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笑傲开始 第80节

  吃了点东西,灌了一葫芦酒,他往桌上扔下一钉银子,刚要起身离开。

  就听得外边马嘶之声,一人大叫道:“琳儿啊,待洒家痛饮一番,我们在赶路吧!”

  这人声音很是洪亮,卓凌风更是熟悉。

  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爹,酒多伤身。”

  “哈哈,好,好!”

  话音未落,两人已飞步入来,走在前面的是个胖大和尚,正是不戒和尚。

  后面的是个雪白秀丽,身形婀娜的小尼姑,自是他的宝贝女儿恒山派仪琳。

  不戒和尚一进店就发现了卓凌风,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我还想见见你呢,却在这里碰到了。”

  仪琳看到卓凌风,忍不住惊咦一声。

  卓凌风杀了田伯光,虽说其人该杀,但他推断出来,田伯光应该正是奉了不戒之令,才来了陕西。苦笑道:“大师,我们可真是有缘哪!在下杀了田伯光,还请两位不要生气啊!”。

  田伯光被卓凌风杀死在了长安,江湖上都传开了。

  但仪琳知道他说的是田伯光打赌输给令狐冲,要拜自己为师之事,所以才说不要生气,不由的双颊通红,低声道:“卓大侠也喜欢开人玩笑!”。

  在她心里,对于田伯光被杀之事,并没有多大感触。

  不戒更是笑道:“田伯光那厮作恶多端,我若不让他为我办事,早就弄死了,你现在杀了还省事了。”

  他也不认生,直接坐到卓凌风身边,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饮尽,又说道:“你小子还敢大摇大摆的在江湖上跑,我也不知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稀里糊涂的。”

  卓凌风眉头一挑道:“大师何出此言?”

  不戒瞧了瞧周围,刻意压低声音:“你杀了魔教的人,又跟江湖上那些旁门左道之人结上了梁子,真不怕人家报复你吗?”

  卓凌风霍然一惊,本来上涌的酒意都醒了几分,问道:“此话怎讲?在下一件都没干过。”

  不戒浓眉一蹙道:“不是你干的啊。

  二十多天前,我正好在山西,听人传言说是魔教有五十多名好手在晋中全部被杀。

  出手之人凭的是真本事,没有下毒暗算,就是以剑法杀的人。

  他们战线拉的很长,尸体绵延几十里,显然这些人是被杀的魂飞魄散,想跑都没跑的了。

  有人见过尸体,都是一击毙命,下手之人剑法之高绝,人言除了你,举世再无第二人。

  只是这些人都是改装易服,有人认出其中一人是魔教长老,否则都没人知道死的是魔教中人。

  只是涉及魔教,没人敢随意乱传消息,江湖上还没传开。

  但这段时间江湖上的左道之人,也都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比如什么百药门、黄河帮之类的,我以为魔教人都是你杀的呢,跟他们结上了梁子。”

  卓凌风看向了仪琳,仪琳红着脸低声道:“是啊,卓大侠,你可得小心了!我和我爹是从山西赶来。

  我师父说,魔教长老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还有魔教的五十多名江湖好手,她实在想不出当世除了你能将他们一举格杀,还有什么人会有如此能为!”

  卓凌风眼如定珠,心想:“二十多天前,正是嵩山派来终南山围攻我之时,魔教也有这么多高手被杀,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如此厉害?”

  仪琳好生奇怪,道:“卓大侠,这些人真不是你杀的吗?”

  不戒插口道:“琳儿啊,卓小子那是何等人物,他既然说没杀,那就肯定没杀!

  这魔教倒行逆施,仇人遍天下,也不知惹了什么了不起的高人,杀……”

  卓凌风听到“了不起的高手”,身躯微微颤抖,面色瞬间惨白。

  不戒见他久久不语,这时表情也不对,怔了一怔,急忙收口。

  仪琳低声道:“话虽如此,可现在人人都说是卓大侠杀了魔教的人,何况他又得罪了嵩山派,还是小心提防的好。

  听我师父说,魔教之可怕,并不只在于武功,而是各种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卓大侠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不戒又转移话题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琳儿是我女儿的,我可问她了,除了衡山之会,她没出过恒山,也没在别人念叨我是她爹……”

  卓凌风一直默默不语,听说至此,忽然叫道:“不戒大师,仪琳小师傅,我敬你们一碗酒!”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不戒、仪琳很是愕然,只见卓凌风喝完之后,将碗一搁,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对仪琳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啊!”

  仪琳霎时间羞的满面通红,她为了令狐冲特意从山西赶来,她爹也擒住田伯光与桃谷六仙,都是为她去找令狐冲的。

  卓凌风知道这小尼姑一腔真心算是错付了。现在的令狐冲满脑子都是自己小师妹,慢说是她,就是任盈盈也是没机会了。

  “二位我先走一步了。”

  卓凌风说着身子一晃,已经出了酒厮,飞身上马,那马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

  卓凌风听了不戒和尚的消息,还是改装了一下,将自己扮作了行商之人,可心情却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

  因为不戒和尚所说的消息,这几天渐渐发酵了,他已经出了陕西进入了河南地界,沿途都能听到这类消息。

  这是使他心情沉重的原因之一,另外一项原因,则是那个出手之人。

  若是以前,他对那个人毫无头绪,但现在有了风清扬的说法,他就猜测或许是自家师父出手了。

  只是单凭不戒和尚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让人听了,心中很容易变味,

  搞的好像是师父故意嫁祸自己一样。

  卓凌风不愿这样去想,可又是一头雾水,不知其中端倪,心情难免沉重许多。

  这日傍晚时分,到了南阳,他正要找店打尖,忽见一名店伴迎了上来,笑道:“敢问可是卓爷么?酒饭早就备好了,请尊驾来用吧。”

  是谁备的饭?怎么认识他的?

  卓凌风根本连想都没有想,问也没有问,因为那毫无意义了。

  人能来请,足见自己行踪已经被人查知了。

  卓凌风进店,伙计牵了他的坐骑去上料。

  这诺大的酒楼竟然空无一人,伙计送上酒饭,菜肴雅致,精细面点,酒也是上品。

  卓凌风环顾四周,看向楼上,笑道:“阁下不一起来用吗?”

  掌柜的上前搭话道:“客官,这酒楼已经给人包下了,就是为了招待您一人!”

  说着又将酒菜给自己拣了一份,当着卓凌风的面吃了下去,以示无毒。

  卓凌风心想:“若真是毒道大家要毒我,别人吃了没毒,我吃了有毒也不是不可能,我又何必让他们小看了。”

  想着朗然一笑,就吃了起来,饭菜味道着实不错,他吃得甚是畅快。

  刚放下筷子,喝了杯酒,楼上忽然下来了两个女人。

  她们长的本就好看,又身着薄纱,更显妖娆魅惑,一般男人看到她们,想不动心,估计很难。或许说,不撩个骚估计更难。

  可这两女人也无需卓凌风去撩,竟然直接走了过来,香风阵阵,直冲脑门。

  在两人香风来袭之时,卓凌风便以内功闭住了气。

  “大爷,我叫玉儿。”

  “我叫媚儿,我们是来侍候大爷的。”

  卓凌风笑道:“看样子,今天我想为所欲为,也都是免费的了?”

  玉儿嫣然一笑道:“大爷想在这里喝酒,还是想到我们那里去都没关系。”

  掌柜笑道:“客官,这两位姑娘是本地‘品玉坊’的头牌姑娘,这两边的账也都有人替您付过了。”

  卓凌风笑了一笑道:“不用了,今儿个乏了,我得好好养养神。”给两女子丢了几两银子赏钱,转身上楼。

  两女子明白他的意思,也没跟来。

  虽说世上有好人,但请人又是吃饭喝酒,又是……好像真的不多。

  只是卓凌风此世尚是童子身,纵然要跟“妖精”打架,也得找个干净的,不能将自己随意交代了。

  其后一连三日,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人替他付账,每天睡醒,一走出客栈的门,外面就有辆马车和一匹快马在等着,

  好像生怕他晚上劳累过度了,走不动路,也骑不得马,想的很是周到。

  但正主一直不现身,从掌柜的口中得知,这些都是人提前一天安排好的,有时是老人,有时是年轻人。

  他想不到是什么鸟人,来做这事!

  如此手眼通天的人,江湖上也是不多。

  少林、武当、嵩山派掌门人有这实力。

  但他们根本不可能。

  就是左冷禅也不会。

  因为按照江湖规矩,一旦订了约会,日子未到,就是碰到了也不会了结恩怨。

  他想着作为魔教圣姑任盈盈倒也有这个能力,可他不是令狐冲,也不是对方心上人,心里也就给否了!

  有鉴于此,卓凌风每天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天下来却有些拿不住了,不由心想:“我行踪已露,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下,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事!”

  这日的天气很好,青碧的天,绿的起伏的山脉。

  卓凌风飞身上马,奔了出去。

  ……

  一骑快马,马蹄掀起灰尘。

  时正八月,雨水虽多,但灰尘还是在空气中弥漫飞扬。

  因为此时并未下雨,这匹马就像一枚燃着的箭,急速地往前射。

  卓凌风连过了三个城镇站点,抱着侥幸心理,去查看了一番,结果又被人安排了。

  心下暗叹:“人家提前一天安排,我在前三个站点去追,何异于刻舟求剑!”

  他只能继续快速往前走,将时间追回来,也将这个装神弄鬼之人揪出来。

  这是一条小路,路的两旁是整整齐齐的两排大树,木叶很是茂盛苍翠。

  远远望去,就见两个人站在路中央。

  卓凌风眼神一凝,双腿一夹,胯下马匹四蹄翻飞,速度不减反增。

  若是胆子小的人,只怕要被马蹄的气势压倒。就算他胆子很大,疾驰的骏马撞上去,纵使不被撞死,被踩的断胳膊折腿也很是正常。

  所以,正常人,早就应该让路了。

  可这两人却一动不动,卓凌风心里默默数着,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这两人仍旧纹丝不动,置若罔闻。

  好像他们的双脚已经生根,而无法再移动了。

  对于这种人,这个节骨眼上,卓凌风当即判断两人不怀好意,本想直接冲将过去,让他们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但此时却猛然一紧缰绳,胯下那马“咴咴咴”发出一阵长啸,突然人立而起。

  卓凌风武功若是差点,既不能及时勒住马,纵然拉住,也难保不被强大的惯性掀飞出去。

  卓凌风距离这两人约有三丈,他离的一近,就看到这段空地上应该装有机关埋伏,因为他目力惊人,眼见土质有些不对,有旧有新,这才及时勒马。

  卓凌风一边凝神倾听头顶枝叶茂盛之处的响动,一边细细打量面前的两人。

  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两人面色苍白,身边各倚一条拐杖,杖身灿然发出与金子一样的黄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黄金所铸,份量着实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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