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小丽的售楼小姐更是兴奋不已，粉拳握紧。自己来卖楼是第三个月了，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没想到这个月终于开张了，而且一开张就是个大单，一个月二十多万的提成奖金，这在以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这不是才下定嘛，还没最终成交呢，真要是成交了我请大家吃大餐。”小丽兴奋地说道。
另外一个售楼小姐酸溜溜地说道：“就算是最终没成交，遇到这么一个金主你也要把握住，好歹交个朋友，说不定他看上你把你金屋藏娇呢。哎，真是人比人得死，我咋就没这么好运气，老是遇不到阔绰的客户。”
“你没听人家说嘛，要跟他老婆商量，看样子他很爱他老婆的，我们这些灰姑娘哪里有这么好命哟。”小丽开始有点妒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了。
另外那个售楼小姐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什么啊，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尤其是这些有钱人，身边的女人都是一抓一大堆。”
这些话秦风虽然听不到，可耳根子忽然有点发烧，心里暗想，刚下定买房子，谁他娘的就在背后骂老子呢？
来到市委书记万泉梁办公室门口，秦风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一点钟，信步走进冯涛的办公室。冯涛正在整理文件，看到秦风进来，站起身热情地伸出手，与秦风握了握手笑道：“秦局长的时间观念可真强，正好十一点钟，不早一分，也不晚一秒，实在让人佩服。”
“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万书记在办公室吧？”秦风与冯涛握了握手，公事公办说道。
冯涛手指了下里间办公室，笑笑说道：“万书记正在里面等候你大驾光临呢，快请进吧，我这就给烧水泡茶，泡好茶。”
秦风走到里间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推开门走了进去。进门就看到万泉梁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通电话，冲他微微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秦风坐下来，自己讲完电话再跟秦风谈话。
秦风也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冯涛端着一个茶杯进来，递给秦风后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秦风，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万泉梁在跟谁通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是不断重复嗯，似的等几个简单的词汇，神情显得十分恭敬。
通话时间足有五分钟万泉梁才挂了电话，然后端着茶杯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迈步走到沙发旁，在秦风对面坐了下来。秦风注意到，万泉梁这次看他的眼神十分的复杂，似乎多少还有几分忌惮，这可与他一号首长的身份不匹配。
“万书记这次叫我来，有什么指示尽管说，我一定遵从市委的决议和安排。”秦风抽了口烟，又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小口喝了一口，故意不太客气地说道。
秦风算是明白了，对这些官僚也不必太恭维客气，你有价值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捧着你，当你失去使用价值时，对他们来说就成了负担。
万泉梁蹩眉，有些不悦，这小子现在跟自己越来越随便，因为有情绪，似乎有故意叫板的意思。可是形势比人强，二号首长出面了，态度很明确。今天朱副总也亲自打来电话，貌似无意顺嘴问了一句秦风，万泉梁都感觉心惊肉跳了一下，怎么这两位首长都出面为他讲话，看来这家伙真是不好惹，他真正的后台原来是这些人。
“这次叫你来，是想好好跟你谈谈你的工作。另外之前我们大概有些误会，我们也需要澄清一下。”万泉梁说道。
秦风笑笑，说道：“万书记，我也正想跟你谈谈我的工作。这次休假回来后，我听到不少传言，据说市委决定把我调到光华区区政府，当一个甩尾巴的副区长，这算是明升暗降吧，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你都是听谁说的，这完全是谣言。你是我们的有功之臣，来南华才几个月就表现出了卓越的能力，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我们南华市委怎么可能不给你记功奖励，反而将你冷藏起来呢。”万泉梁一脸镇定地说道，仿佛昨天会议上那番说词没有从他口中说出过，而是别人放了一个屁。
秦风呵呵笑了笑，总算是证实了自己的预判，万泉梁向自己妥协了，说道：“那就好，看来这是个烟雾弹，有些人故意迷惑我。不过我不太明白，耿局长也是有功之臣，为什么会被调离公安局，去管什么文化，那可不是他熟悉的领域，这总算是明升暗降吧。”
“耿副市长的情况跟你不同，他的年龄快到龄了，而且长期在一线工作，身体情况不允许，所以给他安排一个相对轻松些的工作。文化领域他虽然不擅长，但是主管领导并不需要是专家，只要会识人用人就是了。”万泉梁继续狡辩。
耿静忠才五十多岁，身体状况良好，而且是老刑侦，这个才是他最能发挥专长的领域，却非要调走搞什么文化，这不是整人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可是却有很多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吧，我勉强接受这个理由。那接下来就谈谈我的工作吧，我不知道市委究竟准备如何安排我的工作。”秦风终于沉不住气，提到了正题上，心中那团火再次燃烧起来。
第2218章 派系斗争
万泉梁忽然沉默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迟疑片刻后问道：“小秦，你到南华任职多长时间了？”
秦风掐指算算，说道：“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吧。”
“嗯，在我的印象里应该差不多。本身这次南华干部调整，市委是有意由你来接替耿静忠，担任南华市公安局局长，只是你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来南华任职时间太短，真正进入公安系统还是从南华开始的，由你来担任这个局长，恐怕要激发不少争议，很多人都会不服气，尤其是南华市那些本土干部更不服气，所以……”万泉梁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是客观事实，提拔干部时也会充分考虑这些因素，论资排辈在哪里都免不了，他知道一步到位也不太现实。可是后来耿静忠和市委组织部部长，以及二舅霍正良都跟他谈过，力推他担任这个局长，秦风的胃口才被吊了起来。可是结了个婚回来，事情就发生了这么大转变，大家的态度都变得暧昧，模棱两可，倒让秦风心里不舒服了。话都放出去了，却落了个空欢喜的结果，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秦风淡然道：“其实当不当这个局长我并不是太在意，职务越高责任越大，而且我的确资历太浅，这些我都理解。现在我在光华分局干得就很开心，光华区自从经过整顿之后治安状况明显得到改善，我们的民警队伍建设也得到了加强。我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可是冷不丁被人背后捅刀子，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可是如果我的位置不稳，很多工作就难以继续开展下去，前功尽弃。”
见秦风这个态度，万泉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解释道：“关于由你担任南华市公安局局长这件事，我们在市委工作会议和省委的工作会议上都提到过，激起了强烈的反弹，少数人支持，但更多的人反对。理由都很充分，就是你的资历和任职时间问题，当然，不排除其它因素。所以市委也很为难，目前局长这个职务还空缺着，多少人盯着，争得你死我活，我怕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反而对你不利。”
“万书记，这些你都不用安慰我了，本来我也没想过这些，都是背后被人撺掇的，现在好了，脸丢大了。”看万泉梁一脸艰涩为难的样子，秦风忽然有点同情起他，原来分果果这种好事也有让人左右为难的时候，分得多了少了都会有人有意见，也是个得罪人的活儿。
万泉梁忽然爽朗的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反倒安慰起我来了。市委充分考虑过，既然公安局长这个职务悬而未决，那就继续放在那里，市委提名由你来担任南华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主持南华市的公安工作。只要你工作干得好，那些反对的声音就会被压下去，让他们闭上嘴巴。只是我有点担心，你能不能干得比耿静忠还出色。”
这个问题还真把秦风问住了，他还没自信倒能比耿静忠干得更出色。耿静忠在南华市的公安系统苦熬了几十年，有威望，有人脉，有丰富的办案经验，所以才能镇得住。可自己呢？干公安工作才几个月时间，在南华这个地头人脉也不熟，尤其是经验和资历都缺乏，让他拍着胸脯说比耿静忠干得好，那就是狂妄之言了。
“万书记，这个……耿局是老同志，经验丰富，又是本土干部，干公安工作几十年，大家都服他，与他相比，我还只是个生瓜蛋子，初生牛犊，你让我说这样的话，那不是吹牛嘛。”秦风一脸为难地说道。
万泉梁鼻腔里冷哼一声，说道：“生瓜蛋子怎么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目前南华市公安系统已经形成了几个派系，关系复杂，我们就是用一个新人去打开局面，不能任由派系斗争愈演愈烈下去了。”
这可真是人嘴两张皮，官字两张口，同样的事情总有两面性，就看你倾向于哪一面了。任何人和事都有两面性，矛盾是一分为二的，所以人的选择很重要，选择哪一面都是对的，都有可能有所收获。但是怕就怕左右摇摆，立场和选择不坚定，那最终将一事无成。
“既然万书记这么说，组织上提拔重用我总归是好事，我自然会全力以赴，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在南华没什么根基，但这也许是我的优势，本身什么都没有，反而没那么多的顾虑，别人不敢干的，我敢！”秦风表态道。
万泉梁看着秦风笑了，眼神里闪过一抹欣慰和赏识，难怪那么多人支持这小子，他的品行里有些东西真的很让人喜欢。这个人用好了，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剑，但是用不好，也会伤到自己。万泉梁的政治野心可不是区区一个南华市委书记，而是江南省省长，省委书记，甚至入主中央，进去最高权力核心。他这个人，把一辈子都贡献给了自己的事业，没有点坚定的信念支撑，是不可能走到今天的。
“好，这话我爱听！既然你有这个决心，市委马上召开常委会，提名你来担任南华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主持南华市公安系统工作。”万泉梁一拍桌子，十分坚决地说道。
秦风笑笑，反问道：“那光华分局呢？我是不是该从光华分局离开了，搬到市局工作。”
“不，你仍然是光华分局局长，自己的根据地不能丢。”万泉梁真的是太慷慨了，秦风如今身兼多职，南华市政法委副书记，南华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而且还是光华分局实际上的一把手，这权力可就大了，等于他现在就是南华市公检法系统的扛把子。
秦风站起身，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回去等候市委的任命了。”
“嗯，你好好干，只要把工作干好了，什么都好说。我这个人不会任人唯亲，只看结果。”万泉梁也站起身，伸手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第2219章 鸳鸯谱
从市委出来，秦风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感觉今天的天好蓝，白云悠悠，天气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样，真的好极了。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去争，越争反而 距离越远，不争才是最好的争。该是你的，谁都拿不走，不该是你的，抢来了也会溜走。
“三，秦局，跟万书记谈得怎么样？”秦二牛上前，看着脸色明媚，心情大好的秦风，大概猜到了一些。
秦风笑笑，说道：“谈得好极了，看来权力真是好东西，千难万难的事情，首长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
“那太好了，值得庆贺，今晚兄弟几个陪你好好喝两杯道喜。”秦二牛也很高兴，秦风位置越稳固，他的前程就越光明。如今秦风刚结了婚，又准备在南华置业买房，如果再升职加薪，那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了，自己以后跟着秦风混准没错。
秦风点点头，忍不住满心欢喜地说道：“好，今晚好好喝几杯。哎，长生和铁蛋来南华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帮衬他们什么，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只能在经济上多帮忙了。你们离开家乡到南华，都是要打拼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的，兄弟几个一起发展，等到都混出个人样来一起衣锦还乡。”
“嗨，三哥，你不必太自责了，人本身就应该靠自己的。老是靠你帮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啊，再说那样也不光彩。”秦二牛说道，倒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秦风轻声嗯了一声，看了看一本正经地秦二牛，笑笑问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作为一个乡村子弟，要想在这繁华如梦的大都市立足，站稳脚跟又谈何容易，你们需要付出的努力和辛酸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多。别的不说，南华随便一套房子都数百万，你们想过要在这里置业买房吗？”
“这个我们没想过，我们没有三哥的本事，也没有你那么聪明有文化，根本不敢去想，那会让我们绝望的。想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不是自寻烦恼吗。”秦二牛脑子倒是很清楚，他可没想得那么长远。
秦风继续问道：“那你和铁蛋总要结婚生子吧，估计农村的姑娘你们已经瞧不上眼，城里的姑娘未必能看上你们，城里人不是城里人，农村人也不是农村人，不上不下的才最尴尬。”
“嗨，缘分到了自然会遇到的，这么多进城务工的人，有几个买了房子置了产业的，不也照样结婚生孩子嘛。大不了我回家在东峤镇找一个，带出来一起打拼就是了，买不起房，现在租房不也蛮好。”秦二牛摸出烟来，点燃一根，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