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我曹某人看得到提示语 第182节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一切皆是天公地道,峰主多虑了。冷蝉呢,怎么没来?”曹魏面带笑意地问道。

“什么冷蝉,伱这小子又在胡诌乱说什么?”雪竹冷哼了一声。

“峰主莫诓我了,昔日在百花谷灵隐城中,碧霞庄那位阳风真人识破了我的身份,不过此人并未为难晚辈,反倒是施以援手,赠弟子一缕迷谷树息以精纯法力。此人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他寿元已是枯竭,断不是为了自己,那便只有为了后人打算了。那冷秋蝉乃是青鸾灵体,最是受人觊觎,而宗门之中表面上也就只有峰主您老人家一位坤修,阳风真人不将后辈托付给你,又能托付给谁?”曹魏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小子倒是好意思说,刚去不过数十日而已,便被阳风那老家伙撞破了身份,若是此人心怀不轨,你现如今还有命在?还有此次……”雪竹怒拍了下桌子。

而后她伸出食指指向了曹魏,刚想继续呵斥,就听到后者语气淡然地说道:“还有此次竟然还如此大摇大摆地去了九渊天涧,岂不知那是百战之地,一旦动手便不能再有半点藏拙,势必会暴露了自己身份!峰主,您老人家是不是还要骂这件事情?”

一听此话,雪竹仙子脸上反倒是没有半点怒意,转而翘起了嘴角,轻拍了几掌,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

“啧啧啧,三四年不见,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还学会顶嘴了?青茗,你瞧瞧你看看,咱这位殿中的筑基后期修士,可是真传弟子啊!如今既是炼丹大师,又得了天大的机缘觉醒了句芒之体,半点都不像刚拜入宗门时候的那般乖巧谨慎,本领着实是见长了啊!既然本事大了,那过几日本座便去主峰向掌门禀告一声,往后这丹殿副殿主就由你挑着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曹魏急忙回绝。

副殿主之位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对于真传弟子的他而言,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丹殿下共设置了灵药司等六司,虽然每个位置上都有筑基期的几位管事在轮值打理,但总有一些事情是他们所不能决定的,并且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各殿副殿主之间去协商解决。

如此一来,他自身的修行必会受几分影响。

当然如果为了不延误了修行,那势必要减少一些和妻妾儿女在一起的时间,总之就是不如以往那般逍遥快活。

“如何使不得?”雪竹仙子冷笑道。

“弟子拜入宗门不过三十余载,实在是资历尚浅,担不起这等大任,不如让与其他师兄师姐,也免得殿中其他弟子觉得不公平!”曹魏肃声说道。

“青茗已经准备要闭关凝练精纯法力了,再无精力分心外事,定是要卸去副殿主之位,你倒是说一说还有何人能担得起此等重任?”雪竹仙子问道。

“虞师姐或是庄师兄,如何?”曹魏轻声回应道。

他口中的两人也是丹殿中老牌的筑基后期修士,前者名为虞琬,后者唤作庄仲穆,皆已是一百七八十岁上下的年纪,曾经两人是李家那季华真人的得力下属。

不过随着季华真人坐化,这两人便极其识时务地投靠了新任殿主的雪竹。

而李之尧结丹后,在其命令下李家开始淡出了大众的视线,族中绝大部分的弟子都回到了宗门外的李家所分封的灵山山脉中安心发展,或是前往幽云大泽为宗门开拓疆土,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还在各殿中效力。

“虞琬在年前已宣布闭关了,仲穆炼丹造诣只是寻常,说到底两人皆不能服众。”雪竹缓声说道。

“那徐师兄、江师姐如何?”曹魏再问道。

前者名为徐应焻,后者为江晓青,皆是宗门真传弟子。

两人在季华真人掌位时,那可是听调不听宣的主。若有什么任务下来,也都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意,想做那便做,不想做就用要闭关修行或是钻研炼丹等借口回绝了。

如今丹殿中的真传弟子也就青茗、徐应焻、江晓青、曹魏等四人而已。

说起来,除了雪竹殿主这位金丹真人外,他们四个便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而在他们之下,还有六司中的筑基修士、炼气弟子。

如曹魏刚拜入宗门时,那宁彦林就是丹殿人事司的轮值管事之一。之所以设立数人轮值,一来是筑基弟子也要有自己充裕的修行时间,二来也是为了相互监督。

而在轮值期间,若是出现了贪腐等事情,那便是连坐。

此外,在任期已满之后另有筑基修士接替管事职责,最先开始做的事情便是清查账目。

毕竟要是在三个月内没有发现不妥之处,而等过了期限后再被执法殿纠察使查出了什么问题,那就由现任的管事来负责,不会去再追究上一任的过失。

这项制度是上一任云海真君在位末期时候提出来的,由霞光真君大力支持下去。如今已经实行了两百七十余年时间,众人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也早就习惯了。

也正是因此,就算是曹魏与阵殿鲁载、植殿方明两人乃是好友,但要购置阵旗阵盘或是奇花异草时,那也得是明算账,不能私下相授,最多是给些在宗门法规所允许的内部价等便利。

反之两人若是想购置些丹药那也是如此。

虽然看起来少了几分人情,但从上到下的改制,青霞宗炼气期的弟子过得比其他宗门要舒心几分,起码不用一边顾着修行,一边还考虑得如何去巴结上头的筑基修士,一个个抢破头地加入他们的关系网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啪叽一声,从那网线上掉下来摔死了。

当然有些捧高踩低的事情依旧是免不了的。

二十余年前,曹魏刚带着夔敖从世俗中游历回来,那时候他还未是真传弟子。不过在宁彦林宁叔的照顾下,还有看在曹魏身为夔烈亲口所认的子侄的身份上,那地火司的管事便也就给他行了个方便。

而照理说,他想用地火室还要排个十天半个月的队才能轮得到。

“应焻,晓青他们两个不管是修为,还是在炼丹上的造诣,确实都能胜任。不过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油滑,一有好事他们冲得最快,见了麻烦事就转身跑得不见人,本座也极为头疼,不如你去说道说道。”雪竹缓声说道。

对于这两人,她也是颇为无奈,说也不是打也不行,总之不如青茗和曹魏两人这般好搓揉。

前者那是有师徒之名,而后者是散修出身,刚拜入宗门时候那谨小慎微的心态还未完全转变过来,最是合适拿捏。

而昔日,当曹魏能炼制灵丹的消息传出后,徐、江两人便找上门求丹了。

当然以他们的炼丹造诣,其实也能炼制出灵丹。

只不过炼制一炉灵丹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而他们宁愿欠下人情,也不愿耗去自己的修行时间。

反正若是今后结丹,那有的是时间去慢慢还这份人情,而要是渡劫失败了,那人都死了,人情自然也就不用还了。

“峰主说得在理。我所需的天灵水丹,徐师兄所需的天策灵丹,或是江师姐三番两次炼制失败的净莲灵丹,可都是出自德操之手。我们三个可是欠了他不少的人情!”青茗笑道。

“师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这不都是花宗门账上的钱财,走自己的关系嘛,怎么到了我这头却要卖自己的人情做殿中的事情了?”曹魏摇头说道。

“有本事你花个宗门账上的一枚两枚灵石试试?要是没有个由头,执法殿血狱的牢房里那就要再多个犯人了。到时候我会去看看你的。听说那里头的犯人,对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家伙可喜欢得很。”雪竹不急不缓地说道。

“峰主也莫吓人了。不过我记得自从二十余年前,徐师兄与江师姐两人便已是闭关凝练法力,如今他们难不成还未开始尝试结丹吗?”曹魏缓声说道。

毕竟这两人现如今都已是一百三四十岁的年纪,按照异灵根资质修士的修行速度,不应该如此之慢的。

元婴宗门中的异灵根修士,正常是从十二岁开始修行,在二十四五岁上下筑基,而后修行上等功法,又服用药力更为精纯的上品丹药,在五六十年内便能熬炼足足一甲子的法力。

到了这一步,他们的年纪往往都是如青茗一般,在百岁左右。

而后闭关修炼宗门秘法《九霞云影》,将自身法力进一步精纯,争取达到伪丹境界,能短暂地发挥出金丹初期的实力,从而才能有把握尝试渡劫,借天雷中的生灭之力将假丹凝练,使得自身精气神三宝相融无缺。

“他们也快了,本座近些日子正在为他们准备渡劫事宜,所以你明白我为何找你过来了吧?这副殿主之位你不要也得要,总之先当个二三十年时间吧。”雪竹仙子伸指挽着鬓角一缕长发,而一双丹凤眼则微眯了起来,面带笑意地说道。

只要这两人当中有一个结丹了,那等着在宗门福地中十二年的静修结束,巩固了金丹境界。

到了那时候,此人就能接替丹殿殿主之位,揽下这些麻烦事情,而她则能去外界游历,寻觅机缘争取突破金丹后期。

至于曹魏这个副殿主能不能卸任,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毕竟人走茶凉,她一个在外的无权无势金丹真人,可管不到丹殿的头上。

而见自家峰主如此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曹魏顿时心生机警,并想不搭话。

“那不然本座先与你签个契书,只要你任期满二十年,到时候就自行卸任!反正你现如今丹田中融入了那迷谷树息这等天地异种灵气,更需要的是静修,争取早日将自身法力精纯至假丹境界,而这副殿主其实也不忙,平日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各司管事以及执事弟子去处理,到时候你还能多领取一份俸禄,岂不更好?”雪竹仙子从袖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份文书放在了茶桌上。

“峰主,弟子也不缺这点灵石。”曹魏以提示词看了那文书一眼,当即摇了摇头。

这文书上的二十年任期乃是用法力幻化而已,说到底这实际上是任职的凭证。

况且到了他这等造诣的炼丹师,想要灵石还当真是简单,不必要去考虑这点死俸禄。

闻言,雪竹仙子顿时笑靥如花,嘴角脸颊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签还是不签?”

第241章 儿女之事

随着话语一落,凉亭内点点淡蓝色的冰晶浮悬于半空中。

冰晶一碰触到茶桌,顷刻间结了一层寒彻至极的冰霜,冻住了曹魏抵在桌面上的右手手肘,顺沿而行蔓延至肩膀。

下一刻,曹魏叹了一声,丹田中的法力稍微一激,体表隐约闪过一抹黑而带有紫绿光泽的灵光,冰霜在瞬息间消融无踪。

“枯荣流转,木玄灵力小成迹象,句芒木神血脉与你所修的《周天木玄功》最是相得益彰,老娘果然没看错人!反正现在你的身份都已经到了明面上了,也不用再藏拙,以你如今的修为还有炼丹造诣足以胜任这区区的一个副殿主之位!不错,不错,往后丹殿上上下下就都看伱了的,没事就别来找来我,有事更别来!”雪竹仙子伸出了手,猛拍着坐在一侧的曹魏肩膀。

然而随着这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掌一落下,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嚓声响起。

曹魏扭头看了一眼,而后神色不变地说道:“峰主,肩胛骨裂了,是私了还是公了?私了的话,赔个百八十枚上品灵石,公了的话,我现在就去执法殿走一遭!”

“小子,抢也不是你这样子抢的!你这空口白牙就要百八十枚?”雪竹说着,忽然拉住曹魏的手,在桌上的文书凭证上拍了下去。

只见纸面上赫然留下了一个血掌印,血迹更是渗透到了下一张文书上。

而后她拿起文书,摇身化作了一团蒙蒙冰雾,蹿出了亭外,紧接着遁御惊虹,朝着主峰所在疾驰而去,恍然之间就已在了远处,只剩下了一个看不清人形轮廓的小黑点。

曹魏运转起法力,花了十余息时间将少说断裂了十几截的手骨碎骨一一恢复原位,还有那骨裂的右肩胛骨修补好,而后缓缓地抬起了手,轻甩了几下。

“师弟不要与峰主一般见识!还有与你说个好消息,严师叔前年伤势近复,在数月前已晋为真君。如今宗门中可是四位真君并立于世,此乃我们宗门创立近九千年以来最为鼎盛之期!”青茗笑道。

“恭贺严师叔,他这三百年的苦苦煎熬,终是熬出了头!只不过眼下虽是鼎盛,但也要立德立身,不然盛极而衰也未可知!”曹魏叹道。

“听师弟语气,你这年岁不大,倒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这雾隐茶头汤已温,正好峰主不在,都归你我两人了,品一品,看滋味如何!”青茗笑道。

她端起了玉盏,分于两人已空的茶杯之中。

“如此好茶可是极为难得,确实值得一品!”曹魏端起来,抿了一口,闭上了眼来,细细体会其中的滋味,特别是此中所蕴含的灵力缓缓相融于神魂之中的那股奇妙空玄之感。

过了许久,两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而却见到了不知何时从山中下来的冷秋蝉,正给自己倒着茶水,而后一口饮尽,继而又倒了一杯,如此反复!

见此,曹魏轻笑了一声,而后缓声说道:“雾隐茶裨益神魂,但你修为尚低,不可多饮,否则过犹不及!”

“师妹,回洞府去。师尊不是与你说了吗,这些日子当好生修行,未到筑基中期不可出山!”青茗俏脸一冷,沉声说道。

话语之间,她瞥了曹魏一眼,目光中透着一股警戒之色。

“师姐,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师弟是那种色欲熏心之辈?”曹魏眉头微皱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相信师弟,只不过阳风真人临走时曾再三交代过峰主,不可让你靠近师妹百丈之内。师姐也不知道你在西域时,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竟使得阳风真人如此地慎重?莫不是这些年来都在风花雪月过活,胭脂堆里打滚?”青茗打趣轻笑了一声。

“那老家伙端是污人清白!师弟所化名之人本就是一个表面儒雅,暗里淫荡之辈,为了免得被他人瞧出了破绽,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非本意如此!”曹魏佯怒道。

“老祖宗说了,越是强调什么,便是越缺少什么东西!我亲眼看到师兄在那灵隐城斗兽场中,和一个女的当着几万个人的面在做那种事情,忒不知羞耻了。还有在你那个叫做青云山的洞府中,还养着十几个凡俗女子,你还说这不是本意?”冷秋蝉一边吃着灵花花瓣做的茶点,一边嘟囔着说道。

“斗兽场?”曹魏回忆了一下,在心中估摸了下当时遇到阳风真人的时间。

而后便恍然说道:“原来当时你们就在附近啊!不过这斗兽场露台雅座皆布有禁制,你与阳风真人两人做此偷窥行径,反倒是污蔑起我来了?当真是贼喊抓贼!师姐,你说在禁制光幕中做一些私密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一听此话,青茗白了曹魏一眼,而后语气淡淡地说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话就和守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再这般胡言乱语,说这些腌臜东西,小心将你乱棍打出门去!”

随后,她两指拿起了一块雪花红梅糕,笑声说道:“小冷蝉,张口,这个糕点更好吃,是师姐亲手做到!你可莫信了这家伙的狡辩之辞,这男人啊,十个有八个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余下的一个是没这本事,最后一个才是那苦修士!你年纪还小,可莫别某些长着一副好皮囊的家伙用甜言蜜语给骗了去,被一口吃抹干净了。”

“不会,老祖宗说了,在我突破到金丹期之前,不可做那些事情,还有霞光老祖那边也会护着我修行。”冷秋蝉说着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喉咙。

而后她低声说了一句,道:“不过师兄确实生得好看,不是后天用法力更变自身容颜相貌的。”

“好眼光,师兄可从不做这种自欺欺人之举!”曹魏说着便伸手朝着冷秋蝉那满头青丝摸去。

只不过这手刚到了半空中,青茗就将其用力地拍了下来,而后恶狠狠地说道:“好好说话,莫动手动脚的!”

“师姐这是把师弟当成什么人了。既然如此不欢迎我,那师弟就先告退了。小师妹,师兄就住在那百竹峰中,今后有空常过来走一走!”

话语一落,曹魏站起身来,朝着亭外走去,而后周身泛起隐不可见的灵光,整个人凌空飞起,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只见那百竹峰已是在望,相距不过三五十里远。

不过片刻,曹魏遁行而至,穿过了灵山禁制,落在了那红砂竹林前,而后朝着自家府邸大步走去。

至府门前时,早已感知到阵法波动的牛雨涵早已率着府中的妾室儿女与一众丫鬟出来等候。

当众人一看到曹魏从竹林青石路走近后,便齐齐躬身。

“恭迎老爷凯旋回府!”

“恭迎父亲凯旋回府!”

说着,牛雨涵便率步走上前来,曹魏顺其自然挽过了妻子的手,而后朝着众人说道:“璋儿等人半个时辰后到中堂候着。余下的都下去,各司其职,不用在这里了。”

是,父亲!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恭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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