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好笑地看着常宣灵,“我有绑住你?”
别说是身上除了腰带以外没有半根绳,就连穴道也在进了渝州城的时候被解开了,可以说常宣灵现在想做什么都没人管。
常宣灵蓦地蹬开床褥,一瞬间打出十二根灵锋刺——双头尖锐的细长暗器,其上淬有剧毒,中者立毙身亡。
三根射向张狂,只为阻一时之敌,九根射向沉默寡言的像是颗石头似的姬如雪,攻敌必救,想要以此牵扯张狂的精力。
与此同时,身影如鬼魅般朝着窗口掠去。
但下一瞬间,十二根灵锋刺欻地出现在面前,两根对准双眼,一根直抵喉间,余下皆在脖颈下的死穴上,不伤不杀,只有灵锋刺锋锐的锐气逼在身上。
常宣灵没有丝毫的犹豫,抽身立退,身子重新跌在了床榻上,一个翻滚半跪在床上,袖间挥出短刃握在手里,面上却带着笑:
“你碰了灵峰刺!这上面抹有剧毒,触之必死!”
“哦。”
张狂的反应格外平淡,十二根灵峰刺就那么悬浮在他的掌心,猩红如血般的真气将其包裹,如蛇般缠绕其上,紧接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十二根废铁被他丢在了地上。
常宣灵的表情有些失控,就像是刚刚见到一点点希望的灯火,又被人无情吹灭后的绝望……
个屁嘞~~
作为不死小强类的人物,常宣灵求生之心格外旺盛,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脱身后,毫不犹豫的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张狂面前:“前辈实力高强,又何必为难我一弱质女流?”
“弱肉强食,强者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凌弱者——这不是你们玄冥教的规矩?”
张狂伸手掐住常宣灵的下巴,像是把玩玉石一样揉捏着,上下打量的目光像是在看精美的玩具,如此冰冷的视线让常宣灵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
至于说玄冥教的规矩……
有利于我时自然是奉如圭臬;
可如今不利于我,那当然是——“玄冥教倒行逆施,残害生灵,他们的规矩都是为了让玄冥教众心安理得的伤害他人,以此来维系自己的权势。”
“更何况前辈神功盖世,气度不凡,即便是冥帝朱友珪来了也要拜佛在您的脚下,您又何必在意玄冥教的规矩呢?”
常宣灵求生的欲望格外浓烈,以至于张狂面色格外古怪,“你不会以为我修炼的是采补功法,要取你功力为己用吧?”
“难道不是?”常宣灵目光有些尴尬的瞟向旁边,紧张的心顿时松了不少,不丢性命就好。
“自然不是。”
张狂松开常宣灵的下巴,一手支在桌上撑起脑袋,“相反,我还要你们来采补我。”
常宣灵眼眸中蹦起几分惊喜——想要在乱世中活下去,实力自然是头一等的,她可太渴望实力了!
只是她担心张狂是不是在耍弄自己,因此故作拘谨道:“前辈玩笑了,您的实力高强,宣灵不过是区区中星位,哪里敢采补您呢?万一真的不小心对您造成了什么影响,那岂不是……”
话还没说完,常宣灵身前的牡丹肚兜便被揭了下来,张狂将她往床上一推,道:“安心,就你这点微末本事还伤不了我。”
嘭!
二人落在床上,震得床帘缓缓落下。
姬如雪偏头瞧见这一幕,清冷的脸上泛起两抹红晕,身子已经下意识站起来,以轻功提气的法门悄咪咪朝着门外走去。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怎么可能答应张狂的条件,如今正好趁着他忙,赶紧逃走。
只是就在她走到门口,手都已经放在门栓上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吸力从后面传来,顿时将她也扯进了床榻上。
“我的火灵芝!”
嗖!
包裹着火灵芝的包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桌子被这一下震得抖了两下,放在上面的两杯水都洒到了桌面上。
……
……
日近黄昏,操劳了大半天的张狂通过对比判断出了个大概。
常宣灵和姬如雪的实力都在中星位,表现力暂且不谈,真气总量大概和秦红棉、刀白凤、李青萝等人差不多。
一份的量吸收殆尽,秦红棉她们足以匹敌天龙世界的一流高手,虽然不至于和乔峰他们过招,但打慕容复、钟万仇这类守门员还是没问题的。
而常宣灵和姬如雪的实力只是到了大星位,前者稳步停在初期,后者则是突破到中期。
并不是张狂厚此薄彼,而是双方根骨、天赋有差异——
姬如雪好歹是被女帝看重,用来重点培养的贴身剑侍,年纪轻轻就到了中星位。
但常宣灵只是普通平民出身,靠狠立足,从玄冥教的选拔中活下来,成为玄冥教徒后靠着心狠手辣一步步脱颖而出。
论天赋和根骨实际上并不算出众,想要稳步提升实力,只怕还是得走邪道路子……
张狂并不在乎这个。
他打开窗户看着街边风景,同时在心底暗自得出结论——不良人世界上限无疑是要高于天龙的。
他如今的‘先天’层次对应的应该是大天位之上,能不能拍死不良帅不好说,但欺负冥帝宝宝和女帝这两个跟不上版本更新的肯定是手拿把掐。
如此也少了许多顾虑。
张狂正想着接下来是先去幻音坊放松一下身心,还是去玄冥教寻找一下隐藏boss朱友文以及贯穿三季的九幽玄天神功,突然发现街道上有点“喧嚣”。
只见今天清晨才别过的陆林轩正拎着一袋布袋,满脸厌烦的驱赶着身边纠缠不休的白毛酒鬼。
“你这家伙要是在缠着本姑娘,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
陆林轩忍无可忍,将布袋别在了腰间,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作势欲要拔剑。
但这白毛酒鬼浑然不惧,反倒越发胆大,居然敢伸手了!
不过还没碰到陆林轩,身子就“砰”的飞了出去……
“陆姑娘,又见面了,看来你最近运气不怎么好,犯桃花啊~~”
第188章 不良帅,袁天罡!
陆林轩只觉得面前一花,那个讨人厌的白毛酒鬼就被丢飞出去,萦绕在身旁的浓郁酒臭消散不少。
但她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多少——
白毛酒鬼虽然没了,可如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为难缠的家伙,陆林轩宁愿去应付白毛。
张狂颇为自来熟的来到陆林轩身边,指着一旁被他砸穿了墙,摔在民居里的白毛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家伙,以他的实力想要捉你,连真本事都不需要用。”
陆林轩被吓了一跳,但当她看到倒在土堆里,费劲巴拉将自己刨出来的酒鬼站都没站稳,又摔回了地上后,忍不住怀疑道:“可他已经醉成这样……”
“他是小天位。”
“小天位?!!”陆林轩惊愕失色,下意识反驳道:“可他被你一下子就甩出去了。”
“嗯哼。”张狂含笑点头。
陆林轩这才反应过来,张狂早上的时候可是毫不费力就砍断了半片树林子里的树,再怎么样也该是位天位高手。
她不由得“呵呵”出声,“天位高手很多吗?为什么小小的渝州城里都能有两位?”
“呵,别太小瞧了你师兄,他的身份别说是小天位,就算是大天位都得关注一二。”
“他的身份?我师兄还有什么身份??”陆林轩疑惑不已,同时想起了李星云还被尸毒困扰,急需糯米祛毒,又赶紧朝着他们暂住的小院跑去。
张狂轻易跟在她身边,笑呵呵解释道:“唐昭宗第十子,李唐皇室法统上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子。”
!!!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陆林轩忙着扭头看张狂,忽略了自己还在疾跑的情况,一不留神左脚绊住了右脚。
若不是张狂及时将她搂抱在怀里,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也不会发生。
陆林轩好歹也是中星位高手,虽然没什么打斗经验,但想来个平地摔也是很难的。
说白了就是张狂故意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但此时陆林轩倒不计较这些,满脑子都是自家师兄的隐藏身份,嘴巴有些发干道:“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龙泉剑就是他身份的证明。”
陆林轩闻言眼眸一亮,突然注意到自己落在张狂怀里,俏丽脸蛋酥红一片,从他怀中跳了出去,有些拘谨的说道:“龙泉剑才不是我师兄的,那是……”
“那是你爹陆佑劫保护的东西,你爹临死前把你和你师兄还有龙泉剑托付给了你师父阳叔子,你是想这么说对吧?”
张狂一通抢白打断了陆林轩组织好的语言,也让她的兴奋劲消退不少,心中惊讶于张狂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同时,对他说的话也有了几分信任,但还是不解道:
“事实就是这样。”
“是你看到的事实。”张狂毫不顾忌这是在大街上,一边示意陆林轩继续赶路,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能让整个江湖地动山摇的话:
“我都说了,你师兄是大唐皇室正统后裔,怎么可能没有忠臣关注他?事实上你师兄从出生到后来经历的一切,暗中都有不良人的保护和指引,至少目前你们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在对方的筹算下,除了……”
“除了什么?”陆林轩只觉得脑子里瞬间被塞了太多不懂的东西,有些懵懵的发问,表情看起来萌萌的。
“除了我。”张狂的脚步缓缓停下,看着街边不知何时支起的算命摊子,以及摊子上坐着的面具男笑呵呵道:
“你说是吧,不良帅。”
袁天罡从未让李星云离开过自己的视野,最起码眼下如此。
因此张狂一出现,袁天罡就发现了不对——藏兵谷里居然没有张狂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都没有!
他虽然隐居藏兵谷,但不良人代代绵延,如同蛛网般密布整座大唐天下,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上的事情、无论是中原还是域外崛起的势力和人物,每天都会有如雪花般的情报汇聚而来。
但张狂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江湖,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此前若不是查询消息和让李星云吃点苦头,不良帅袁天罡都不会耽误这么久才出现在张狂面前。
因此他更清楚一件事。
张狂看似在给陆林轩做解释,实则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说的,话里话外只表达了一个意思——
你的事我都知道。
所以袁天罡坐不住了。
陆林轩两眼发直,一头雾水地看着张狂莫名其妙地问起街边的算命先生……头戴斗笠、面覆鬼面、身着布衣软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算命先生!
或者说是不良帅才对。
就在陆林轩试图靠自己捋清情况的时候,张狂已经不由分说拉着她坐到了算命小摊上,和不良帅相对而坐。
“你认得我?”袁天罡的目光有些幽深,沙哑的声音静如平湖,但心中却翻涌着雷霆万钧般的杀念。
棋局最重要的是稳定,而一个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的人必然是最不稳定的变数,想要将一切照他所设想的发展,此人不可不除!
张狂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不良帅已经起了杀心,只是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初步了解的他如今也是底气十足,即便你是大天位之上,我亦是此等人物,我有法器助益,凭什么怕你?
你想杀我,我还想炼你呢!
张狂皮笑肉不笑道:“袁天罡,初代不良帅,现任不良率天魁星,隐居藏兵谷操控天下大势,试图重塑大唐。”
“只可惜大唐被毁得太彻底,想要效仿两汉旧事,只怕是难了。”
不良帅目光幽幽,知道他身份的人对他无一不是又敬又怕又贪——敬重他的身份,害怕他的实力,贪心他的长生不老。
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谈起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底气十足,并不遮掩对自己的恶意。
这让袁天罡对张狂越发好奇,好奇他的来历,更好奇他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