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好奇道:“花影在无上观吗?”
裴牧愣了愣,随后神情恭敬道:“师妹在王都,她要主持论道,最近很忙。”
秦洛微笑着点头。
在无上观深处,有一条很长的青石台阶,裴牧站在台阶下,他躬身道:“秦道长,师尊在殿中等你。”
“多谢裴道长带路。”
“不客气!”
裴牧连忙摆手。
秦洛独自踏上青石台阶,台阶上有禁制存在,寻常生灵无法踏足。
裴牧看着秦洛的背影,他感觉那道身影有些伟岸,犹如太古神山,甚至比镇守无上观的金甲神将还要高大。
青石台阶的尽头是两道高百丈的青铜门,青铜门上雕刻着凶神恶煞的门神,秦洛朝着祂们拱手示意。
轰隆隆!
青铜门打开一条缝隙。
虽说是缝隙,但是比很多街道还要宽阔,阳光通过青铜门照进殿中,形成一条金色大道。
秦洛走在金色大道上,大殿中深幽寂静,仿佛是冷清的山谷,他身后的青铜门缓缓关闭,殿中的光芒消失不见。
“浮生多少事,还如一梦中。”
大殿深处传来一声轻叹,秦洛看着那道沐浴在光明中的黑暗身影,他的心跳不由加快,能感觉到天道碎片的存在。
秦洛沐浴着圣洁的光辉,他周围却被黑暗笼罩,“我原以为你会躲起来,没想到你会见我。”
“呵呵呵。”
国师的笑声在殿中回荡,“我违天意,改因果,逆轮回,这一生如履薄冰,就是在等你的出现。”
“等我?”
秦洛凝视着高处的身影。
国师朗声大笑,“道祖向我们证明人的极限能跟天道比肩,而我要证明人的极限能超越天道,你我联手能狩猎天道。”
秦洛的眼里出现混沌光,他神情认真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不是你的棋子,包括花影。”
“看来你很在意她。”
“我只是不想她被你利用。”
秦洛知道国师将花影当做棋子,他不喜欢国师,因为玲珑的父亲被国师杀害,因为司天监的修仙者到龙虎观挑事,因为司天监伐山破庙等等。
国师发出诡异的笑声,“花影虽说是残次品,但她无限接近那个一,她要么取代天道,要么被天道吞噬,你如果真的想帮她,我们可以联手对抗天道。”
秦洛体外生出金光,璀璨的光芒照亮整个宫殿,宫殿深处有一尊紫金八卦炉,而国师站在紫金八卦炉上面。
国师的身体隐藏在黑袍下,“看来你跟你师尊一样,都不喜欢讲道理。”
秦洛浑身弥漫着金光,“我答应过一个姑娘,要替她讨个公道。”
“你要替谁讨公道?”
“洛水的水神,你还记得吗?”
国师感慨道:“我当然记得,祂是我的挚友,我们一起喝过酒。”
秦洛皱着眉头,“既然水神是你的朋友,那你为何要杀祂?”
“为大义!”
国师掷地有声道。
秦洛摇头,眉头微皱道:“你想要的不过是水神手中的天道碎片。”
国师呵呵一笑,“水神想合道光阴长河,祂请我护道,祂若是成功,神族将会再度崛起,我是为人族斩祂。”
“这就是你的理由?”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秦洛凝视着国师,他抬起手,眼神坚定道:“请!”
第155章 空间道则
宫殿里。
秦洛体外生出金光。
国师站在紫金八卦炉上,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秦洛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国师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们背对背,如此快的速度,就连他都没能看清。
光明和黑暗将宫殿平分。
国师嘲笑道:“张伏龙不敢来找我,却让你来送死。”
秦洛神情平静,“对付你,还不需要我师尊出手。”
话音刚落,宫殿里的一切瞬间静止,就连国师都一动不动,秦洛催动时间道则,他让宫殿里的时间静止。
秦洛缓缓转身,他伸手抓向国师的肩膀,想知道国师到底长什么样。
明明近在咫尺,秦洛的手离国师的肩膀始终有一点距离,那点距离肉眼难以察觉,秦洛眼眸微凝,“空间道则!”
“在我身前是无限的空间,你碰不到我,就算是光,也无法靠近我丝毫。”国师使用神念传音。
眨眼间。
国师的身影出现在远方,整座宫殿变得无限大,如同浩瀚深空。
秦洛再次催动时间道则,通过时间回溯,国师和秦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他们始终保持着距离。
国师笑着说道:“你有无限的时间,我有无限的空间,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不如我们用真正的道法来一场切磋。”
“好啊。”
秦洛收起时间道则。
宫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国师直面秦洛,他忽然掀开兜帽。
秦洛看着国师的容貌,不由震惊,“花影?”
就在秦洛失神的刹那,国师催动空间道则,他将秦洛装进紫金八卦炉中。
秦洛被瞬移到紫金八卦炉中,当他想要催动时间道则的时候,紫金八卦炉上亮起金光,时间道则失效。
紫金八卦炉是透明的,秦洛能看到外面的国师,他被困在炉中,依旧保持着冷静,不由感慨,“姜果然是老的辣,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呵呵。”
国师的容貌开始变化,他变成秦洛的模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在这场对弈结束前,我无名无相。”
秦洛盘坐在紫金八卦炉里,他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眼眸微凝,“花影是在这尊炉子里诞生的?”
国师戴上黑色兜帽,他微微点头,感慨道:“不错,道祖留下的道藏里记载着天人合一的方法,可惜,我没能找到道祖的本源,只能用女帝的本源替代,所以导致花影不够完美。”
“女帝?”
秦洛想起玉佩里的紫发仙子,难怪见到花影的第一眼,就感觉她跟紫发仙子很像,原来花影体内有她的本源。
“你想用花影算计天道?”
“花影由天道本源和女帝本源合成,她是在人间行走的天道碎片,天道想要拿回属于祂的力量就只能吞噬花影。”
国师没有隐瞒。
秦洛注视着国师,他的眼里带着怒意,“你在花影体内种下噬天蛊,就没有想过让她活,只想用她算计天道。”
“你很聪明,居然连噬天蛊都知道,无论你是天选之子,还是道祖选中的人,你都不能破坏我跟天的对弈,以前你是变数,现在你是局外人。”国师的笑声在宫殿里回荡。
熊熊烈火烘烤着秦洛,丹炉里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秦洛面不改色,他没有丝毫的惧怕,“你活了这么久,我想知道,在你眼里,何为道?”
国师张开双臂,仰天大笑,“我非我,道非道,世间本没有道,是我们创造道。”
秦洛眼神坚定道:“道无所不在,你也无法困住我。”
“这是道祖的紫金八卦炉,又叫炼天炉,连天道碎片都能炼化,你又能坚持多久?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的骨头。”国师消失在黑暗里,他的笑声越来越远,宫殿里只剩熊熊燃烧的紫金八卦炉。
秦洛身上有湛蓝的光,洛水的水运在庇护他,湛蓝的光芒越发暗淡,水运在被紫金八卦炉吞噬。
“谢谢你护着我。”
秦洛收回水运,他催动火之道则,浑身沐浴在金色火光中,想用火之道则对抗紫金八卦炉里面的紫火。
金色火光却在被紫火逐渐吞噬,秦洛发现紫金八卦炉在吸收他体内的能量,“原来是将能量转化为道之本源。”
秦洛在镇北王府的时候,王重明向他展示过类似的手段,秦洛直接吸收炉中的紫火,将紫火转化为一点点微光。
很快,紫金八卦炉里的紫火彻底熄灭,炉子外面的八卦同时暗淡,秦洛身上缭绕着紫气,他挥拳猛地砸向炉子,紫金八卦炉剧烈震动,却没有破损。
秦洛紧接着将金之道则凝聚成一柄长剑,他挥剑斩出,却没能在紫金八卦炉里留下任何痕迹。
“不愧是道祖留下的炉子。”
秦洛不再使用蛮力,想要从里面打开炼丹炉根本不可能,他静下心来冥想,就在这时,耳畔听到细微的风声。
这座宫殿密不透风,却有风声响起,秦洛睁开眼,他伸手触碰炉壁。
一阵狂风将紫金八卦炉卷起来,风从外面打开紫金八卦炉,秦洛成功脱困,国师早就离开宫殿,消失不见。
秦洛的衣袍随风翻滚,他眼里带着感激,神情认真道:“感谢你的一路陪伴,还有在我困难的时候出手相救。”
轰隆隆!
青铜门被掀开。
一阵狂风从宫殿里涌出。
站在台阶下的裴牧神情震惊,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秦洛收起紫金八卦炉,他看到宫殿深处的道祖画像,取出三炷香点燃,轻声道:“道祖,如果您在就好了。”
如今的混乱局面,秦洛感觉很棘手,很难想象当初道祖能让拥有时间道则和空间道则的天道崩塌。
秦洛离开宫殿,他走下台阶的时候,裴牧上前,神情恭敬道:“秦道长,你如果要去王都,我可以送你。”
“多谢裴道长的好意。”秦洛笑着摇头,他有些好奇,“裴道长,你觉得国师是怎样的存在?”
裴牧想了很久,他沉声道:“我不知道,师尊很神秘,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教过我们修行,也不跟我们讲道理,我有时都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
秦洛点了点头,他拱手示意,“有劳裴道长,以后有缘再会。”
裴牧连连摇头,他将秦洛送到无上观的道门外,临别前,忽然开口,“秦道长,希望你能善待我师妹。”
秦洛不知道裴牧为何说这种话,他只能笑着点头,“会的。”
离开无上观,秦洛独自走在山林里,他在想对付国师的办法,如何才能破解他的无限空间。
咻!
破空声响起。
一道火光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