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才是我截教的好男儿。”赵公明拍拍赵江的肩膀,鼓励道。
“走,随我回营,放心,诸位道友的仇,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且先回去,从长计议。”
“听师兄的。”赵天君点头称是。
受此羞辱,按照他的性子,本来不该苟全于这个世上,一死了之是最为体面的选择。
但现如今,还有大仇未报,却是不能作践了这条性命,且先报了其他天君的仇,再去一死也不迟。
到时,去九泉之下见到诸位道友,也好有个交待。
这边,西岐之处,十二金仙高坐在那云篷之处,默默看着赵公明冲到了西周军队大营中,救走了赵江赵天君。
“诸位道友,到底是个什么说法,难道我等真就看着这赵公明为所欲为不成。”惧留孙一边把收回来的捆仙绳系在腰带上,一边说道。
“玉器何必要与瓦砾比谁更坚固呢,赵公明猖狂,且忍他一时吧。”文殊广法天尊开口,淡淡说道。
“左右他也跳不了多久,相信过个几天,便会被通天师叔发现,召回山去。”
“不会任他肆意妄为的。”
“文殊道友此言有理,赵公明如此肆意妄为,通天师叔又怎么会真的坐视不理。”普贤真人说道。
“话是如此,但也不能完全指望通天师叔。”太乙真人泼着冷水说道。
“圣人虽然洞彻天机,掐指一算,能尽知天下,过去未来之事。”
“但圣人也有个打盹的时候,我们有岂能知道通天师叔什么时候来召回赵公明这厮。”
“通天师叔要是真的目光现在在他身上,就不会放着他下山。”太乙真人说道。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道理确实是这样。如果把众生的命运比作是一条清澈的小溪,那么圣人就是站在小溪旁的路人。
这小溪清澈,上游下游,哪里有鱼,哪里有虾,哪里有石头,一览无余。
这就是所谓的尽知过去未来,因为一眼望去,不论是上游下游,这鱼要往何处游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无关乎卜算之道,而是圣人自带的权柄。实际上即使是对于卜算之道再怎么不擅长的人,成为了圣人,也丝毫不影响这种能力。
因为这是天道赋予圣人的权柄,圣人真灵寄托天道,其本身就是天道的一部分。
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代替天道牧养着众生。
当然,天下之事,圣人只要掐指一算,便能尽知,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次,圣人吃亏,被算计呢。
那是因为,圣人本身就是天道中存在的变量,能够搅动天机,让一些事物变得模糊。
就像是路人往小溪里某处,扔下一颗石头,那处地方的水瞬间就变浑了,其中景象也模模糊糊难以看透彻了。
所以,圣人那种掐指一算尽知天下事的情况,只是最理论的可能,只有一位圣人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实际上有相当多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了其他圣人,或者是其他圣人布置了手段,搅乱了天机,算起来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所以说,道祖鸿钧第一位成圣占尽了先机,之后每一步基本都是走在了正确的道上,之后也是顺利身合天道,成为了天道的代言人。
鸿钧是第一位圣人,在他成道之时,没有任何其他圣人的干扰,在他的眼中,过去未来一览无余,其眼光不知道是看到了多少年的未来之后了。
只看他每次大劫前的表现,就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情况了。
后世的圣人再想像他那样,因为有着干扰却是不太可能。
所以,赵公明下山的这种情况,一种可能就是有其他圣人暗中出手,混淆蒙蔽了天机。
导致通天教主没有关注到他的亲传弟子赵公明,不知道他已经是违背了他的旨意,私自离开洞府,下了山。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通天教主正在闭关修行,没空也不知道凡间之事。
别以为圣人就不用修行了,事实上混元大罗金仙,也只是大道路上的一个新的罢了。
路途漫漫,即使是圣人也得功行不掇,方能日益精进。
再者说,圣人威能无边,其神通其法宝要在圣人级数的对战中起到作用,便越是要发时间去祭炼。
不要以为,圣人就每天光是坐在云床之上,看着凡间下着棋。
其实,圣人一个个哪有这么闲啊,大多数时候都是闭关练功修行,下棋只是是调剂而已。
只是圣人眼界太高,每一步都是羚羊挂角,以至于让圣人之下的视角看来,觉得每一步都是充满深意,好似这天地一切,没有什么不在圣人算计之中。
赵公明现在这样,应该说是两种情况兼而有之。
太乙真人担忧的的确没错,可能他们那通天师叔一时半会怕是出不了关,那赵公明怎么办,赖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的,这西周还要不要伐殷商呢?
“太乙师弟此言却是极为有理,我等却是不可完全将希望放在通天师叔身上,还是得令想他法才行。”广成子说道。
“尊者,你是教主钦点的此次主帅,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解诀这赵公明?”广成子问道,这话语却是在暗含威胁。
言外之意是,你燃灯再给我划水,别怪我回到玉虚宫中,找老师参你一本,到时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燃灯睁开双眼,微微一笑,说道,“破这赵公明,又有何难?”
第两百五十章 礼贤下士!
“尊者如此言语,想必已经是成竹在胸,不知道是何妙计啊?”太乙真人问道。
有着广成子的督促,燃灯道人即使是不想出头,也不太行了。
“妙计称不上,不过都是天意而已。”燃灯道人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
“逆天者,自有天意收之。吾默算天机,发现不就就有变数发生,吾等且暂待便是。”
“变数?燃灯老师,何妨直言一二。”广成子说道。
“不可说,不可说。”燃灯道人摇头一叹,又闭上了眼睛,神游天外去了。
阐教十二金仙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也是没搞明白这燃灯道人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是不准备亲自出手,然而他这个洪荒的老牌准圣不出手。
又有谁能够兵不血刃拿下那赵公明呢?
莫非之后,自己西岐这边,还会到来什么援手不成。
十二金仙一个个纷纷掐动手指,演算天机,但本是天地大劫,天机晦涩不堪,且赵公明这事情,又有圣人在幕后参与,如何能算得清。
各自一无所获,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看燃灯道人这高深莫测的样子,一个个内心狐疑,但却没有多问。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西岐这边高挂免战牌,任那赵公明在城前如何叫嚣,也没人上去迎战。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赵公明也没有挑灯夜战的想法,回到大营休憩去了。
第二天白天,赵公明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业,又到西岐城前叫阵。
云篷之处,十二金仙纷纷把目光看向了燃灯道人,听他昨日说,会有变数来临。
这都过去一天了,这变数怎么还没到来呢?
正当这时,姜子牙来到云篷之处禀报。
“燃灯老师,列位师兄,有两位道德修士来访。”
燃灯睁开双眼,说道,“子牙,速速有请。”
阐教十二金仙,也是一个个精神了起来,虚空之中神念碰撞,各自议论纷纷。
说曹操,曹操就到。
莫非,这就是燃灯道人说的变数,这也来得太快了一点吧。
姜子牙很快就把两位修士,引导了云篷之处,只见这两道人,衣冠博带,器宇轩昂,别有一番气度。
来到阐教十二金仙,和燃灯道人所在的云篷之前,拱手见礼道。
“武夷山散仙萧升。”
“曹宝。”
“见过阐教一众道友。”
“我等听说,有那截教赵公明忤逆天意,阻碍王师,特地下山来匡扶正道。”
阐教十二金仙本来一个个都是面露期待,还以为来的是洪荒哪个大神通者,待看到来人之后,一个个都大失所望。
稍微有点自制力的,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喜恶。
但有的真人,却是不屑一顾,甚至是连掩饰都不掩饰,看都懒得看萧升、曹宝一眼,就差把鼻孔翘到天上去了。
无它,虽说这萧升、曹宝两人,长相也是十分俊美,气度非凡,器宇轩昂,看上去也是仙风道骨的神仙派头。
但修为太低了,不过区区太乙金仙的修为,在他们阐教十二位大罗面前,也还是稍微有一点不够看。
再说了,萧升、曹宝两人却也不是大教出身,圣人门下,听他们自报名号便知道了,乃是散人散修一流。
这让阐教一众仙家,有谁能够高看他们一眼?
阐教十二金仙,这优越感可是随了他们那位师尊元始天尊的,什么样的师父,便是有什么样的徒弟。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这种。
和阐教十二金仙完全相反,燃灯道人倒是表现得十分热络,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其本人更是一改往日的那种慵懒闲散之态度,亲自下了云篷,来到萧升、曹宝两人身前。
“两位道友能来,真是让西岐,让我阐教都感到蓬荜生辉啊。”
“公道自在人心,我阐教秉持正道天意而行,自然能够吸引到两位道友如此义士来投,共襄盛举,匡扶王道。”
“能得到两位道友帮助,我燃灯道人足实是三生有幸。”
萧升、曹宝哪里见过这等局面,见到阐教副教主,洪荒大名鼎鼎的大神通者,老牌准圣,对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散修,如此礼遇有加,如此重视。
一个个都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是肝脑涂地来报。
尤其是,还有着阐教十二金仙,这唱着黑脸的态度,相比较,这燃灯道人不看重出身的礼贤下士更显得是尤为可贵。
古语有云,士为知己死,君以国士待我,我自以性命报之。
人活一世不过求的是一个自我价值的实现,以及别人的认同。
萧升、曹宝一口一个燃灯老师,恭恭敬敬执弟子之礼,那态度,亲热得,简直是恨不得马上就真的拜入燃灯道人门下。
阐教十二金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或默然,或冷笑,或干脆闭目无视,都是没有半点想要说话,结识萧升、曹宝两人的念头。
显然是不认为,这两人是什么变数,两个小小的太乙金仙,能有手段对付得了截教的亲传弟子赵公明。
这些洪荒中的散修,一个个都没有正经的师承,靠着自己瞎学苦练,能成什么气候?
不是阐教十二金仙看不起他们,就凭他们还能拿的出什么厉害的手段不成。
但阐教十二金仙看不起,却并不代表燃灯道人也是这么想,恰恰相反,他不是在做表面功夫,而是真觉得这萧升、曹宝两人有称道之处,或许还真是改变局势的变数也说不定。
其实,这也同两边人马的出身有关,燃灯虽然是阐教副教主,但他的地位实力,却都是靠自己打拼而来。
名为副教主,其实也只是托庇在阐教门下,借元始天尊这位圣人的名头,聊以自保而已。
在他成为准圣的修行途中,却是没有得到过什么来自阐教的帮助,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
甚至,对于阐教,他得到的,真的还不一定有付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