛节都免不了。

11月1日很快就到了,一大早秦风和余昔就来到了预定好的酒店,余昔换上婚纱,秦风则穿上婚礼媳妇。化妆师给两人都化了妆,画过妆,穿上新衣,两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余昔更是美艳如花,两人在一起实在就是一对璧人。一群人围着两人,不时赞美几句,说几声逢迎的话。自然,秦风也少不了要给他们每人多给几个红包。

九点多的时候,秦风接到了耿静忠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秦风心里忽然有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似乎南华那边出了什么事,否则耿静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

“喂,耿局,您今天怎么有心情给我打个电话,呵呵。”秦风招了个僻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耿静忠爽朗地笑了一声,问候道:“老弟,我是特意打电话来恭贺你大婚啊。你的婚礼按理说我本应参加的,可惜江州距离南华太远,我这边又走不开,只能遥祝老弟和弟妹幸福了。”

“多谢领导关心,有机会我们到南华再请兄弟们喝一场。结婚嘛,总是要吃过喝过大家才认可。”秦风笑笑说道。

从耿静忠的口吻判断,似乎也没什么大事,起码他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秦风心里也稍微安稳了一些。如今南华可是他的大后方,这段时间只忙着度假结婚,那边也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秦风心里忍不住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耿静忠道:“行,那我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一定要带弟妹到南华来,让同志们都见一见。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美女,能征服得了你这匹烈马。”

“哈哈,见笑。贱内只是很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耿局不用这么好奇。”秦风说道:“耿局,南华那边最近怎么样?没出什么变故吧。”

耿静忠笑道:“大的变数倒没有,只是有一些小小的调整。如今你是婚期,度蜜月呢,享受二人世界,就算是有事也不能搅扰你啊,那也太不厚道了。不过老弟,我就想问你一句,婚期什么时候结束?”

秦风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从耿静忠的口风里他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么着急叫自己回去,难道南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耿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句实话,交个底吗?”秦风小心地问道。

耿静忠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倒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我们省公安厅和南华市公安系统做了一些调整,从外地调来一批新人,我们系统内不少岗位做了调整。这段时间你不在南华,所以这些事都没有跟你通报,等你回来就全知道了。”

在临行之前,秦风就知道南华市公安系统和江南省公安系统都会做出调整,但是具体省委如何调换这个谁也说不准。秦风的位置应该比较稳,省委和市委都跟他透过口风,很有可能提拔他当副市长,再兼任南华市公安局局长。退一步讲,即便不提拔,起码光华分局局长这个职务不会随便调整出去,可是从耿静忠的口风里,秦风却隐隐听到了几分不详。

“是我的岗位被调整了,还是你的职务被调整了?”秦风问道。

耿静忠沉默片刻,低声道:“是我的岗位被调整了,调去市政府担任分管文化安全的副市长,不再担任南华市公安局局长。南华市公安局局长这个职务原本我是坚持推荐你来接替的,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有点危险,市委和省委的态度都十分暧昧。省委和市委,包括光华区委的领导班子都做了大幅度的调整,现在南华的形势也十分复杂,我们期望的那种清明并没有出现,反而变得更加的浑浊。”

听到这番话,秦风也沉默了。耿静忠这是明升暗降,公安局长是实权,公安局更是一个要害部门。副市长虽然级别更高,但是实权却还不如一个公安局长。作为副省级城市,南华市的公安局长一般都是由副市长兼任的,可是耿静忠只是挪了个地方,权力却变小了,而且是他不擅长的领域,等于是被架空了。

秦风去南华主要目的并不是当多大的官,而是更大的舞台。当不当南华市公安局局长他并不是太在乎,可是如果换了一个处处制肘的上级领导,他很多事都做不成,那就郁闷了。

“嗯,我知道了,耿局。”秦风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会尽快回去的。”

耿静忠道:“这个时候叫你回来显然不合适,但是事情紧急,希望你能理解。南华市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太关键,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接替者,但是太多人虎视眈眈了,所以你也必须重视起来。”

“明白。”秦风说道。

耿静忠说道:“好了,不打搅你的蜜月了,好好陪陪弟妹,多享受几天。有机会还是叫她到南华来,两地分居时间不宜过长了。”

挂了电话,秦风陷入了沉思中。真是没想到,南华经历了一场变革之后,原本以为走上了正轨,但是目前来看,却成了各方势力觊觎的地方。江南省可是经济大省,哪个人不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啊。

第2196章 棋子的命运

十二点钟,婚礼如期举行,秦风和余昔作为新郎新娘成为全场的主角。原本只摆了三十桌的宴会厅,宾客居然来了七八百人,不仅是省委和江州的官僚和客商,各地市也来了不少的人,一下子就人满为患,这让余镇南措手不及。

如今是反复高压时期,这次女儿婚宴余镇南想低调举行,所以只通知和邀请了平时比较熟悉的同事和政府机关的一些人,计划最多坐满二十卓。他原本以为三十桌都绰绰有余了,可是万万没料到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大部分人都没有通知和邀请,可是这些人听到风声却像鲨鱼闻到血腥一般自己就摸来了,而且都带了大礼,这让余镇南都感觉束手无策。

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走吧?余镇南也很无奈,只能命人多安排了几十桌的酒宴,这才让大家都有了个落座的地方。

可是酒宴开始后,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都是前来道贺的,每个人都背了厚礼,都是厚厚的红包,登记的人都左右为难,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当然,连礼金都不带的人,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跑来蹭吃蹭喝的。今天的酒宴一桌起码上千块钱,这么多人再摆上几十桌,如果都是跑来蹭吃蹭喝的,那也够窝心的。

这就更让余镇南犯难了,他只想低调给女儿举办个婚礼,谁知道消息传出去后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人来了,还送上重礼,赶走也不是,不赶走也不是,现在中央对婚丧嫁娶都有了明确的条款,摆了这么多卓酒席,一旦被媒体曝光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找了几个同僚商量过后,余镇南让人把后面来的人都劝了回去,后面陆续来的挡在了酒店门口,无论对方说什么,全部闭门谢客。

处理完这件事,余镇南出了一身冷汗。看来在江州举行婚礼并不是个明智之举,如今正在反腐高压的风口浪尖上,婚丧嫁娶已经成了打击腐败的一个突破口,自己在这个时候给女儿举办婚礼真的很不明智。

余镇南自己也没料到,权力的作用是如此巨大,有这么多人的人为了攀附他,不择手段,拉下面皮非要来敬上这一炷香。其实余镇南心里很清楚,这一炷香敬不敬的,对他根本不重要,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别人的想法却不是这样,有的是为了献媚,有的是怕到时候不来余镇南嫉恨。人的心理,真的是很微妙,你永远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度量别人。

因为耿静忠这个电话,江州的婚礼秦风都是浑浑噩噩的呃,全然是心不在焉应付差事,脑子里想的全部是南华那边的事情。这种状况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原以为已经控制了形势,可是从耿静忠的话里不难判断出,中央在江南发起扫黑反腐的行动,背后有着更复杂的背景,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而自己和耿静忠,不过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等到用完了,这两颗棋子也到了该抛弃的时候了。

之前过于乐观了,以为立了功就会被重用。秦风心里猛然涌起一种悲凉,棋子只有在被使用的时候才有价值,当它发挥了作用,就是被搁置的时候。

这就是棋子的悲哀,它的命运操控在别人手中,用你的时候是王牌,不用你的时候呢?你什么都不是。想要真正改变命运,只有成为掌握棋盘的主人。

“你怎么了?”余昔看着身边心不在焉的秦风问道。

秦风摇摇头,低声道:“没事,有点累而已。”

人的情绪是很难掩饰的,直到婚宴结束,秦风也没从这种担忧中解脱出来,心里搁不下南华,一颗心早已从江州飞往南华。当多大的官他不在乎,但是他不甘心被人利用。

送走所有宾客,余家人也都陆续离开后,余昔看着秦风问道:“你有心事?”

“有一点。”秦风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一口烟说道。

余昔道:“不能跟我说吗?我知道,你有多重身份,有些事我是不该问的,可是现在我是你的妻子,你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应该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一点才对。”

秦风苦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你有权知道真相。今天我们公安局局长耿局长给我打电话说了点事。”

“什么事,是关于你的职务问题吗?”余昔的头靠在秦风肩膀上问道。

秦风道:“嗯,可能与我以后的职务有关。雷雨行动我和耿局长都立了功,我原以为我们都会得到重用和提拔,但是耿局长今天告诉我,他当了分管文化和安全的副市长,不再担任公安局局长一职。这等于是明升暗降,将他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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