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摇头：“那就没有用了，财神必须自己请。现在情况这么不好，心再不诚，怎么可能招来财气？”
“够了！”陆子清道，“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必须快速打开局面。”
说着，陆子清转向掌柜：“如果我想把你的店铺买下来，然后继续聘请你们在这里工作，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掌柜的眼睛一亮：“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现在这种人心惶惶的局面，房价暴跌，铺面都是白菜价，但谁也不敢随便接手。
“我陆半城从来不开玩笑。”陆子清道，“而且我买下来之后，保证十年之内不会辞退你们，工钱不降，还有期权。”
掌柜的和小二都惊呆了，何为期权？
陆子清道：“每年按照经营情况，再送你们股份，并且涨工资。”
掌柜的和小二都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
掌柜问道：“但是我又如何能相信，公子不会反悔呢？”现在这时候，万一对方像以前四大商会一样耍流氓，逼着你签了转让契约，然后不给钱，官府也不知道会不会管，他们甚至不清楚对方的来路。
陆子清道：“自然白纸黑字。”
铁星楠也帮腔道：“洪武镖局你总信得过吧？我其实是铁家二小姐。若是出了问题，我们洪武镖局会负责帮你讨回公道。”
掌柜和小二相互看了看，洪武镖局的名声非常的好，看来是可以相信的。其实洪武镖局除了押镖护送之外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在私下交易的过程中，担任中间的保人。对镖局来说，江湖名声比较重要，哪怕是黑道的人，做交易也喜欢找镖局作保。
小二道：“这要是真的，那可是天赐良机，至少过年不愁。”
掌柜的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开始谈价格。有铁星楠作保，大家都可以放心地商量。掌柜的刚被官府从矿场救出来，对于多年以后能拿回这份家产，原本就是意外之喜。过了好几年不见天日的生活之后，忽然又开始当掌柜，他一时也有点儿发蒙，所以对于商铺的价值也没有太高期待，不会像浮华时期那样报价。
大家于是把酒楼的情况简单了解了一下。
这家酒楼人不多，除了掌柜之外，只有一个伙计，一个大厨，两个厨娘，其他的人都已经辞职跑路了。交割时存储的酒水、粮食也不多，陈设用具也都是半新不旧，唯一比较有信心的，就是便宜楼这块招牌，是掌柜家里经营了好几代攒下的名声，大厨也是一位名厨。
第358章 这契约蛮有水平
若是正常的时期，这样一家地处繁华的旺铺，连同房产一起，卖到上千两银子毫无问题，若是知名的大酒楼，能卖到五千两银子。但是现在巨鹿府这个情况，就这样的不算大的普通酒楼，唯一的价值也就是它曾经地处繁华，之后还会不会繁华都不晓得，掌柜也就作价二百两银子，顺便给自己和留下来的人都谈了工钱。这样横竖不赔本，大家都可以安心干活，过年还可以挣钱。
掌柜忽然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下，说道：“陆公子，还有一事，在下必须要告诉公子。现在商铺的转让，在官府那里可能会暂时走不通手续。官府不允许刚发还的店铺就被转卖，一年内不给办理过户的报备。所以这……”
这个事情其实是对陆子清不利，官府担心有人趁机搞乱行情，像四大商会一样垄断性收购，因此发还的商铺和房产，在一年内都不给办理转让登记的手续。所以就算是交易，也只能私下交易，官府不给背书。如果出了问题，官府不会维护购买店铺的陆子清的权益。
陆子清道：“无妨，掌柜的肯当面说出来，本公子便相信掌柜的为人。”
李婉儿和谢无双、铁星楠都斜着眼瞅着陆子清，已经喊出了“陆半城”口号的陆衙内，会担心掌柜的反悔么？
陆子清叫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掌柜的说道：“我自然相信陆公子。”
三女又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掌柜的，掌柜你还是太天真了！可怜的掌柜既没有听说过陆衙内，也没有听说过黄州魔童。他会怕你毁约？他巴不得你毁约。
掌柜也有点儿毛：“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总之我陆半城从来都是以诚待人，也从没有人跟我毁约。”陆子清道，“既然大家对条件没有疑问，那么就拿笔墨来，我来写下契约。”
于是掌柜的取来纸张，陆子清就在上面提笔写下“卖铺契”三个字，然后写甲方乙方，分别书写两人的名字。
谢无双和掌柜的都“咦”了一声，这个甲方乙方的写法，还是第一次见。陆子清的书法犹如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地写下来，掌柜的顿时心头大定。他在家产被侵占之前，也是个富家公子，眼力还是有的。就冲着陆公子这笔书法，已经不会有诈了。因为一看便知道是书法名家，光是把这个契约当书法字帖卖了，搞不好都值点儿银子的。
陆子清继续写道：甲方，黄州人士，陆氏子清。乙方……今有食肆铺面一座，坐落于巨鹿府中百旺西街，铺名便宜楼，乙方保证确属其名下……今乙方无钱了纳钱粮，自情愿将铺面以及“便宜楼”招牌、店中陈设，尽行立契出卖与甲方陆子清名下为业。面议时价银二百两整，前去足讫，其楼包括铺面房舍、屋后院落、屋内所有陈设以及店面招牌，均可任凭陆氏子清处置。今恐无凭，立契为照者。银契两清，反悔无效。
洪潮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立契人甲方乙方，见证人洪武镖局铁星楠……
陆子清问道：“用人合同我等一下分开写，这个转让铺面的契约，可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吗？”
掌柜的赞道：“公子写得很清楚。只是这甲方乙方的写法，我以前从没见过。”
陆子清道：“我写合同便是这般习惯，交易双方看着清楚一些。”
然后陆子清又抄了一份，把所有的纸张叠在一起又排开来，在排开的纸缝边缘写上“招财进宝”四个字。等到干了，又让掌柜的拿来红色的印泥，先自己用大拇指把指纹盖上，然后包括作为保人的铁星楠也按一个。
铁星楠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兴致勃勃的。
谢无双则对陆子清的书写内容非常赞赏，认为毫无破绽。除了缺少官府的印章，使得这个契约暂时是一份白契，其他一切交易细节、相关权利都说得很清楚。特别是甲方乙方的格式，使得交易双方的身份一眼望去都很明白。
谢无双赞道：“这契约写得蛮有水平。”
陆子清道：“我陆半城好歹也是文武双全的好吧。”
在这个世界里作为一个衙内，各种买卖契约早已看到吐，包括人口买卖的契约，陆子清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若是在地球，作为文明世界的现代人，肯定对于人口买卖、卖身为奴一类的事情接受不了，但是穿越了就得入乡随俗，在大周由于贫穷而活不下去的人家，卖身为奴是很常见的。在没有警察叔叔和医保的世界里，各种习俗都得适应。写契约文书，是大周读书人的基本功，相当于地球的学生写应用文。
掌柜签名按指纹的时候，陆子清心中一动，这应该算是对社稷做了点贡献吧？
果然，冥神观想了一下，脑海中便出现了社稷碗，叮咚一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改良合同契约书写格式，社稷贡献点数增加10点。随着此类书写格式在大周逐渐普及，会得到更多的社稷贡献点数。”
陆子清睁开眼，对嘛，白纸黑字，甲方还写着我的名字，这总得算是“陆氏子清”首先使用的合同书写格式，就算是鸿蒙神器也不能赖账，必须得给我奖励。虽然这一次少了点儿，但是随着提倡推广，积少成多呀。
然后陆子清又写了劳动契约，聘请对方为掌柜，又聘请大厨、厨娘、伙计。除掌柜之外的其他员工，都是第一次拿到这种聘用文书，连字都认不全，只是见掌柜的连连点头，替他们一一看过，表示都没有问题。
掌柜有期权，一年后可以自动得到店铺股份的一成，五年后如果生意兴隆，还会再奖励一成股份，每年净收入的一半，拿来分红作为奖励，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分红。陆家除了日后会派账房先生来管理账目，其他的方面基本不会插手。
第359章 等着招财龙发威
“内容你们就不必质疑了。”掌柜的安抚其他员工，“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位公子是个好人……”
陆子清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麻烦请换个说法，比如，好心人。”
掌柜的很惊愕，有区别吗？
陆子清咬牙：“有！”
对于陆子清开出的如此优厚的聘用条件，自然从掌柜、大厨到厨娘、伙计全都十分高兴。唯一的疑惑是，合同里专门写明，一旦接受聘用，便需要“遵守职业道德”，不得吃里扒外。违者拿去见官，十倍赔偿造成的损失。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很合理的，大家以前是靠着本分做事，但也难免会受到金钱诱惑，这样一来白纸黑字，谁也不敢轻易背叛。虽然是有一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但是明文约束，就可以把人动歪念头的可能性扼杀在萌芽里。
谢无双赞赏道：“丑话说在前头，也正是君子所为。”
掌柜的也点点头：“这位姑娘所言甚是，生意上的事情，自然应该一清二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我被人坑害，便是由于合同写得不甚细致。现在大家要合伙经营，自然规矩越严越好。”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全都按指纹签了约。
陆子清在大家签约时，再次闭目凝神，进入观想状态。果然，乾坤社稷碗又有进账，叮咚一声脆响，熟悉的声音说道：“在大周推出期权形式用工奖励制度，明确雇佣合同规范，获得社稷贡献点50点。”
陆子清一乐，饭馆挣不挣钱无所谓，反正社稷贡献值是赚到了。
然后陆子清便掏了二百两银子交给掌柜，掌柜的将官府盖了章的房产红契交给他，恭敬道：“以后您就是东家了。”
若是陆子清不给钱只是拖着，还可能是个骗局。但是现在银子给到手了，大家再无怀疑。
陆子清又掏出一些银子，丢在柜台的抽屉里：“这是经营用的银子。”再从里面拿出十两，当着掌柜和众人的面，说道，“现在我用十两银子，请这只招财龙。”
掌柜和伙计都有点儿傻眼，阻拦道：“刚才这位姑娘也说了，一两银子就可以的。”
就算你们是一伙的，现在店是你的，你想怎么左手倒右手都随你乐意，但是这又何必呢？见过掏钱图美女一笑的，但是为了给美女当托，不惜花钱买店，再从店里掏钱跟美女买东西，这真的大大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陆子清道：“不是我刻意要讨这位姑娘的欢心。十两银子请来的招财龙，它就比一两银子请来的厉害十倍。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我们这外面请来的财神，是不是比本地的好使。”
掌柜的苦笑，强龙不压地头蛇，只怕未必。巨鹿这边几千年都没有过外来的财神，唯尊骇神，不是没缘故的。
谢无双收了钱，丢进红色的小箱子，便有一道财气的金光，从这个小箱子里吐到招财龙身上。谢无双将招财龙摆在柜台的北侧，又看了看方位，让龙头朝向东方，叮嘱掌柜以后都要这样摆放。
然后谢无双便坐下来，非常有信心道：“店家，我们就等等看吧。”
陆子清道：“也别光等着啊，整点儿吃的，考考大厨的手艺。”
大厨略有些为难道：“现在不光是缺人手，连食材也不甚全。而且往来的客人也都是匆匆吃食，花销不多，所以这几天我们也没有进什么上等食材，我一时也拿不出最显手艺的菜色。最上等的便是酱牛肉，此外主打的是臊子面，我再为东家炒几个拿手的小菜，如何？”
陆子清夸赞他：“你的判断很正确。不景气的时期，做面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且做几碗面过来给我看一看，要一碗裤带、一碗毛细、一碗韭叶、一碗刀削。和面用盐水，这个总晓得吧？”
大厨惊道：“原来东家乃是厨中圣手！”
这四种面宽厚口感各异，溜条、打花儿、抻面、扯面、削面各种手法都齐了，妥妥的考厨师。
大厨挽起袖子奔后厨，没多会儿面就端上来了，速度很快，说明大厨和打下手的厨娘都很给力。面里加的肉很多，臊子味道也很好，一碗要卖十五文钱。
因为在大周肉类很贵，牛肉最贵，这面里一份肉的成本差不多就是八文钱。如果不加肉，面自然就很便宜，素汤面只卖五文钱。大周禁止宰杀耕牛，食用牛肉主要来源是西域买来的吐蕃牛，因此非常贵，一碗面里的一份牛肉，也就是薄薄地切两片，一两都不到。专门切一盘酱牛肉，那是个大菜，卖五十文甚至上百文。
陆子清对大厨的手艺很满意，真的是高手。这面条做得毫无瑕疵，也就是汤口和臊子的口味，跟地球有些差异罢了。没办法，现在大周没有辣椒。
这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吃饭的人渐渐多了。
有人吸吸鼻子，自言自语道：“好香啊。”
许多人陆续走进店里来，不停有人指指点点，或曰：“这家是真正的老字号”，或曰“这里人多，味道一定不差”。
这招财龙真的灵验？！掌柜的十分震惊，小二也忙个不停。
有的路人对着店里一看，便说：“感觉这家便宜楼听起来比较舒服，定然比较实惠。”然后就迈步进来，看看别人在吃什么，就直接点面来吃。
对面的钱聚德里，已是冷冷清清，掌柜和伙计都张大了嘴，看着所有路过的食客都往便宜楼里走。发生了什么？骇神不灵了？
钱聚德的伙计在门口拼命吆喝，嗓子都哑了。刚有客人探头看了一眼，再一回头看看对面，就转身去便宜楼了。
掌柜急眼道：“你拉人的时候机灵点儿啊，别让客人回头好不好？”
骇神的神像也往显眼的地方摆放，不再遮遮掩掩用红布盖着了。万一被官府发现了，顶多把神像砸掉罚一点点钱，没客人一样要赔钱饿死的。
第360章 洗干净你的财气
钱聚德的伙计生拉硬拽，总算拉了两桌人进去。
陆子清在对面看到，低声道：“怎么还有人进去啊？”
谢无双无奈地说：“我们经营的是善财，怎么可能效果那么绝，连路都不给别人留一条？这已经把对面的骇神邪气给镇住了，效果很明显了好吧。”
虽然普通人看不出，但是在谢无双眼里可以看到，招财龙金光闪闪、财气十足。金光笼罩了门口街面，直逼对方店门。若是骇神未被击败之前，绝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陆子清不满道：“这还不够绝。他们竟敢违背官府的禁令，必须要给点儿惩罚。不然他们不会幡然醒悟的，说不定还会步入歧途。”
谢无双警告他：“你不要把好事做绝。凡事做得太绝，好事也会变成坏事的。”
陆子清道：“我晓得了。你们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大家就看着陆子清一溜烟不见了，身影隐没在一片雾气中，嗖的一下从屋顶翻进了对方的后厨。他动作极快，又有雾气掩映，对于路过人来说，只不过是一阵炊烟飘过。
钱聚德的厨房挺大，厨师打了个寒颤，怎么总觉得背后有人呢？这厨房里炊烟袅袅，端菜的小二也很纳闷，蒸鱼怎么能这么大的水气。
不一会儿，陆子清就一阵风一样又从街尾走了回来，不停偷笑：“我给他家菜里加了点儿作料。”
对面的店里忽然就闹了起来，一桌客人叫道：“店家，你这鱼是酸的！”
掌柜的摇头道：“鱼是早上才买的，绝不可能是酸的。”
另一桌叫道：“这味道也太妖孽了！”
大家都丢下筷子不吃了，在掌柜和小二的哀求声中，头也不回地冲向对面的便宜楼，并且当街痛斥：“这家的菜味道不行。”
厨子被掌柜一顿痛斥，尝了尝菜的味道，震惊道：“我不可能做成这样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捣乱！”
这时陆子清趁没人注意，拿起一根牙签，对着街对面柜台上的骇神像手指一挥，嗖的一下以一道火神剑罡飞过去。骇神的脑门上顿时中了一剑，从中间裂开，呼的一下燃起了烈焰。
掌柜和小二、厨子回过头都惊呆了，骇神的神像它自燃了？它裂开了？
掌柜吓得靠着桌子，小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陆子清和李婉儿、铁星楠都默默偷笑，这下你们总不会再寄希望于骇神了吧。
谢无双无奈地训斥陆子清：“清弟，你这样有点儿过分。其实你无需这样做，用不了多久，大家也会发现骇神已经不灵了。”
陆子清噘着嘴道：“那得等多久，我也只是略施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