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易子捋着胡须道:“那河神其实是那弱水黑河的河神,只是天地异变以后变成了邪异,不过眼下就算咱们祭祀它,估计它也不会再现身了。”
说话间,太易子看向了镇邪村外面的那条弱水黑河。
这条河实际上只是十万大山外的那条河的倒映。
但现在,这倒映之中却没了那河神的气息。
好似早就已经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我去拿那钓竿,然后咱们就回去。”
陈黄皮轻声道:“你们在此处看着这只虫豸,我去去就回。”
“可你不会水……”
黄铜油灯提醒道:“万一你又溺水该怎么办?”
陈黄皮道:“我如今如此强大,若是还能溺水,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说罢,陈黄皮的身影便瞬间消失。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河面之上。
在陈黄皮的目光注视之下。
那延伸自水中的鱼线清晰可见。
但却不知其究竟延伸到了何处。
“看来只能下水了。”
陈黄皮不再犹豫,便化作一道遁光没入了水中。
……
而在原地。
太易子和黄铜油灯互相对视了一眼。
双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太易子是觉得黄铜油灯骨子里邪恶无比,因此对其有些敬而远之。
黄铜油灯则除了自家人之外,对别人都天然有种警惕之心。
至于索命鬼。
它只感觉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
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于是便装做闭目眼神的样子盘坐在了地上。
黄铜油灯瞥了一眼索命鬼,对太易子没好气的道:“太易老头,陈黄皮将你的时间抢了回来,你如今的修为恢复到什么层次了?”
太易子道:“仙有九极,老夫如今的修为在第四极。”
仙有九极,可登九天。
黄铜油灯对仙的境界了解的不多。
毕竟它被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堪比仙人的法宝了。
净仙观里更是有九离钟,洞真那样的强大重宝。
仙人对黄铜油灯而言,并不算是多么了不起的强者。
只是它被分成了太多份。
所以才显得不那么出彩而已。
但仙就是仙,四极之仙自然是比黄铜油灯现在要强大太多的。
想到这,黄铜油灯不禁有些犯嘀咕。
这太易老头修为那么高,而且行事光明磊落,一点都不阴损,是个老好人。
眼下他跟在陈黄皮身边。
若是把陈黄皮带‘坏’了可怎么办?
太易子并不知道黄铜油灯的担心。
他如今心里也在琢磨黄铜油灯的事。
这灯给他的感觉很邪门。
总有种说不出的渗人之意,这破破烂烂的模样,好似只是对方的伪装。
教主才十四岁,若是被这邪灯带坏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太易子就道:“黄二,老夫观你本质不凡,你如今又是什么境界?”
“我的修为啊……”
黄铜油灯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九离钟吗?”
“老夫自然知道。”
太易子皱眉道:“截天教那些疯子自虚空之外偷回来的护教之宝,据说能无穷无尽的威能,不过若论攻杀之术,还是我教的太岁杀剑更胜一筹。”
大乾仙朝有三教九宗。
太岁教,截天教,拜灵教。
其中拜灵教又叫拜灵天,极为神秘,行事风格也多诡谲。
而太岁教和截天教则很不对付。
用太岁教之人的话来说。
截天教都是一群小偷。
什么狗屁的截天之运,就是小偷小摸而已。
“你知道九离钟就好。”
黄铜油灯故作矜持的道:“天地异变之前,九离钟被观主他老人家抢走了,就跟你家的太岁杀剑一样。”
“还有这种好事?”
太易子的确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当年他不在大乾仙朝。
而且,这事截天教也不可能对外说出去。
毕竟截天教得罪的人多。
没了九离钟护教,肯定有老仇家上门找麻烦。
太易子快意的笑道:“太岁杀剑如今名为洞真,亦是道主之佩剑,那九离钟想来没有这般待遇吧?”
“你错了。”
黄铜油灯道:“九离钟和洞真在净仙观并列第二。”
“什么?”
太易子大惊道:“那第一又是何等重宝?”
黄铜油灯笑而不语。
却是不再开口,转而收敛了所有气息,看起来就跟普通的油灯一般。
然而,它心里却在对索命鬼哀求道:“阿鬼,这太易老头修为高,陈黄皮本性善良,好不容易学坏了一点,要是让他给带偏了可不好。”
“我得压他一头,让他知道远近亲疏之别。”
“你帮我一次,回头我也帮你。”
“黄二,你叫我什么?”
“阿鬼……不,鬼哥。”
索命鬼听到这话,缓缓睁开眼,饱有深意的对太易子道:“观里第一的重宝是一盏灯。”
“一盏金灿灿的灯。”
“那灯姓黄。”
“再具体的事在观里是个禁忌,我不敢多说。”
索命鬼说完,就再次闭上了眼。
这次陈黄皮杀了太多的和尚和罗汉。
以至于,勾魂册吞了那么多魂魄,使得索命鬼都得到了天大的滋养。
它很快就要蜕变的更强大了。
届时,也能引动勾魂册别的能力。
太易子虽说对黄铜油灯不太感冒。
但对索命鬼倒是有些好感。
因为索命鬼是黄泉阴土的生灵,而且还是勾魂册的另类器灵。
太岁教和黄泉阴土的一尊阎罗有旧。
连带着,太易子也就相信了索命鬼的话。
只是。
太易子却怎么想,都无法将黄铜油灯和第一重宝联想到一起去。
“真是怪了。”
太易子看着黄铜油灯,心中却暗忖道:“这邪灯的本相之中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连老夫也看不透,难不成此刻它这番弱小的模样,只是在故意伪装?”
……
另一边。
陈黄皮入水以后。
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虽然他如今的状态无比强大。
但入水以后,却怎么都感觉不太自在。
好似这水中蕴含着某种力量,压制着自己的行动。
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
像是吸满了水的泥巴一样,举步维艰。
并且,身上的裂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最关键的是,自己虽说没有溺水的担忧,但在水里行动不自如。
那鱼线则无穷无尽,也不知道延伸到了何方。
继续这样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钓竿。
“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