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之地,依旧是琼海阁中那座独立的小虚空。
万界塔将众人扔了下来,而后便不知所踪。
“万界前辈今天似乎不太高兴?”负责考核的琼海桦嘀咕了一声,便看向归来的一众涅槃境。
“首先,我要恭喜诸位平安归来!”琼海桦笑道。
“其次,没有完成考核目标的,可以自行离去了。”
“完成考核目标的,请留下等待最后的确认。”琼海桦笑道。
话音落下,便有数百道身影径直飞出了小虚空,直接离去,显然都是没有完成目标的。
剩下,已经不足一千人了。
张桂芳暗暗嘀咕,游海使的考核,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而确认考核目标的过程,也十分精准,并不是用首级、元神什么的来确认,而是直接通过因果手段。
毕竟,生死厮杀之际,能剩下点什么谁都说不准。
“请因果兽!”琼海桦朗声道。
一头通体雪白的巨大异兽从虚空通道走出,懒洋洋地看着众人。
“诸位,请吧!”琼海桦笑道。
一位金甲男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飞身上前,行了一礼。
而后朗声道:“在下东照,杀九步涅槃境晋荒!”
异兽听罢,视线锁定了他,眼中神光流转。
片刻之后,异兽开口了。
“九步涅槃境晋荒,死。”
“杀人者,东照。”
东照的脸色闪过喜色。
一旁的琼海桦笑眯眯道:“通过确认,阁下,请!”
说着把东照请到了一旁等待。
紧接着,又有一位涅槃境飞身上前,进行确认。
“在下辅云翳,杀九步涅槃境,舟奉使!”
……
随着一名名考核者上前,确认进度也在飞速提高。
一旁的祈嘉盈和墟归蒙看的直打哈欠,张桂芳却看的饶有兴致。
墟归蒙见状笑道:“张兄弟这是第一次见到因果兽?”
张桂芳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祈嘉盈随意道:“因果兽嘛,在帝都带久了经常能见到,因为经常会有案件。”
墟归蒙嗤笑道:“现在都是老油子了,都会屏蔽因果,因果兽也不大管用了。”
张桂芳点了点,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因果兽是永恒虚空之中的异兽,天上就极其擅长因果大道。
知其因,推其果;知其果,追其因。
因果兽天生擅长趋吉避凶、推演因果,琼海界养了好些,经常用来追查各种大案的幕后凶手。
不过嘛,想要规避因果追查也不是难事,各种屏蔽因果的灵宝都快要泛滥了,如果自身擅长因果大道,那因果兽就更难查了。
因此,现在因果兽大部分都用来给游海使们做最后确认了。
就如同现在这样。
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要当事人亲口承认自己是谁,杀掉的是谁,因果兽就能够通过因果去确认。
因为当事人就在面前,还亲口说出了完整的因果链条,因此因果兽确认起来非常简单迅速,也不会出错。
这是因为因果都清晰,确认起来才比较快。
如果只知道果,想要去推因的话,其实也是比较困难的。
片刻之后,终于轮到了张桂芳等人。
张桂芳飞身上前,还没有开口,他面前的因果兽就忽然瞪大了眼睛。
而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因果兽战战兢兢伏下了身子,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张桂芳。
众皆哗然。
张桂芳自己都愣了一下,而后也有了一些猜测。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的大道禁制?那乐子可就有点大了。”张桂芳心中暗暗嘀咕。
就在这时,一旁的琼海桦飞了上来,一脸复杂的看着张桂芳。
张桂芳装傻充愣:“琼海兄,这是怎么回事?”
琼海桦叹了口气:“嗯,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
张桂芳一怔:“哦?为何?”
琼海桦斟酌了一下用词,认真道:“你也知道,因果兽能看穿因果,某种程度上也能预知一些未来。”
“他大概是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未来,因此才会如此姿态。”
张桂芳恍然。
哦,不是因为我体内的大道禁制,那没事了。
“那么,这种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张桂芳好奇道。
琼海桦眼神复杂:“嗯,一般来说,意味着你有成为主宰的希望,因为因果兽只有在主宰面前,才会是如此姿态。”
张桂芳愣了一下,才消化掉了琼海桦话中的含义。
啊这,我不会又成为众矢之的了吧?
张桂芳有些头大:“这个,这种情况不是说之前也出现过吗?真有成为主宰的?”
琼海桦点了点头:“当然,琼海主宰和刀主昔日都遇到过这种情况,而剩下的,即便没有成为主宰,也都是惊才绝艳的十二步涅槃境,只是他们都因为各种意外陨落了。”
也就是说,因果兽看到的也只是一种可能,并不代表最终的结果。
嗯,就类似于“此人有主宰之资”的认证一般。
张桂芳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是特例就行。
他可不想真的被主宰关注!
第410章 涅槃境的选择
张桂芳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其他人看张桂芳的眼神,依旧怪怪的。
毕竟,这种被因果钦定为有“主宰之资”的情况,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每一位,几乎都曾在琼海界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眼前的这个张桂芳,竟然也有这般资质?
但围观的众人略略思索之后,很快也就释然了。
越界者、虚空行者、意识修行者、万年时间从一步迈到六步……张桂芳身上叠的buff已经够多了。
现在多了一个“主宰之资”,也就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张桂芳飞向高台,身旁的几人都看着他。
夏弗术兴奋不已:“师父,主宰之资啊!您以后一定能成主宰的!”
一旁的祈嘉盈嗤笑了一声,飞升上前确认去了。
张桂芳笑道:“什么主宰之资,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还是要看个人的缘法。”
夏弗术依旧兴奋:“可是我听说,师父你这样的,以后至少也是十二步涅槃境啊!那可是都堪比王级混沌境巨头的!”
张桂芳笑而不语。
这时,墟归蒙也看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才道:“没想到张兄竟然拿有如此资质!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兄弟,就算你以后真的有希望走出第十二步,也尽量不要走。”
夏弗术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什么?”
墟归蒙看了他一眼:“你刚才没听到吗?被因果认定有主宰之资的,无尽岁月下来也是有一些的,但最后成主宰的又有几个?”
“就算死了一部分,但大部分至少都是能到十二步涅槃境的,可他们最后为什么没有成为主宰呢?”
夏弗术还真不知道这样的秘辛,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墟归蒙淡淡道:“因为突破到主宰太难了。”
夏弗术一愣,这算什么答案。
张桂芳笑道:“墟兄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个原因。”
夏弗术乖乖低下头,听师父解释。
张桂芳认真道:“十二步涅槃境一旦突破到混沌境,那便是主宰了,你觉得难度会小?”
“你要知道,涅槃境一步一生死,九步以后更是如此,而从涅槃境突破至混沌境,就更是生死大关。”
“不知道有多少天骄倒在了最后的关口上。”
是的,涅槃境的每一步都是生死劫,别看张桂芳之前每一步走的轻松,但那也是因为他积累的足够深。
而想要从涅槃境突破至混沌境,需要将涅槃境走出来的每一步都糅合到一起,彻底形成一条新的大道,这条大道必须完美无缺,才能够永恒存在。
这个过程被称为合道。
如果有一丝一毫的缺陷,“道基”就会崩塌。
而道基一旦崩塌,涅槃境也就离死亡不远了,连苟延残喘都别想。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九步和九步以上的涅槃境,倒在了最后的合道上。
“从涅槃境突破到混沌境,竟然这么危险!”夏弗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一个还没突破的混元境,确实不知道这些深层的秘辛。
墟归蒙笑眯眯道:“所以啊,小子,你以后要是有机会走到九步,就别惦记着突破到混沌境了,以涅槃境逍遥个百万轮回纪也挺不错的。”
夏弗术心中暗暗嘀咕,却又想起了他之前的话。
“那前辈刚刚为什么又说,即便我师父有走到十二步的能力,也建议他不要走到十二步?”夏弗术好奇道。
墟归蒙叹了口气:“因为十二步涅槃境虽然强,虽然风光无限,但是很难突破到混沌境啊!涅槃境时就能匹敌王级混沌境,一突破就是主宰,谁不羡慕?”
“但是琼海界无尽岁月,不是就出了四位主宰?”
“走到十二步涅槃境的天骄,可远不止四位,但九成九都泯灭在岁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