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宇眼中看来,【早夭之兆】的身材长大了一些,运势也更足。
这是命格成长的具现。
等到它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进化。
与此同时,秦宇感到体内蓦地传来一股热流。
周身血脉好像膨胀了几分,胸闷气短的病体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舒畅之感。
这其实是修为提升的征兆。
这一刻,秦宇便从一境中期提升到了一境巅峰。
距离二境只差临门一脚!
秦宇自己也是喜不自胜,差点儿叫出声来。
“秦宇……你还好吧?”这时,唐情走了过来,眼前的这一切她都无法看到。
镇邪司的同僚们冲进药铺,收拾郑汉强的尸首。
一边收拾,大家一边偷眼看向秦宇。
除了莫名的惊骇以外。
都在想:这家伙明明都要死了,最后关头却是走了狗屎运,可笑那三境的家伙居然会被滑倒?
秦宇用咳嗽掩盖心中喜悦:“咳……咳……没事没事,那个,这匪首真得值一千两?”
提到银子,他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红晕。
秦宇这是在提醒唐情,自己也是斩杀郑汉强的功臣。
按照通缉令的内容,秦宇可以获得一半赏金。
唐情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银子最重要?”
秦宇一边咳嗽一边拿出手帕在嘴边擦了擦,而后“不经意”露出上面的一丝血迹,道:
“命重要,那也得需要银子养着不是?”
唐情看到带血手帕,脸上忽然露出温柔和爱怜之色:“这么些日子没见,病加重了?不行我带你去看御医?”
说着,就来拉秦宇的胳膊。
秦宇灵活躲开道:“算了,你忘了小时候跟我出去,不是掉湖里就是从山上摔下来?好几次你连命都快没了……”
“我这人命硬,会克亲友,离我远点。”
唐情眼圈微微一红,白了他一眼道:“亏你还记得小时候呢,算了!这匪首的赏金本官会拿给你的。”
“但就算这样,也不能拿命来赌吧?今晚也太危险了。”
说着,乘着属下们不注意,将一只钱袋放入秦宇手心,小声嘀咕道:“好好看病,得空我来观里看你。”
镇邪司诸位同僚见自己的上司居然和这小道士如此熟稔。
先前那些劝唐情放弃人质的下属都有些讪讪然。
所以也没有人敢来录秦宇的口供。
只是各自暗暗称奇。
“去忙吧,抓住了匪首,又是大功一件。”秦宇微微一笑,将钱袋收入袖中。
唐情见他不跟自己见外,心里也甜丝丝的,道:“等我啊。”
而后,派人在药铺中搜了一番,确定再无其他匪首。
这才带领着镇邪司一干强者,拖着郑汉强的尸首消失在夜幕之中。
只留下三个同僚进入药铺,去联系掌柜和伙计录口供。
“记得带赏金来啊。”秦宇站在街道上,目送她离去,心里莫名的感动。
唐情和秦宇小时候是邻居。
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命格【早夭之兆】使得秦宇一直厄运不断,先后死了爹娘,家道也逐渐中落。
后来被命师道竟收留,才勉强活了下来。
同人不同命。
唐情的父亲却一路青云,如今官拜镇邪司左镇抚使,为当朝五品。
唐情也沾了父亲恩泽,不但年纪轻轻就步入三境,还有了官身。
这以后,秦宇便自觉地和她疏远了。
毕竟二者相差太大。
没想到今晚却在此处相遇,共同对敌。
唐情走后,秦宇在药铺等了一会儿,终于拿到了药。
出了门,骑上那头黑驴,秦宇重新上路。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
西京早就城门紧闭,开始宵禁了。
秦宇也不敢在街上多做停留,打算就此休息一晚,明早再回老鸦观。
药铺旁边有家先家客栈。
秦宇先前也曾住过几次,与掌柜和伙计都是熟人。
骑着驴转过一个街道。
先家客栈很快出现在眼前。
秦宇催动黑驴,来到门前,轻叩门扉。
不多时,里面应声亮起了烛光。
“来了来了。”
而后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年岁约莫十二三岁的伙计探出头来,见到秦宇,青肿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是秦天师啊,快请进。”
秦宇打量了一下伙计的脸色,疑道:“小应脸怎么肿了?”
说着话,二人一起进了客栈。
伙计的名字正是小应。
闻言眼中泛出一丝泪花,但很快就倔强地摇摇头道:“不碍事的,秦天师,您还住那间东北向的房间吗?”
秦宇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再多嘴,点点头道:“就那间吧。”
“跟我来,您小心楼梯。”小应知道秦宇疾病缠身,身体虚弱,过来扶他。
秦宇摆摆手,刚要拒绝。
却见肩头上的【早夭之兆】命格兽忽然站了起来,污血横流的脸上露出一丝警觉,视线也扫向客栈后堂。
有古怪!
小夭应该是感知到了另外一个强大的命格,才会有这种反应。
而作为厄运类命格,小夭天生对同类厄运命格很是敏感。
“客栈中应该有一个强大的厄运类命格。”
下意识的,秦宇做出了判断。
“小应,最近客栈里可曾住了病人或者将死之人?”
任由小应扶着手臂,秦宇漫不经心地问。
伙计小应脸色立刻变了。
第七章 驱邪
“天……天师,您真是能掐会算。”
“客栈里确有怪事……不过当家主母已经请了清风观的玄正真人前来做法事,已经住了三日,料想应该会没事的。”
小应微微一惊,但说到“玄正真人”时,脸上浮现出崇敬之色。
清风观乃是西京城排名至少前十的道观,声明享誉西京,几乎无人不知。
其掌门真人扶风是六境高人。
这位玄正,正是扶风座下弟子,为四境命师。
和秦宇的师父道竟属于同一个层次。
看来此地不但古怪,而且还兹事体大。
竟能请来玄正这种强者……那没事了……
这钱贫道是赚不了了。
秦宇微微一笑,借以缓解尴尬,而后开玩笑地道:“那你想不想算命?”
小应摇头道:“算啦,我出生时就算过,一辈子操劳的命……这么晚了,您还是先休息吧……”
小应身后的命格纹是一片灰色的气息,没有什么特别。
普通人一个,如果不出什么变故,应该会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秦宇便不再问,两人很快来到二楼东北向的房间。
“秦真人,这药还是我先帮您煎一副,您明天早上起来喝,可好?”
以前住店的时候,也是这样。
秦宇微笑道:“有劳。”当下拿出一副药,又摸出十个铜钱,一并给了小应。
“秦真人您客气了。”小应连忙摆手推辞,毕竟这只是他的分内工作。
秦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拿着吧,没有多少。”
小应满脸感动,连声道谢之后下楼去了。
一天的操劳,再加上本就体弱多病,秦宇也累了,便草草洗漱,梦周公去也。
一觉无梦,睡到丑时过半。
秦宇朦朦胧胧听到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女子正凄凄惨惨地哭泣。
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怒斥,和杂七杂八的脚步声、棍棒挥舞的声响。
客栈向来不隔音,晚上干什么的都有。
秦宇正打算翻个身重新睡去,蓦地,肩头的【早夭之兆】命兽忽然睁开眼睛,露出警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