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方辰挠了挠头，怎么有种修罗场的感觉了？
李钟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只见他热情地朝刘远道：“哎，远子啊，过来一起啊！”
刘远一脸懵，他看着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明明前些日子都在喊打喊杀的！
“唉，远子啊，以前是哥对不住了，我先向你道个歉！”
说着，他直接走到刘远跟前，深深鞠了一躬，不仅搞得刘远有些措手不及，连方辰也是目瞪口呆。
兄弟啊，你这格局，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呃……”
刘远有点尴尬地看着一直保持鞠躬状态的李钟，他也没想到对方能来这一出。
伱以前是个多傲气的人啊！
李钟暗暗撇了撇嘴，这段时间他算是明白了，面子什么的都是王八蛋，这里失去的在别处都能找回来。
他这不是和刘远服软，而是给方辰面子，自从知道刘家投靠黎阳武馆是方辰在中间牵线搭桥后，他就觉得自己低估了两人的关系。
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说到底当初刘家和李家也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双方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所以他相信刘远是个聪明人。
刘远当然不是傻子，愣了少许之后，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先是深深地看了李钟一眼，然后一咬牙，将其扶起，脸上露出了微笑。
“唉，李钟大哥这是说得哪里话，起来吧，何至于此啊！”
李钟瞬间眼眶微红，感激道：“远子真是宽宏大量之人，以前都是我的错，唉……”
“不说了，不说了！”
刘远摆了摆手，扶着李钟的肩膀道。
他心里自然不可能有这么亲热，但没办法，爷爷大限将至，以后的刘家更应该谨言慎行，减少树敌。
现在虽然有了黎阳武馆作为靠山，但靠山山倒，前者又不是他刘家的亲爹，不可能什么都会管。
甚至刘家心中又未尝没有对黎阳武馆抱着一份警惕，不是不相信方辰，主要是一大家子的未来不可能依靠信任就全交托出去。
而且方辰毕竟还不是馆主呢！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刘远才选择暂且揭过以前的恩怨，顺坡下驴。
门口的方辰眯着眼看着眼前仿佛亲如兄弟的两人，心中感慨，这就是利益啊！
他不觉得意外，都是生意人啊！
他心里很明白，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有些人为了利益，杀父仇人都能认贼作父呢，这算什么！
对于两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他自然心知肚明，但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很正常。
人与人的交往中不添加点利益关系反而不会稳固。
他对两人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倒非他冷酷无情，而是这样大家都轻松。
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不会招人喜欢的，不要怕被利用，值得被利用本身就是一种价值。
这里的利用并不阴暗，反而堂皇大气。
刘远的帮助、李钟的讨好包括黎归元收他为徒都是因为这个道理。
如果当初他只是一个下乘根骨还能得到刘远的帮助吗？
恐怕不可能，甚至两人之间连话都不会讲一句，包括之后的事情更不会有。
这并非否定他当初的恩情，反而方辰一直很感激，不然也不会在刘李两家的事上那么费心了。
价值与感情并不矛盾。
看着他好像没做什么，但他的存在，与刘远的关系已经足够了，刘家三人当初来找他也是因为这个。
“这就是人性啊！”
方辰无声感叹，前世年轻时他觉得恶心，现在想想还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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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红尘间
院门前
方辰看着勾肩搭背联袂而来的二人，感觉很有意思。
被他这么看着，李钟脸皮厚还不觉得，但刘远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正准备说话。
方辰却直接摆了摆手，这是刘远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多过问，况且如此也好。
“方兄，我今日来是有惊喜要送给你！”李钟一脸神秘道。
“嗯？”
方辰和刘远两脸疑惑地看着他。
前者有点期待，这是又要给他送钱吗？
咳咳，这多不好意思啊！
“在下已在红尘间定好了雅间，就等方兄光临了。”李钟嘿嘿一笑，小声道。
“嘭！”
方辰直接关上了院门
竖子焉敢坏我道心！
刘远一脸古怪地看着傻眼的李钟，嗤笑一声，放弃吧，方兄自称纯洁小郎君，怎会随你去那烟花柳巷之地？
“李兄，我今日顿觉身体不适，咱们改日再约吧！”
似是觉得这样一直拒绝不妥，免得日后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方辰遂出言推脱道。
毕竟这个年代的男人，特别是武者，只要手里有点小钱，很难不去这些地方。
“啊？那行吧，难得红尘间来了个新花魁，真是可惜了！”李钟失望道。
“吱呀！”
方辰打开门，先是轻咳两声后端正神色问道：“新来的？”
“嗯呢。”
“上次有新花魁还是五年前的事了。”李钟见他出来，心中一喜感慨道。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必须去好好批判一下，大好年华，怎能流落于此地？”方辰义正言辞道。
刘远傻眼了，说好的纯洁小郎君呢？
还批判一下，这话你自己信吗？
他信不信不要紧，有人表现的很是相信啊！
只见李钟表现出一幅大受震撼的模样，“方兄真乃高风亮节之人啊，在下惭愧竟从未想过去拯救那些花季少女。”
“从今日起，我李钟必向方兄学习！”李钟举手保证道。
刘远再次傻眼，伱怎么能这么无耻，难怪那种情况你都能逆风翻盘！
方辰坦然自若，我真就是去批判一下啊！
“走走走，刘兄同去，同去！”
“今天我请客！”李钟一拍胸膛道。
刘远有点心动，他家教严格，害怕回去挨揍，但随即想到我这都是为了陪方师弟啊！
怕什么？
“呃，对了，刘兄，这既然是新花魁，那……”方辰迟疑道。
李钟瞬间心领神会，“方兄放心，红尘间的信誉还是值得相信的。”
方辰满意点头，他可没有和别人当同道中人的兴趣，就算是出去嫖，他也是很讲究的！
刘远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听不太懂。
……
红尘间
据传背后来历非常大，此处只是一分楼而已，并且其都会与天香楼邸邻而建。
从外面看丝毫不起眼，方辰走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金漆大柱，红蔓飘摇，头顶是星空云彩，薄纱为天毯作地，没有想象中的喧闹，楼中有琴音流转，若泉水叮咚，无甚嬉笑之声，反而给人以静谧之感。
方辰有点震撼，古代的青楼是这个样子？
“方兄恐怕是误会了，这红尘间可不普通，光是入门费便是每人百两银子，而且还需验明身份，寻常人等门都进不来！”李钟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
“普通人家只能去烟花楼、红柳院等地。”
他说的普通人家都是内城有产业的人，再下一层的人哪有这闲钱来寻花问柳？
方辰的第一反应却是，这该有多赚钱啊！
这才是真正的销金窟啊！
大厅内看去空空荡荡，并无客人，此楼中间镂空呈塔状，四周是一圈的雅间房舍，顶楼塔盖处才是聚客赏乐寻美之所。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方辰疑惑时，两边的楼梯上各自走下来一行人，皆为妙龄少女，衣着得体，不显风尘之态。
她们列为两队，双手抱腹低头，这时对面火红毛毯尽头金色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丰腴美妇。
其面带薄纱，手持纨扇，穿着一袭红边青丝裙，轻笑着委身道：“妾身柳含烟，欢迎贵客光临！”
她这一声既出，两列少女皆低头行礼，“欢迎贵客光临！”
“柳，柳楼主？”
李钟与刘远皆低头颤声道。
“嗯？你们认识？”
方辰疑惑，不过这女人排场好大！
“这……”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迟疑，最后还是李钟低声解释道：
“据说此红尘间楼主便称柳含烟，其是与馆主、世家家主同一级别的人，不过红尘间并不插手各地其它利益，所以名声不显。”
“就算我爹来也没资格让这位亲自迎接，这位相当神秘，城中知其者甚少！”
李钟说这话时表情还有些梦幻，他爹对这位也只是知其人而未见其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