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
裴元确实将一部分发鬼化身的头发藏在谷青萝身上的机关铠甲中，但若是距离太远，却无法追踪的。
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尝试一下了。
刷的一下，裴元的头发就迅速染上了一片金黄，变长变细，长发及腰，浓密亮丽；他眸子变得圆润，眉角不复凌厉，而是充满女性的柔美感觉。
“哇……”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夏弦月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讲道理，若非身高太高了，她觉得裴元这个样子，宁阳城花魁的未知非他莫属。
“咯咯咯额。”
裴元捂了捂嘴巴，尽管二阶之后，再使用金发的鬼头时，受这个鬼物化身的影响已经变小了很多，但还是偶尔会冒出一两首娇俏的笑声，魅惑之意十足。
“喔唷。你快点开始吧。”夏弦月讪讪地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
刚刚裴元笑那一下，她居然有点心动，想上去抱住狠狠亲一口，小腹处更是升腾起温热的感觉，一般女子早就面红耳赤了。
“可恶，真是个邪恶的封印物。”夏弦月心中恼羞成怒。
“嗯。”
裴元收敛心神，闭上双眼，被强化后的精神缓缓散开。
如此一来，周围的一切都就如同被他伸出无形的双手去抚摸，去探索，感知到。
墙壁的裂痕，木头的纹理，茶杯碎裂的锐利边缘，地上的血迹，一切都难逃感知。
‘念动力’，这是专属于修道者才能修炼的能力。
裴元此刻虽然不拥有以精神力干扰现实的力量，但足够强力，因此感知力反而比大部分同境界的修道者都要厉害一些。
但这个感知的范围也有限的很。
本身精神力离开身体后，在空气中蔓延时，便是随着距离增长，呈现指数性暴跌的，如今不超过三十米，感知中就是一片黑暗混沌。
三十米为极限。
但是黑暗中的极远处，却仍旧有一道极为显眼的血色光芒，就像是乌云遮月的黑夜里独一份探出头来的星辰，虽不明亮，甚至可以说是很暗淡，但因为只有一份，所以显得无比醒目。
“是发鬼的头发没错了。”
裴元心中一喜，睁开眼微笑道：“找到了。”
夏弦月心中一松，问道：“在哪？”
“这个么……”
裴元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在地下？”
“嗯？”
“没错，就在地下，嗯，地底很深的地方，至少有上百米深了。”裴元很肯定道。
夏弦月狐疑道：“在哪里地底？”
“那里。”
裴元伸手指向一个位置。
正是做了好大一片人头灯笼，供无数好事路人看热闹的那处。
第243章 俗人情长，庸人志短 （求月票）
真惨啊，她都死了还不得安息，被你这种无良家伙拉来当工具人，哦不，工具鬼。
你们通灵系术士的心都脏！
谢遥心中大肆批评了一番，突然眼珠一转，意有所指道：“我听说，死于钉头七箭书者，灵体破碎，魂伤魄碎，不复全貌，你这只倒有点意思，居然还挺完整的呢。”
？
你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
柯楠侧头看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我有数，这是我在她怨念聚集最深的地方，搜集起来的残念，不会有诈。”
柯楠明白谢遥是在提醒他，要小心沈晓婉所说的话有可能是陷阱。
“你有数就好，对了，那怨念聚集处是哪儿？我看她家里好像没有怨念留着了。”谢遥又问道。
以他对灵体的了解，能够聚集足以凝聚成一个完整灵体，那需要从怨念数量可不少，必然是寄托了沈晓婉最多情感的地方。
对一般人而言，这个的地方是自己的家。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谢遥寻找自己的第一份魔药主材时，顺势答应了瑾青溪的无理要求，去了许诺家中的原因。
但沈晓婉的话，谢遥也去过她家，看到了案发现场，当时应该已经没有残存的怨念了才对，否则自己不会察觉不到。
柯楠忽然迟疑了片刻，神情古怪：“连义全的家宅。”
“……”
谢遥一下语塞，看了眼脸上白惨惨一片，眼神空洞的沈晓婉，叹了口气。
好tm一个痴情的。
他那天会出头帮此女一手，也正是因为见不惯这种渣男把人女孩子吃干抹净后翻脸不认人的做派，觉得这女人实在可怜。
不过现在这样，对她也是解脱，三个人也不用再相爱相杀了，直接大家一起嗝了辟，在地下三宿三飞，也可以愉快地一箭双雕了。
当然，按照陆家那门禁术的官方说法，这叫“宿怨纠缠、难以分割、死后仍受灵魂扭曲纠结之苦。”
“……等等，难以分割？”谢遥忽然神情凝固，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能很确定的想法。
他直接了当问道：“沈晓婉，你告诉我，凶手是你自己找来的？”
沈晓婉空洞洞的眼神看着谢遥，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噢哟，摆架子？
谢遥直接对柯楠道：“名侦探兄，让她开口。”
话音刚落，柯楠眼睛一眯。
接着，沈晓婉表情忽然扭曲，痛苦地挣扎起来：“啊……啊啊……”
她身上嗤嗤作响，出现了无数道裂痕，仿佛是原本拼接在一起的灵体碎片在互相撕扯，在分离。
折磨了几分钟，沈晓婉一直在啊啊叫，谢遥凝神倾听，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听不懂，不由感慨，隔行如隔山，别看自己服用魔药时加了个许诺这厉鬼，能够用肉眼看到灵体的存在，但和这些通灵系术士有本质上的区别。
比如，假如这些厉鬼不主动和他‘共情’的话，就没法知道对方在哔哩哔啥。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名侦探，她在说什么？”谢遥不耻下问。
“……”
柯楠嘴巴微张，嗫嚅一下，回答道：“她在啊啊惨叫。”
谢遥捂头：“我听到了，我是问她说的是什么？”
柯楠道：“她说，凶手不是她找来的，但她看到凶手了。”
谢遥：？？？
你这时候跟我皮-->>
有意思吗？
谢遥追问：“那凶手长什么样？”
柯楠犹豫良久，眼神空洞缓缓道：“两只眼睛，两只耳朵……”
话还没说完，忽然耳边就有一阵狂风炸响。
谢遥眼神骤然凌厉，猛地伸出手砸向柯楠的脑袋，一拳下，仿佛可以把巨石都砸成碎片。
卧槽！
这一下事出突然，柯楠脸色一变，眉心闪电亮了一下，整个人凭空消失，出现在五米远处。
轰！一拳打空。
“谢遥你干嘛！你疯了！”柯楠脸上没了镇定，颇有些极其败坏地暴怒道。
他刚才是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被一个凝意境的武夫在不到两米的距离内对自己突然出手，能活下来的术士还真是不常见！
谢遥则是神情一滞：“……抱歉，我没忍住。”
柯楠：？？？
没忍住？
什么鬼！
我几时得罪你了？
他显然不相信。
两人互相对视了很久，谢遥突地恍然大悟模样，眉头一挑地一拍脑袋道：“沈晓婉的意思是，凶手蒙面了，她当时只看到了对方的眼睛和露在外面的耳朵，然后就当场去世，所以帮不了我们了？”
柯楠脸上有点挂不住，左右看看说道：“也不算完全帮不上，她说凶手是一名男性，很高。”
“有多高？”谢遥追问。
“具体不知道，比她高。”
“干得漂亮。”
谢遥翻了个白眼。
得，线索断了，这下恐怕不好找了啊……
突然，柯楠把沈晓婉收了回去，自信道：“有这些就够了，我可以找到那凶手。”
谢遥道：“你打算怎么找？”
柯楠脸上露出自信的浅浅笑容：“凡存在，必有痕迹，那凶手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他却忘了……”
谢遥：“没有破绽本身也是一种破绽？！”
柯楠眼前一亮地看了下谢遥，目露赞赏：“没错，他把痕迹藏得太完美了，可这种完美，不够自然！”
他说着，原地转了一圈，眼睛异常地深邃，宛如可以看透一切，似乎在空气中追寻着什么，嘴角逐渐翘起。
谢遥看的也是心头一喜，名侦探不愧是名侦探，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真是恨不得把程林揪到现场来看看，看看人家这查案的效率，一个无头案子说找凶手就找凶手！
程林倒好，我让你帮忙查个爆炸虫的来历，特么找了大半个月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正是令人头大。
半小时后。
一直在原地转圈圈，上下左右看来看去的柯楠停了下来，嘴角不翘了，表情冷漠。
谢遥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柯楠推推眼镜：“他藏得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