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面上并无急色,掐碎沐铃给的挪移符,身形出现在地阳真龙相的另一侧。
地莲一击不中,面上没有恼意,而是嗤笑道:
“怎么逃了?不是说要斩老身么?”
强横无比的神识横扫,她当即寻到陈元挪移的位置,转过身,再次探手抓向陈元。
然而挪移过来后的陈元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张嘴吐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此册生死之力浓郁无比,上书‘生死簿’三字。
灵力覆盖其上,神识为笔。
在翻开的生死簿上,写下‘地莲’二字。
刚写完,地莲隔空抓来的大手已来到近前,他浑身骨骼当即断裂变形。
但他神色平静,抬头看向地莲:
“请前辈赴死。”
他话音刚落,地莲忽觉心头一空。
疲累无比的感觉袭来,并有恶臭从身上散发。
发屑纵生,油头垢面,腋下津汗直流,屎尿齐崩。
天人五衰?
为什么?
我不是还能再熬三年吗?
她脑中三连问,气息迅速衰败。
貌美如花的她,此刻衰老得不成样。
浑身骨骼脆化,咔嚓一声双腿骨断折,再也站不住脚,瘫倒在地。
随著她瘫倒,威势强横的地阳真龙相当即散去,被困其中的赵括掉落下来。
捏紧陈元的无形大手也消散一空,体内大穴流出元阳气血,令他断裂的骨骼迅速复原。
看了眼生死之力消耗一空的生死簿,陈元张嘴将其吞下,而后活动了下身体。
“噼啪啪!”
骨节脆响传开,他被捏得有些歪曲的身体掰正。
脚下一点,跃到赵括身旁。
“又被狐兄救了。”
赵括被扶起,体内气息乱成一锅粥。
“以后唤我陈元即可。”
陈元说著,往赵括体内渡了手灵力。
领悟剑意后,他的灵力不会再被赵括的灵力切割,总算能帮忙他梳理灵力。
只是灵力好梳理,剑意却无法分割。
陈元能感觉到,赵括体内的风雪剑意,已被无情剑意侵蚀过半。
收回手,陈元看著脸色恢复平静的赵括道:
“你怎么在这?”
“游历天下,提升修为,待突破化神后,再破界去杀地煞宗余孽。”
“回宗门一样可提升···”
“地煞宗未绝,无颜回去,且我命格特殊,独自在外更为合适。”
听出赵括话中的决绝,陈元默然,而后看著他的断臂道:
“你这手臂不打算治了吗?”
“被阴煞所断,失了灵韵,治不好。”
点点头,陈元从储物环里取出一玉盒:
“这是九曲还灵花,可补足丢失的灵韵,沐铃前辈的断尾也是此灵植补全的。”
“如此贵重之物···”
“拿著吧,你上次不也救我一命,治好手后,以后说不定也还有你救我的时候。”
陈元笑著调侃一句,将玉盒塞到赵括唯一的那只手上。
“如此,谢了。”
赵括不再推辞,将玉盒收下。
不等二人再叙旧,李香鸢忽然出现在二人旁边,手里依旧揽著昏迷的赵思言:
“嘿,你这小子脑子倒是灵光,我只是提了句这地莲没几年好活,你便用那古怪的法宝提前了她的天人五衰。”
陈元微微低头,双手作揖:
“多谢前辈将晚辈送过来,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怎么,你也要对本座用那古怪法宝?想要杀人灭口?”
“不敢,晚辈只是想知道要感激的对象是谁而已。”
“本座李香鸢,天剑山门下。”
李香鸢大大方方的说出姓名,不知是相信陈元不会对她出手,还是有自信不惧那生死簿。
侧目看向赵括,她毫不掩饰的透露出善意:
“你既已不回御兽宗,可愿入我天剑山?”
不等赵括拒绝,她便一针见血的点道:
“你体内两股剑意掺杂,定是多次运用不属于你的剑意导致,性情已受影响,若不及时处理,一体双神之日不远矣。”
陈元闻言当即看向赵括,要是赵括不回御兽宗,去天剑山也不错。
毕竟他剑道天赋远超常人,去那不会浪费他的天赋。
而且都还在北境,以后想见也不难。
只是这一体双魂是什么鬼?
然而赵括摇摇头,却是不打算多说的样子,对李香鸢低头道:
“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晚辈命格有缺,只能辜负前辈好意了。”
“也罢,你心结未解,那便日后再说。”
被拒绝的李香鸢没有强求,对著两人点了下头后,带著赵思言挪移离开。
见赵思言被带走,陈元只得摇摇头,转而看向赵括:
“方才那李香鸢前辈说,你和赵思言卷入了一场复仇戏码中,到底怎么回事?”
赵括简单讲了下经过,随即取出一枚丹药服下。
气色稍有好转后,他便出声道:
“陈兄,我先走了,体内剑意还需梳理。”
“我帮你吧。”
“不用了,两种剑意纠葛,外人无法插手。”
见陈元还想再劝,他语气淡然的道:
“如若外人相助,我便失了自胜的决意,反而会剑心蒙尘,更快被无情剑意吞噬。”
“陈兄快走吧,那地莲死在这,三阳天宫说不定意已有所察觉,再耽搁下去,恐受牵连。”
陈元默然无言,看著赵括化作剑光离开后,颇为无奈的道:
“怎么有种在看叛忍佐助的感觉,等下,那我岂不是成鸣人了?”
自我调侃一句,排解无法相助好友的郁烦心绪。
长吐了口气,他没有继续多愁善感,驾驭遁光飞起,继续赶回御兽宗。
赵括有他自身的想法,自己虽然此时帮不上,但不代表以后也帮不上。
待自己突破八尾,成就地仙后,便可以尝试破界寻回虎妞。
虽然目标很远,但也算是有个念想。
三阳天宫,鼎阳宫。
此宫殿占地极广,正殿处摆放著众多门中长老的魂灯。
今日值守的弟子运用术法清扫完灰尘,便躲在石柱后面吞服丹药修行。
功法运转七个周天后,他炼化完药力。
感受著体内修为略有精进后,欣喜的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并照例看了眼供桌上的诸多魂灯。
嗯,很好,魂灯都···嗯?!
这一看,吓得这弟子心头突突。
灵识扫过,确认有一盏魂灯熄灭后,他急忙跑到正殿门口,敲响古钟。
“当···”
钟声回荡,传递向四周。
下一刻,一个眉毛暗黄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殿中。
神识扫过后,回头看向门口的弟子:
“熄灭的那盏魂灯是谁的?”
“回禀极阳长老,熄灭的魂灯,是地莲长老的。”
名为极阳的男子眉头挑起:
“地莲虽已近天人五衰,但我记得还有些年月才是,魂灯熄灭前可有何征兆?”
听到问话,这弟子头皮发麻,但却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道:
“回禀长老,弟子贪图修行,未曾注意到···”
他越说越小声,生怕极阳长老怒极一巴掌拍死他。
极阳哼了声,但也知道看守魂灯是极其无聊之事:
“自去赏罚宫领罚。”
说罢,他挪移离开。
来到一处名为‘地阳宫’的宫殿前,恭敬的低头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