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6节

  十亩薄田,春夏秋三茬,也能养活一家老小。

  不过是多操点心,少赚点银,日子还过得去。

  可练武这桩事,耗得不止是力气。

  尤其那两个小子,早晨饭刚下肚,一套桩功打完,肚子便又咕咕叫个不停。

  恨不得能把米缸翻了天,翻箱倒柜地寻摸吃食。

  姜义初时还纳了闷,寻思是不是娃儿肚里养了虫,特地拎着人跑了一趟李郎中家。

  李郎中性子淡淡,说话也淡,捻着胡须慢悠悠道:

  “习武之人,气血一耗,哪能靠谷米菜蔬来填?光粗粮顶不住,要长筋生骨,总得添点肉。”

  一句话,把姜义说得没了脾气。

  从那日起,饭锅里便又添了两个鸡蛋。

  村里哪家宰猪剐羊、得了山货,也都咬牙买些回来。

  可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治得了一时,治不得长久。

  说到底,这年月也不兴家家杀猪、户户摆席。

  更何况出了事后,村里上山打猎的人也少了许多。

  偶有胆大的,最多也只敢在山边转悠,深林子里一脚不踏。

  前山被扫过几遍,猎物也就愈发稀了。

  这般日子一天天地过,年后攒下的那点碎银,如今也快见了底。

  这一日,日头正好,晒得人骨头都松了些。

  姜义坐在院中,手里篾条翻飞,编着个新筐,动作熟稔,不紧不慢。

  正编得顺手,却听得脚步扑腾。

  一抬眼,就见姜明散了学归来。

  书包往桌上一撂,身子一扭,便要往后山蹿去。

  “站住。”

  姜义眉梢未挑,声音倒先沉了三分。

  那小子一听这语气,腿脚一顿,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三分讪意,七分疑惑。

  “兜里揣的什么?”

  姜义眼神扫过他那鼓鼓囊囊的衣袋,声音更冷了几分。

  姜明磨蹭了半晌,眼见瞒不过,只得乖乖地把兜里东西掏了出来。

  两只红苹果,两个黄梨,还有一只圆滚滚的柿子,色泽鲜润,一看便知是好果。

  姜义脸色沉了下来。

  自家果树离挂果还早得很,家里近来也没添过这些玩意。

  若是自家的东西带上山去,倒也不妨。

  可若是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那可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

  “哪来的?”

  姜义语气更冷,像冬日井水,结着霜。

  姜明一听这动静,立马急了,连忙摆手解释:

  “爹爹,这不是偷来的!”

  说得飞快,像是生怕慢了就得挨揍。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爹爹讲过的,我可都记着呢!”

  “道是道,果是果。”

  姜义语气依旧不松:

  “你这果儿,是从哪儿‘取’的?”

  姜明挠了挠脑袋,扭捏一阵,才闷声道:

  “反正不是偷的抢的,是……是于小东孝敬……送给我的。”

  “于小东?”

  “嗯,就是村西头于大爷的那个孙子。他今年才进塾馆,比我小一岁呢。”

  说到这儿,那小子挺了挺胸膛,话音也跟着硬了些:

  “我教了他两招,他就天天摘些果子来给我。正所谓通赢典当,调剂天下,则兼容万物!”

  也不知从哪本通志里学来的,读得四平八稳,还挺有板有眼。

  姜义脸色难辨,刚想再说点什么。

  那小子却早已转身,一溜烟儿窜进了后山。

  步子轻巧,影子一闪,便没入那片绿意里。

  姜义站在院里,也只得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崽子,如今仗着一身桩功,早在塾馆里混出了些名头。

  教那帮“小弟”两招猫步狗腿,哄回些果子零嘴,倒也不算出奇。

  这般作为,虽不上台面,可到底比偷鸡摸狗强些。

  姜义心头虽有些无奈,也不好真拦着。

  索性不再多想,只将筐子放在脚边,顺势抬眼,朝着后山那头望去。

  那片山地,山珍野味少见,却也是草深林密。

  越是少人踏足,草木越是疯长,一茬赶一茬地抢光争雨。

  姜义也不是没动过念头。

  前几月,春雨一过,嫩芽抽条,绿得像抹了油。

  姜义在院前踱了几步,寻思着若能割些嫩草回家,喂鸡添食,也能省下几捧细糠。

  当日午后就背了筐子,扛了镰刀,照着那条山道走了进去。

  依旧是一脚踏进去,便觉眼前树影幢幢,脚下路转峰回,转眼便辨不出东南西北。

  在林子里晃了大半日,折腾了两三个时辰,才背着一筐子杂草,跌跌撞撞摸回了山脚。

  这一遭,不说别的,光那效率,便已叫他彻底死了心。

  可如今眼见那山头,一年比一年绿,草木长得比人还欢。

  心里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山林是有些邪门。

  可这些年里,也没真听说出过什么祸事。

  无非是人进去之后,稀里糊涂地晃悠一圈,绕着绕着又绕出来了。

  可要是人不进去呢?

  姜义站在院里,望着那绿得发亮的山脚,忽地心头一动。

  横竖会绕回山脚,牲口总不讲道理,迷了也不怕。

  把那一窝成天叽叽喳喳的母鸡,往林子里一赶,岂不是连草带虫自己寻了去?

第18章 靠山吃山

  姜义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有理。

  撵鸡上山,不劳人手,不误农时。

  鸡吃得欢,家里还能省几瓢细粮,简直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说干就干,掀帘出屋,径直去了鸡笼。

  寻摸了半圈,挑出一只精神头儿足的老母鸡。

  翎毛油亮,眼神剔透,只今早喂过一顿,肚皮瘪得还有点怨气。

  姜义掂了掂分量,点点头,抱着就往后山去了。

  到了山口,也不扭捏,抬手一抛。

  那鸡在半空中扑棱两下,翅膀一展,咕咕叫着便钻进了草丛。

  初时还能听见几声“咯咯哒”,转眼便没了影儿,像被那山林一口吞了似的,动静全无。

  姜义倒也镇定,自家田坎上寻了块石头,拍了拍衣襟坐下。

  一边运转那口老气长存的呼吸法门,一边不声不响地盯着山口,眼都不眨。

  一直守到天色暗了半边。

  这头,姜明先晃下了山。

  远远瞧见自家爹爹横在那头坐着,直愣愣地盯着山口,心里一个激灵,登时冒了冷汗。

  只当是爹气还没消,专在这儿候着自己秋后算账。

  于是一步三探,期期艾艾地挪了过去。

  已在脑中演练好了,被打屁股该怎么嚷,才能尽快将娘亲唤过来。

  谁知姜义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平平:

  “回屋吃饭。”

  姜明心下一松,像蒙了大赦。

  虽搞不清爹在这儿蹲着看什么,可见没火气,顿时撒了腿往屋里奔。

  屋里柳秀莲早就喊了两嗓子饭,见姜义杵那儿跟木头似的不动,只得让姜亮捧了碗饭送过去。

  姜义接过饭碗,一边刨饭,一边继续盯着那片静悄悄的山林。

  终于,就在碗里饭菜见了底的时候。

  “咯咯哒。”

  一声鸡鸣,从山口方向模模糊糊地飘了过来,带着股子熟悉的调门儿。

  紧接着,那只老母鸡便晃晃悠悠地从草丛里探了头出来。

  步子稳,翎毛顺,嘴里还啄着点草根虫子,一边吃一边踱,像是刚从谁家菜园子遛了一圈。

  神色间半点风浪未见,压根不知方才去了个什么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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