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星移到了对面那个狙击手的脑袋上。
一秒，两秒，三秒...
将近十秒过去，季言都没有开枪。
只是将手指在扳机上缓慢的摩擦着。
对面狙击手的身影在倍镜中，很清晰。
季言甚至可以看到他淡红色的面皮，嘴角旁的褶皱，额头微微凸起的青筋。
这些东西，无一不在提醒他，对面是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咕咚...”
此刻，季言已经听不到耳边呼啸的风声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吞咽口水的声音。
之前他在战壕中穿梭扫射，是看不见对面的士兵的。
打的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但现在，不一样。
季言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枪口下的人长什么模样，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扣动扳机，那人就能脑袋开花。
甚至，他还能看见那人脑浆混合着鲜血迸射出来的场景。
这对于没有真正杀人经验的季言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这一枪下去，他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手上是真的沾上了鲜血，和人命。
三天之前，他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三天后，他趴在这里，将枪口对准了一个和自己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那人的性命，就捏在他的手里。
他真的能下手杀人吗？
他真的能接受，一个人在自己的手里一命呜呼吗？
这个问题，季言也在不断的问着他自己。
寒风呼啸着，季言的额头渐渐渗出一层冷汗，胃里也在不断的翻涌着。
哪怕是他掌握了再多的战斗技巧，可他终究是没有杀过人。
这一步，很难跨越。
时间一点点过去，枪炮声仍然在季言的耳边轰鸣着。
突然，满头冷汗的季言在倍镜中看见对面的狙击手缓缓挪动了狙击枪，似乎是找到了目标，准备扣动扳机。
看到他的动作，季言恍惚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大脑豁然开朗。
对啊...
他在犹豫什么？
这是在战场上！
真刀真枪的战场！
如果他不开枪射杀那个狙击手，自己就会被他拿走小命！
这样的结果，季言肯定是不愿意的。
从他端起枪站到战场上的那一刻，他跟对面这些人就站到了对立面。
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意识到这一点，季言的呼吸猛地粗重了起来。
大脑中，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着他开枪，催促着他扣动扳机。
开枪，开枪...
季言深吸一口气，肩膀处骨骼微动，双目如炬似火，猛地迸射出一股精光！
风声，似乎都慢了下来。
“砰——”
手指扣下，一声极小声的枪声响起。
精准命中！
顷刻之间，对面狙击手的脑袋就如同西瓜一般脆，直接炸开了！
脑浆、鲜血混合在一起，喷了一地。
季言清楚的从倍镜中看到了这一幕，理智瞬间回笼，背后唰的一下出了一层冷汗！
......
第十一章：你这样显得我很菜啊！（求鲜花、评价票！）
第十一章
“哇哦，厉害！”
看到这一幕，安德烈直接就夸赞了一句，十分惊讶。
他刚刚找到对面的狙击手，季言就出手让那人爆头了。
秀了他一脸。
然而，季言仿佛没有听到安德烈的夸赞一般，直接快速的收起了巴雷特，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脸色不是很好。
对面狙击手脑袋开花的一幕，还深深的刻印在季言的脑海之中。
胃里也因为那一幕而翻涌的更加剧烈了。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的场景。
即便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有点想吐。
可再怎么难受，季言也知道自己不能在刚才的那个位置多呆了。
位置暴露了，他得换地方。
看着季言的动作，安德烈也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枪，从地上爬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季言的身后。
“同志，你的枪法不错！”
“我叫安德烈，是狙击手，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新兵吗？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安德烈笑呵呵的跟季言搭讪，并没有因为季言刚才的不理睬而生气。
季言的那一手操作，很是让他惊艳了一把。
这样的人，他不应该没见过才对啊！
“季言。”
“我...就是个游客，也可以说是玩家。”
季言大步流星的走着，淡笑着开口。
高冷范端得足足的。
听到这话，安德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疑惑。
游客？
玩家？
什么意思？
安德烈有心追问，但看着季言生人勿近的脸色，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追究。
转而夸起了季言的枪法不错。
“你很厉害，找目标也很快。”
“但是你是怎么找到对面的狙击手的？他躲的很隐蔽啊！”
安德烈跟在季言的身后，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季言顿了顿，淡淡开口：“感觉。”
闻言，安德烈一愣，脚步都放慢了几分。
脑子转了几圈后，安德烈瞬间醍醐灌顶，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没错，感觉。
顶尖狙击手，靠的都是经验和直觉。
安德烈不再追问季言问题，而是跟在季言身后快速的来到了下一个狙击位。
找准位置后，季言迅速趴下架起巴雷特，安德烈紧跟其后，开始在季言的旁边捣鼓。
风声再次扯紧，季言迅速锁定好对面一个隐藏的狙击手。
零点几秒后，扣下扳机。
一回生，二回熟。
杀人也一样。
开了个头后，季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理障碍，下手果决无比。
而在季言解决那狙击手的时候，安德烈才刚刚架好巴雷特，正在寻找对面的狙击手。
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季言的枪声。
转头一看，季言已经开始收枪起身准备换位置了。
安德烈彻底懵了，只愣愣的看着季言的背影。
不是，什么情况？
这么快？
我才刚架好枪，人还没找到呢，这个季言就已经解决了？
我不是毛熊顶尖狙击手吗？
你这样这显得我很菜啊！
“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