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娅立刻帮腔：“你既然知道那个装置的作用，应该早点告诉我。”
德尼罗第三个开口：“指挥官，你向我们隐瞒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希望你的目的对人类有益。”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在意人类的利益了？”恩莱科吐槽道，“我们虽然现在是终结战争的英雄，但实际上在人类陷入最深重的灾难中，每天都有不可计数的人死去的时候，我们正在银河系的另一端。”
“好了，少校，”林有德刻意用军衔称呼恩莱科，“我的目的当然对人类有益，现在已经获得的情报表明一件事，我们很可能是超文明的直系亲属，我们现在能如此神速的进步，不正是因为我们从祖先那里继承了伟大的天赋么？而这一点如果泄露出去，将会加剧其他种族对我们的忌惮，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么？所以，我当然要保密，不能轻易将真相泄露，哪怕是对你们——对你们这些我最信任的人。”
“说着最信任，结果还保密。”兰筱涟嘀咕道，结果被德尼罗举起一边手制止了。
“你的解释我接受了，指挥官。不过，诺亚真的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吗？”
“不然呢，她还能是什么？”林有德反问。
德尼罗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我其实也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是一名大兵，我只要知道大兵应该知道的事情就好了，我的恩人一直是这样教育我的。”
“好吧，那么其他人还有疑问么？”林有德环视房间，最后目光落在丈母娘身上，但夏夫人摇摇头。
“那么这次短会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将启程返回光复后的大角星，并且参加授勋仪式。”
“等一下，”兰筱涟提问到，“刚刚不是说研究所暂时没有决定迁移到哪儿么？难道我们不应该直接把研究所转交给抵抗军吗？抵抗军不就是结社组建的么？”
“关于这点，”夏夫人稍微往前挪动了一下，沉声道，“我认为结社内部可能也有组织的支持者。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研究所的存在应该只有结社高层知道，然而组织却派出了袭击舰，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有人向组织出卖了研究所的情报。一般情报学中，我们永远倾向于采信没有找到否定证据的最简单的解释，并且在采信的同时坚持对这些解释进行证伪工作，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先采信，然后不断证伪，一旦证伪成功就采信第二简单的解释。”
林香织说：“我们都接受过基础的情报学训练，我们懂。”
“那么就不应该有刚刚的问题。”夏夫人看了眼兰筱涟。
后者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情报学刚及格，分析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总而言之，”夏夫人两手按着桌子，“研究所不能再交给结社，实际上结社已经不能信任。他们很可能会和组织做更多的交易。”
恩莱科嘀咕：“我以为结社是一群为人类利益着想的人呢。”
镜花缘立刻表示：“轮机长，林正雄也认为自己是在为人类的利益着想，在他和他的支持者看来，我们才是人奸。”
“总之，研究所会暂时驻扎在本舰上。”
（哎，今天为了母亲节给奶奶和老妈的礼物操碎了心……明天补更新，会补足今天的五更的）
第737章 预言
同一时间，结社给凯瑟琳准备的秘密居所中。
凯瑟琳疑惑的看着寇克将军：“什么情况？”
“没什么，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寇克将军的声音十分的不自然，“这位是夏亚……”
“当然这是假名。”面具男子两手一摊，打断了寇克将军的话，“凯瑟琳小姐啊，我的雇主对你相当感兴趣，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不过据我所知他不是个萝莉控所以你不必担心。”
“嗯，他大概是对我的能力感兴趣吧，毕竟能像我这样准确预知未来的人应该比较罕见。”
“哦？预知未来么？”自称夏亚的男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你这么一说，让我也对你的能力有些感兴趣了，你能预知一下我的未来吗？”
“不能，因为在我看到的未来中，并没有你的身影。”凯瑟琳坦然的回答。
“这样啊，那你能告诉我，要如何才能出现在你看到的未来中呢？”
“也不能，因为我看到的未来都无法改变，全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凯瑟琳扭头看着寇克，“我明明都告诉你，人类会幸存，纳威和彭瑞的企图会失败，你却还是把我给卖了，真让我失望。”
“你并没有预测到人类会付出多少代价，不是吗？我只是想要尽可能的减少人类的伤亡。”寇克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就是听信了你的预言，才放心的进行这场内战，结果人类伤亡惨重，我们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们将竭尽全力减少人类的伤亡。对于能看到未来你的来说，伤亡可能只是单纯的数字，可实际上那些数字是无数个活生生的悲剧，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们不能再0坐视这些发生，却无动于衷了。”
“嗯，我理解你的想法。”凯瑟琳扭头看着自称夏亚的男人，“好了，带我走吧，我不认识，可能是因为你太无关紧要了，但说不定我认识你的雇主呢。”
夏亚开怀大笑起来：“你真有意思，你就不担心惹火我之后我把你杀死扔在宇宙空间里，然后回去说任务失败吗？”
“不会的，因为未来的轨迹中可以看到我的存在，我说了，只要我看到的未来就不会改变。”
自称夏亚的男人亮出灵能剑，架在凯瑟琳的脖子上。
凯瑟琳面无惧色，双眼冷淡的盯着夏亚。
“啧，还真是毫无恐惧。”夏亚收起灵能剑，“我说，如果未来已经被定死了，那人生岂不会变得很无趣？”
“不，并不会，因为我看到的只是未来的一小部分，通往这些注定的结局的路上，还有很多新奇的事情瞪着我去发现，比如刚刚，我就在期待是什么阻止了你。结果却是最无趣的一种展开呢，太无聊了，你应该下决心砍断我的脖子，然后我就能欣赏到有趣的东西了。”
“哦？”夏亚拖长音，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剑，砍向凯瑟琳的脖子，他没有一点犹豫，以杀死凯瑟琳的觉悟挥出这一击——
灵能的丝线缠住了夏亚的灵能剑，丝线的另一端连着李教官的灵能剑剑柄。
“原来您在这里啊，寇克将军，”李教官说话的同时，双眼依然盯着夏亚，“在您的传送器里居然有这种玄机，金屋藏娇玩得挺溜嘛。”
李教官话音落下的同时，夏亚收起灵能剑，几乎同时李教官也收走了自己那化为丝线的灵能剑。
寇克将军沉声道：“张将军让你来的？”
“寇克将军，您最近的举动那么显眼，没有张将军的命令我也会过来一探究竟，毕竟幽灵特工的必备素质，就是所谓的主观能动性呢。我没想到的是，跟过来竟然能和老熟人碰面。”李教官完全没有戒备寇克将军，显然没把已经没有火种的前幽灵特工当回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亚身上。
“敢于孤身进入现在人类统治机构的心脏地带执行任务，我必须对你的勇气表示赞赏。能有这样的勇气，你想必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负，有没有兴趣和我过两招？”
“我对于必然会取得胜利的对决没什么兴趣。”夏亚两手一摊，“不过，还是要给老熟人一点面子，就当是久违的叙旧吧。”
说着夏亚再次亮出灵能剑。
“作为让步，我就不使用灵能剑之外的灵能了。”他说。
“感谢你的宽宏大量，”李教官平静的回应，同时也摆出了姿势，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缓步绕着两人连线的中点移动着，李教官一边移动一边问，“我上一次和你对决，是多少年前了？”
“太久远了，不记得了，我不像你们人类，有纳米机械，能把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有想要忘掉的东西，也永远不可能忘记——你们这些半机械真可怜，纯粹的生物大脑有自我保护的遗忘机能，纯粹的无机物大脑能够主动删除记忆。而你们人类既不能被动忘却，又不能主动忘记，只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可是，我们人类也因为不断的反刍过去，而不断变得强大。”
“那只是你们为了自我满足而编出的谎言。”夏亚说着挺剑向李教官攻上来，两人剑锋相碰的同时，他继续说道，“悲伤并不能让人变得强大，绝望也并不能增强你的力量，一切都是自我满足而已——真相是，人类一边忘却一边变得麻木！那些看起来坚强的新人类，只不过是还没有见识到真正的绝望罢了！当遭遇真正的绝望时，他们就会打心底里痛恨自己是新人类这件事！”
不等李教官开口，凯瑟琳忽然惊呼：“我知道你是谁了！我想起来了！“
“哦？”夏亚扭头看着凯瑟琳。
“你不会杀死李教官，因为他活得比你久。你的死期应该就快要到了，我非常熟悉的人很快就会来杀死你。”凯瑟琳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柔和，“杀死你的人是这样描述你死去时的情景的：‘他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我，我觉得他要是还能说话，一定会对我说谢谢，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点。我的妻子们，也认为那是我的妄想。但我依然愿意相信，他在最后的时刻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救赎和永远的平静’。”
夏亚沉默了几秒，随后向后一跃，和李教官拉开了距离。
李教官说：“我似乎能猜到最终你死在谁手里了，当然我没有什么根据，所以也不好说出他的名字。”
“哼，老头，你又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夏亚撇了撇嘴，“好吧，就让我来亲自验证下，小妹妹你的预言是否真的那么准确吧。”
第738章 老友见面
“那么，现在你还打算带走我么？”凯瑟琳接着问。
“为什么不呢？如果这里的人要阻止我，我就可以提前验证下你的预言了。”夏亚如是说。
凯瑟琳耸了耸肩：“不会有人阻止你，我自愿跟随你离开，希望李教官能相信我的判断，这对人类没有什么坏处。”
李教官盯着凯瑟琳看了一秒，随后向旁边让出路来。
凯瑟琳大步从李教官和寇克将军身边通过，夏亚紧跟在她身后，离开前说了一句：“组织讲不讲信用我不知道，我是讲信用的，我会让携带技术资料和原型机的飞船立刻出发前往约定的坐标点，到了以后能不能从飞船里抢到资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哼，你这个算盘，倒是一如既往的打得精细呢。”李教官笑着评价道。
夏亚的任务大概就是带回凯瑟琳，他完成了任务，至于组织痛失在人类新政府中的代言人什么的，才不关他事。组织的技术资料白送和组织不对路的人类什么，也是寇克的错，和他夏亚无关。他已经得胜凯旋了。
李教官目视两人离开后，扭头对寇克将军说：“张将军应该会在之后的会议中提议弹劾你的职务。”
“无所谓，但是我希望张将军能接受我这个人奸留下的馈赠。”
“当然。”李教官肯定的说道，“白送上门的技术资料，没有理由不要。”
“那就好。”寇克将军点了点头，率先转身向传送装置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之后才问道，“你竟然没有阻止对方带走凯瑟琳，那可是能够预见未来的家伙啊。”
“我打不过他，之前他承诺不用灵能的时候还能一战，正经对打的话基本没有胜算。”李教官无比坦然的说道。
“他到底是谁？”寇克继续提问。
李教官耸了耸肩：“来自过去的亡灵的名字重要么？现在他就叫夏亚，是那个组织手下的一条狗，我们知道这些就够了。”
寇克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通过传送装置。
偌大的空间站现在就只剩下凯瑟琳制作的陶瓷机器人，一边吼着哈尼吼咿呀呦的奇怪号子一边打扫空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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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号抵达大角星，已经被摧毁大半的大角空间站出现在舰桥主屏幕上，可以看见无数的小飞船正在空间站表面附近穿梭，修补几个破损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圆盘的外壁。
“人类花了一个多世纪来建造它，然后再亲手毁掉它，真是莫名其妙。”丈母娘双手抱胸，站在舰桥上如此评价道，那派头简直像是这艘船是她的一样。
林有德虽然坐在指挥官的位置上，然而气势已经完全输了。
只有诺亚还坐在舰长席上雷打不动，手里拿着一盘铜锣烧，阿姆阿姆的吃着。
夏夫人瞥了眼诺亚，似乎终于忍不住吐槽欲望说道：“超文明的人工智能这个进食的设定是什么鬼？”
“不，她只是喜欢各种美味。”
“我第一次听说给人工智能搭载味蕾这种事。”
林有德两手一摊：“超文明也是有什么特别的文化，让他们必须这样做。”
这时候胡桃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大角星临时指挥中心通讯，新设联合国宇宙军代理司令官张将军要求登舰。”
林有德皱眉：“直接要求登舰？什么情况？”
夏夫人：“在说话的妹子也是你的后宫？光听声音应该是你老爸会喜欢的类型。”
林有德咂嘴，然后无视了丈母娘的话，下达指令道：“准许登舰。”
说完他站起来。
“我去机库迎接下。”
“我也去。”夏夫人说，“张将军在我‘死’之前追过我，现在见一见面说不定我还能枯木逢春呢。”
“妈妈！”夏咏芝忍不住了，大声提醒老妈收敛一点。
芙蕾雅则在旁边用力点头：“嗯，原来枯木逢春还能这样用啊，学到了。”
“哼哼，我年轻时候在聚会上飙黄段子的时候你们还是DNA串呢。”
说着，林有德领着丈母娘离开了舰桥。
恩莱科立刻说道：“你们觉得以后我们飞船指挥权是在谁手上？”
德尼罗耸了耸肩。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这时候诺亚说：“当然是在超厉害的我手上。”
说着还专门拿起摆在舰长控制台上的大盖帽，扣在脑袋上。
“有道理啊。”恩莱科点头。
接着镜花缘说：“我说，张将军不是个老头么，怎么会追M女士？差了一辈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到四十岁的时候，如果你挂了，我也会去找二十岁的小姑娘啊。”恩莱科刚说完就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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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德传送到机库的时候，张将军的飞艇刚刚完成着陆，将军顺着舷梯走下飞艇，随后一眼看到林有德身旁的夏夫人，脚步马上停住了，结果把李教官堵在了舷梯上。
“哟，好久不见了。”夏夫人笑道。
张将军沉默了两秒才摇头道：“最近怎么回事，应该已经死了的人一股脑儿的都跑出来了。”
“难道张将军你认为我死掉比较好？”
“我可没这么说，待会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叙叙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