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已经不记得今天他多少次呆住。
这次他脑袋空空，脸色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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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秦桧吞咽一口唾沫，目光扫过林发三人，他想看出林发的破绽，想要拆穿林发是在骗他的。
只是三人身上全是暮气，他曾经在将死的老相爷身上看过。
沉默了许久，林发开口打破宁静。
“秦相不用担心，本大人拼死也是拉几个垫背。”
说着，林发咧嘴一笑。
秦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然胸中还是有怒，只是林发都坦然赴死了，他能说什么？
最终一切情绪化为无奈的一叹。
“老夫明白了。”
“老夫替大宋谢过林大人。”
秦桧对着林发就是一拜，这一拜比之拜赵构还要认真。
他是奸诈，但也重英雄，甚至打压岳飞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文官需要推出一个人。
“林大人，需要什么，你尽管吩附，老夫一定全力办到。”
林发还是在笑。
“来的匆忙，啥都没带，你派人送些吃食美酒来。”
秦桧只当是断头饭。
在秦桧看来也确实是断头饭。
七个打十个，都有点悬，现在三个打十个，那就是送死了。
“好！我会直接进宫，将一切禀报官家，让御厨给林大人做，让人将御酒送来！”
林发额首，“如此甚好。”
大宋别的不行，但吃喝玩乐确实要比大明高上一筹。
秦桧再次一拜，这次是真一去不回了。
等秦桧走远。
古三通再也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东家，这秦桧蠢得像头猪，怎么能当上大宋相爷的？我感觉老火比他都强。”
“啥！不要拿我和他比。我懒得和他比。”
林发又是一笑，“秦桧不蠢，是怕死，但生死面前又有多少人还能保持从容。”
两人都是点头。
武人比普通强的一点，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砍。
“东家，我和老古商量了，你先死，然后是老古，我最后死。”
林发白眼。
“好好好，你想好就好。”
“我最少能拼死一个，老古要杀两个，也就是说，最后七个打你一个，你撑得住就好。”
火云邪神点头。
“没办法，谁让我实力最强？”
“只是，东家以防万一，要不你还是留个神药给我。”
原来是在这等他！
不过林发也没有吝啬，满血复活药，他还有不少。
当即拿出一根万年雪霜掰成三节。
“可别真死了，感觉扛不住，你们就全力而战”
197何为江湖，几个好友几壶酒
或许是知道林发三人要死战，亦或是怕林发离去。
酒食很快就送来。
一起来的还有好些宫女
一阵布置后，镜湖边好像开起了宴会
宫里来人。
百姓也来人了。
秦桧或许奸诈，但办事还是没法说的。
极短时间内，整个汴京城内外都知道，来自大明的无上大宗师林发，携同两名好友于城外镜湖迎战十尊蒙元无上大宗师。
于是很多心怀感恩的百姓就来了。
让这一向安静的镜湖难得热闹起来。
看着静静站在百步外，手里拿着各种物件的百姓，林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发涩，肯定是白天钓鱼太专注了。
“你们来这做什么，都走吧，这里挺危险的。”
林发喊了声，真气加持的声音传遍整个镜湖。
火云邪神和古三通互相看看
“东家，要不我出面把他们赶走？鬼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到？这等会要动起手，怕是要死一片。”
林发摇头。
手指又指了指人群。
来的人约莫有百人，但百人外是火把长龙，一直延伸到了汴京城门。
“算了，护着这些人战死，不也挺合理？”
火云邪神点头。
“卧槽！东家你的脑子是真好使。本来要憋屈不敌战死，谁知道现在来了个大义，我火云邪神也有今天了，为护百姓而死！哈哈哈一一”
猛地一个巴掌盖在火云邪神后脑勺上。
“老古！你打我做什么！”
“把你打醒一点，不要脑子一热，等会真死战，我可告诉你，我肯定不救你。”
火云邪神嘿嘿一笑，“老古，就你那猪脑子都能记住，我能记不住？”
林发只是看着远处的百姓。
他们拿着各种东西，多以吃食为主，虽然不贵，但是依旧带着他们的心意。
没有打扰林发三人，只是远远将手中物件放下，躬拜之后便离开。
火云邪神和古三通也不吵了，也是静静看着，连桌上的美酒佳肴没再动。
“老火，老古，你们眼中的江湖是什么？”
江湖是什么？
两人沉默了片刻
“快意恩仇？”
“一问绝顶？”
林发摇头，“或许，你们都是对的，一个人便是一个江湖，有人便有江湖，江湖是世界，江湖也是生活。”
“曾经，我认为的江湖也是快意恩仇，一言不合血溅五步。”
“为此，零零恭三人死了，其实，他们可以不用死的。”
“曾经的我，认为是我不够强，如果我有现在的实力，那三个一直陪我长大的憨货估计就能活下来。”
“活下去，娶妻生子，然后老死。”
“而不是，现在，我连他们的尸体被哪只野兽吃了都不知道。”
“等认识了阿吉，认识了老古、燕十三、陆小凤、徐凤年等等。”
“那时候，我在想，江湖挺好，有朋友，有酒，大家一起吃喝玩乐，就此过一生就挺好。”
“只是后来嘉玲姐，我老婆被打散了人魂，我感觉世界要崩塌。”
“我以为已经挽救了她，可是她还是逃不了。”
“那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吃人，人要吃你。”
“所以，从那之后，我变了，心中有了黑暗。”
“这一切还是因为江湖。”
“那时候，我想把整个江湖都掀了，可是我做不到，很无奈。”
“现在一一”
林发指了指远处的大宋百姓。
“现在，江湖就是他们，他们不懂我们的布置，只是因为我们为了大宋死战，他们就来送我们”·。”
“甚至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还是来了，拿着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说到这，林发深吸一口气。
“这担子得有点重，重的我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却发现又做不了什么。”
“我力量还是太弱。”
古三通和火云邪神就这样静静听着看着。
“东家，其实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古三通看着林发的背影。
直到现在，古三通才想起眼前这人只是一个年轻人，比他儿子大几岁的年轻人。
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贪财如命，但他只是一个年轻人。
或许真如林发说的，他背上的东西太重了。
火云邪神大笑，“东家，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实在烦了，我们先杀他十尊无上，再北上大杀一番。”
“大不了我们就跑！”
“大唐，大汉，实在不行就去大秦！”
“对了徐三不是北凉世子吗？去他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