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来人时,黎阳多少有点意外。
“你还没走?”
辛蕾看着眼前被当做重型暴徒对待的黎阳,轻声道:“推迟了半个小时。”
黎阳摇了摇头,苦笑道:“人生无常,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把酒言欢,没想到再见时中间竟隔着一个铁栏,让你见笑了。”
“听说你把铁栏都给撞坏了?”
“呵呵。”黎阳一笑带过,显然是不想多说。
“你没去新世界真的很可惜。”
“或许吧。”
“无期。”
“什么?”
“你会被判无期,不过我让人打过招呼了,进去之后好好表现,变化可以有很多,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黎阳明白了什么,心中大石稍稍落下:“大恩不言谢。”
就目前为止,他还是比较害怕枪支弹药的。
能活下来的话,就不必走极端。
“走了。”
或许再也不会见了。
些许冲动让黎阳喊住了转身的佳人。
“等等,有个问题想问你。”
辛蕾转身:“什么?”
“你喜欢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辛蕾倒是没有任何扭捏之态,大大方方的回道:“对你没好感也不会这么帮你,如果未来注定只能相夫教子,那么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现在不是十年前,未来在新世界。”
黎阳咧嘴:“这话说的,真给我面子!”
“男人嘛,都好面,我懂,允许你今后跟人吹牛逼的时候说曾经有个校花对你有好感~”
分别之际,辛蕾罕见的开了个玩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嗯,再见。”
“好,再见。”
第4章 道家胎息,我要他生不如死
漆黑轿车在路边停下。
一夜未眠的秦铮立马凑了上去。
车窗下滑,辛蕾扭头看向他。
“怎么样了?”
“魏家势力不小,使得事情变得严重,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保住性命,之后他会被关押进南岛监狱,有时间你多去看看他。”
听到这话,秦铮有些哽咽的双手合十,拜了拜:“感谢感谢!太感谢了!”
“我走了,保重。”
“辛蕾,等等!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说。”
片刻后,秦铮目送车子远去,挥手道别。
“唉,多好的婆娘啊,有钱有权又有颜,有事还肯上,黎阳啊黎阳……你糊涂啊!”
……
一天后,一辆押运重型囚犯的队伍从金陵城驶出,开往南部沿海。
全副武装的押运人员时不时的会透过严密的拦网看向黎阳。
对于这位徒手让拘留室铁栏变形,杀死魏镇武的年轻人,他们可谓又怕又奇。
此刻,对方的行为更是古怪。
只见他盘腿坐在位置上,双手虚执于双膝,像是在打坐。
有人偷偷学着他的样子,可没过多久就感觉双腿麻木难忍,腰酸背疼,只得作罢。
他就保持着这种状态,哪怕车辆驶入一些颠簸路段也依旧四平八稳,令人称奇。
此时,倘若有人探一探他的鼻息,一定会更加惊讶。
只因他的呼吸消失了!
古术,一种散落在无数故纸碎片里的修行之法,流传自华夏最隐秘的一个群体。
时至今日,它已然在漫长的岁月里近乎断绝,难寻踪迹。
大约八年前,黎阳和秦铮被一个研究组织选中,在对方承诺给予他们一切生活费用的情况下,两人答应了成为他们的试验对象。
黎阳也不是傻子,生活费是一,最重要的是,这项研究并非某些电影里那种需要开膛破肚的血腥试验,而是需要他们保持稳定的生活规律,并在这个前提下钻研他们给予的神秘知识。
道家胎息。
这就是他们授予知识的名字。
自那以后,黎阳也逐渐知晓了这个组织研究的课题,古术。
古老华夏似乎蕴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修炼,这个流传自久远时代的名词在黎阳经历了种种后,也不再认为是人们凭空臆想出来的荒谬之语。
带有神秘色彩的采气术。
能够令人思绪蜕变的冥想。
内炼金丹。
灵魂出窍。
种种神秘在接触后,忽然变得不在虚无缥缈,有迹可循。
如果真的虚无缥缈,又怎会传承久远?
如果真的空穴来风,又如何会在王朝更迭的漫长岁月里依旧保持着只言片语?
两年前,这个组织在研究无果后凭空消失,如秦铮这些实验对象也先后放弃了这种无稽之谈。
对此颇感兴趣的黎阳却默默的坚持了下来。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进入到了另一个层次——胎息。
道家有一词,名为丹田。
道家认为,丹田乃‘藏精之府,性命根本’,也是人体能够与天地达成合一的枢纽。
只是在如今这个轻易就可解刨人体的时代,丹田这东西依旧没有被证实,令人怀疑。
所谓道家胎息,便是以丹田为中心,形成的某种类似呼吸的神秘之法。
一旦达到这个境界,就可以放弃外在呼吸,达到一种更高层次的先天吐纳。
有人说是类似婴儿在胎盘里的呼吸。
关于这一点,晋代大师葛洪的《抱朴子·释滞》内也有阐述:“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嘘吸,如人在胞胎之中。
达到胎息状态后,黎阳也模糊的感应到丹田的存在,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
每次进入这个状态,伴随胎息的持续,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力量进入自己体内。
这股力量很微弱,但却让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惊人蜕变。
能够单脚在水泥路上踩踏出脚印,单臂撞凹拘留室内的铁栏,全是因为这种变化。
一天后,押运车辆在南部沿海的一处监狱办事处停下,转接完属于黎阳的所有手续后,他就被人押上了一艘船只,驶入茫茫大海。
南岛监狱。
黎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送入这座兴起于新世界被发现后的重型监狱。
这座监狱建在一座岛屿之上,百公里内禁止一切船只通行,可以说茫茫大海就是它最严密的高墙。
在这个战后的混乱时期,据说被送入其中的囚犯无一不是连佛祖都难以宽恕的凶人。
坐在船上的黎阳扭头望向了内陆方向,心底闪过那位此刻已经登上巨柱,进入新世界的曼妙佳人。
“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
金陵城。
魏家。
啪!
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中,名贵瓷器被一件件的砸碎在地。
周莲枝,魏镇武的母亲。
这个出身豪门的大小姐此刻在魏耀文面前大发雷霆。
“儿子被人打死,对方竟然还能活着!你这个做父亲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魏耀文铁青着脸:“疯够了吗?”
“没有!那个叫做黎阳的只要一天还活着,我就疯不够!”
“是吗?有能耐你去找辛家人发疯去啊,又或者让你们周家去刚一刚!”
这句话下去,周莲枝没了声音,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神情凶狠,只欲噬人。
“辛家,辛家……他辛家到底和那个没爹没妈的贱种是什么关系!”
“别管人什么关系,他们就是出手了。”
“所以,只能这样了?”
魏耀文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吐出一股烟雾,朦胧雾气下,他的神情阴狠狰狞。
“我就魏镇武这么一个儿子,还马上要去新世界了,就这么被人活活打死,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咽得下!”
听到这话的周莲枝立马追问道:“那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呵呵,他既然去了南岛监狱,那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地方……”魏耀文扫了一眼周莲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我不会让他轻易死去,要让他在里头生不如死!”
闻言,周莲枝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有你这句话,镇武在地下也会好受一些了!”
“过来,趴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