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听着姜缘所言,感激涕零。
真人笑了笑,未有再言,即是教一众回室中修行。
孙悟空等人自是应声。
不消多时,孙悟空等人皆是离去,瑶台之处只剩下真见。
真人见着瑶台只得真见在下边,他即是走到瑶台之中,坐入班里,笑道:“师弟,此番多亏你前往,方才能将此事定下,我当是谢你。”
真见说道:“大师兄,你相助我许多,今我不过助一功罢,何须言谢。”
姜缘说道:“此等之事,不可同概而论。”
真见摇头笑道:“罢,罢,罢。既是大师兄如此言说,那大师兄此番之谢,我便是收之。但我此番收了大师兄之谢,我便是回去,要好生思量我昔日受了大师兄多少次相助,待是算尽,日日前往大师兄室前,那时大师兄可不能与我言说不必多礼,不必言谢那等说辞。”
姜缘笑了笑,说道:“我不与你言谢便是。”
真见方才点头,遂问道:“大师兄,今时修行如何?”
姜缘说道:“今时尚可,仍是静待时机,以待开府之时,我之长进不大,倒是师弟,长进许多,你今时虽修得旁门,但你的本事法力,胜得多人。”
真见摇头说道:“大师兄之所以言说长进不大,盖因大师兄已是将成大法力,然其长进一二,便是胜我多矣。反观于我,长进许多,可到底乃是浅薄之长进,算不得甚。”
姜缘笑道:“师弟,若以这般算,却有些着相。”
真见说道:“大师兄,我自是知得。然近些年来,我曾多有在书籍以观,是以天地自有生灭期,以一劫为限,一劫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待是终了,即是天地消亡,非大法力者,成金丹者,难逃一死,大师兄以为如何?”
姜缘说道:“天有日月,地有阴阳,人有善恶,心有荣辱,故天地有生,自是有灭。师弟你之所言,我自是知得,非大法力者,金丹者,必是消亡,然师弟你可安心,天地当灭时,自有我与师父在,府中安然,万劫不消。”
真见双手合十,苦笑说道:“佛说众生平等,然到底有所偏颇,于大劫之前,方是众生平等。”
姜缘说道:“师弟,莫教大劫而动心神。”
真见恍惚片刻,遂是拜礼,说道:“多谢大师兄。”
姜缘笑着摇头,未有多说些甚。
师兄弟二人遂在瑶台分别,真见前往静室,真人则是返回瑶台后边静室之中。
真人尚未归于室中,便是瞧见祖师静室室门大开,似在等候于他。
真人即是走出静室之中,以见祖师。
入内,拜礼,待是礼毕,祖师使真人落座蒲团之中。
祖师取一叠果子与真人,说道:“童儿,可用着这些果子。”
真人朝那果子张望,细细一观,乃是些许杏子,其中自有灵气,他说道:“师父,这是甚果子?”
祖师道:“乃是些杏子,未有甚特殊之处,因长在福灵之地,故蕴藏三四分气韵,凡夫食之,可得些奇异,曾有人食之,肋下生双翅,自此如飞鸟。然于童儿你而言,乃是些解馋之物,可用之。”
真人点头笑着拜谢祖师,遂用得仙杏。
祖师指定真人腰间七鼎,说道:“童儿,你今有七鼎于身,馀二鼎于你而言,但得空闲,即可取之,若有变数,有悟空他等相助,亦可取得,九鼎必是落于你手,你当是好生使之,九鼎非等闲宝贝。”
真人拜礼说道:“师父,弟子自是知得,师父勿虑。”
祖师笑道:“你这童儿,若果真知得便好。然如今你劫数已去,尽可安心,待得开府便是。”
真人自是应声。
师徒二人于室中谈说许久,真人方才归于静室,静心修行,以待时机。
……
岁序暗移,经冬涉春,看过了野渡横舟,孤鸿没远岫,不觉光阴迅速,十数载而去,距离真人开府,只馀三载光阴。
斜月三星洞于此些时日,一向安宁,府中各司其职,皆在静修,西行大路亦因真人法旨,始终无有妖邪敢于冒犯。
西牛贺洲此些年数以来,如来佛法渐退,又因西行大路有真人法旨坐镇,以至于西牛贺洲许多国度不再信仰佛法,多是信奉于斜月三星洞,又因未曾有多少人见过真人,不知真人尊容,故供奉不知该去往何处,是以胡乱供奉者,数不胜数。
真人对此并不曾有表态,潜心修行。
这些年数来,府中王重阳修行亦是大有进展,其心猿已是降伏安定,如今正在降伏意马,其路数与真人不同。
真人昔年乃因是降伏心猿后,再是降伏金公,以金公助长心猿,再用心猿助力,降伏意马。
而王重阳则有不同之处,其以心猿去降伏意马,盖因三世而过,其心中大定,心猿非同凡响,足以压制意马,故其所走势头,与真人往年不同。
一日,三星仙府门外,孙悟空正在指点猪八戒武艺。
孙悟空望着身旁抡着九齿钉耙,舞得虎虎生风的猪八戒,不曾开口。
那处猪八戒舞得一套,功毕这才收手,走到孙悟空身旁,说道:“哥啊,老猪已是舞完,你怎个不曾言说,老猪舞得如何。”
孙悟空沉吟少许,说道:“你这呆子,老孙不曾开口,自是因未曾想好与你怎地言说。”
猪八戒笑道:“可是老猪这般威风凛凛,故猴哥不知该用何等文墨用词,来形容老猪,觉着那等言辞,皆无法讲说老猪三分威气?”
孙悟空骂道:“你这呆子,胡说些甚。但老孙难以言语,乃是觉你这九齿钉耙,虽是个宝贝,但却与你不怎个搭得。”
猪八戒问道:“为何这般言说?”
孙悟空说道:“九齿钉耙,到底乃是个耙子,以有攻防一体之效力,技法武艺,多以拖,压,绞等为用。然此兵器须是个气力过人者,方能发挥其效力,盖因钉耙者,灵活性不足,多以势破敌。你这呆子,气力有些,但你非是甚力大无穷之辈,于此道亦无甚天赋之处,你使此等兵器,发挥不出其威能,多有受累于己。”
猪八戒听着孙悟空所言,陷入沉思,低头张望许久他的兵器,然其却是未有与孙悟空答复,似有些不甘心放弃九齿钉耙。
孙悟空笑道:“呆子,兵器总该是选合适的,方能助力于身,若是兵器不合适,你十成力难以有五成而出,如何能降妖伏魔?”
猪八戒又是说道:“哥啊,若是老猪无有九齿钉耙,却该去何处寻得宝贝?老猪这九齿钉耙非等闲宝贝,要寻得与此等相似的宝贝,却是甚难。”
孙悟空思量许久,未有答话。
第442章 以势攻敌,时机将至
却说三星仙府府门之前,孙悟空正在与猪八戒讲说兵器。
孙悟空言说九齿钉耙不甚适合猪八戒,猪八戒正是不知,该寻何等宝贝,更是不知,有何等宝贝,能媲美他那九齿钉耙。
二人正是思量谈说之间,见着那外边有个牛头探了过来。
猪八戒唬得一惊,往后倒退数步,细细一看,见着乃是青牛,方才松了口气,说道:“你这兕大王,怎个无声无息,便是走到此处来。”
青牛说道:“怎个言说我无声无息?分明是你二人魂不守舍,方才不知我前来。你二人这是在作甚,为何这般神态?”
孙悟空瞧见,便是将猪八戒的事儿,与青牛言说个清楚。
青牛闻听后,大笑不止,说道:“我亦早有此等困惑,这猪八戒为何时常提着个九齿钉耙,钉耙这等兵器,却是不好使,若是去耕作,倒是再适合不过。”
猪八戒急道:“我这九齿钉耙,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老君所炼制,你怎个这般言说。”
青牛说道:“我家老爷炼制的宝贝,不知多少,你这九齿钉耙算得了甚。兵器自是要选合适的,此钉耙虽是不俗,但却不适合你,不若与我这般,用个长枪,或是如猴头般,选个棍棒。”
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说道:“你这青牛精,喊谁猴头?”
青牛不语,望着猪八戒那处,静等其答复。
猪八戒沉吟许久,说道:“如猴哥与兕大王所言,九齿钉耙,不适合老猪,盖因老猪未有那般大气力,不可以力破法。然老猪果真不知,该使何般武器,更不知何处去寻那等法宝兵器,等闲兵器,恐老猪挥舞一二,便是断得。再者言说老猪这身子,有些宽大,似那等长枪棍棒,恐不适老猪,那等太过灵活,老猪使不来。”
孙悟空闻听,围绕着猪八戒转两圈,深觉猪八戒所言有理,其动作笨拙,不似个灵敏迅捷的。
青牛则是说道:“猪八戒,你所言倒是有理,若是长枪棍棒,你身形却是不怎地灵活,亦有些难以使之,或是须用得他等。”
孙悟空说道:“兕大王,若是如你所言,这呆子,若是走刚猛路数,但其气力先天不足,后天亦难以补全,若是走那轻巧路数,又因身形宽大,不甚敏捷,难以为继。你干脆教他不再学武罢了。”
猪八戒哭丧着脸,说道:“猴哥所言有理。”
青牛说道:“不可如此讲说。既是猪八戒身材宽大,便是走不得长枪那等路数,可亦不怎地适合钉耙这等须力大无穷的。或是该取一些以势攻人的兵器。”
孙悟空问道:“何为以势攻人,你可与老孙讲个清楚。”
青牛沉吟少许,说道:“大刀如何?但若是使大刀者,可以势攻人,藏势刀中,使此等大刀,须得气力,然不须大气力,你二人觉着如何?”
孙悟空说道:“大刀?却是可行,然若是如你所言,以势攻人,却须要养势,教这呆子养势,不知他可能行得。”
猪八戒起身说道:“哥啊,莫要看低老猪,既是你二人如此言说,老猪便是要取个大刀养势。”
孙悟空闻听,笑着上前,便要将猪八戒手中的九齿钉耙取走,说道:“既你要练那刀,这钉耙便是无用,老孙且帮你将之拿走,以免你睹物思往。”
猪八戒紧紧抓着九齿钉耙,如何能教孙悟空取走,他说道:“此到底是个旧物,不可取走,但是留在老猪身旁,教老猪做个挂念。”
孙悟空笑道:“你若是不将九齿钉耙给老孙,如何能定决心?不下决心,你练刀有个甚用,便是你再多辛勤,下再多的功夫,皆是无用,你且听老孙的,将这九齿钉耙与老孙,定能够教你决心坚定,不再动摇。”
猪八戒仍是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此物乃是老猪往年之物,见着老猪昔年为天蓬水神时的风光,亦伴着老猪投生猪胎,西天取经,投入老爷门下,此物不知伴老猪多少光阴,老猪须是留着,做个念想,猴哥莫要再劝老猪。”
孙悟空听着猪八戒这般言说,心知不好再劝,知得作罢,他即是望向青牛,说道:“兕大王,许久不曾与你切磋,今时可来与老孙切磋一二?”
青牛朝着孙悟空张望一二,说道:“你这厮本事如今了得,与你切磋,你又不许我用金钢琢,这般切磋,你本事多有胜我,无甚意思,我自是不愿与你切磋,你不必多言。”
孙悟空闻听,只得作罢。
三人在府门前谈说些许,即是散去。
待是散去,孙悟空便是走入府中,本要归于室中,却是忽在道上见着真见。
孙悟空即上前,拜礼说道:“二师兄。”
真见瞧着孙悟空,还礼一拜,说道:“师弟,你怎个在此处?”
孙悟空说道:“方才与八戒那等切磋,今时入府,倒是师兄,如何在此处。”
真见笑道:“我静修方成,欲要前往藏书处,阅得一二书籍。”
孙悟空说道:“竟是如此,说来,近些时日,二师兄去往藏书室却是多了些。”
真见双手合十,说道:“修行越往后,越知自身浅薄,故欲要从藏书中寻得些许,以全己身,只恨年少轻狂,不知所谓,如今只得以辛勤补全。”
孙悟空笑道:“闻听二师兄所言,教老孙亦是欲要前往藏书中一观。”
真见笑道:“若是师弟有意,你我一同前去便是。说来,师弟乃是天生神圣,如今已成金丹,大法力只是水到渠成之事,却不必如我辛勤。”
孙悟空说道:“不可如此言说,若因天生地养,已成金丹,便是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此乃亡故之道,非是修行之道。莫说修行之人,但若人间,无有进取之意者,无论王朝,亦或是个人,皆是走向衰败。”
真见点头说道:“师弟所言有理。”
孙悟空说道:“既如此,师兄与我一同去藏书室一观,如何?”
真见笑道:“自当如此。悟空师弟,且与我同往。”
孙悟空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即是朝着藏书室而去,行走途中,二人闲谈。
真见问道:“师弟,今你与兕大王,猪八戒相见,二人近来修行如何,你可是知得?”
孙悟空说道:“那青牛怪儿,老孙不曾知得,但老孙以火眼金睛观之,他修行不曾懈怠,有些懒散,然长进仍是不小。猪八戒那呆子,不提也罢。”
真见闻听,笑道:“猪八戒他怎说?见着悟空师弟你所言,猪八戒修行似有所误,可是如此。”
孙悟空摇头说道:“说不上有误,只是他不愿长进,心中有碍。”
真见问道:“此话怎说?”
孙悟空即是将猪八戒不适合九齿钉耙之事与真见言说,又是言说猪八戒顾念旧物,不肯放下,心中到底仍是觉着,自己乃是天蓬水神,此正如修行之人顾恋往世红尘,自是难以长进。
真见在听闻后,有些感慨,说道:“果真,人不可轻易见太过繁华之景,以至恋恋不舍,终成大错,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渐行渐近,方是真修行。”
孙悟空笑道:“二师兄所言,甚是有理。那呆子的情况,老孙知得,亦能谅得一二,那天宫果真是非同凡响之地,老孙初至之时,亦为其瑰丽而心惊,犯下许多过错。”
真见说道:“天宫非凡间能比。”
二人谈说之间,已是行至藏书室中,二人见已行至,便是纷纷入得藏书室中,苦心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