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御史,刑部缉捕文书,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一人取出一份文书冷声道。
吕梁脑袋嗡的一下,先生出本能的恐惧,继而便是强烈的疑惑:
“你们是刑部的人?本官犯了什么事?”
若有人要害他,来抓人的,也该是诏衙锦衣才对。
刑部官差摇头道:
“我等只奉命拿人,不知详细。”
顿了顿,又补了句:
“御史最好跟我们走,否则,等下要去的可未必是刑部了。”
吕梁一怔,立即展开脑补:
难道说,是有人要害自己。
岳丈得知消息,担心自己落入诏衙,或府衙的手里,局势变得被动。
所以命刑部来抢人截胡?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好,我这就随你们走!”
脑补怪吕梁配合极了,甭管出了何事,先进自家地盘大牢,再问不迟。
等一行人离开,惶恐不安的家仆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
名叫“墨画”的丫鬟沿着走廊,推开卧室的门,低声道:
“夫人,吕梁被带走了。”
屋内窗前。
穿对襟百花长裙,梳妇人发髻,脸庞如皎月的裴四娘美眸兴奋,嘴角带着笑容,喜滋滋道:
“抓的好,抓的好啊。”
她并不担心吕梁出事波及自家。
因为来的是刑部官差,说明背后操刀的,是裴楷之。
父亲定然可妥善安排,用不到她操心。
“夫人,这是大老爷派人送来的。”墨画从袖中取出一份书契。
我爹送来的?
裴四娘好奇接过,然后怔住。
那竟是一式两份的“和离”契约,上面已经盖了官府大印,签好了吕梁的名字,甚至有他的指印……怎么做到的?
匪夷所思。
裴四娘想不明白。
但她知道,只要自己画押签名,这段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便会正式结束。
她曾苦苦哀求父亲,却得不到的东西,那赵都安出手后,只一天,便竟送到眼前。
“他……究竟怎么说服爹爹的?”裴四娘咬着手指,美眸异彩连连,而后陷入沉思。
“夫人?”墨画疑惑询问。
裴四娘忽然眸光水润,问道:
“伱说,若去大牢做那事,穿什么衣裳合适?”
墨画:???
什么虎狼之词。
……
刑部大牢。
“咣当!”
吕梁被关进一间独立牢房后,便再没有人理他。
预想中,刑部主事,甚至老岳父亲自来见他,说明原委的剧情并未发生。
甚至于,他居住的牢房都没有优待,送饭的人都没一个!
“岂有此理!”
吕梁怒拍栏杆,试图唤刑部官员来,可他叫喊的头晕眼花,也都无人应答。
吕梁额头沁出冷汗,察觉出,事情可能发生了一些变化。
终于,走廊尽头传来锁链打开声,伴随凌乱脚步声。
吕梁精神一振,自冰冷地面爬起,扑到栏杆前,喊道:
“泰山大人,泰山大人,是您吗?”
“呵呵,几日不见,侍郎怎么有了认人做岳丈的癖好?”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火光映照处。
身披华服,五官刀削斧凿,英挺俊朗的赵都安显露出来。
望向牢房内,焦躁不安,略显狼狈的“铁嘴御史”,嘴角勾起:
“我可没有御史夫人那般丰腴可人的女儿。”
吕梁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赵!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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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赵都安的“棋局”
“是我,不必叫得这样大声。”赵都安掏了掏耳朵。
身后的狱卒贴心地,为他搬来椅,而后恭敬退去,只留下隔着牢房门的二人。
“是你!你在陷害我!”
吕梁在最初的震惊后,仿佛明白了什么,怒不可遏。
二人不久前结仇,今日他就成阶下囚,若无因果关系都没人信。
“是又怎样,你咬我?”
赵都安双手交叠,微笑挑衅。
青袍御史深吸了口气,令理智回归,冷冷道:
“本官奉公廉洁,岂容伱胡乱攀咬?”
“是吗?”赵都安嗤笑一声:
“那被你掐死在床上的女子,可未必同意。”
进牢房前,裴楷之的手下已与他接洽。
此番抓捕吕梁,用的罪名,便是芸夕曾提及的往事。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此事当初,便由裴楷之出手遮掩。
却也留下把柄在岳丈手中。
吕梁瞳孔收缩,一时不确定,对方从何处挖出,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你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赵都安微笑,好似洞悉他所想,轻轻叹了口气:
“此事的确隐秘,但这世间,但凡有两人以上知道的,便不是秘密。御史夫人告知我时,我也吃惊的紧,谁会想到,享誉大虞的‘铁嘴御史’,是个辣手摧花的。”
“四娘!?”吕梁难以置信:
“她怎会与你……”
赵都安一副看痴儿的表情:
“当然我把她睡服了啊,爱人如养花,你不浇水,便有旁人来浇花……对了,吕夫人的滋味真不错啊。”
嗡!
吕梁好似被棍棒抡了一下,脑子嗡嗡的,脸皮肉眼可见涨红,脖颈青筋浮凸,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
“贱人!”
也不知,是在骂赵,还是骂裴。
说来讽刺,哪怕他早已出轨,且对裴四娘恨意大于爱意,但被仇人当面戴帽子,仍是难以承受的屈辱。
而且……
这贱人怎的如此愚蠢?
与虎谋皮?
出卖自己,不怕牵累裴家?
吕梁既有被绿的愤怒,又险些被正妻的愚蠢操作蠢哭了。
好在……还有岳丈。
吕梁指甲刺入血肉,用疼痛维持清醒,飞快思考。
既然自己身处刑部大牢,说明岳丈已出手干预,赵都安出现在这,想必是闻着味追来。
之前无人理会自己,也有了合理解释,岳丈必须避嫌,防止被赵贼攀咬。
“你莫非还在幻想,裴楷之会搭救你?”
赵都安毫不留情,戳破他心思:
“他已抛弃你了,否则,没有他提供证据,四娘也口说无凭不是?”
不许叫她四娘……吕梁面无表情:
“你以为我会信?”
太荒谬了!
当初四娘屡次哭诉,裴楷之都强行保下他,何况如今?
会怕一个区区小白脸?
赵都安微笑道:
“我知你在想什么,裴楷之的确不在意我,但会给袁公面子。”