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赵姬的颜面，从她入秦的那一刻起，就丢光了。
只不过。
姬无敌却听出赵姬话中的委屈：“有故事，还是小人作祟。”
“你怎么……”
赵姬一脸的诧异，也是没想到，姬无敌心细如丝。
“不简单。”
“你真的很不简单。”
赵姬改口了，微微一笑，收敛了些许放荡：“可惜你不是秦人，否则，本宫一定求陛下，将你赏给我。”
“真遗憾。”
“虚伪。”
姬无敌戏没演完，便遭来赵姬一个白眼：“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怕雷劈死你。”
“雷不劈好人。”
姬无敌呵呵一笑，微微晃了下手臂：“该放手了太后，虽然不知你的故事，可也没必要作践自己。”
“这是改变策略，攻心了嘛？”
赵姬也笑了，没等姬无敌辩解，忽然话锋一转：“本宫喜欢，但有一点，别当我是蠢女人。”
“有嘛？”
姬无敌装起傻来。
“太有了。”
赵姬似乎很放松，快走一步，转过身来，退着，伸手点着姬无敌的眼睛、脸蛋，胸膛：“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在说，我赵姬是蠢货。”
“这话说的，我就这么没城府。”
姬无敌外表平静，内心却很是惊讶。
不仅是赵姬一眼看穿他的伪装，再就是，赵姬竟表现出活泼可爱的一面。
绝对不是故意为之。
姬无敌能感觉到，赵姬是发自内心的放松。
“该不会，又恋爱了吧？”
姬无敌一脸惊讶。
不是自恋。
赵姬不仅容易感动，还有一颗恋爱脑。
不尬不黑。
赵姬能做出，帮着嫪毐造嬴政的反，不是被爱冲昏了头，又是什么。
“大胆，就你？还不配。”
这么说自己，赵姬脸蛋一红，嗔了一眼姬无敌：“我的夫君是秦异人，休与外贼一样，抹黑造谣本宫。”
“明白，明白。”
姬无敌点着头，不留痕迹的躲了躲：“别脸红，说实话，真能理解，本是赵国豪门之女，遭小人迫害，沦落歌姬，卖于商贾之家，又被献出，嫁给敌国质子，日夜胆颤，缺爱易感动……”
“……”
赵姬人麻了，望着满脸同情，长吁短叹姬无敌，眼圈不由得红了。
太多了。
姬无敌一字不差的，说完了她的前半生。
唯一不同的是。
现实，比姬无敌口述更凄惨。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良久，赵姬带着些许哽咽，打断姬无敌。
“想了解一个人，首先要熟知他过去。”
姬无敌一脸高深莫测，主动伸手，搀扶着赵姬：“人的性格，会随着时间、人物、环境而改变，可天性不会，娘胎带的，你的天性是，幼稚，任性，爱赌气。”
“本宫可是……”
“请太后上凤辇。”
嘴硬，就没得聊了，姬无敌双臂用力，把赵姬托起来，放在凤辇上：“人不能只为自己，也要为他人而活，太后珍重，相信你与秦皇敞开心扉，他能理解你。”
“……”
赵姬人傻了。
哪怕姬无敌走远了，她还久久的不能回神。
意外。
太意外了。
“你究竟是什么一个人？”
赵姬的脑子乱了。
她接近姬无敌，就是破坏大明和李唐密谋。
结果。
稀里糊涂被关心了一番，竟晕乎乎的感动了。
关键。
姬无敌之前嫌弃，以及刚才关心，都是发自内心。
这就很费解。
“说本宫矛盾，你的性格不也一样。”
想不通，赵姬索性不去想，嗔哼一声，剜了眼姬无敌背影，转身回凤辇了。
“暂不回国，去大理寺……”
另一边。
姬无敌嘀嘀咕咕的回擂台了。
无他。
能把赵姬忽悠住，他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姬王爷回来啦。”
忽然一声阴阳怪气，把姬无敌思绪拉回现实。
循声望去。
就见周皇后、张嫣二人，挑着凤辇的门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
“怎么，这是回宫了？”
姬无敌装着傻，笑呵呵的走过来：“是擂台无聊，还是有事……”
“少扯开话题。”
周皇后嗔声打断，本想骂一番姬无敌，奈何张嫣在场，只好借题发挥：“本宫喜获神母，被供奉宫里，还认了一堆儿子，此事你可知晓。”
“好事……”
“好个屁。”
周皇后一个没忍住爆了出口，接着脸一红：“让你气糊涂了，姬无敌，你好大胆子，竟敢算计本宫。”
“确实不可饶恕。”
张嫣补刀了，可心里，不仅怀疑起周皇后。
之前的擂台，以及现在，周皇后的怒气，总感觉透着一股醋意。
“难道他二人，背着自己搞在一起了？”
念头一闪。
张嫣被吓了一跳。
不是没可能。
姬无敌胆大包天，什么事不敢做。
“误会了皇后，其实不是算计，是保护。”
瞎掰着，姬无敌厚颜无耻的走过来：“陛下轻信燕妃，还有一个怀了皇子淑妃，皇后的处境很危险，臣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是嘛……”
“当然，比黄金还真。”
姬无敌重重的点着头，不待周皇后开口，接着话锋一转：“唐皇有意合作，算计嬴政，如何用兵，是否合谋，还需皇后转告陛下，请他定夺。”
“知道了。”
知道姬无敌是故意岔开话题，周皇后怒气未消，也太不好发作。
只能寄希望于张嫣，好好的教训姬无敌一番。
“皇嫂？”
周皇后使坏了，冲着张嫣眨了下眼睛：“你不有事，秘密吩咐姬无敌，快去吧，等你一起回宫。”
“不用了吧。”
这么明显暗示，姬无敌要看不出来，还不成傻子了。
“你过来。”
张嫣也懂，冷哼一声走下车辇，朝着山林一角走去：“满脸不情愿，是心虚了嘛。”
“我心虚个啥。”
姬无敌豁出去了，瞪了一眼周皇后，抬脚跟了过去：“啥事说吧，我挺忙的。”
“胆子肥了啊。”
张嫣被气笑了，伸手揪住姬无敌耳朵：“之前在观赏台，碍于众人在场，没收拾你，怎么，变本加厉了。”
“我哪敢啊。”
姬无敌一脸夸张，龇牙咧嘴的拿掉张嫣的手：“下手真狠啊，耳朵都快被你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